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挑眉,“我没那么娇贵,一个小小的伤口,半天就能结痂了。”
“我心疼。”
李煜熙不由分说的抢走谢遥手里的刀,递给身边的侍卫,“去吧,看看你有多少儿子。”
“……”
看着李煜熙说一不二的模样,谢遥忍不住抿了抿唇。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好快……
这男人,竟然见缝插针的抓住一切机会朝他秀他的男友力……
太犯规了!
侍卫面不改色的给自己划了一刀,并朝每一个碗都滴了一滴血。接着,便是太医等人,一个接一个往碗里滴进他们的血。
谢遥嘴角微微扬起,“太医,你可仔细看好了,认准哪几位大哥,是你的兄弟。”
见谢遥这么笃定,太医也有点不确定了。
难不成,他所学的,真的有误?
每一个人都负责盯着自己的碗,等了许久,都没人出声,但谢遥不急。
没一会,就有人大叫了起来!
“融在一起了!融在一起了!但我跟这位兄弟素不相识啊!”
而且不止一个声音,跟那侍卫血液相融的,还有好几个。
他们跟这位侍卫,都不认识。
太医脸色煞白,谢遥轻笑:“还需要验吗?”
一直在观看着的女人也摇摇欲坠,脸色惨白,跟太医的脸色毫无二致。
谢遥看了一眼太医,又看了一眼女人,这件事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但这群人里面肯定也有谁的细作。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警告背后的人。
别妄想拿莫须有的东西来挑拨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他们有的是方法见招拆招!
“好了,既然太医那么笃定这位女士和孩子跟太子有关系,那么……”谢遥倏地敛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犹如一个煞神,“把太医带下去,由我们自己的人审问。”
太医瞪大眼睛,“不行!就算你是太子妃也不能处置我!我是太医!只有陛下才有权利处置我!”
李煜熙让人堵住他的嘴巴,冷声道:“就算父皇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带下去。”
两夫夫震慑住了一帮人,随后看向女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李煜熙问道。
女人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是太子妃。”
谢遥翻了个白眼,死鸭子嘴硬。
李煜熙没那么好耐心了,“去母留子,小孩送到梵音寺去吧。为他这个不诚实的母亲,积积德。”
女人瞪大眼睛,“不行!太子殿下!他可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让他去和尚庙!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谢遥!肯定是你!”
谢遥拿起一旁给她擦过汗的布塞到她嘴里,“啰嗦!”
女人留着实在是个祸害,饶是谢遥这个和平主义者,也烦了。
“谎话连篇,这种屁话谁不会说?不就依靠着一张嘴吗?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有这样的结果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孩子想一下。”
谢遥只知道大部分的母亲都不舍得自己的孩子,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在赌。
赌这个女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最后一次机会,可以让你们母子,远离这个地方的唯一一次机会。”谢遥深深看她一眼,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答案。
谢遥扯上李煜熙,转身就走,同时吩咐一旁守着的狱卒,“走吧,按原来的罪名处理,污蔑皇族。她的孩子永世不得入京,世代不允许为官……算了,索性永世不得出梵音寺吧。”
“慢着!”女人扯下嘴里的布,红着眼道:“我说!”
谢遥转身,挑眉,“早这么配合,不就不用遭罪了?”
女人死死的盯着谢遥,“如果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你当真会送我们母子俩离开京城?”
“那得看你的诚意到底有多少了。”
谢遥嘴角微微弯起,正准备叫人把女人带走,不料眼角瞥见了一抹银色,脸色一变,“小心!”
李煜熙在谢遥开口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把丢出暗器的人制服,速度之快,那人连服毒自杀都来不及,就被李煜熙断了手脚,卸掉下巴!
闪着诡异银光的是一根针,一看就知道是淬了毒,目标是谢遥,也可以说是那个女人,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就算谢遥躲开了,也能灭口!
谢遥哼了一声,正准备来秀一手,结果……
啪!
一只鞋子从旁边来势汹汹!强悍的把银针拍到了墙上!
谢遥,“……”
好猛的一只鞋子。
只是……太有味道了。
虞三七木着没有表情的脸走过去,把鞋子捡起来,“在我面前用毒?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谢遥,“……”
人家是用毒没错,但刚刚那飞针是武功啊大哥!
您这拖鞋也太腻害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谢遥咳了咳,理了理脸上的表情,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女人,“这下你该知道,到底谁才能保住你的命了吧?”
第一百二十章 小遥,她是个女的
谢遥说完就没再管那女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怎么选择,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
玄阳殿的人见状,机灵的把人给带走。
当然,有了刚才那一茬,女人现在可金贵了,十几个侍卫护送着走,虞三七自觉的跟了上去,全程把李煜熙当成了透明。
谢遥腹诽:好有个性的神医!
而另一边,李煜熙搞断那细作的手脚仍不觉得解恨,又在那人断掉的小腿上踩了好几下,把人家的骨头踩碎了,才回来。
谢遥提醒他,“人家都看傻了,你不是蹶子吗?走得这么利索?”
李煜熙瞥了那一帮呆若木鸡的人群一眼,“怕什么,就是给他们一百张嘴,也不敢乱说。”
谢遥,“?”
只见李煜熙蓦地露出一个嗜血恐怖的笑容,“众人皆知本太子追究罪责的时候喜欢连坐,泄漏了风声……怎么着也跟这群人有关系。”
“不杀这么一群碎嘴的人,其他人怎么知道有些时候该管一管自己的嘴巴?知道什么人的闲话是不能说?”
“既然那嘴巴长着是用来嚼舌根的,那还不如别长了。”
看着总算像传言那般残暴的人,谢遥衷心的道:“你可真是个暴君。”
面对谢遥,李煜熙冷肃的神情立刻软了几分,“那得看对象是谁。”
谢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主动挽起李煜熙的手臂,“走。”
——
留在玄阳殿的人都没想到,谢遥出去一趟,还把太子给带回来了。
看到面无表情的太子,丁飞脑袋上冒出更多的冷汗,他几乎是使出了生平的镇定,才没让自己更加的失礼。
幸而令人窒息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仵作终于被人带来。
谢遥寻思着,他过去另一边的时间那么久,就算是在城西的角落旮旯里也该回来了,没想到这些人的效率这么慢。
“你住得很远吗?”谢遥问了一句。
谁知仵作竟重重的跪在地上!那清脆的噗通声,听的谢遥牙根都发酸了。
古人的膝盖,果然是金刚做的!
“干嘛呢?”
“太子妃饶命,小人家里婆娘刚好病了,小孩没人照顾,小人、小人是把孩子安顿好了才来的。”
仵作很消瘦,也不怎么敢看谢遥,有点唯唯诺诺的模样。
饶是谢遥不了解,也从这人的言行举止看出来这人即使是个“官”,也是个最低等的官。
谢遥没多追究,大玄国规章制度那么多,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妃而已,又不是皇帝,样样都要操心,他还不得累死。
“行了,先来看看尸体吧。”
仵作刚要上前,结果谢遥比他更快一步来到了尸体旁。
仵作,“?”
众人,“???”
太子妃这是要做什么?
李煜熙皱眉,“小遥,你要自己检验?”
谢遥蹲下身,“是啊,不行啊?”
“小殿下,这是尸体,很晦气的。”梁管家提醒道。
谢遥挑眉,“尸体也是人类存在存活过的证明,怎么就晦气了?我摸了这尸体下一秒我是会死还是怎么着?你们倒是给我说道说道。”
这道哪能说得出来?
不是没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轻视的目光,谢遥索性摊开来说:“你们觉得士兵怎么样?”
“士兵保家卫国,为了大玄国百姓奋战在最前线,自然是受人尊敬的。”有人立刻道。
“那死在沙场上的士兵,难道他们的尸体,你们就不拖回来吗?”谢遥反问。
有人支支吾吾,“沙场上死人那么多……”
谢遥嗤笑:“还说受人尊敬?这就是你的尊敬?你的尊敬那么的低廉,你还不如不敬呢。”
“我知道,人不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这点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你们自己也成了一具尸体的时候,别人也因为晦气而不碰你们,穷苦一点的,更不想苦上加苦,连入土为安这个机会都不给你们,你们又是怎么的想法?”
谢遥说完,没再理会他们,再次朝梁秋岚的尸体伸出爪子,却再一次被人抓住。
谢遥面无表情的对上了李煜熙的眼睛。
李煜熙严肃的道:“小遥,她是个女的。”
谢遥嘴角抽了抽,“你看我像是重口味的样子吗?”
“我当然知道小遥你不会。可即使她死了,你也不能看她的身体。”李煜熙执着的道。
谢遥,“……”
“我不看,谁来看?他们会吗?”
李煜熙道:“这仵作不是来了吗?”
谢遥瞥了那仵作一眼,“只有一个人,我信不过。”
话音刚落,仵作立刻抖了抖。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空子让人钻。李煜熙道:“那就把虞三七叫过来。”
谢遥无语,“他不是去照看那产妇和婴儿吗?你觉得他能分身?”
两边都不能缺人,让李煜熙有点郁闷。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这边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李煜熙想道:回头看看还能不能从药师谷再挖一个人过来。
就在这时,本该早早来玄阳殿兴师问罪的皇后姗姗来迟,她身边跟了个没见过的宫女。
梁成双也来了,只不过他的神情有点恹恹的,他跟在一个美艳的妇人旁边。
皇后一来,丁飞的背脊忍不住挺直了几分,仿佛终于有了底气,敢抬头见人一样。
“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蹙眉瞥他一眼,“案件查到哪了?谁杀的?”
丁飞低头道:“回皇后娘娘,还没验尸。”
“进展这么慢?你怎么做事的?”皇后沉下脸来,“秋岚是本宫侄女,是梁家人,先不说曝尸在这种地方,本宫的娘家人是任由你们这些人盯着看?丁总管,要是没这个能力,本宫不介意给你换张椅子做做。”
丁飞立刻求饶,“娘娘息怒,是太子妃,太子妃说要等的!”
“小人,小人不敢不从啊!”
谢遥毫无压力的看向皇后,“没错,确实是我暂时不让他们检查的。”
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皇后却蓦地沉下脸来,“谢遥你什么意思!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吗!”
谢遥轻笑,“我眼里当然有你这个皇后,不然我就该瞎了。”
“话说皇后娘娘,”谢遥似笑非笑,“我这般谨慎,也是为了给您的侄女一个清白,找出真凶。您这般着急,如此等不得……该不会,您知道些什么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皇后阻挠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她贵为皇后却被一个小小的太子妃如此当众奚落刁难,皇后也顾不上维持她的温婉娴淑的形象。
“谢遥!你竟然敢顶撞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谢遥挑眉,正准备呛回去,一只手却霸道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熟悉的气息让谢遥迅速安静下来,这种场合,他确实不该出面。
李煜熙把谢遥往身边带,漫不经心的睨了皇后一眼,“皇后觉得是谁给小遥的胆子?”
对李煜熙,皇后是怵的。
即使她现在已经是皇后,是太子的嫡母。
可这种打从心里对李煜熙发怵的感觉并不是一日两日形成,而是在李煜熙少年从军,从战场上回来时起,身上那股肃杀之气,让她不寒而栗。
每次遇上李煜熙对皇帝甩脸的时候,都是她去做和事佬。
可当她自己真正遇上李煜熙时,皇后心里却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心里对李煜熙的恐惧达到了极点,然而心里的不甘和身份,又让她不得不保持镇定!
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了掌心的肉。
掌心传来的丝丝疼痛,让皇后清醒了几分。
对方不过是一个太子而已!
就算是李煜熙这个太子是先帝亲封的又怎么样?现任皇帝是她的丈夫!陛下也说过,想要废掉李煜熙,只能让他出错,出的错多了,大臣就可以联名上书,那么这个太子也就可以废掉了。
想到这里,内心又是惧怕又是不甘又是喜悦的皇后,那张保养得还不错的脸多了几分扭曲和狰狞。
“太子,本宫是皇后,他不过是太子妃。按照尊卑制度,他见了本宫不但不行礼,还对本宫出言不逊。你身为太子,身为太子妃的丈夫,这点礼数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太子妃送去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