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稍稍低下头,凑到他耳边,“你要真想戒了,你昨天怎么不反抗?”
“……”
时璟耳根开始发起热来,出卖了他的心思。
他为什么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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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姜栎发来的求助微信,时璟正在坐车前往郊外的路上。
这次来找时璟,竟然不是寒时璟帮他上分,也不是问时璟八卦,姜栎换了网名头像。态度很诚恳。
JL:江湖救急啊璟哥哥,这次真的不是闲的没事就耽误你时间
时璟:认真的?
JL:当然是认真并且正经的
JL: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学校马上要参加市里的艺术大赛,咱们师弟的钢琴璟哥哥你帮着辅导一下下呗?
时璟:什么时候
JL: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在咱们学校礼堂,可以嘛
时璟:师弟长的怎么样,很符合你审美?
JL:是挺好看的……你怎么这样看我,人家才高三,让我做个人吧
JL:你就当给咱们高中班主任一个面子了怎么样
医生说时建风只是有些劳力过度,明后天就可以出院,医院那边不需要照顾,假期这段时间他也就没什么事要忙。
时璟:那行吧
手里的手机下一秒就被身边人抽走了,谢吟寒盯着他的眼睛,“你出门时候不是还说很困,路上不睡觉,不跟我说话,陪别人说话?”
时璟看着他一脸正经的表情,笑笑,“这不是需要靠聊天放松一下,毕竟初次见面。”
“你担心什么,见家长而已。”谢吟寒靠近他耳边,“又不是今天就结婚。”
今天本就是阴雨天气,两人手拉手穿过石阶路,已经有细细密密的雨点落了下来,出门就带了一把伞,走过排排墓碑,时璟才发现伞面倾斜到他这一侧,谢吟寒右肩已经被雨水淋湿了。
恰巧到了一座墓碑前,谢吟寒眸色深深,“她在这里。”
黑白照片表面有些模糊,却也掩盖不住女人明艳的面容,她的笑带着亲和与温柔,时璟蹲下身拭去墓碑上的灰尘,才将手里一束栀子花摆放下来。
“阿姨好,我是时璟。”
谢吟寒微微俯身,依旧保持着为他撑伞的动作,“妈,这是我男朋友。”
他语调都轻柔下来,被秋风刮过,带走飘散,“是他先追我的……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带来让你见见……”
风雨声也来越大,伞被撑在时璟头顶,谢吟寒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无声地看了她。
“……小璟。”
巨大的雨声遮盖住一切,似乎有人叫他的名字,时璟循声站起身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石阶上,正撑着一把黑伞,另一手里捧着束栀子花的时建风。
谢吟寒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时璟微微抬头看向他时,他已经看向了时建风的方向。
或许因为生病的缘故,时建风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他看着时建风朝着这边的方向走近。
停在距离两人一米之外的位置,“小寒,你怎么挑了个雨天来看你妈妈?”
谢吟寒声音都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她喜欢新鲜的栀子花,我这几天闲下来,给她带一束。”时建风没了以往威严的气场,“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你妈妈也不想,这是最后一回,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
空气都凝固起来,时璟转眼看向谢吟寒,下一秒,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你知道他不会想见你,你连她忌日都不记得,何必假惺惺跑这一趟。”
时建风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反驳。
“妈,下次再来带小璟看你。”丢下这句话,谢吟寒拉着时璟就走。
时建风没有阻拦他们。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很远很远,才慢下脚步。
雨滴落在枯黄叶片上。
谢吟寒说:“她不知道时建风有家庭,她就是看错了人。”
时璟说:“下次放假回到T城,我们再来看阿姨。”
“她也许不想听你叫阿姨呢。”谢吟寒说到这里,严重的阴霾都散了些许。
时璟知道这人又要开始了,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也就顺着问下去,“想听我叫什么?”
“我喊什么,你喊什么。”谢吟寒揽住了他的腰,“这改口费算我头上。”
他凑近些,“今天晚上我去你房里抵,你嫌少的话,明天继续。”
之后的几天,时璟都没睡太好。
谢吟寒说改一回口,不能让他觉得亏,几天下来,时璟发现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即将离开T城,站在兰迪高中小礼堂的窗口,时璟望着窗外的熟悉的那片石子路,还有些不舍。
学弟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扬起笑容问,“时学长,我这曲子越弹越熟练了,我觉得上台表演,都可以蒙着眼睛弹琴了。”
坐在学弟旁边的姜栎赶紧说,“我璟哥哥当年就闭着眼睛弹,没有任何准备的上台,迷倒了台下一片……”
时璟打断道,“别瞎说。”
“学长你怎么都站着辅导我半天了,怎么不坐下?”
时璟清了清嗓子,“我中午吃多了,站着消化消化。”
学弟开始掏兜,“学长,我这里有健胃消食片,你吃两片,然后坐一会吧,上回我被罚站就站了一下午,累死了。”
时璟尴尬笑笑,转了话题,“你在把曲子再弹一遍吧。”
他心里已经想要搞死谢吟寒了。
又辅导学弟练习了两个小时的钢琴,从小礼堂扶着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他想着从学校后门出去,好打车回家。
结果还没走道绿化带,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眼睫垂下一小片阴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吟寒。
时璟揉揉腰,稍微快了步伐走过去,喊了声“男朋友”。
谢吟寒站在原地,不是很开心地说,“不是说七点就完事吗,这都七点十分了。”
“你怎么来了?”
“见到我你不应该很开心吗。”谢吟寒轻轻笑了声,又板起脸来,摆出了严肃的神情。
他看着他的眼神从来都是认真专注,路灯光亮仿佛只为拼凑成他眼底的星星,他从口袋里拿出只巴掌大的银色盒子,里面并排摆着两只男士钻戒。
他始终在他眼前,任由四季轮转,光阴如梭。
往后余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谢谢陪我走过这段时光的小天使
谢谢你们喜欢(喜欢我也行),虽然有很多不足之处,打了好多字还是删了哈哈哈哈哈
搬运来上本的完结感言:不管是暂时分开,还是久别,都希望大家永远开心,心想事成!!
下本书会在暑假结束前开文,欢迎大家来捧场,万年不变的主受小甜文,预收戳我专栏第一本《团宠小少爷》(文名待改)!可以来免费章节的作话看笑话,都是可以哒~
还有两三个番外,会尽快写出来!再次感谢,鞠躬~(评论区领取红包,礼轻亲义重)
第61章 、番外
包间里酒气冲天, 贺龄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玩手机,要不是他爹闲的没事就要训话一通, 他才不想参与这种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无聊聚会。
想到贺卿,他正心情不佳, 偏偏有人不长眼神, 这个时候把椅子朝他的方向挪近了些。
“贺少, 我敬你一杯。”凑近的女人不知临出门前喷了几瓶香水,那衣服都好像从香水里捞出来的,“我给您满上?”
说着话整个身子往他怀里贴,贺龄抬手去推,女人估计也没少喝, 眼色都不会看了, 推杯换盏间, 那只价值不菲的高脚杯倾斜严重,杯中的液体大半洒在了贺龄雪白的衬衫上。
女人的酒瞬间醒了, 花容失色慌乱起身,赶紧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贺少, 我不是故意的……”
坐在桌对面跟贺龄稍熟些的朋友赶紧凑了过来,“怎么回事,你是真踏马废人啊, 让你陪贺少喝杯酒都不会, 你还能干什么?”
女人慌张地低头还要道歉……
“算了, 屁大的事。”贺龄已经酒过三巡,站起来的身形微微晃了晃,“我上卫生间处理一下, 你们喝,我叫个代驾,先回去了。”
“别啊贺少,我们这上半场还没过呢,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贺龄:“知道以后就少请我,别跟我……走了。”
说着他摆摆手,拎起外套就出了包间,当然没人敢拦他。
这一屋子的富二代中,他家数一数二有钱,平时吊儿郎当惯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好接触,谁敢跟他贺家过不去。
贺龄走了一段路,就拐到了酒店金碧辉煌的卫生间门口,这一晚上喝了太多,他走路难免有点飘。
贺龄忽然间有点失忆,自己这是来干嘛?
思考了一会,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深更半夜不用看就知道是他爸打来的电话。
电话自动挂断又响了起来,他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反正忘了自己要干嘛,还是掏出来接了电话。
“你在金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贺龄脑子是真转不动了,不爽道,“爸,你有完没完啊,不是您让我多位朋友多条路,闲的没点逼事就多去应酬吗,我在金帝银帝你心里没点AC数?”
“……”
电话那头竟然沉默了。
贺龄哼笑一声!
他爽了,他今天竟然把贺卿怼没电了。
“不是吧,亲爹,今天自闭了您给我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那道有些哑的男声问,“你在金帝什么位置?”
贺龄充耳未闻般,继续好心人做到底地劝,“你给小朋友打电话啊,找小朋友哄你开心,我不行我不想哄你……呕……”
贺龄说着说者,胃里一阵翻涌,他晃晃悠悠往卫生间方向冲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找不道怎么出卫生间隔间的门时,隔间那似乎没上锁的门被人从外拉开了。
贺龄回头还没走两步,双腿一软,载到了来人的怀里。
操,丢死个人!
贺龄正想着是道歉好还是直接转账,被他撞到的人开了口,“贺龄?”
哦,是刚刚电话里的那个男声。
贺龄趁着最后一丝理智还没抽离,想到了自己的最终目的:“爸,给我找个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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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溪一张俊脸上仿佛写满了烦躁,车里不流通的环境都染上了浓重的酒气。
他第三次问副驾驶上醉的亲爹都不认的贺龄,“你家地址?”
“再不说,我只能把你扔去睡马路了。”
“最后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一,二……操……”
库里南最终拐进了一处高档小区。
想把这醉鬼扶到楼上也是力气活,最终时溪停下了单方面的各种讽刺,这人连“爸”都叫出口了。
把犯错的儿子打横回家,不是每个当爸爸该负担起的责任吗?
刚进了家门,消停了一路的醉鬼终于开始作死了。
以扛大米的姿势站在客厅里,时溪面无表情想好究竟该糟蹋哪个房间,刚把贺龄扔在床上,这醉鬼就伸手搂住了他脖子。
酒气萦绕在鼻尖,时溪手动去扯这块狗皮膏药,“你有病?”
贺龄正凑在他耳边,温热的鼻息一下下喷洒在时溪耳侧。
“你放手。”
贺龄不知哪根神经抽了筋,手臂收的越来越紧,“你好香,你喷什么香水,我的……宝贝。”
时溪听到那两个字,脸上的表情都愣怔了片刻,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干涩,“你喝多了,知道我是谁吗?”
“操,老子还能不知道你是谁?”贺龄闭着眼睛琢磨片刻,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思考间,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些。
时溪趁着机会,刚准备从他身上起来,喝到懵逼的贺龄这时不知哪来了力气,扣着时溪的脖子微微抬起脑袋,下一秒,就吻上了他的唇。
不知是交缠气息太过滚烫混合着烟酒的气味,还是对方唇瓣太柔软,初次触及如此陌生的领域,时溪抬起想要扯开贺龄的手,也改成顺势扣住了他的后颈。
摸到那一小片皮肤,时溪才发觉,他整个人都是烫的。
知道两人呼吸不畅,分开时,时溪麻木的心忽然生出几分遗憾。
“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龄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了他半天,瞳孔中显出一点亮光,“你是时溪,操,终于让我逮住了。”
下一秒,贺龄抬腿勾住了时溪的腰,“你长得还可以。”
“就是连笑都不会笑,配上这张脸,挺他妈可惜。”
两人离得近,时溪此刻腰部还被缠着,竟然没有丝毫烦躁的感觉,他顺着醉鬼的话,声音冷冷清清地问,“你准备怎么样?”
贺龄舔了舔下唇,“我包你一宿,我向来是不差钱的,你可以开价,别总板着张我欠你两千万的臭脸。”
说着一手插进了裤兜里,翻了半天找出几张银行卡,纷纷砸在了时溪身上。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醉鬼就合上了眼睛,“钱你先拿着,明天早上继续。”
“……”
缠在他腰上的腿却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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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明亮的一丝阳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里钻了进来,贺龄睁开干涩的眼。
身上是宿醉后不舒服的感觉,他揉了揉后脖颈,想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腰上搭了一只手,虽然骨节分明,手指又长,但明显十个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