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砚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辛丰宁就差直接说一句:不像我,只会心疼~少宗主~
叶清砚望着辛丰宁嘴角的笑,也露出一个更为温和的笑容:“辛公子说的是,毕竟我这人最讨厌操心这些事,少宗主也不舍得我烦心这些。至于仙草,我就先替少宗主收下了,但是吧,给少宗主服用怕是不行。”
辛丰宁脸色一变。
【怨气值-1。】
叶清砚慢悠悠开了口:“这仙草虽然不错,但是吧,从这几日少宗主为了给我养身体服用的仙草等级来看,还远远比不上我吃的那些,这怎么能给少宗主吃呢?”
【怨气值-1。】
叶清砚看辛丰宁脸都绿了:“辛公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但辛公子怕是有什么误会,少宗主身为云霞峰的峰主,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宝库里缺这么一味……仙草吧?”
【-1-1-1……】
叶清砚听着那声音低咳一声没再笑,怕面前表情已经开始扭曲的辛丰宁会气得吐血,这传出去还以为他这刚上任的少宗主道侣欺负人了。
叶清砚喊来侍从:“既然辛公子诚心诚意送了,虽然咱们云霞峰这种仙草多了去了,但毕竟是一份心意。改天给我熬汤喝,多补补才好尽心服侍少宗主不是?毕竟少宗主因为担心我的身体一直……素着也不好是不是?”最后一句扬了扬眉,显然把先前辛丰宁明嘲暗讽他与殷崇没双修的事原封不动还了回去,还尽往心窝子里戳,气死人不偿命。
辛丰宁气得牙根都疼了:他狠!
辛丰宁最后奉上好不容易求来的仙草行礼离开了,他怕再待下去能气死。
叶清砚瞧着他离开,轻哼了声,跟他斗,刚想查一查还剩多少怨气值,察觉到什么,一偏头,发现偏殿一侧正站着一个人,不是他刚刚话里提到的少宗主是谁?
叶清砚:…………
他刚刚没听到啥吧?
殷崇显然看出他眼里的意思,不知故意还是有意:“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叶清砚:他可闭嘴吧。
殷崇眼底闪过笑意:“刚刚我听到有人说,担心我的身体,怕我素……”
“你听错了!”叶清砚打断他的话,从主位上起身,先发制人:“说起来你怎么不说说你与这位辛丰宁怎么回事?人还专门弄了株价值连城的仙草送给你,啧啧,还什么他只会心疼少宗主……”
殷崇在他从自己身边晃悠过去时把人拉住:“怎么,你吃醋了?”
叶清砚身体一僵:“怎么可能?”
殷崇却不放人:“是吗?那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脸色,很不高兴,写满了三个字:不、痛、快……”
叶清砚反射性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了一下脸:“是、是吗?”
谁知殷崇却话锋一转:“骗你的。”
叶清砚咬牙切齿:“皇上这么逗微臣是不是不地道?”气得连虚世现世都分不清了。
殷崇眼底的笑意更浓,只瞧着他不说话,在叶清砚也发现不对劲时将话题拉了回来:“你现在还剩多少怨气值?”
叶清砚也不自在,嘟囔一声,算了算,发现只剩下二十了。
看来这两天应该就能差不多了。
殷崇:“过两天我送你离开炎云宗。”
叶清砚一愣:“为何?”好端端的为什么离开炎云宗?
殷崇:“你不是担心会有隐藏关卡吗?我查了查,应该与离这里百里的一处瘴峰有关,那里出现过一个魔尊,只是近年来没动作罢了。”
叶清砚听懂了,前几次他们对付的隐藏关卡要么是鬼王要么也是隐藏的大boss,那这次应该也与之有关。
殷崇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看他眉眼缓和下来,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缓缓松开,才继续道:“离约定的期限还有五日,我需要准备两日,等寻到能对付魔尊的法器。到时候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叶清砚想了想也没怀疑,往常都是他们一起对付的,看来他这么早起来应该就是去打探这个了。
殷崇陪叶清砚回去,又将两日后离开的一些事宜告知叶清砚。
叶清砚一一记在心里,等入夜后重新闭上眼,很快回到现世。
而依然留在虚世的殷崇无声无息来到他的房间,静静站在他床榻前望着他,系统的声音如同梦魇般缠绕不休。
【今晚是第三次,还有两次,若是你熬不过去,那就是你死他生,两日,你是怕自己最后无法承受魔气侵蚀心脉,怕会出手伤了他才先一步送他离开?你若是后悔了,也没机会了。】
殷崇并未理会他,只是替叶清砚掖好被衾,低头静静看着他的眉眼,最后直起身,悄无声息去了后殿。
叶清砚接下来两日都按照殷崇的吩咐准备,直到临行的当天,他依然是睡迟了,好在没耽误时辰,他拿着殷崇递给他的储物戒:“这个你拿着吧,我拿着也没用。”
他这身体没有修为,顶多就是关键时刻看看系统能不能帮上忙。
这两天辛丰宁没上门,但柳宗找来了两次,都被他拒之门外,辛丰宁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彻底与柳宗决裂,因为这个,怨气值又消了一些,只剩下十二。
也许等柳宗彻底被驱逐出炎云宗,差不多也够了。
殷崇递给他:“你拿着吧,里面有一些灵丹仙草,我已经留了一部分。我随后会跟上,等到了瘴峰山下,你在山脚想等我,我会处理好柳宗赶来与你汇合。”
叶清砚应了声,坐上软轿前,瞧着旁边御剑的弟子,不知为何,他回头看着凛然而立等候他离开的殷崇,心底莫名有些不舍,明明只分开半日的功夫,等天黑前他就会过来与他汇合,可他就是舍不得。
第66章
“殷崇……”叶清砚忍不住上轿前唤了他一声。
殷崇怔了下, 却是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稍后就跟上了。”
叶清砚点点头,抬步上了轿,最后回头看了眼, 狠狠心落下轿帘,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不就是分开一会儿么?
殷崇一直瞧着四个御剑的弟子抬着软轿飞离,直到轿子飞出云霞峰,远远的再也瞧不见, 他才抬起手一挥,顿时玉牌将整个云霞峰屏蔽与世隔绝。
他转过身, 一步步朝主峰而去, 行走过处, 有残留的魔气溢出, 这是昨晚第四次入魔无法完全消融留下的痕迹。
【离最后一次入魔只剩两个时辰, 甚至还会提前,你确定你能成功消除剩余的二十怨气值?一旦你入魔, 单凭他如今的身份以及身手,甚至入不得炎云宗, 更不要说接近辛丰宁与柳宗。】
殷崇像是没听到,径直走过长长的回廊,最后进入主峰,绕到最后面, 抬起手,一道石壁缓缓打开。
直到最后面, 露出里面被金丝锁困住的二人。
殷崇瞧着惊恐睁大眼的辛丰宁以及柳宗,终于开了口:“杀了他们,自然所有与之有关的怨气尽消。”
【…………】
大概系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狠, 直接斩草除根,这直接从源头上解决所谓的怨气。
怪不得殷崇一直不着急,估摸着从他决定用五次入魔换取叶清砚平安离开虚世那一刻已经起了杀心。
殷崇没直接离开,他也没打算立刻杀了辛丰宁二人,如今叶清砚刚离开炎云宗前往所谓的瘴峰,他需要让他再走远一些,为了防止一旦他入魔的事泄露出去给对方机会回头。
等他撑过两个时辰,失去意识前只要杀了辛丰宁二人,彻底消除怨气送他回现世,那么无论他入魔后是大开杀戒还是彻底与世共消,他都不担心。
终归虚世是假的,叶清砚事后能改变一切,唯一不能的,大概就是他这个特例。
无论他能不能回去已经无所谓,昨夜入虚世前他已经立下遗诏,新的皇帝也选好了。
他若是回不去……
殷崇盘膝坐在不远处,他周身隐隐有泄露出去的魔气萦绕,原本俊美的眉眼此刻隐隐泛着黑气,这一幕让不远处还留有一丝期待的辛丰宁二人彻底傻了眼:少宗主……竟然走火入魔了?
一旦正道入魔,到时要么大开杀戒,要么被杀掉。
可无论哪一种,他们两个都没有活命。
两人努力想挣脱却根本无法撼动,甚至因为两人四周的屏障,他们无法说话无法传递出任何消息寻人来救。
绝望笼罩在二人心头,反观殷崇却是情况越来越不对。
预期最好是两个时辰发作,可显然,第五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迅速而强烈,他体内两种气息压制,第四次的时候他几乎耗尽心血,那时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最后一次来的这般迅猛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殷崇猛地睁开眼,一双瞳仁已经半黑,黑雾笼罩着他幽深的瞳仁,几乎将其吞噬,他迅速静下心屏气凝神,前方的沙漏昭示着才过了一个时辰。
还不够远,他走的还不够远……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心头一震,放在不远处的玉牌有所响应碎裂。
殷崇重新睁开眼,一双瞳仁又沉又冷。
云霞峰的结界破了,有人闯了进来,看来他的魔气还是泄露了出去,而在炎云宗内能察觉到这些许魔气的,怕是只有一人。
宗主速度很快,他废了不少修为破了云霞峰外的结界,破开前他已经有不祥的预感,却还心存侥幸,也许是自己感知错了。
可真的等云霞峰结界破开,大量浓郁的魔气倾泻而出,让宗主身旁跟随的几个峰主都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云霞峰怎么会有魔物?那少宗主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宗主却是没说话,他脸色惨白,不祥的预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可随着从云霞峰内缓缓提着剑一袭黑袍走出来的男子,宗主望着他周身几乎压制不住的魔气以及那要被吞噬的黑眸,所有的侥幸瓦解,七零八落。
他寄托所有希望的少宗主,真的入魔了。
……
叶清砚坐在软轿上不知飞了多久,他心情莫名不好,所以一直静静瞧着前方一处,直到软轿突然飘然而落停了下来。
外面御剑的弟子恭敬的声音传来:“公子,稍作歇息,稍后会继续启程。”
叶清砚嗯了声,让他们自行歇下。
他撩开帷幕一角,这里停下的是一从林子,到处郁郁葱葱的,远处白云蔼蔼,让这处静谧之地多了些许神秘。
他这般动作让弟子上前:“公子可有吩咐?”
叶清砚摇头,刚想放下帷幕,想起殷崇问道:“还有多久才到?你们离开了,少宗主会怎么跟我们汇合?”
弟子想了想:“这属下不知,少宗主说他自会前来,只让属下等人护好公子周全。”
叶清砚应了下:“为何这次只有少宗主一人?那……瘴峰危险吗?有何避讳之处?”原本想问魔尊的事,但想想也不知殷崇有没有交代下去,所以干脆先了解多一些别的,也许还能帮上殷崇的忙也说不定。
弟子有问必答:“瘴峰多瘴气,是有毒的,但我们不怕,有修为护身,只要仔细一些,完全没问题。”
叶清砚又问了几个问题,也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等软轿再次启程,明明一切都毫无问题,可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时辰的推移甚至越来越强烈。他干脆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的心脏蓦地剧烈漏跳一拍,他睁开眼,呼吸也有些异样。
叶清砚摸着胸口的位置,那里莫名有个地方发热发烫,像是烙印般,不疼却隐隐作痛。
叶清砚扯开胸前的衣襟,低头去看,竟是没发现那里何时多了一个隐隐泛着白光的字。
说是字又不太像,更像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花体字。
他身体的不适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可很快之前那股子不适又消失殆尽,不剩半分。
甚至胸口也恢复正常,瞧不出任何痕迹。
叶清砚望着那痕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确定自己这身体没任何异样,毕竟若是有问题,他穿到这身体这么久要发作早就发作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不知何物的东西?
可偏偏他伸出手戳了戳那块肌肤,的确半点痕迹也无,仿佛刚刚那异样只是昙花一现。
不知为何,叶清砚望着胸口,脑海里莫名闪过殷崇不久前将他送上软轿的模样,他的掌心按着那块肌肤,一个让他恐慌的念头涌起。
“停下来!”叶清砚低喝一声。
几乎是同时,软轿开始朝下飞掠而去,刚落地还未站稳,叶清砚却是已经撩开帷幕猛地走了出来。
四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立刻跪地:“公子恕罪!”
叶清砚的脸色发白:“告诉我,你们可知我们为何要去瘴峰?”
“啊?”四人对视一眼,“这、这不是公子要与少宗主过去历练吗?”
叶清砚心底的恐慌扩大:“瘴峰可有魔尊?”
四人更傻了眼:??公子在说什么?
叶清砚几乎不用他们回答光是从他们的表情中就知道自己怕是猜对了,他的脸色愈发惨白:“道侣结契,如果一方出现问题,是不是会有提示?”
这个问题四人会回答,毕竟这他们还是知晓的:“的确如此,毕竟结契的道侣会有一些比寻常人更多的感应。”否则何为结契?是两人心脉相通才更容易双修。
叶清砚身体晃了晃,这一幕让四人吓了一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