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我们家最亮堂的地方了,阁楼舅舅要再看不中,那我们家也没有别的地方让您住了。”
边柳山看上的是时家新置办在别处的房产,这达不到目的只能能忍气吞声,眼珠子转了转,“这阁楼不是杂物间吗,我刚看着堆放的东西不少,搬出来多麻烦,再说我们三口人呢。”
“阁楼是挺亮堂还宽敞,摆两张床,你们一家三口住得舒服就行。”拿手帕擦了擦手,时建枫威严开口,“那事情定下来我就回公司了,等几天阁楼收拾出来,你们一家就搬过来吧。”
这下边柳山真没办法拒绝了。
他不能同时提出太多要求,回头真想要房子就不好开口了。
“麻烦姐夫了,姐夫慢走,我也回家了。”
告辞出了时家后,边柳山往距离时家别墅一千多米的地铁站走。
今天为了卖惨他连车都没敢开,外边零下十几度,他冻得上下牙直打颤,上了趟三楼也没拿到想要的东西,还将要住进站不直身的阁楼。
这时候边浩打来了电话。
他原本不想接,可想了想再怎么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于是还是摁下了接通。
电话那边一片嘈杂,一阵哀嚎紧跟着边浩的苦苦哀求,“爸,我错了我不该偷跑出来赌赛车……”
“我原本真是想赢了钱给您买下那处房子道歉的,可谁知道今天这个点子,求您了爸给我卡里打三百万吧……不然他们要剁了我一双腿。”
边柳山眉头快皱到一起了,没注意前路一头撞到了面前的树干上。
—
回房间后,时璟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只小盒子,里边放着一沓银行卡。
卡里是这么多年他攒下的钱,他原本是没有花钱的地方,得知自己不是亲生,虽然不知父亲知情与否,他更是省着钱,没怎么花。
但现在他准备拿着这笔钱投给贺龄,在手机银行查询完全部的金额,他拿出手机给贺龄发了条微信过去。
时:在嘛
贺龄:[猫猫狂摇荧光棒.jpg]
贺龄:今天是什么日子,小朋友您竟然想起来找我了?
时:你还在临城吗
贺龄:别提了,我从临城回T城了,就是你夸脾气好的我爸停了我卡,让我没有办法继续挥霍,无奈奈只得借住在我朋友家。
看着那两个叠字,时璟有点怀疑自己的前世记忆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才想给贺龄投资。
贺龄:太难了我原本准备用他的钱当初始资金,等以后赚的盆满钵满再给他还回去
贺龄:结果就闹了这么一出,我现在真是走途无路了,只能对我的爱车下手了,明天我就忍痛割爱把它们挑几辆卖掉了
时:我前面说的投资,你考虑得怎么样,我给你当股东也成,我还要上学,只掏钱拿分红
贺龄:你有多少[猫猫愣住.jpg]
时:抽个空我们面谈,至于金额大概……
时璟报了一串数字。
对面不可置信。
贺龄:真实吗我怕不是在做梦!
贺龄:所以你是个低调的富家小少爷吗?
贺龄:那你还来我西餐厅弹什么钢琴,小朋友你不会喜欢我吧?
时:不需要算了
贺龄:我要你!我还挺急的,那就明早,你上学前六点怎么样?我们谈完还可以送你上学
贺龄:我去你家接你
时:[位置分享]
时:到了给我打电话
收起手机又写了两小时左右的卷子,时璟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钟现在不过十点半。
房间里的垃圾桶满了,他坐在桌前太久,忽然起了下楼扔垃圾,顺道溜达一圈锻炼身体的兴致。
于是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出了房门,路过谢吟寒的房间时,发现房门紧紧挨着,似乎那人还没有回来。
拿着垃圾袋子一路出了别墅,推开大门看到了路灯照耀下纷扬飘洒的雪花,踩在薄雪堆积的鹅卵石路面。
在不远处的铁艺围栏边,看到了笔直站在寒风朔雪里,尽管被宽松的棉服包裹,依然肩背笔挺,凝望着某处的谢吟寒。
他顺着谢吟寒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自己房间亮灯的窗。
这怕不是是半夜出来见鬼了吧。
时璟把手里拎的袋子丢进垃圾桶,一声响吸引了那边的注意,谢吟寒偏过脑袋定定看了他几眼,便抬脚走了过来。
这种夜黑风高还下雪的天气,那边一句话也不说,重生的事都能碰上,别说是撞鬼了。
时璟想着已经开始跑了,当然还没迈开几步。
便听着身后加快的脚步声靠近,听见有喘息的声音,判断这是活的谢吟寒,他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被扯住后脖颈,那冰凉的触感让时璟打了个哆嗦。
身后人也仿佛觉得烫手一般,猛然缩回手。
确定是活人,时璟停在那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气,路灯的光照亮谢吟寒的脸,凌冽眉眼带着与生俱来的不屑一顾。
他问了句,“你怎么站在外面,你这是喝了多少?”
那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压抑已久,骤然伸手扣住他的后脑,时璟还没反应过来,在雪飘如絮的家门前,谢吟寒就低头发着狠地吻在他唇上。
触感冰凉又柔软,一触即分。
时璟整个人呆愣在当场,面前人松开扣在他后脑的手,哑着声音唤了一个字,时璟没听清。
紧接着那人身体一个踉跄,摔跪在雪地里,身体向前栽去。
他站在原地,脑子里确是一片茫然空白。
就这么愣愣站了好一会儿,时璟才有些慌乱地往别墅里快步走去。
不知是外出一会冷到了,还是别的什么,他感觉胸口发闷喘息都困难,费力挪到了别墅门口,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父亲虽然去加班了,大哥还在家里。
谢吟寒这大概是……喝醉了。
没准把他当成女孩子或是一块石头了。
又反应了几秒,他才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响铃几声,那边接通,“喂小璟,怎么隔着一层楼还给我打电话?”
……
挂断电话时璟整个人都变得恍然无措,把喝醉后冷到高烧的谢吟寒丢给了大哥处理。
就回了房间,虽然不至于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谢吟寒长得挺好看的。
可……他喜欢的是男生啊,他攒了两辈子的初吻……没了。
对方还是谢吟寒。
时璟觉得他脏了……
虽然没碰到牙,他还是刷牙好几遍,又洗了两遍热水澡,浑浑噩噩回到床上。
好像睡了却又睡不踏实,直到天空逐渐泛白,时璟接到了贺龄打来的电话。
顶着两只黑眼圈起床叠上被子,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时璟目不斜视地路过谢吟寒的房门。
下到一楼,正撞上了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的贾佳,她今年四十出头,身材干瘪面色发黄,倒是跟边柳山挺般配。
听着动静看到时璟,仿佛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小璟啊,舅妈家的老房子没了啊!都怪你那个不争气的表哥,跟人在外边赌赛车,啊~我不活了……”
时璟根本没兴趣安慰贾佳,维持着客气说了句,“您先坐。”
便出门去迎接未来合伙人去了,贺龄今日无比正式地穿了一身西装,身姿挺拔眉眼周正,倒是看不出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气质。
刚进玄关开了口,贺龄完美的影响瞬间破功,“小朋友我今天超级帅吧,像不像电视上的霸道总裁?”
时璟实话实讲,“如果你不说话的话,的确有点像。”
说话的动静吸引了客厅里贾佳的注意,看到贺龄的瞬间她停止了嚎哭。
说来也是巧合,前段时日她跟着边柳山参加过一回贺家举办的宴会,她知道这是贺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边柳山最近常把他们家即将飞黄腾达挂在嘴边,甚至还说出贺氏以后都会帮衬他们家。
贾佳自认为天天打麻将自己脑子转得还挺快,擦干眼泪她走过去,“呦小璟家里来客人啊?”
贺龄看了看贾佳,又看看时璟,觉得时璟可能是捡来的孩子。
这颜值差距不能说是有区别吧,只能说是天壤之别。
作者有话要说: 离日六又近了一步,不要急嘛舅舅一家又跑不掉,坏人会收到惩罚哒!
今日份冷笑话:
医生:快醒醒!快醒醒!
病人:什么事?
医生:时间到了,该服安眠药了。
病人:啊蟹蟹我差点睡过头了。
蟹蟹营养液:木知羽+10,卿尘+1
第27章 、远离
贺龄挠了挠头发, 还是客客气气问了句,“阿姨好啊,阿姨身材保持的真好, 都看不出来像有孩子的身材。”
时璟真是不得不服, 贺龄这种性格来做服务行业还是挺合适的, 知道捡好听的夸。
他笑笑解释说, “这是我舅妈。”
贺龄恍然, “原来是这样啊,舅妈好。”
“小贺总你好你好。”贾佳一脸讨好, “这才过去几日啊,你看你工作忙的, 都不记得见过我了,上回我跟我老公还一块去参加过你们家在城中那五星酒店的宴会呢。”
看着贺龄一脸敷衍的笑容, 他就知道还是没回想起来贾佳是谁。
可往深了一想,他倒是大致清楚了贺龄的身份, T城的豪门家族,跟边柳山又有着某些联系, 也就只有贺氏集团的人。
原文里的剧情在脑海中一带而过,边柳山昨天在他们家别墅里还说过边浩随了他妈,没有一点在他们面前隐瞒的意思。
明明是两大豪门家族, 贺氏跟时氏这么些年也没有生意上的合作与往来, 原因尚且不知道。
不过……边柳山万一没把该如何攀附上贺家的方法告诉给贾佳呢?
他想试探一二。
因为本身气质温润, 时璟讲话声音不大却很有说服力,“舅妈您看龄哥平时都挺忙的,这几天刚从临城回来,还要忙生意上的事,您不给他看看舅舅的照片, 他怎么回想起来?”
贺龄勉强在小朋友家长面前保持着微笑,眼中却疑惑满满,时璟直接无视。
贾佳一听也是,磨破嘴皮子人家想不起来也是白说。
“啊………小贺总你稍等啊!”
走回沙发上拎起价值不菲的名牌包,贾佳从里边抽出手机,边贪婪的想这种混脸熟的好机会怎么能少了边浩。
儿子再怎么混账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又不能丢回去回炉重造,贾佳想着手也快,翻出一张全家福,把手机举到了贺龄面前,“小贺总你看,左边这位就是我老公。”
贺龄乍一看到那幅刻薄面相,他想起来这是谁了,并且熟得不能再熟,再看到右边那位十八九岁,一张脸勉强称得上清秀的男生,贺龄逐渐皱起眉头。
“右边这位是?”
“还能是谁,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孩子倒是好孩子就是这两年不知怎么沉迷上了赛车。”
时璟看贺龄表情有异样,掏出手机,解开了锁点了几下屏幕,戳到录音机app,又收起手机若无其事问,“表哥这身衣服我都没买到,是春季限定呢?”
“他买衣服可积极,就这点随我了,我怀他的时候也不能成天去打麻将,没事做就挑衣服买衣服,寻思生了他以后穿。”
贾佳说完,最后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时氏集团虽然也有钱,但架不住时建枫心思深,这么些年除了几辆车跟那点钱不也没拿到什么。
“我这儿子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又勤快……”
“能把这张照片给我传过来吗?”贺龄的表情却变了,打断了贾佳的话。
“当然啦!”心里打着狠宰贺家一番的心思,贾佳也没多想,“这都是小事啊,咱们加个微信,下周来家里吃饭啊!”
跟贺龄交换了微信,贾佳发去一家三口的照片,也顾不上哭了,拎着前几天新淘的包包,出了别墅就给边柳山打去了电话。
“喂老公啊,你快别为老房子的事闹心了,你猜猜我今天在时家遇见谁了,我遇见小贺总了,哎呀我还跟他交换了微信!”
边柳山听到这话垂死惊坐起,“在哪儿?你在时家看见贺家人了,跟谁在一块呢?”
“还能是谁?跟时璟呗,我还把咱们一家三口照片给小贺总看了,看完他还找我要微信让我把照片传过去,你说咱们家边浩是不是要有正经工作了?”贾佳美滋滋,“能不能给安排个经理啊?”
电话那头,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边柳山根本没跟贾佳说想拿边浩去顶替贺家小少爷的事,他怕贾佳这张嘴藏不住,前些日子为了讨好贺家,都已经拿边浩的照片给贺家人看过了。
昨晚撞树上刚给脑袋缝了五针,一时半会边柳山也想不出别的主意,只觉得心律失常,浑身难受差点没当场去世。
—
时璟视线从走廊悬挂的复古壁画上,转移到身侧贺龄的脸上。
他看贺龄脸色不对,就已经有了猜测,但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加上那本梦里的书,都不方便说出来。
故作一概不知的时璟转过脑袋问,“合作伙伴,你怎么似乎不太开心?”
贺龄问,“你们一家跟你们舅舅一家关系很好吗?”
“怎么可能?”时璟声音虽依旧是温和的,此时又夹杂不满,“我小时候他经常来我们家,拿着点他们家用不着的垃圾,换走我爸的车,再不然就是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