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的走了过去,“让我瞧瞧吧,延误了病情,小事也变大了。”
“那你动作?还不快点。”华溪赶紧将人拽了过去,嘴上还一顿数落,“你说你有看病的本事,早点出声啊,藏着掖着干什么。”
“我不会看病。就是对?毒有一定的了解。”何?云沐掐开地上一名妇人的嘴巴,看了看,又掀开眼?皮瞧了瞧,“能使人呕吐晕厥的毒有很多?种,甚至吃了相克的食物也会导致这个结果。我看问题不大,煮绿豆水灌之能缓解一些,慢慢就好了。身体强健的不会有什么反应,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么简单?”华溪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毒会不会太小儿科了些?在他的食物上动手脚的人,明显就是想害他。结果,这就完了?
“对?,就这么简单。”何?云沐无语道,他怎么有种被大材小用,甚至被侮辱的感觉。
凸(艹皿艹 )!
华溪真是被气笑了,想害他的人真是蠢的有点可爱啊。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就回去煮绿豆水。”靠着马庆儿的张氏差点瘫在地上,满脸庆幸的直呼老天保佑。
如果村民们真因为吃了烤肉而出现什么问题,就算她?想替华溪顶罪怕是都不行。
“娘,我和?你回去。”马庆儿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扶着张氏就要往家走,但被外围举刀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再接收到南宫戎晋的指示后才?放他们母子离开。
清楚的听到何?云沐的话,大家全都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我就说嘛,溪少怎么可能下毒害我们大家。”
“对?啊,对?啊,溪少是咱村的人,不可能的。”
“田大壮,是不是你!你怀恨溪少抢了你的活儿,你就故意使坏,来害我们大家,让我们都恨上溪少。”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氏。
她?一把就揪住了捂着肚子满脸痛苦表情的田大壮。
“你眼?睛长脚底板上了,没见我儿也在肚子疼吗?要害大家,自己还能把自己也害了吗?”田婶子不干了,一把打断了王氏的手,将自己的儿子护在身后。
“为了摆脱嫌弃,当然得和?大家一样。你们说是不是?”王氏扬起?了音调,试图引起?大家的共鸣。
还真就有人附和?,“王嫂子的话说的也没错。田大壮前些日?子不是还上门找溪少的麻烦了吗?”
“这么说,好像还真是田大壮,如果不是田大壮,不会下这么轻的毒。”
“放屁,不是我儿干。”田婶子赤红了双眼?,一副谁在诬陷她?的儿子,她?就能咬人。
“行了,都别吵吵了,敢搅和?咱们祭天这么大的事,必须揪出下毒的人,送官严惩。”谢炎爆喝了一声,大家又安静了,但窃窃私语的声音还在。
敌暗我明,谁会害他?华溪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目标,但他可以肯定,不会是田大壮。
“一个个排查。”南宫戎晋肃着眸子,脸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一般。
最外层的侍卫,齐齐的喊了一声“是”。
村民们冷不丁回过神,他们差点忘了,还有哪些侍卫的存在了。
响破天际般的喊声,惊了华溪一跳,他这才?抬眼?眺望,微蹙眉心?,“你的人?”好家伙,围了这么一大圈,这得有多?少人?
“不用担心?,我定揪出害你之人。”
他哪里是担心?这个了。
他是问那些侍卫!
“你到底是什么人?”华溪很早就想问了,如今看到这么多?侍卫,杀手的可能性被排除,那么他是谁?
不止是华溪,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朝南宫戎晋投去了敬畏的眼?神。
第50章
想害华溪的人, 做梦都没想到,一个村庄不仅有一个会解毒的少?爷,还有一个手腕强硬的男人能瞬间调出那么多侍卫, 把?他?们逃出去?的空隙都堵住了。
混在人群里的几个人, 胆颤的手脚发凉, 脊背直冒冷汗。低头间无不朝同伴偷瞄几眼, 他?们该怎么办?
心里有鬼的人表面上就和?常人有很大的区别,就算他?们干过?这种勾当,而且都没栽过?跟头, 眼下被那么多柄晃眼的刀围着,心里素质再好也抵抗不住这种阵仗带来的精神压力。
他?们慌了,脸白了, 在一群无辜脸的村民当中格外扎眼。
就算南宫戎晋分着心的听着华溪的话,还能一眼就找到了目标。
他?的唇边泛出了几分讥讽的笑,眼神转向专注看着自己的华溪, 嘴角迅速变换成意味深长?的弧度, 眸子里酝酿着侵略般的危险, “你想知道吗?”
华溪自问情?商不低都察觉出自己的回答恐怕需要慎之又慎,毕竟他?是个可以嫁人的哥儿。
就在华溪犹疑的瞬间, 他?都没看清男人是怎么出的手,只觉得眼前几道银光一闪而过?,接着就听到了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人群猛然炸开, 慌忙的退开惨叫声好几步远, 三个中了飞镖的男子,便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侍卫们更是眼疾手快,训练有素的将?三人粗鲁的绑了起来,丢在南宫戎晋的眼前。
事情?发展的过?快, 华溪都没想好如何作答,坏人已经抓到了。
他?干脆也不回男人的问话,瞅着那三个大众脸的男人,脑海里没有一丁点有关于他?们的信息,所以他?们应该是被谁指使的,如同上次在集市来砸场子的人一样?。
还是古二少?他?们?还不死心?
一时间,华溪只能联想到秦少?那些纨绔们,毕竟他?们找过?茬,算是有明显过?节。
“他?们不是我们村子的人。”谢炎无需仔细辨认,就清晰的将?三人的身份摘了出来。
村民们纷纷义愤填膺的指认,不仅不是村里人,更不是谁家的亲戚。
他?们靠山村的人心很齐的,绝不会出一个老鼠屎搅和?了一锅粥。
三人中镖的位置不同,但都在胳膊上,被侍卫武力镇压的跪在地?上,哆嗦的咬着牙防止自己再发出任何类似惨叫的声音,以免激怒那位不好惹的爷,把?他?们的脑袋给摘了。
“认识他?们吗?”南宫戎晋沉声询问,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三人瞬间感到了窒息的寒意,没等华溪回答,一个个内心经受不住寒意的踊跃的自报家门。
“爷饶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来迫害华溪少?爷,小?人都是拿钱办事啊。”
“华宅里的一个老嬷嬷找的我们,让我们逼迫华溪走投无路。”
“我们就在盘子里的肉上撒了一点肚子疼的药,好让村里人把?华溪少?爷赶走。”然后?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引起民愤。
可他?们还只说了一句话,就倒霉的被识破了。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话声乱成一团,分不清都是谁说的,但华溪听得眉头越拢越紧。
他?光忙着闷声赚钱致富,走上康庄大道第一步了,委实把?华家那个不安分的后?娘给忘了。没错,在华宅看他?不顺眼的人,只有邵氏一个人。
从他?走出华家,她都静悄悄的没有动作,也就让他?暂时忽略了这么个人。
南宫戎晋伸手示意侍卫堵住三人的嘴巴,轻蹙眉心的偏过?头来,“想到了谁?”,
华溪眼神深沉的点了下头,“我那后?娘。” 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没有个回礼,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礼貌了吗?
后?娘?南宫戎晋的手里虽然有华溪的详细资料,却一直没有能腾出时间看,所以对他?被赶出华家的事也都是道听途说。
“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可惜,她遇到的是我,注定要一次次面对失败了。”他?还没回去?触霉头呢,怎么能先?被人摆一道,那他?在现代不是白活了吗?
“那个邵氏?不会吧!”一直旁听的何云沐,终究忍不住问了。连他?都知道邵氏对华溪的好,那可是连亲儿子都要嫉妒的,何况别人了。
华溪还给何云沐一个“你个白痴”的眼神,就看向眼神有些飘,不知在想什么的南宫戎晋。
“这三个人就送官,公事公办吧。”他?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继承了有事找警察的优良传统,在现代的时候,能报警的,绝不私人解决,毕竟他?是都交了税的。
华溪说完就转向谢炎,问道:“祭天庆还能继续吗?”
事情?不是华溪所为,却因华溪而起。
遭人破坏的祭天庆,自然没办法继续,大家嘴上虽然没说出什么埋怨的话,有的甚至还和?华溪同仇敌忾,但回了家,悄默声的还是有些埋怨华溪,连累村子。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就祈祷老天不要怪罪靠山村,今年?的收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有埋怨的,就有站队的。
都是加盟了溪少?美食的人家,他?们可是跟着华溪尝到了甜头,丧尽天良的才会背地?里抱怨华溪的不是。除非他?们的脑子是被门挤了。
老马家这次一改彻头彻尾墙头草的形象,坚决拥护华溪,只要串门,没有一句不说华溪的好。
尤其是王氏,把?华溪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快成大罗神仙了。
即便如此,能走进张氏家干活的依旧只有马梦儿一个,其余人仍没有机会和?华溪套近乎。
可马梦儿拿回家的工钱,就足以堵死老马家众人的嘴巴,让他?们更加惦记华溪的银子。
华溪我行我素,对村里两极分化般的情?绪,不以为然,一边加紧实施商业小?吃街的计划,一边让张生雇佣当地?乞丐密切观察华瑞的日常活动轨迹。
你找我的麻烦,你就找你儿子算账。
谁心疼谁知道,这才是算账的最?高境界。
如此忙了两天,华溪这才想起来,面具男也有两天没来了。
祭天庆那天,他?一句有事要办,就带了那三个人走了。
原本天天上门被投喂的人,突然不来了,华溪还有点不习惯了。
华溪再次瞟了眼毫无动静的大门,放下炭笔,将?桌上商铺规划计划书收了起来,舒展了下筋骨走出房间。
明天张氏家的房子上梁,他?们全家就可以搬到二楼去?住了。
而他?的新房还在建设当中,因为临时加盖住房,所以还得需要一些时日,那么他?也要暂时搬到二楼住到新房建好为止。
香儿蹲在院子里,红彤彤的脸蛋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跟着帮工一起剥鸡蛋。他?突然想起要让香儿去?学?字的,该去?启蒙了。
华溪喊了一声香儿,朝她招招手。
小?丫头甩着羊角辫,欢快的小?跑到华溪身边,扬起明显长?了些肉的小?脸,“小?叔叔,有什么事要我做。”
“知道学?堂的路怎么走吗?”
香儿使劲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华溪爱怜的摸了摸香儿的脑袋,笑道:“你想不想学?认字?”
香儿反应慢半拍的眨眨眼,然后?急促又大声的喊道:“想,我想学?。我能学?吗?”
“走,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这个小?说的背景虽然规定了女子和?哥儿的地?位不高,但并没有规定不能进学?堂学?习文化。
院子里的帮工们羡慕不已的看着一大一小?手拉手的走出了院门。
同时心里头也浮出了一个不算奢望的念头——如果他?们落户在靠山村,好好跟着溪少?干活的话……
村办的学?堂,在东边,一个砖瓦房的四合院。
看起来很坚实。
两人还未靠的太近,就听见了从院子里传来的跟着先?生朗读的读书声。
一声声传入耳畔,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学?子跟着同样?摇头晃脑的先?生读书的棉花,霎时映出脑海。
太有画面感了。
小?丫头一路上就兴奋不已,听到郎朗的读书声,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
大概是夏天的缘故,桌椅都放置在院子里,孩子们捧住书,脊背挺直坐在凳子上。
孩子之间穿梭行走的男子,高高瘦瘦的,一身掩盖不住的书卷气浓郁非常。五官明朗,眉眼间却浮现出一股病弱之气,真真是一个典型的文弱书生。
单看面相,这人长?的真的很一般,挑不出什么优点,也说不出缺点来。
华溪透过?矮矮围墙将?专心致志领读的秀才男人品头论足完,心想马庆的眼光也就这个水准了,就这根本配不上马庆的长?相。
嫁给这种风一来就倒的男人,自己劳累一辈子,他?图什么呢?
华溪点了点香儿的鼻子,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贸然敲门打断人家上课,总归是不礼貌的事。
他?们就在门外等等好了。
香儿非常懂事的也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然,这么一个互动的动作,却引起了那个秀才的注意,温和?语气中硬是多出了几分严厉的味道。
“什么人?”
“嗨,学?堂收不收女孩儿来上课?”既然被发现,华溪干脆露出的笑容,大方的朝秀才挥了挥手。
第51章
大昌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和哥儿不能入学堂, 但是?很多大户人家都?是?请人在家授课,很少会将女?子、哥儿送到外面?的学堂。
至于?普通老百姓,更不会花那个银子, 毕竟束脩真的很贵, 能供一个人读书就不错了。
靠山村的学堂是?全?村人集资修建的, 教书的秀才?是?谢炎以还恩的理由要挟来的。没想到不情愿的来了, 却是?一直住下了没再走。
高高瘦瘦的秀才?,面?容清冷,颇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但他听了华溪的问题后?,看向香儿时眼中露出了温和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