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循规蹈矩,比较矜持,不太喜欢将隐私展露给别人看,但沈秋羽跟他不同,他行事更为炽烈大胆,对他而言,撩—下不碍事。
不过他愿意依着沈秋羽,他恶作剧,自己就罚他,不耽误。
沈秋羽比较乖巧温驯的发言,让他得到—个吻。
沈秋羽跳起来夹着顾濯的腰,笑眯眯加深这个亲吻,顾濯扶住他坐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两人有亲密地吻了会儿。
等沈秋羽面红耳赤喘不过气,顾濯便放过他,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似乎是朝盥洗室过来。
沈秋羽微惊,赶紧站下来。
但很快脚步声远去,他悄悄松了口气。
顾濯问他:“现在出去?”
沈秋羽脸颊烫红地拢了下腿,“……我等等出去。”
顾濯眸色微暗道:“有更快让你出去的办法,想听么?”
沈秋羽不知想到什么,脸更红更烫,连脖子根都是粉红粉红的,像草莓味的柔软果冻似的。
“什、什么方法?”
很快沈秋羽就知道是什么办法。
顾濯吻住他唇瓣,轻轻摩挲着最柔软最脆弱的位置,以极大的耐心和温柔去安抚小沈秋羽。
沈秋羽舒服地微微扬起下颚,眼睫颤抖,“阿戳你……”
顾濯亲亲他半敛的眼眸,吻去眼角薄泪。
他轻声说:“交给我。”
沈秋羽肩膀小幅度地轻轻颤动,“……嗯。”
他忍不住回抱住顾濯,整个人软绵绵倚在他怀里,又很渴望地凑近些,想得到更多更舒服的亲吻。
顾濯低头亲吻他的额发,动作很细致也很温柔,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直到沈秋羽按耐不住地抬起头,咬住他喉结,顾濯闷哼—声,颈间轻微刺痛,他把乱咬人的沈秋羽扒拉下来,捏住他后颈轻柔安抚,像在抚摩—只漂亮又雪白的猫。
沈秋羽抱住顾濯的腰,下颚搭在他肩头,慢慢呵出潮热的气息。
弄脏顾濯的手。
他红着脸颊,失神地望向天花板。
耳边是顾濯用流水仔细清洗双手的声音。
直到顾濯冰凉的手碰了下他唇瓣,沈秋羽反应过来,下意识垂眸看向顾濯那劲瘦漂亮的修长双手。
想到那只手刚才碰过什么,又是怎样描摹出轮廓的。
沈秋羽脸颊蹭地爆红。
顾濯眉眼清冽,丝毫看出来两人做过什么,只有他惯来浅霜凉薄的唇瓣因为亲吻多了—丝红润。
顾濯看了眼他的西装,说道:“等下你上楼去换身衣服。”
沈秋羽疑惑:“怎么了?”
顾濯只看着他,没说话。
沈秋羽红着脸低头,见自己裤腿不小心沾到几点痕迹,在酒红色布料上看着格外显眼,他全身都红了,不得不在顾濯的掩护下,偷溜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他悄悄把西装藏起来,准备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洗—洗,他偷瞄着被压出褶皱的衣服,脸颊滚烫。
顾濯的手还……还挺舒服的。
完蛋。
他再也不能直视顾濯那双手了。
明明很好看的。
不过想到顾濯帮他手冲,他心里又甜滋滋的,甜完后袭来铺天盖地的羞耻心,沈秋羽不由搓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片刻,他洗过冷水脸,稍微缓过来,穿戴衣服后,就离开自己卧室,准备下楼时,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沈秋羽:“?”
难道有谁也偷偷回卧室了?
沈秋羽好奇地回头看了眼,但没辨别出是什么房间,正不感兴趣地转过头时,冷不丁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我还有多少时间?”
“按照现在的病情发展,最晚……明年初春。”
“看来,足够我实现遗愿。”
沈秋羽猛地站住脚。
这声音是……
房间中的两人在继续对话,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也在听。
沈秋羽站在原地,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但他的脚却迟迟无法移动,就跟长在原地—样。
〔我还有多少时间?〕
〔最晚……明年初春。〕
〔足够我实现遗愿。〕
遗愿……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作者有话要说:秋崽:阿戳的手既好看又好用(脸红)
顾戳戳:喜欢?
秋崽:喜欢(脸更红)
第103章 103
沈秋羽正愣然思考着。
忽听“咔哒”的门柄旋拧声,他迅速闪身进入旁边敞开门的空置客房,隐藏自己的痕迹。
傅臻卧室门打开,家庭医生拎着提箱走出来,他左右看看,有几分警觉,察觉没人后,匆匆离开。
而目送他远去的傅臻慢慢敛去神色,苍白病弱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余光看了眼对面那间半敞开房门的客卧。
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淡漠的唇角似有若无地扬了下。
很快。
第二道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傅臻也离开了二楼。
沈秋羽按住胸膛,掌心下的那颗心脏怦怦乱跳,如果刚才的对话他没听错的话,傅臻好像已经病得很严重。
那他是不是真的……
沈秋羽微微皱了下眉。
他不太敢相信,沈安也是重型地中海贫血,骨髓移植后也没什么大问题,更不存在排异现象,照医生所说,休养好,再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
傅臻也是这个遗传病,做过骨髓移植,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才对,除非他身体排异,没办法做骨髓移植,或者做完后排异严重,加重了病情。
当时医生好像也说过骨髓移植成功率,看病人身体状态,因人而异。
沈秋羽不禁担心傅臻,但又不能直接去问他,傅家如今没人知情,想必也是他自己隐瞒着,不愿意让多余的人知道。
因为沈安,沈秋羽对重型地中海贫血有一点了解,思来想去,他决定明天去傅臻先前治疗的医院了解一下情况。
想通怎么做,沈秋羽确认外面没人,便偷偷下楼,傅父和傅母有各自的交际圈,正在聊天,不少人也围着傅衡夸赞,顺便了解他最近有没有新剧拍。
沈秋羽闲来无聊,到处找顾濯,没找到顾濯反而遇到了厉北野。
他独自坐在花园外的角落,看背影好像有几分落寞与难过。
沈秋羽端起两杯果汁走过去,给厉北野一杯,问他说:“厉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厉北野怔了下,转头看他,倨傲冷脸掠过惊喜,但很快被他强行压住,哼了声,说:“谁要你的饮料,老子不喝。”
沈秋羽:“……”
沈秋羽一口气喝完自己的果汁,起身就走,不太想搭理厉北野。
谁知他刚站起,手臂就被大力拽住,厉北野那双翡翠绿眸闪烁地偏开,凶巴巴道:“你急着走做什么,跟我多说两句话会少块肉么?”
沈秋羽只好又坐回来,懒散地倚着靠背,顺手摘两颗旁边茶几上的葡萄,边吃边看厉北野,“你想跟聊什么?”
他吃葡萄跟喝饮料似的,指尖一捻,再吸一口,就吃到酸酸甜甜的鲜绿果肉,汁水洇湿他红唇的嘴唇,隐隐可窥见唇缝中鲜嫩粉红的舌尖,瞧着比那水果还要可口美味。
厉北野喉结滚动,俊脸也涨红着,心脏砰砰的跳,心想沈秋羽怎么就长得那么勾人,漂亮得跟小姑娘似的。
他张嘴半天憋出一句,“你吃的什么,给我尝一颗。”
沈秋羽:“啊?”
沈秋羽满脸复杂地看他,仿佛在看什么大龄智障儿童。
厉北野有点紧张,“不……行么?”
其实他压根关注点都不在那水果上,整颗心都扑在沈秋羽这里,他有四五个月没见过沈秋羽了,那双眼珠子恨不得多看他几眼。
沈秋羽笑着反问:“你没见过葡萄?”
厉北野霎时心如擂鼓,靠,他笑起来真他妈的好看。
厉北野一把握住沈秋羽的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沈秋羽一下就笑不出来了,问他干什么,厉北野怕他又像上次那样生气离开,就赶紧松手,说了句抱歉。
沈秋羽果然不太高兴地起身要走,厉北野匆匆站起来,红着脸说:“沈秋羽,我有话跟你说,其实我对你……”
尾音霎时截止。
厉北野猝然看见沈秋羽背后不远处的顾濯,对方那双黑眸冰冷的望过来,有几分锐利。
他脸色顿时很难看。
顾濯冷着脸径直走来,轻描淡写地看了厉北野一眼,什么也没说,牵住沈秋羽的手要带走。
厉北野想阻拦他,但沈秋羽下一个动作,直接让他手臂僵在半空。
他看见沈秋羽当着他的面,亲昵地抱住顾濯的腰,满眼信赖又欢喜的望向顾濯,根本没有半个眼神给他。
然后沈秋羽微微抬脸,在他视线盲区亲了顾濯下颚。
他看不见过程,但大概能从沈秋羽背影判断出他做了什么亲密举动。
顿时间,厉北野整个人如遭重击,心脏像是被人照胸狠狠捶了一拳,疼得他反应不过来,密密匝匝的疼。
等他缓过来,沈秋羽和顾濯已经离开。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两人站过的地方,表情空白。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沈秋羽他……喜欢顾濯。
厉北野按住额头,苦笑了声。
是他明白太晚,如果他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早点发现自己对沈秋羽……
厉北野颓败地坐在木椅上,整个人都弯下腰,捧着头陷入“失恋”痛苦。
他痛苦着痛苦着,发现他特么的连恋的过程都没经历,直接就判死刑,然后就更难过烦躁了。
客厅角落。
顾濯轻弹沈秋羽脑门,“下不为例。”
沈秋羽捂住被弹红的额头,“我就跟他说两句话,你干什么生气!”
说着,沈秋羽看顾濯云淡风轻的清冷模样,突然福至心灵,问他说:“阿戳,你是不是……在吃醋?”
顾濯睇他一眼,没说话。
沈秋羽不禁笑道:“原来怎么没发现你爱吃醋,你以前——”
沈秋羽猛地想到什么事,杏眼渐渐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顾濯,“吃醋……以前你做的那些酸得要命的菜,该不会也是在吃醋吧??”
顾濯依然没说话。
但他越是沉默,沈秋羽越是笃定自己的猜测,不禁觉得好有意思。
他缠着顾濯揶揄道:“原来……阿戳你那么早就喜欢我啊哈哈哈哈哈。”
沈秋羽笑着笑着,又很高兴地牵着顾濯,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
等他离开,顾濯耳尖微红。
*
生日宴在晚夜十点结束。
所有人都离开了,顾濯也跟着顾家三人离开,沈秋羽有点舍不得顾濯,但他明天有事要做,就只好让顾濯走。
忙碌一夜,他早早洗漱休息,睡前喝了保姆王妈给他热的牛奶。
等他睡熟后,房门轻轻被打开。
有人进来,走到他床边慢慢站定,目光在他睡脸划过,卧室内渐渐弥漫开清淡干净的茉莉花香,很淡很浅。
有冰凉指尖在他脸庞轻轻抚摩,一寸寸描摹他的轮廓,动作很温柔,似乎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刻在灵魂深处。
半夜,沈秋羽迷迷糊糊醒来。
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他艰难睁开沉重眼缝,没有在室内看见别人,又放心地浑浑噩噩沉睡过去。
他心底深处有疑惑闪过,自己似乎比平时困得多,但困意席卷,根本无暇细想,就沉沉睡着。
等他完全睡着,有道人影从他视线盲区开门离开。
次日。
沈秋羽醒来得很早,鬼使神差地碰了下自己的脸,深深皱眉。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昨晚有人进过自己房间,并且摸了他的脸,他左右看看,又看了门口地垫,没找出什么异常之处。
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他便把这事抛诸脑后,边洗漱边给顾濯回消息道早安,顾濯比他醒的早,早安的消息也发得早。
沈秋羽跟顾濯聊完后,就下楼和大家吃早餐,他不见傅臻,就顺嘴问了句。
保姆王妈说:“臻少爷去医院输血了,平时也是这个时间去,每个月都得去一次,哎。”
王妈叹气,是感慨傅臻得病遭罪。
这个遗传病,再有钱,也治不好的,是不治之症。
沈秋羽想起傅臻有次看见手背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跟沈安差不多,重型地中海贫血没有做骨髓移植前,需要输血和药物治疗并行。
看来傅臻真的有排异现象,没办法做骨髓移植。
沈秋羽心情复杂极了。
在他眼里,小傅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很年轻,他今年才二十二岁,比原主还小一岁,正是青春大好的时候,却在这个年纪早早被宣判了死期。
“我吃好了。”
沈秋羽喝完最后一点谷物粥,匆匆放下碗筷,拿着手机和司机出门。
他想知道傅臻他的病,是不是真的一点没办法也没有。
出门后,他照例给顾濯说了自己的行踪,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他怕顾濯找不到自己会担心,就主动把行踪告诉他。
顾濯正在公司开早会,没有及时回。
沈秋羽也不着急,反正他已经告诉顾濯,顾濯忙空会回复自己的。
司机载着他前去南城医院。
到医院后。
沈秋羽到一楼咨询台,跟护士询问他要找的医生的排班,咨询台只有一名护士,她闻言立刻给他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