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不需要排队吗?”问的时候,华溪还朝对面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内用一扇屏风挡住了,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打包带走的生鱼片,都包装好的一排排放着,进去交了银子,直接就可?以带走。”排队的话还是要排一会儿?的,不过是成品准备的多,并不需要排很久。
听?了马庆儿?的解释,华溪一边点?头一打开食盒,将?里?面木盘装的生鱼片和一小碟蘸酱取了出来。他?从桌上又拿了副干净的筷子先夹起?一片鱼片,鱼肉切的薄厚适中,在亮光下能透出盈盈的光泽。
华溪并不急着去沾酱料下嘴吃鱼片,而是先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才拿鱼肉沾了酱料,放进口中。
霎时,一股直冲鼻腔的刺激感,辣得他?的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好家伙,蘸料里?居然有芥末!
华溪的眼泪一流,愣是把另外两个人看愣了。
“至于吗?好吃的都掉眼泪了?”这话虽然是何云沐自己问的,可?他?问的自己都有些怀疑。
华溪懒得解释,一把抹去眼泪,那盘生鱼片便没再吃一口,拽着马庆儿?开始嘀咕一些让他?准备的东西。
首选要有鱼,港口每天都会往京城运送新鲜的鱼,其中就有华溪想要的罗非鱼,只不过在这里?不叫这个名字。
虽然没有芥末,好在有柠檬。用清新酸爽的口感对抗刺激浓重的芥末,华溪觉得有得一拼。
等马庆儿?把材料准备齐全,在厨房的华溪已经手把手教会了刘氏怎么切鱼,等罗非鱼一到,就可?以只直接上手。
其余人则在华溪的指挥下动手做调味汁和碎冰块。
不消半刻钟,华溪和刘氏切好的鱼片摆放在铺着碎冰的盘子上,晶莹剔透的看得人就忍不住咽口水,想吃。
“就这样,每盘就放个八片。”从卖相上来看,他?的这道生鱼片应该就能赢下一局。而且他?主打的是物以稀为贵,一盘鱼肉放多了,反而降了档次。
刘氏赶紧应了一声,收了心?思继续切鱼。
华溪端着第一盘成品和一小碟酱料走出厨房。
马庆儿?见到人,就让伙计在门口燃放鞭炮,霎时响声响彻天际,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哪怕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酒楼的人,都把脚给缩了回来,转而看向了端着盘子的华溪。
“炎热的夏天,没有什?么比得上冰冰凉凉的口感更让人清凉舒爽了,今日本店推出新品,为回馈广大顾客,这第一盘新品免费,其余全部?菜品都有八折,仅此一天,过期不候。”
人群里?有人骂了句我?擦,飞奔而来抢走华溪手里?的生鱼片,“我?,我?,我?。”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子,而且还是出自华溪之?手,以华溪的厨艺,他?手里?的这盘生鱼片只有更好吃,没有最好吃。
有人动作快,其余人纷纷懊恼的差点?锤胸,不少人口无遮拦的谩骂,什?么“饿死鬼投胎啊。”“上你媳妇的炕就没见这么快的。”闹闹哄哄的但谁的脚步都没停,直往饭店里?闯。
拿到第一盘生鱼片的男人,才不管那些碎嘴们?的咒骂,美滋滋的享受着手中的美食,吃到就是赚到,而且还是免费的。一脸的享受样,比回怼更让人生气。
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大厅内就坐满了人,全都点?了新品,翘首以盼的望着厨房入口的方向。
这一幕,何云沐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着华溪就竖起?了大拇指。
华溪淡笑?着耸了耸肩,观望起?对面的酒楼,估算着多少时间能再次将?对面清场。
两家的生鱼片都很有特色,但是兴隆大饭店多了个冰凉的口感,成与败便立见高低。
不需要华溪过多的宣传,食客们?口口相传的效果更具渲染力?。
不到半天的时间,冰爽柠檬生鱼片就在京城内家喻户晓了。
夜幕降临,闻风而至的食客们?仍是将?大厅占了个满满当当,仿佛非要吃上这一口传闻中的生鱼片,晚上才能睡得着觉似的,执着的程度让想关门的华溪都有点?汗颜了,套句何云沐的话说,“有钱都不赚了,你是不是傻。”
依华溪来看,他?是充分的发掘出了何云沐财迷的潜质,为了赚钱,他?甚至可?以开通宵。
华溪托着腮,遥看对面的大门口处张贴的告示,宣布了他?们?也有冰凉生鱼片时,他?还在想,可?算他?们?还有点?脑子,知道跟风。不然到了这个日头落山的时辰,肯定早就关门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零星的几个人进去。
看来,明天还有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非常抱歉,现阶段,我只能保证绝对不坑!
第71章
然而事实却并非华溪所料那般。
第二天?早上醒来, 华溪就钻进厨房,找出白醋、白糖以及盐全部放进小锅里,让火夫点火, 把小锅放在灶眼上, 用?筷子不停的在锅内搅拌, 直到糖和盐全部融化, 形成清澈透明的醋汁,寿司醋就做好?了。
米饭在另一个大?锅里蒸着,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熟。
昨晚他就想好?今天?用?寿司继续和对面对抗。
因为日式料理, 华溪没有怎么深刻研究,但生鱼片和寿司他在岛国旅游时专门?学过,也知道寿司醋应该怎么调制。
如果对面在整出什么新的花样, 华溪只能用?中料对抗了。
或许把佛跳墙搬出来彻底让对面死了心?
华溪正想着事出神,刘氏等人在一旁处理鱼肉,没人会上前打扰, 这时马庆儿?来了厨房。
“溪少, 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里面好?像也没有人,有点不太对劲。”
马庆儿?从早上起来, 别?的什么事没干,就一直盯着对面的酒楼,平时这个时辰就敞开?的大?门?却紧紧的闭着。
于是他就多了个心眼, 让店里的伙计偷偷去看看, 没等多一会儿?,就得来个空无一人的消息。
他觉得事有蹊跷,便赶紧跑到厨房告诉华溪。
按照昨天?的客流量,应该不至于关门?, 还可?以再挺一天?。
突然单方面的宣布休战?
不像邱氏的作风。
“是有点古怪。不管他们,今天?依旧推出新品,第一盘免费。”
华溪简单的想了想就做了决定。只要教会了刘氏,他基本上就可?以撒手不管了,不需要一直待在厨房,即便对面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也不怕应对。
饭店开?门?,客流量不仅恢复了以往的盛景,还迎来了知府衙门?里衙役。
刚开?始,伙计们谁都没多想,毕竟平时他们就接待过不少官差,等他们和蔼可?亲的表明了此行的目的,伙计们才如梦初醒,赶紧去书房请华溪。
“把我告了?”
听到传话,华溪直接被逗笑了。
“东家,那几位官爷是咱饭店的常客,今个儿?我听个真?切,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他们现在就大?堂上等着,您看……”
“我知道了。”华溪收敛了脸上的笑,眸子逐渐变为讽色。
伙计几乎是原话传达,那几个衙役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接到了报案,来人说兴隆大?饭店的东家华溪,盗取了他们秘制生鱼片的配方。
当时但凡听见这番说词的人都笑了。
虽然两家做的生鱼片名字上是有些雷同,但是味道却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两家切的生鱼片都很薄,很通透?
这也算盗的话,那大?街上雷同的美食多了去了。
知府大?人当场就训斥来人,直言胡闹。
但上告的人口才了得,硬说知府大?认仗着华溪和晋王关系密切,不敢为老百姓伸张正义,他要联名上书,状告知府做不到公?正严明,不能为老百姓出头,就不该坐在这个官位上。
知府大?人听了之后头都大?了,上一任知府就在华溪这件事上栽了跟头,他才被调派上来,结果才上任没多久,又来了。他恨不得将公?堂上叭叭不停的男人给拖下去砍了。
最后,知府大?人衡量了一番,还是遣人去请华溪过来循例问一下话。
所以赶过去请人的衙役们才会端着和平时上饭馆差不多的表情来了。
再次来到知府衙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来到公?堂,想着入乡随俗进行跪拜,知府大?人笑眯眯的赶紧摆手说不用?。
华溪也不和他客气,说不用?就真?不用?。
因为公?堂问话是隐蔽性的,并不对外。
除了两旁握住威武棒的衙役们和师爷,就是坐在明镜高悬下的知府大?人了。
被告人来了,状告人自然也要现身?。
华溪一瞧,哟,还是陌生的老熟人,华瑞。
进来的华瑞,免不了要行跪拜之礼,知府大?人却是没吭声,等他规规矩矩的跪完了才让他起身?,继续说道。
“华溪,今日召你?前来,是一事相询,你?身?边这位乃相品楼的少东家,声称你?盗取了相品楼秘制的配方,对此,你?有何异议?”
“回?大?人,自然有异议。他说生鱼片是秘制的,就是秘制的?谁能证明?我还说我的生鱼片是秘制,是他盗取了我的配方,先?我一步对外售卖。那我是不是可?以翻过来状告他偷了我的配方?”华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在这个年代也没有专利一说,只要有能耐,盗版就能一窝蜂的出现。
他不怕被盗版,因为只有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他们仿的了外形,仿不了精髓,无需在意?。
“华溪,你?信口雌黄,生鱼片是奉阳国特有的美食,我国根本无人会做。你?不是盗取了配方,你?怎么会做?”上公?堂前,华瑞就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没想到华溪这个无赖居然倒打一耙。
要知道买这个配方,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而且他和对方也约法三章,整个大?昌国只他独一份,不会再向别?人售卖配方。
“我如何信口雌黄?我们两家的生鱼片除了鱼片的形状大?同小异外,不论口感还是鱼的种类都不相同。你?们用?的是黑鱼,我用?的是罗非鱼,你?们的蘸料是芥末和酱油。而我用?的蘸料除了芥末以外,还添加了别?的调味料。如果说,你?的生鱼片是初级版,那我的生鱼片就是升级或者是高级版。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好?好?的高级版我不用?,我会去盗你?那个初级版?除非我脑袋有坑。”
华溪的一番话说下来,华瑞都怔住了。
“大?人,若要分出两种生鱼片的不同之处,人的嘴巴最为诚实,一试便知。”华溪根本不给华瑞说话的机会,转而气定神闲的看向上座的知府大?人。
“溪少这话说的有理。”知府大?人对华溪的回?答甚是满意?的点点头,说话就要说到点子上,一味的只会说冤枉什么,才会让他头疼如何把华溪给摘干净了。
华瑞见知府大?人居然露出赞赏的表情,心就一咯噔,忙辩解道:“不,不对,这不可?能。就是你?偷了我的配方,然后自己又改良了配方,才做出味道不同的口感出来。大?人,您不能听信这个小人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判断啊。华溪这人的名声在京城谁不知道,他就是好?吃懒做的无赖,四五六不懂的纨绔。”
“华瑞,咱有事说事,别?人身?攻击。”华溪睨了他一眼。虽然他说的没错,可?那原身?的锅,华溪表示他不背。知府大?人面色一沉,也出声警告,“公?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毁人名节。”
“大?人……”华瑞急不可?耐的还想继续说什么,被知府大?人用?惊堂木一拍,后面的话愣是咽了回?去,憋屈的脸红脖子粗。
“华瑞,你?还有何证据指认华溪偷盗你?的配方,尽可?拿出来,本官一定公?正不阿,还你?个公?道。可?若是你?口空无凭,胡乱编排,本官也不会轻饶于你?。”知府大?人这一套恩威并重的话说出来,还真?有点那么点青天?大?老爷的味道。
堂下的华瑞抿紧了唇,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我,我有人证。”
哪知知府大?人当即就发了怒,“荒唐,既有人证为何现在才说?”
华瑞支吾了半天?,先?前独自状告华溪时的好?口才此时全都不翼而飞,词穷的看着华溪,好?像他和他是一伙似的。
华溪好?笑的勾了勾唇,“你?看着我做什么,你?有人证,还不赶紧叫来,好?和我当面对质,让我无所遁形。”
这时,堂外传来击鼓的声,华瑞顿时松了口气,眼神当即得意?起来。
“大?人,人证来了,还请大?人允许击鼓之人进堂。”华瑞面上的喜色根本毫不遮掩。
知府大?人为难的皱了皱眉,拿眼神直瞄华溪,见他气定神闲、无动于衷心思?便也沉淀下来,一切按章程办事,命击鼓之人进来。
明显是花了银子买了假证人,华溪并不惊讶,只是好?奇他们能编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走进公?堂的证人,怎么说呢,身?材矮小,一脸的鼠目寸光相,一见便是那种偷鸡摸鸡之徒,而且还是滚刀肉那一类的。
证人站在华瑞的身?后,扑通就给跪了,行了大?礼。不等知府大?人问话,他就自言自语起来。
他说,有一天?夜里,他经过相品楼的后巷,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趴着相品楼的后门?,好?像是在偷偷的交易着什么,只能听见只字片语,说什么配方。当时天?黑,他只看见了个背影,并没看清是何人。但他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借由街道上灯笼的光亮,看清了,竟然是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