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熙：“校长不是也和他们在一个医院吗，我想见见。”
　　季缚清打开车门把小式鬼塞了进去：“副校长说他今天早上就办出院走了。”
　　校长并没有昏迷，他更多只是受到了惊吓，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他惜命一直托到了今天早上才走。
　　还正好和他们错开了时间。
　　棠熙有些遗憾：“那我们先去学校吧。”
　　不仅可以去找学生问问那个关于校园霸凌的传言还可以去找副校长问问校长的下落。
　　田柔柔的死因只能在三天内找出来，时间紧迫不得他放松。
　　今天是周三，学校没有放假，全是一群穿着校服的青葱学生。
　　每个路过校门口的学生都会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们，或直白或隐秘。
　　棠熙透过车窗跟其中一个高大男生对视上了，他下意识笑了笑。
　　然后就看见那个男生不知所措的也回了个局促的笑。
　　他朝他招了招手，从车上递给他一瓶冰过的可乐。
　　见他接过可乐后才开始问关于学校的传言。
　　男生用冰冰凉凉的可乐瓶贴在自己的皮肤上，没有迟疑的就开了口：“那废弃教学楼听说是十几年前有个女学生跳楼自杀，后来阴魂不散，正好学校的新教学楼建好了，就把那栋旧的废弃了，老师们都跟我们说那栋是危楼不让我们过去。”
　　每个学校都离不开这种恐怖故事，这个学生越说越激动，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接着说：“不过我们都不信，肯定是有鬼才不让我们靠近，据说还有人大半夜看到有女人在那教学楼的窗户里若隐若现。”
　　棠熙：“那你知道传言里那个女生是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吗？”
　　男生点点头：“听说在十几年前的高三六班，有个女生家里很穷连饭都吃不起，偶尔会去垃圾桶里捡东西，就因为这样她被很多人霸凌了，学生们称呼她为垃圾，因为太过于贫穷她连学费都拖欠学校，所以老师们对于她被霸凌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从高三六班的窗户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跳下去了。”
　　高三六班，正是那天晚上他们在废弃教学楼里见到田柔柔的教室。
　　棠熙：“你说的被霸凌的那个女孩名字是不是就叫田柔柔？”
　　“田柔柔？”没想到那个男生对此毫无头绪，他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啊，这故事也没说她叫什么名字。”
　　棠熙点点头，他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对着男生笑了笑：“谢谢你。”
　　“不、不用谢。”男生的脸莫名红了红。
　　棠熙把头转回来：“我们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不仅仅是为了任务，他发自内心的也想为田柔柔这个可怜的女孩做些什么。
　　季缚清垂眸：“不需要了。”
　　“为什么不需要？”棠熙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季缚清：“你是厉鬼，和人类接触太多不好。”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看到小式鬼对着一个人类笑的时候，心里翻滚叫嚣着将他变回别人看不到的魂魄形态，只有自己能触碰他，看到他的笑。
　　铲屎官说得有道理，如果自己和人类讲话的时候又不知不觉留下血泪了怎么办。
　　棠熙不作他想，乖乖把车窗摇了上去。
　　1551突然开口：【傻猫。】
　　棠熙：【为什么突然骂我！】
　　1551给棠熙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就又不见了。
　　不想再理系统，棠熙戳了戳身边的男人，然后作乱的手指头就被抓住了。
　　季缚清一边把玩着少年的手指一边抬眸扫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陈声。
　　陈声瞬间感觉汗毛直立，不敢在季天师面前耍花招，非常识眼色的开口：“我先去校园里收集一些资料。”
　　棠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快打开车门下车。
　　他抽了抽自己的手指没有抽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了，懵懂的看向季缚清。
　　“我也想跟过去，放心，我不和人类说话也不和他们对视，不会出现意外的。”
　　季缚清盯着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几秒后附身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
　　从病房那一亲以后，他就像开启了什么开关，爱上了这一运动。
　　现在逮住机会就把小式鬼按在自己怀里亲。
　　亲得小式鬼难受哼唧了就把舌头抽出改为温柔的啄吻。
　　棠熙眼尾发红的控诉：“你欺负鬼。”
　　季缚清伸手点了几道金光，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棠熙的猫耳猫尾又被金光引出来了。
　　他揉着敏.感的猫尾根部舔着小式鬼的嘴角含糊道：“你是我的式鬼，是我驯养的厉鬼，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这不是欺负。”
　　他微微分开，直视着棠熙的猫眼缓声：“这是盖章。”
　　暖烘烘的金光实在是太舒服了，被揉着尾巴根部的棠熙一边想逃一边又舍不得离开这么舒服的怀抱。
　　厉鬼的阴冷，只有铲屎官的灵气才能驱散，就像驱散雾霾的艳阳。
　　他颤抖着腰身想逃，尾巴又忍不住的缠着男人。
　　季缚清还要恶劣的问他什么感觉。
　　棠熙哼唧着奇怪难受，整个鬼因为被揉了尾巴根部而变得粉粉的，连耳垂都粉红一片。
　　在小式鬼要被欺负哭的前一秒季缚清收手了，捏了个清心决给自己，一个不够又捏了好几个才将反应压下。
　　被欺负了一通的棠熙背对着他生气，尾巴又背叛主人不自觉的放到男人大腿上，汲取暖意。
　　季缚清捏了捏尾巴尖尖，给整个毛茸茸的尾巴顺毛。
　　顺毛没用，棠熙气鼓鼓的转过来手动把自己不争气的尾巴收回来，抱着尾巴生气。
　　面对这种情况季缚清掏出了杀手锏，直接从自己的乾坤里掏出了三个碗口那么粗的香烛。
　　棠熙耸动了一下小鼻子，尾巴尖尖马上出卖主人轻轻晃动。
　　他原本还想很有骨气的忍住，却在两个香烛被点燃的瞬间就彻底破防。
　　居然是香草冰激凌口味和松鼠桂鱼味的。
　　季缚清用两个香烛成功吊到了一只馋嘴好骗的猫。
　　把两个香烛抱在怀里棠熙瞬间就不生气了，这边吸一口那边吸一口的。
　　脸上出现迷醉的表情，知道的看是在吃供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吸猫薄荷。
　　猫崽不生气了，季缚清又成功把猫崽抱在怀里，时不时亲亲猫耳朵。
　　吃东西的时候棠熙总是全神贯注，不在乎自己的猫耳朵被亲。
　　最多抖抖猫耳朵试图驱赶男人。
　　季缚清慢慢的从猫耳朵转战白皙的后颈，在上面留下自己霸道的痕迹。
　　就在棠熙窝在两条结实的大腿上舒服的把人当暖炉使用，眯着眼享受的时候，车窗被轻轻敲了敲。


第59章 驯鬼11
　　透着车窗，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人。
　　棠熙抱着香烛傻乎乎的和敲车窗的白乔生对上了视线。
　　吓得他尾巴都微微炸毛了。
　　原主角受怎么会来这里？
　　季缚清把棠熙的猫耳和猫尾巴收回，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小式鬼这幅样子。
　　白乔生好像认定了他们车，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敲窗的意思。
　　棠熙吹灭蜡烛，手忙脚乱的把它们藏起来，然后才敢把车窗摇下来。
　　见到棠熙的第一秒白乔生都愣住了，少年原本有些过于苍白的脸色变成了健康的白皙，嘴唇也红肿了，一看就是被人蹂.躏过。
　　白乔生反应了会才对着棠熙露出一个惊喜的笑：“真的是你啊，你是来调查那废弃教学楼的吗？”
　　他那天晚上跟着他们一起送那两个昏迷的学生回去，在医院里该听不该听的全听了。
　　白乔生：“里面真的有鬼吗？”
　　他的声音压低，满是隐蔽的激动。
　　看来真的是很喜欢灵异了，棠熙都害怕他看见田柔柔后会不会反过来冲上去抱住人家研究。
　　他作为一个鬼不好向普通人透露太多，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季缚清。
　　可季缚清沉迷于抓着他的一只手把玩，像玩易碎的玉一样细细摩挲，对于白乔生完全不感兴趣。
　　棠熙只好自己应对：“可能有吧。”
　　他刚刚的那一转头，让还在激动中的白乔生注意到了他和季缚清现在过于亲密的举动。
　　少年红肿的嘴唇是怎么来的显而易见。
　　白乔生愣了愣，有些失落，具体又说不清为什么。
　　他不适宜的想起那天有些起哄的弹幕说他和少年很配，不过在季缚清出现后弹幕就变了个风向。
　　哪怕那个男人只露了一个背影，弹幕也尖叫着说好般配。
　　他和少年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乔生只走神了两秒，很快就再次扬起笑脸：“你也是驱鬼师吗？”
　　那天副校长说漏了嘴，他顺着驱鬼师这个方向去搜了很多相关，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还真让他探查到了一些原不属于自己可以接触的消息。
　　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驱鬼师的，这个圈子极其严谨排外。
　　反过来也就说明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鬼魂的存在。
　　棠熙默了默，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自己是一只厉鬼，还是一只曾经想吃了他的厉鬼。
　　他只能含糊过去。
　　幸好陈声在这时候回来了，缓解了棠熙的不知所措。
　　陈声从学生里带来的消息几乎和刚刚问的那个男生完全一致，而老师那边却有些不一样。
　　资质较老的老师坚持认为那栋楼就是因为是危楼才禁止学生靠近的，至于那个传言是学生们编的，传了十几年，也是到今年才有人出事了。
　　白乔生一点也不见外的听着，他帮忙分析：“很可能是当时学校为了名誉掩盖了事实，现在事发也只能坚持没有此事。”
　　十几年前的事情谁都不好调查。
　　这所高中算得上是重点高中，如果当时被爆出来有学生因为校园霸凌而自杀，很影响学校的口碑。
　　棠熙戳了戳系统：【1551，我想交卷了。】
　　【田柔柔的死因是因为校园霸凌！】
　　想到这里他生气的捏紧了小拳头。
　　没想到1551加载了一会遗憾道：【非常抱歉，你的答案错误。】
　　棠熙很是震惊：【怎么会？】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田柔柔就是那个十几年前因为校园霸凌而跳楼自杀的无辜女生。
　　难道是她另有死因？
　　1551：【非常遗憾，但这确实不是正确答案，顺便提醒一下，你只有两次机会。】
　　傻白甜小猫没想到这还有机会限制，他眨巴眨巴眼问：【那完成任务有惩罚吗？】
　　这次他小心翼翼了许多，因为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1551：【你没有惩罚，但是田柔柔会因此永远被困在自己自杀时的那几分里。】
　　也就是她会一直不停的自杀，害不了人，却会痛苦一辈子。
　　吓得棠熙瞪圆了眼睛，惩罚的不是他，可他还是很生气。
　　1551委屈：【这种随机掉落的小任务又不是我规定。】
　　棠熙心软得很快：【好吧我原谅你了。】
　　他拉了拉季缚清的衣袖：“我觉得她不是因为校园霸凌自杀的。”
　　季缚清看着猫崽圆溜溜的眼睛低笑：“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他会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他也不认为田柔柔是因为校园霸凌自杀的。
　　棠熙仿佛一下子有了底气，语气都上扬了几分：“我们可能一直陷入错误的思维里了，应该从别的角度找线索。”
　　他推开车门下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些东西在季缚清眼里就像是玩过家家，他纵容着自己的式鬼，不仅不觉得麻烦还诱导着他自己思考。
　　季缚清：“你还记得传言里是怎么形容那个女生的吗？”
　　棠熙回忆了一下，歪头：“说她家很穷，偶尔吃不起饭会去捡垃圾。”
　　这句话就像一下子找到对应锁头的钥匙，之前被忽略的细节一下子变得明了。
　　“不对啊，可田柔柔她还学跳舞，还要去参加大赛。”棠熙有些激动的比划，“她根本就不是那个穷到连饭都吃不起学费都交不起的女生！”
　　他居然从一开始就抓错了重点。
　　白乔生疑问：“田柔柔就是在废弃教学楼的鬼吗，为什么不直接去查查学校的档案。”
　　查查十几年前的六班档案里有没有一个女生是在高三的时候突然消失的，就能知道这个传言的可信度，至少他们不能真的彻底抹除一个学生存在过的痕迹，高三才自杀，那高一高二的资料总该会有的。
　　不过这个工作量有点大，因为传言里并没有具体指明十几年到底是多少年。
　　“季老祖！”季子昂突然从身后赶上，下了车先对季缚清鞠了个躬。
　　然后才看向陈声，皱着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没事可以回去了。”
　　季天师不喜欢有太多人跟着。
　　陈声下意识就看向季缚清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神色。
　　可季缚清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棠熙身上，根本没有分出一丝目光给他。
　　陈声脸抽了抽，他好不容易跑腿完回来，长老们交给他的任务还毫无进度怎么可能舍得走。
　　季缚清毫无反应，他只能勉强撑起一个假笑对着棠熙:“查档案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棠熙怯生生抬头看了一眼他，他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喜欢自己。
　　也感觉到他没有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