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说:“当然不行,今天你是主角。”
神他妈的主角!
温初夏想骂街。
墓碑前打理的很干净,有一束干了的花还放在这。
温初夏说:“你也不带束花来。”
林淮把干花扔进垃圾桶,“我妈不喜欢这种不实际的东西,她更喜欢儿媳妇。”
温初夏一个白眼翻上天,“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山。”
林淮笑了笑,对着墓碑说:“妈,带对象给你看,就是偶尔有点凶,偶尔脑子不太好,其他没什么缺点,哦对了,有点淘气,爱爬树。”
“你才脑子不好。”温初夏小声怼他:“你瞎说什么,爬树你也说,有病吧?”
温初夏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你跟你妈妈长得还挺像的。”
林淮说:“是吧,你好好看看我妈的鼻子和眼睛,是不是跟我一模一样?”
温初夏无语,“你带我来该不会就为了让我确认你是纯天然吧?”
林淮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你有权利辨别你男朋友面部以及全身的真伪。”
温初夏面皮抽动,“男......朋友?”
林淮说:“哪里不对吗?”
温初夏胃疼,“你饶了我吧。”
林淮除了要当温初夏男朋友让温初夏头疼之外,别的是真没的说,带他来上个坟,顺便下了个乡。
知道他爱吃肉,找了家土菜馆点了一小头猪,烧的、炖的、蒸的、炒的,最后温初夏实在吃不下去了,“打包吧。”
吃完饭出来天都黑了,温初夏对夜路开长途车心有余悸,“现在回去吗?”
林淮说:“太晚了,开车不安全。”
温初夏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温初夏说:“找个地方住吧,这附近有酒店吗?”
林淮:“乡下地方哪来的酒店?”
温初夏:“那民宿?”
林淮车开了一段路,停在了一个四周都没灯的地方,黑漆漆的连路都看不清,温初夏下车差点摔沟里。
“你是想找个地方把我杀人越货吗?”
林淮过来拉他,“我也很久没来了,你慢点,手给我。”
温初夏对黑暗适应还可以,只是这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不好走,不想让林淮拽着也不行。
“我好像踩着屎了。”
林淮说:“不会,应该是泥。”
手机手电筒一照,果然是泥。
这路应该没人走了,全都是泥,温初夏往前照了照,前面有几栋房子,看起来挺旧了。
温初夏问:“你带我来这干嘛?”
林淮说:“今晚住这。”
温初夏大步一迈,跟上林淮,“不是,我虽然不害怕鬼,但你不觉得这地儿阴森森的吗?”
林淮笑着说:“别怕,就算有鬼也是你婆婆,不会有别人。”
温初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淮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温初夏冷不丁的反应过来,拍了他一巴掌。
“你能别占我便宜吗?”
林淮被他打了一下,拿着钥匙的手一空。
温初夏手机照了一下脚下的泥沟......
林淮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挨打?”
看着林淮从泥里捡出钥匙,温初夏小声哔哔,“我太极八段,你打不过我。”
生了锈的锁不是很好开,林淮捅了半天才开开。
温初夏说:“你再捅一会我都以为你开错门了。”
林淮一手的泥,“别废话,快进来。”
屋子里的灯泡还是黄色的,陈设真的很旧。
温初夏看了一圈,“这是你家啊?”
林淮说:“我外婆生前住在这,不过他走了很多年了,我妈活着的时候还会偶尔过来打理一下,之后就很少来了。”
村子里信号不是很好,温初夏的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林淮去院子里洗了个手,回来问温初夏,“要喝奶茶吗?”
温初夏咧嘴,“你会变啊?”
林淮还真会变,从打包菜的袋子里拿出来一杯奶茶。
温初夏惊讶的问:“哪来的?”
林淮说:“买的。”
温初夏拿过来喝了一口。
不是很好喝,没有一丁点茶味,像是香精勾兑的。
林淮说:“去天台坐坐?”
温初夏跟着他上了天台,林淮拿出两把躺椅,有些旧了,温初夏坐上去的时候嘎吱一声。
周围很暗,夜幕下的星星却很亮。
温初夏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太齁了,齁的他嗓子疼。
两人谁都不说话,感觉有点奇怪。
温初夏找了个话题,“那首歌,真的叫那个名字吗?”
林淮说:“我要是说瞎说的,你会生气吗?”
温初夏反问:“我要是说我会高兴,你会生气吗?”
“没良心。”林淮没生气,但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起初给你听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名字,只是一直没说而已,觉得肉麻。”
温初夏嘟囔:“那你最后还不是说了。”
“不然呢?”天虽然黑,但他们挨得很近,林淮一转头就能看见他,“把我给你写的歌拿去给周青唱?他也配?”
温初夏不知道被那个字烫了耳朵,他问林淮:“你什么时候写的?”
林淮说:“你直播的时候。”
温初夏看他,“你给我点外卖那次?”
林淮:“嗯。”
说完,林淮又不说话了。
温初夏觉得深夜谈心什么的,林淮简直太鸡贼了。
“我困了。”
林淮说:“我觉得你会想在这多呆一会。”
温初夏一点都不想。
温初夏说:“我真的困了。”
林淮起身:“好吧。”
林淮带他下去,被褥在柜子里,虽然很久没用了,但都是之前洗干净装好了的。
温初夏看着林淮拿出两个枕头,问他:“拿两个枕头干嘛?”
林淮一边铺床一边说:“只有一套被褥,我们两个今晚要挤挤了。”
温初夏:“......我突然想再看一会星星。”
林淮笑了下,“再看一会也是要睡觉的。”
温初夏瞪他,“你故意的,怎么可能就一床被褥?”
林淮坐在床上,“那你随便看,找出来算你厉害。”
手机响了一下,是杨懿打过来的。
温初夏接起电话,信号太差,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过了一会,电话挂断了。
林淮问他,“谁啊?”
“杨姐。”温初夏说,“这里信号太差了,我都没听见她声。”
温初夏找遍了三个房间,果然只有一床被褥。
林淮拍了拍床,“过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不是太极八段吗,还怕我?”
温初夏坐过去嘟囔,“房间这么多,怎么就只有一床被子?”
林淮靠着床头看了根烟,“外婆过世之后就只有我妈偶尔过来住,没人住留那么多被褥干什么?”
温初夏看着烟圈从他嘴里吐进吐出,“你能别这时候抽烟吗?”
林淮想问为什么,看着他斜眼看他的眼神,林淮笑了,“你想什么呢?”
温初夏扯了扯嘴角,“看着不舒服。”
林淮笑得不行,“放心,不是事前烟。”
温初夏翻了个白眼,直挺挺的往床上一倒,“你真烦人。”
林淮朝他吐了口烟,“能亲你吗?”
温初夏翻白眼,“不能!别做梦了!”
林淮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温初夏斜楞他,“你亲个男的有感觉?”
林淮说:“别的男的肯定没有,亲你有。”
温初夏抬手蹭了一他亲过的地方,“别恶心。”
林淮看他,“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温初夏说:“有个屁。”
林淮烟头在床头一按,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嘴亲了下去。
不是昨晚那样轻触,舌尖直入,带着烟味在他口腔里乱搅一气,温初夏吓一跳,挣扎了几下全然无果。
林淮抬起头问:“现在有感觉了吗?”
温初夏耳根子通红,用力抹了下嘴,“林淮,你有病吧!”
林淮捏着他的下巴准备重来,楼下突然传来嘎吱一声。
温初夏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淮,“你听见了吗?”
林淮皱了下眉。
破旧的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温初夏连忙坐起来,抓着林淮的胳膊,“不会你妈真来了吧?”
林淮这时候还不忘扯犊子,“我妈不会来坏她儿子好事的。”
温初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妈说不定不想让你找个男的,你就从了你妈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门没关严,温初夏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那,整个人都不好了。
温初夏抓紧了他,“林淮......”
林淮是真不信他妈会这时候来,但他也想不到这时候还会有谁,他突然从床上跳下去,一把拉开门——
“哎呦我的天啊!”
门口的人捂着胸口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林淮长吁一口气,“周婶,怎么是你啊,这大晚上的被你吓死了。”
“我才被你给吓死了!”周婶拍了他一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刚才看见你家大门开着,还亮着灯,还以为遭贼了呢。”
温初夏看了看这近乎家徒四壁的地方,心说贼得多想不开才上这来啊。
周婶看着一眼缩在床上的温初夏,“这是......”
林淮说:“我朋友。”
周婶盯着温初夏看了一会,“我知道他,也是个明星。”
林淮笑了下,“嗯。”
年纪大的人总喜欢八卦,她问林淮:“你带你们朋友祭拜你妈啊?你这什么朋友啊,你以前不是只带安胥来吗?”
林淮没说话。
周婶说:“哦对了,前段时间你爸回来了,我差点没敢认,这都多少年了,我跟他说了你妈的事,没告诉他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估计他也认不出你。”
林淮点头,“嗯,谢谢。”
大晚上的,周婶说了几句就走了,走之前还多看了温初夏几眼。
林淮跟下去把大门锁了,回来就见温初夏靠着床头抱着胳膊。
林淮走过去,“怎么了?”
温初夏看着他,“以前都是安胥跟你来,所以,以前都是你跟安胥住在这?”
林淮好笑的问:“你在吃醋?”
刚才差点被吓死,缓过来温初夏才感觉到舌头有点发麻,他嗤了一声,“你这个人,看着挺正经的,就是不干正经事,我说了是安胥喜欢你让我帮他问你不信,你带他来见你妈,带他来你家老房子住,现在又带我来,我感觉我像个小三。”
林淮说:“我发誓,你是标准的小二。”
林淮往温初夏身边挪了挪,“刚才被打断了,你有感觉了吗?”
温初夏翻了个白眼:“差点被吓死的感觉吗?”
林淮舔了舔唇,盯着温初夏的嘴。
温初夏一脚踹过去,“你敢,我真的要生气了。”
林淮抓着他的脚,“那算了,改天。”
温初夏踹他一脚,“改你妹。”
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两人都不提关灯的事。
谁还敢?吓都吓死了。
温初夏背对着林淮躺着,“刚才那个人说你爸来过,你爸是不是去看过你妈妈了?墓前的干花是他带去的吧。”
林淮虽然嘴上没说,但手里的烟已经充分说明他心里烦。
“可能吧。”
温初夏没再多问,再问下去就真要成他家儿媳妇了。
温初夏说:“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过了好一会,林淮说:“从我记事开始我爸就一直打我妈,他不光在家这样,在外面也这样,我还没上小学他就在外面打死了人,坐了二十多年牢,我其实挺怕变成他这样的,你说我骨子里就不直,或许是真的,我从来不敢也没想过去招惹女人。”
温初夏半睡半醒,“你不会也家暴吧,你打不过我的。”
林淮就喜欢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说话,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林淮躺在温初夏身后,胳膊搭在他身上,“家暴的前提是我们要先确定关系,你现在是承认跟我的关系了?”
温初夏睁了睁眼睛,实在是困,最后放弃了,“不承认,没关系,我不喜欢你。”
早上五点半,温初夏醒来床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从二楼喊到一楼,从院子叫到门口,没有看到林淮的人,也没有听见他的回应。
天才蒙蒙亮人就不见了。
温初夏坐在门槛上想,是不是因为他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让林淮死心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就走了?
挺好的,省的他费劲。
不知道是因为被扔在了陌生的地方,还是别的,温初夏一个人坐在这破败的院子里,心里有一丢丢不舒服。
“什么人呐,小心眼。”
温初夏站起来,刚走到门口,林淮突然推门进来了。
林淮拎了些包子豆浆,问他:“要去哪?”
温初夏愣了愣:“你去哪了?”
林淮说:“这附近没有早餐店,我怕你起来饿,开车去外面买的。”
温初夏站在那不动,林淮看他,“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
温初夏没瞒着,实话实说:“以为你走了。”
林淮笑了下:“怕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