于是封砚很快承认错误：“是，对不起，原原……”
　　“你不是只有一根吗？难道你的吉吉会分裂？”洛星原继续质问道。
　　封砚沉思片刻，没有说实话：“一直是两根。”
　　“为什么那天我看到的……”洛星原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封砚不吭声，默默握紧了拳头。
　　看错了……什么？
　　原原是把他看成什么人了吗？
　　难道，原原真的没忘记那条渣龙……
　　不对，所以那条渣龙到底是一根还是两根？
　　洛星原想通之后，便松开了封砚的领子，封砚却没直起身。
　　封砚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巨大的惶恐和不安的猜测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繁复杂乱，让他整条龙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真的会这样吗？
　　原原他……爱的人真的是他吗？
　　“封砚，你怎么啦？”洛星原捏了捏他的脸，发现封砚呆呆的不动，奇怪道，“是不是我刚才太凶了？”
　　封砚微微摇头：“不是。”
　　但封砚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靡的气质，仿佛大受打击一般，洛星原无法放下心来。
　　“真的没事吗？”洛星原皱着眉头，“我不信。”
　　“封砚，你怎么又变成这样，心事重重，喜欢憋在自己心里的样子了。”
　　洛星原牵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真切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说出来，一起解决吗？”
　　“虽然我现在已经帮不到你什么了……但是，我也想为你分担。”
　　洛星原说完这一番话，封砚终于肯开口了。
　　他声音艰涩喑哑，甚至带着微微的哽咽。
　　“原原，你喜欢的龙，真的是我吗？”
　　洛星原：“……？”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
　　虽然不知道封砚在乱想什么，但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质疑，洛星原便第一时间为自己证明：“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孩子都有了，我喜欢的不是你还有谁？！”
　　封砚静默了几秒，呼吸陡然加重。
　　他眼圈泛红，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只说了一句：“好，我明白了。”
　　至于明白了什么，洛星原也搞不清楚，但明眼人都看出来，封砚的表情完全没有释怀。
　　洛星原急了：“封砚，你究竟怎么了？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封砚转过了身，不让洛星原看到自己狰狞扭曲的表情。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洛星原爱错了人，自己只不过是那条“渣龙”的替身。
　　而且，渣不渣只是他们单方面的臆想，从洛星原的反应来看，那条渣龙……不，蛋蛋的亲生龙父，对洛星原一定很好。
　　否则，洛星原怎么会对着他这个冒牌货，还说出如此深情的话呢？
　　“那么多年”……
　　原来，洛星原是真的和那条龙谈过感情的。
　　他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小丑，这份爱，是不属于他的。
　　但他不会就此退出。
　　得知真相后，封砚伤心归伤心，但他却不会那么好心，把洛星原拱手让人。
　　既然那条龙已经不在了，既然洛星原已经把他当成了真正的爱人，就连那个孵蛋系统也安到了他的头上……
　　是不是能够说明，他有彻底把那条龙取而代之的可能？
　　封砚想通了，重新燃起了斗志，转头便喊道：“原原，我——”
　　谁知转头一看，洛星原竟已不在原地，转而端详起了那些画。
　　封砚心头一紧，洛星原终于要开始跟他算这些画的帐了吗？
　　这些画和他的笔触极为相似，即使他不愿意承认，这些画的技艺已经达到了和他相同的水平，要不是他没有画过这些画的记忆，连他自己都差点被骗过了。
　　要是洛星原问起，他只能认下来。
　　但预想中的责问没有出现。
　　“这些画，你居然能从那个地方带回来。”洛星原随手拿起一张画，手指轻柔地抚着画布的纹路。
　　洛星原举起画，神情轻松，对着封砚说道：“这都是以前你给我画的，这上面还有我给你刻的印章呢。”
　　“虽然每张都差不多，但是我还记得，你画这张的时候正在跟我闹脾气，脸都被你故意画红了一些，还有这张……”
　　洛星原如数家珍般地拿起一卷又一卷的画，细数这些画卷背后的故事。
　　封砚的心又渐渐冷了下去，刚刚树立的信心瞬间轰然倒塌，一点都不剩。
　　脑海里一片纷乱嘈杂的声响，几乎吞没了洛星原的声音。
　　封砚不可遏制地陷入了恐慌。
　　这些画竟然是那条龙画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那条龙给洛星原画的画会出现在他的藏宝室中？
　　那条龙到底是谁？为什么在他的生活中无孔不入，甚至连他防守最严密的藏宝室都能不知不觉地侵入？！
　　他什么时候把这些画放进来的？有何用意？！
　　难道……那条龙没有离开，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出现在洛星原面前，从而选定了自己这个和他从鳞片或者某些方面特别相像的龙作为替代品？
　　封砚的心如坠冰窖，他已经不敢再想了。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不……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怎么费力，便轻松地得到了洛星原。
　　所以洛星原一开始，就把他当成那条龙的替身了。
　　原来，真正陷在替身与白月光剧情的人，是他自己。
　　“原原……”封砚眼神渐渐模糊，望着洛星原的身影，低声喃喃。
　　洛星原见状，还是放下了画，叹了一口气。
　　他想不明白，他都放弃追究封砚又偷偷把蛋蛋运出来，不好好孵蛋的责任了，封砚怎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连他们这些宝贵的回忆都置之不理，在他滔滔不绝回忆过去的时候，也只会“嗯”“对”这样敷衍地应和。
　　封砚的热情甚至还比不过蛋蛋，连蛋蛋这颗出生几十个小时的小蛋蛋，都认得出画中的是它的人类父亲，一会儿在画卷旁边蹦蹦跳跳，一会儿蹦过来蹭洛星原的腿。
　　反观封砚……
　　他是不是精元泄了太多，脑子缺氧了啊？
　　“封砚，你还想不想过了？”洛星原终于忍不了了。
　　洛星原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被误会是龙族幼崽的时候没有，被逼叫爹的时候没有，连在书中，被某些坏蛋当面暗讽的时候也只是淡笑着反击回去。
　　只有对上封砚这个油盐不进的逆徒的时候，他才会经常生气，一生气，就只能以自己师尊的身份，用怒火压制他。
　　不过现在他没了师尊那层身份，洛星原只能威胁道：“如果你不想过，也行，不过龙蛋得先孵出来，孵出来之后我带着它过，绝不打扰你。”
　　
　　
　　☆、第34章 被魂穿了
　　封砚猛然从神游天外暗自神伤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听到洛星原这番话，连忙上前道：“不可以！我想，我想过的！”
　　“那你想和我怎么过？”洛星原往一旁躲了躲，背过手，不让他牵，继续问道。
　　封砚脱口而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洛星原颔首：“就这个吗？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什么都听原原的，”封砚心急如焚，思绪反而一片空白，此时竟说不出一句漂亮话，只能十分朴素苍白地承诺，“原原，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洛星原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
　　这个“但是”听得封砚的心脏高高悬起。
　　“但是，我们有孩子了，你也该负起责任了。”
　　封砚垂头看他，默不作声。
　　洛星原伸出手，顺了顺封砚的毛，柔声道：“我不是逼你，而是我们必须这么做……我大概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相信我，即使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忽略你的。”
　　“我会一直把你放在我心里的首位。”
　　洛星原字字真切，瞳孔中倒映的都是封砚的身影。
　　封砚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洛星原，一秒都舍不得移开。
　　要是得知龙蛋的存在之前，听到这番话，封砚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如今，他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自然心中只剩下了苦闷和无奈。
　　“我也会一直，一直爱你。”封砚字字泣血，对着并不属于自己的爱人，道出了互不相及的绵绵情话。
　　他的心已经不会再因此受伤了。
　　至少在那条龙回来之前，他会好好珍重和洛星原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有机会……再把他的原原抢回来。
　　即使过去，原原不属于他，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所以，现在，他不能再颓靡不振了。
　　封砚决定了，他要对洛星原好，比那条龙对洛星原还要好，以后，他就能理直气壮地留下原原了。
　　到时候，原原说不定会看在自己对他和孩子都很好的份上，再和他过一段时间的日子。
　　想到这儿，封砚不由在心底苦笑，现在，他已经会苦中作乐了，真是不错的进步。
　　……
　　终于哄好老攻，又帮着收拾了一下藏画室，洛星原累得回卧室的半路上便打了好几个哈欠。
　　值得高兴的是，封砚这次似乎真的想通了，竟然主动抱起了蛋蛋。
　　蛋蛋乖巧地坐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和在洛星原身边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星原忍俊不禁，戳了戳蛋蛋，逗道：“怎么不和爹爹玩呀？这么乖，刚才不停捣乱的小坏蛋去哪儿了？”
　　蛋蛋朝洛星原手指的方向蹭了蹭。
　　洛星原略懂龙蛋的蛋体语言，知道它想让自己抱，微笑着摸了它两下：“乖，我累了，抱不动你。”
　　蛋蛋左右晃了晃，随后伤心到静止了。
　　封砚瞥了蛋蛋一眼，内心还是有些后怕。
　　要不是蛋蛋对洛星原来说很重要，他早就一巴掌敲了这颗坏蛋了。
　　——在封砚和洛星原互诉衷肠，没空管蛋蛋的时候，它在画室四处撒欢，竟不小心弄坏了一张画。
　　虽然只扯到了一个小角，并不影响画的整体，但洛星原依旧肉眼可见的低迷。
　　封砚很想打这颗坏蛋一顿，但打了不仅没用，还会让洛星原更伤心，于是他灵机一动，说：“我认识会修复画卷的人类，原原别伤心，会修复得完好如初的！”
　　之后，洛星原的表情才没了那么多阴霾。
　　回去之后，封砚自觉地抱着蛋蛋躺到了洛星原的对面。
　　他如此自觉，洛星原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封砚等了半天都没等来洛星原的夸夸，终于忍不住开口：“原原？”
　　“嗯？”洛星原很快应了。
　　封砚怕蛋压到洛星原，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原原，你累了，快睡吧，这次我不会擅自离开了。”
　　洛星原还在想事情，但抵不住封砚这刻意放低的磁性声线，再加上脸侧被封砚温热干燥的手心轻抚，打了个哈欠后，便真的闭上眼睡了。
　　意识沉入深眠之前，洛星原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封砚要拿画给别人修复，他自己不是会吗？
　　而且，封砚对这些画的态度，似乎有些逃避，不愿和他细谈。
　　再加上封砚收画时，一点都不心疼，频频放错位置的举动……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但洛星原太累了，他决定醒来之后再好好观察一番。
　　洛星原睡着了，呼吸变得清浅而平缓。
　　封砚不住地抚摸着伴侣的脸侧和头发，心中一片柔软。
　　仗着洛星原睡着了察觉不到，封砚的视线逐渐变得灼热和肆意。
　　尤其是视线停留在那两瓣一看就很软的唇上时。
　　封砚又有些情不自禁了。
　　“原原……”封砚低低呢喃着洛星原的名字，手指在他的唇上轻轻描摹了一会儿，忍不住凑近了想亲上去。
　　然后就被蛋蛋硌到肚子了。
　　蛋蛋被挤到后，转了半圈，仿佛在对着封砚说“你这个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封砚：“……”
　　他不由懊恼，又忘了这颗蛋了。
　　随后，封砚敏锐地察觉到，洛星原眉头皱了起来。
　　糟糕，他刚才的动作顶到洛星原了！
　　在洛星原睁开眼睛的前一秒，封砚灵光一闪，抱起了蛋蛋。
　　洛星原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一小时前，还在闹脾气的幼稚老攻，此刻正温柔地捧着蛋蛋，轻声道：“原原，刚才是蛋蛋太想你了，就顶了一下。但是蛋蛋不是故意的，原原不生气，好不好？”
　　洛星原：“……”
　　不知为何，洛星原忽然哆嗦了一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个画面太惊悚了，吓得洛星原瞬间没了困意。
　　这……这还是封砚吗？
　　面对抱着蛋蛋边摇边哄，还说什么“爹爹和爸比最爱蛋蛋了”的封砚，洛星原说不出话来。
　　他瞳孔微微颤抖，联想起之前封砚一系列异常的举动……
　　难道……封砚他……
　　被魂穿了？！
　　
　　
　　☆、第35章 到底是谁
　　既然存在穿书，还存在系统、龙、妖怪这些不太科学的生物和现象，那么魂穿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