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跟他吵累了回去睡了,院子里就剩下他和林淮。
林淮问他:“你今天做了什么?”
温初夏把自己砸的银圈拿出来显摆,“戒指,还没做好呢。”
林淮:“就做了一个?”
“不然还能做几个?”温初夏伸出手指头给他看,“你看,我手指头都硌扁了。”
林淮点头。
行,这情商喜欢女的都够呛。
温初夏问他,“你们今天做了什么,雕树根了吗?”
林淮从兜里掏出两个小木头块,拇指那么长,削薄了,还没出形状。
林淮和裴岑今天进展不大,他们是从买木头开始的,正好今天木雕师傅那里进来一批货,他们等了一上午的货,下午才开始着手。
温初夏拿起来看了看,“这啥?你刻了个墓碑吗?”
温初夏拿起另一个,“怎么还弄了俩?”
温初夏一开口林淮就忍不住想要打死他,他把两个小木块拿回来,“嗯,墓碑,给你刻的!”
温初夏抽了抽嘴角,“我谢谢你。”
林淮瞪了他一眼,把木块揣起来,“我真同情裘老爷子,一天没被你气死。”
温初夏说:“那你是没看见他骂我。”
林淮:“你活该。”
第二天上午温初夏就把戒指做好了,梁景要做两个吊牌,还留在老老爷子手底下继续挨骂。
温初夏找到林淮和裴岑学木雕的地方,各式各样的木质物件,里面还放着一把古筝。
温初夏后悔了,“早知道我来学这个了。”
林淮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温初夏四处看,“我做完了,过来看看你们。”
温初夏摸了下摆在桌子上的古筝,问木雕师傅,“这个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师傅说:“这是我父亲做的,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喜欢弹古筝,放了好多年了,没人会弹。”
温初夏问:“我能试试吗?”
雕刻师傅说:“当然可以。”
林淮看他,“你还会弹古筝?”
温初夏坐在古筝前,“好久没弹过,我也不知道会不会。”
琴弦一拨,一曲高山流水,林淮和裴岑都停下手里的活,原本站在门外的摄像赶紧跟了进来。
这叫不知道会不会?
裴岑笑了下说:“你还真会给人惊喜,你还会什么?”
温初夏耸耸肩,“这里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来我应该都会。”
老板一点都不客气,又拿出了一把琵琶。
温初夏愣了下,“老板,你这不是木雕店,你这是乐器店吧?”
温初夏没说大话,果然拿上手的乐器他都能弹,温初夏怕老板在拿出点事很么,弹了一曲赶紧就走了。
活干完了,温初夏在村子里到处溜达,这里的游客真的不多,零星几个打打招呼就糊弄过去了。
温初夏找了个视野好人又少的地方坐着,摄像大哥一路跟着他。
温初夏,“这节目真好,这么悠闲。”
摄像大哥没说话。
温初夏问他,“这节目收视率高吗?”
摄像大哥点了点头。
温初夏纳闷,“现在的观众都这么佛了吗,都喜欢看这么平淡的节目?”
摄像大哥心说,我们节目花那么高的价钱请你们这些顶流,这还平淡?
温初夏逛累了回去睡了一觉,等他睡醒,林淮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院子里,一帮人围在一起,温初夏扶着围栏问:“你们在干嘛?”
梁景抬头看着他说:“林哥手受伤了。”
温初夏从楼上跑下来,凑过去看了一眼林淮的手,没流血也没有口子。
温初夏问:“哪受伤了?”
梁景指了指林淮的手指头,“扎了个刺。”
温初夏:“......”
林淮手指上的刺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抠出来了,温初夏跟裘老爷子坐在旁边的石桌上喝茶。
梁景说:“终于□□了。”
温初夏拍了拍手,“可喜可贺。”
林淮看了温初夏一眼,走过去,扔下一颗刻着花纹的桃木钉,话都没跟他说一句直接上了楼。
温初夏拿起桃木钉,“他怎么了?”
裴岑觉得好笑,“生气了吧。”
温初夏一脸懵,“生谁的气?”
裴岑看了他一眼,“应该不是生我们的气。”
温初夏指了指自己。
梁景点头。
裘老头喝了口茶,“所有人都在关心他,就你,跟个大爷似的往这一坐,怎么着,你俩不熟?”
温初夏说:“那么多人给他拔刺还不够啊,我眼神不好就不为难我了吧?”
林淮真的生气了,连晚饭都不做了。
温初夏饿了,可他们几个人就林淮会做饭。
温初夏上楼好几次,林淮房间的门都锁着,他也不好意思叫他。
温初夏从楼上下来,“老爷子,您会做饭吧,要不今天您帮帮忙?”
裘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想屁呢,你们一帮小年轻有手有脚的,让我一个老头子伺候你们?”
温初夏苦着脸说:“那我们不是不会做吗。”
裘老爷子朝楼上扬了扬头,“那不是有会做的吗,你得罪的你去哄,什么时候哄好什么时候吃饭。”
温初夏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就是没给他拔刺吗。
温初夏磨磨蹭蹭的上楼,站在林淮房间门口又晃荡半天,他敲了敲门,“林淮,你在里面干嘛呢?你饿了吗?要不要出来啊?”
过了好一会,屋里传来淡淡一声:“不饿。”
温初夏耳朵贴着门:“可是我饿了,你要不要出来做饭?”
林淮:“不要。”
温初夏没哄过人,他抠着门板,“那要不你出来再扎个刺,我帮你拔?”
屋里的人没动静了。
温初夏叹气,这太难了,比让他唱rap还难。
温初夏拿出兜里的桃木钉,倚着门,“你给我这个是昨天的墓碑做的吗?你做的真好,我看裴岑也给梁景做了一个,梁景也做了两块吊牌,我什么都没给你做,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要不我把我的这个给你好吗?”
房门突然开了,温初夏一个没站稳,被林淮从身后一把兜住。
温初夏吓了一跳,“你干嘛突然开门?”
林淮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温初夏,“你在我门口嘟嘟囔囔的还不行我开门?”
温初夏扶着门框站起来,“你是出来跟我要戒指的吗?”
“什么戒指?”林淮皱着眉头看他,“我刚才在打电话,你嘟囔些什么?”
温初夏摇头,“没什么,那个,你饿吗?”
林淮有点生气,“温初夏,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耍我吗?”
温初夏脑子里都是问号,“我没啊。”
林淮皱眉,“我就是个做饭的是吧?”
温初夏挠头,“可是只有你会做饭啊。”
林淮凑近他,“我不给你做,你会饿死吗?”
温初夏诚实的点头:“会吧。”
林淮退开,门一关,“那你就饿死吧!”
看着房门再次被关上,温初夏动了动手指,“那,戒指你还要不要了?”
温初夏像个做错事的学生被老师关在门外面壁思过,裴岑从楼下上来,“还没哄好?”
温初夏看了他一眼,苦不堪言,“不是没好,好像是更生气了。”
裴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难为你了。”
温初夏问裴岑:“你说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就因为我没给他拔刺?你们那么多人围着,还差我一个?”
裴岑笑了笑,“或许那么多也比不上你一个呢。”
温初夏更听不懂了,“我这么重要?”
温初夏带了不少泡面,梁景煮泡面,裘老爷子烧了两个菜,一边烧一边嘟囔温初夏,“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把人得罪的连饭都不做了,你可真能耐。”
温初夏蹲在灶台边等泡面,泡面煮好了温初夏让梁景盛一碗,他拿去给林淮。
温初夏端着面走到林淮门口,“林淮,吃面吗?”
没听见他说话,温初夏把面放下,“我把面放你门口了,你记得吃。”
温初夏下楼吃饭,吃完饭洗完澡,突然打起了雷。
经过林淮门口,那碗面还在那放着,温初夏嘟囔,“什么臭脾气。”
半夜,外面雨下的很大,温初夏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脑门一凉,伸手一摸,一滴水滴在了脸上,他打开灯,发现被子湿了一片,抬头一看......倒霉催的,他屋子漏雨!
外面的雨下的特别大,节目组的人都回去躲雨了。
这大半夜的温初夏也不知道该找谁,就近敲了林淮的房门。
林淮被雨声吵醒,还没睡沉就听见门口有人叫他,雨声太大,声音听不真切。
温初夏不敢使劲敲门,叫的声音也不大,连廊上一点亮光都没有,门一开,屋里的灯光打了出来,温初夏先发现的是脚边的那碗面,都已经坨了。
林淮没睡醒,微微皱着眉头,“干嘛,大半夜不睡觉。”
温初夏看着面碗,突然有点后悔来敲他门了,“那个,我屋里漏雨了。”
林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放在门口的面,“然后呢?”
温初夏本来是想过来借住的,现在看来,他气应该还没消。
温初夏说:“你能不能帮我挪一下床。”
林淮跟着温初夏来到隔壁房间,被子几乎全湿了,屋顶漏雨倒没像水帘洞那么夸张,一滴一滴的。
林淮说:“都湿成这样了你才发现?”
温初夏点头,“嗯,能帮我挪一下吗?”
林淮看了他一眼,“被子都这样了,挪了你还能睡?”
温初夏说:“不盖被子呗,反正我也不冷。”
那被子一看就是平铺着被淋湿的,不冷他还盖被子?
山里的晚上本来就凉,更别说下了场雨。
林淮把枕头拿起来塞他怀里,“去我那睡。”
经过林淮房间门口,温初夏又看了一眼门口的面碗。
林淮说:“别看了,我没吃。”
“哦。”温初夏跟着他进屋,“你不饿吗?”
林淮:“被你气饱了。”
铁架床还算宽敞,两个人睡刚刚好。
温初夏躺在一边看着平躺着的林淮,“你饿吗?”
林淮没搭理他。
温初夏又问:“你为什么生气啊?”
林淮闭着眼睛:“睡觉。”
温初夏说:“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做东西啊,我看见梁景做了两个吊坠,我也不知道他是给裴岑的,早知道我也给你做一个了,要不我把我这个给你,你要吗?”
林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郁闷,要不是他知道这家伙喜欢他,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弯的,脑回路是钢筋做的吧?
见他不说话了,林淮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温初夏枕着胳膊睡着了。
那枚戒指被他套在了大拇指上,林淮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一只鹰,看起来还挺精致。
收回视线的时候林淮发现他的食指和拇指上有几条细小的伤口,虽然没有血,但是能看出留过血的痕迹。
看着温初夏蜷缩在床边,林淮侧了侧身,把被子搭在他身上。
温初夏抓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朝后一转,被子全被他裹了过去。
一点被子都没有了的林淮:“......”
第二天一早,温初夏睡醒发现被子全都在自己身上,林淮身上盖了件衣服。
温初夏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
温初夏蹑手蹑脚的把被子给他盖回去,林淮突然开口,“你是猪吗?”
温初夏吓一跳,“你醒了?”
林淮睁开眼睛瞪他,“你觉得我睡得着?”
林淮坐起来穿上外套,“昨天幸亏是你房间漏水,要是我这漏水,门板给你敲烂你都听不见。”
温初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可能,是累了。”
雨停了,下了一夜的雨,一大早雾蒙蒙的。
温初夏跟着林淮下楼,林淮突然回头伸手,“给我。”
温初夏愣了愣,“什么?”
林淮说:“你昨天不是说把你做的戒指给我吗,给我吧。”
温初夏从大拇指的撸下戒指,“你真要啊,我就这一个。”
林淮拿过来揣兜里,“谁让你只做一个。”
温初夏摸了摸撸下戒指的手指,他还挺喜欢这个戒指的,给他只不过是说说,怎么还真要呢。
吃早饭的时候温初夏跟导演说他屋子漏雨的事,导演去看了一眼,昨晚下了一宿的雨,床没挪,都湿透了。
裘老爷子说:“没有多余的屋子了,你们两个就凑合凑合挤一挤吧。”
温初夏说:“你屋顶漏水,你不修啊?”
裘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住的屋子,你自己修。”
温初夏:“我哪会啊。”
裘老爷子说:“那就让你们节目组修,我那屋子本来也就是当仓库用的,是你们非要拿来住人。”
导演抬头看了看这天,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下雨。
多好的机会,他们才不给修呢。
导演说:“要不你们两个就在一个房间凑合一下,等床干了我给你们搬进去。”
裘老爷子说:“床又不是不够大,两个大小伙子,睡一张床又不是睡不下,哪那么多事。”
温初夏倒是不抗拒跟别人挤挤,但这个人是林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