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哪儿懂发行啊,新星一个经纪公司也不负责这个,最后还是让新星的老总出面,又找人做了调查,最后以新星的名义收购、控股了一家发行公司。
梁钧尧这边忙,李嘉歆也忙,忙着从中鼎抽了俩搞宣发的员工过去监督工作,有自己人在很多事情都好处理很多。
梁钧尧一头扎进去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就一个院线就给他难住了。
中鼎是做地产的,虽然有涉足商场,但是并没有做院线这一块儿,大的院线就算愿意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排片,但也不会太高,毕竟现在负面不少,电影反响怎么样、没上映谁都不敢保证。
在综合完团队意见后,过年前一个月,梁钧尧敲定了方案,没办法的时候先想钱,购票平台、支付平台上砸钱给补贴,先把第一天的排片给保住,最好能前三天,然后就看口碑了。
这部电影口碑如何他很清楚,电影本身不属于晦涩难懂又小众的类型,春节档上映后也有不错的票房表现。
他现在就需要搞定前三天的排片。
宣发整体上比较低调,粉丝纠缠不休,梁钧尧也不敢投太多钱大范围搞宣发,物料都不带有多少的。
至于几大院线怎么去谈,梁钧尧在头疼两天后想到了周景之,这位不是想跟周挽商修复关系么,送到手的机会应该不会不要。
而如他所料,周景之确实很配合,两人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周挽商现在很多事情不在乎,不过没关系,他们在乎,他们去做,天才不该没埋没,好的作品也不该被舆论影响,仅此而已。
梁钧尧要忙公司的事情,被泼墨水可以说是丑闻,各方面都需要做工作,加上之前整顿公司把他父亲一位老友的儿子给牵扯了进去,他没松口,让人家得了个不小的处分,为此还被老人家找谈话,他又不能不谈,也是相当棘手。
除了自己公司,他还要忙发行,好在周家大哥地位能力都够,两人一起算是基本打通了几家大的院线,前三天的排片量还过得去。
而等他基本忙完,缓过神来都好些天没见着周挽商了。
忙的时候不明显,闲下来就想得心痒痒,梁钧尧索性直接奔剧组去了,远远瞧见周挽商,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更活络起来。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剧组收工,员工也都麻溜撤了。
梁钧尧见周挽商还在镜头前没动,缓步晃到对方身后,弯着腰去看,“还不动啊?坐一天了还不赶紧休息休息?”
周挽商回放着最后一场戏,反手揉了揉梁钧尧的头发,“家常便饭而已,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打招呼了啊,你自己忙起来不看手机嘛。”
周挽商偏过头,勾着梁钧尧的下巴尖给了对方一个轻吻,“那我道歉。”
梁钧尧哼了声,直起腰,“走吧,先去吃饭,都八点多了。”
周挽商收拾了散落的剧本,“今天涵亭还跟我打赌,赌你什么时候忍不住跑过来,他说三天内。”
俩人并肩往外走,梁钧尧也不意外,蒋涵亭性格开朗但跳脱,打这种赌还真能干得出来,“你怎么说的?”
“今天。”
梁钧尧不信,“你唬我的吧?”
周挽商轻轻啧了声,“这叫心有灵犀啊宝贝。”
就算周挽商老这么叫他,梁钧尧还是很不适应这个黏糊糊的称呼,他爹妈都没这么喊过,也不是没跟周挽商抗议过,对方就一句话——让他多适应。
他站在休息室门口等周挽商进去放东西,道:“这个我不信,最有可能的是嘉歆跟你说的。”
周挽商拿了外套,“这次你还真是冤枉她了,我都没拿手机,她这么跟我说?”
“那你怎么知道?”
周挽商但笑不言,穿好外套牵着梁钧尧的手离开剧组。
有些话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梁钧尧今天会过来确实没人告诉他,他只是根据事实推测而已,他清楚对方最近在忙着疏通院线,有朋友跟他透过底,既然说住、那应该是忙得差不多了。
他家大总裁既然稍微闲下来,能坐得住就怪了。
两人吃了晚餐,梁钧尧坚持把周挽商送回剧组,这位不回家他也劝不动,“这都一月了,年前能拍完吗?”
周挽商捏了捏梁钧尧被一月冷风吹得浸凉的脸颊,“快了,一周内。”
梁钧尧也没躲开,任由对方揉搓面团一样揉捏他,“说话算数啊。”
“知道了,尧尧宝贝这么想我,我保证按时完成任务,早点儿回家。”周挽商的笑意抿在唇角,“就是拖了这么长时间,投资又追加不少哦。”
“这都小事儿,钱而已,不管能不能回本,你开心就行嘛。”对这个事儿梁钧尧看得十分开,钱不就是花的,摆在那儿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花得值当才有意义。
周挽商轻笑出声,“回去吧,不早了。”
梁钧尧点点头,“这几天我就不过来了,马上年关了有几个应酬,不去不合适。”
“好,该忙就忙,过年我就没事了,你走哪儿我跟哪儿好不好?”
梁钧尧微垂了下眼,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坦然道:“我求之不得。”
梁钧尧其实对应酬十分不感兴趣,也一点不想在饭桌上跟一众能当他爹的人说笑,尤其是很多段子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却没法儿直接说。
任性是有成本的,中鼎不小,但刚经历过几次波动,梁钧尧不想找事儿。
也因此这场应酬酒没少喝,冷风一吹,脑子里没清醒反而是一片刺疼,他刚瞥见一个眼熟的人影,对方就凑了过来。
曹一鸣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梁总,我跟朋友来吃饭,正好结束早,我送你回去吧。”
梁钧尧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之前刚给了对方处分,倒是没想到今天能碰见,“不用,司机马上过来。”
曹一鸣笑道:“之前犯了错,我一直没跟梁总好好聊聊,咱们俩的父辈是好友,我们也没必要这么疏远,难得碰见了我也想跟你聊几句,梁总不会连这点小请求都拒绝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爸这些年在公司也是尽心尽力,梁总就给我个机会?”
梁钧尧这会儿脑子疼,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没错。
他们的父辈关系不错,到他们能延续一段友谊自然最好,知错能改,这个曹一鸣其实也有点本事,以后说不定能重用。
混混沌沌地想了会儿,梁钧尧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了。”
曹一鸣殷勤地打开后座车门,“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
梁钧尧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没太在意,喝了酒就容易想多,疑神疑鬼的干嘛。
而在暖烘烘的车里,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到了酒店,曹一鸣把昏睡过去的梁钧尧丢在床上,招呼身后跟着的姑娘按照说好的来,他自己喘了口气去捯饬相机。
第34章 抱一下更省事儿
盯着面色潮红的梁钧尧,曹一鸣眼里是肆意的嘲讽。
敢处分他,他长这么大还没被那样训斥过,他爹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来公司打工不过就是看在老梁总的份儿上,现在梁钧尧敢那么怼他,不报复他咽不下这口气。
才二十出头的姑娘,在曹一鸣示意可以开始之后脱了外套爬上床,跪坐在梁钧尧侧边给人脱衣服,确保能露出半张脸。
露的少了认不出人,露的多了太刻意,半遮半露的程度能让其他人将将认出来再好不过。
冬天衣服多,姑娘慢条斯理地脱,曹一鸣找好角度抓拍。
外套脱了,里面是西装外套,扣子好解,在里面是衬衣,扣子一颗颗解开,年轻姑娘的青葱玉指从梁钧尧露出来的胸膛上滑过,在加了滤镜的镜头里显得暧昧十足。
在那双手落在皮带上时,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曹一鸣猛得回过头,还没骂出声就被来人来人惊到了。
见鬼的周挽商怎么会在这儿?!!
周挽商并不管曹一鸣的诧异和呆愣,几步走过去,抬脚将人踹倒在地,弯腰踩在对方胸膛上夺过相机,看向床上愣愣的姑娘,“手不想要尽管说。”
那姑娘忙缩回手,看眼前的情形也知道不妙,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颤抖着声音道:“是他找的我,给我了一万块钱要我配合拍照,不关我的事!”
周挽商眉眼冷厉,“滚!”
姑娘穿上鞋,抱起外套就走,而周挽商盯着还在挣扎的曹一鸣,“胆子不小,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算计人的吗?”
曹一鸣啐了一口,“他不是东西,你也不是好玩意儿!先前跟吴思招那么好,转头就跟梁钧尧搞上了,你们俩真有一手啊!”
周挽商举起相机,冷笑一声,惯有的懒散随和消失得一干二净,神色冷沉,“这笔账我记着,曹一鸣,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不过是仗着父亲耀武扬威。”
“那也好过你们瞎胡搞!”
周挽商有心想教训曹一鸣,然而床上的人呼吸渐重显然并不舒服,他脚下用力,皮鞋后跟在曹一鸣胸膛上一碾,看人疼得龇牙咧嘴才放开,“滚吧。”
曹一鸣恨恨地瞪了眼周挽商,捂着生疼的胸口离开,这笔账就算这俩人不跟他算他也会记着,早晚要讨回来!
周挽商偏头递给刚才开门的经理一个眼神,对方意会地默默带上了门。
周挽商大致浏览了下相机里的内容,将东西删得干干净净,这才走到床边。
他单膝跪在床上,弯腰凑近出了一脑门儿虚汗的人。
酒味混合着一点药水的味道涌入鼻腔,让周挽商眼神暗了些,曹一鸣下手重,东西用的多,别说只是拍拍照,就是真折腾一晚上也不见得会醒。
梁钧尧眉头紧蹙,双目紧闭,双唇微张,呼吸一声重过一声,自脸颊至耳根、耳廓,泛着一层淋漓的水红。
周挽商的视线往下,落在对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上,想起刚才进来时看到的场面、还有相机里拍到的照片,眼神越发暗了。
他将人抱进浴室,他的人,不容任何人染指分毫。
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周挽商自认不是君子,梁钧尧神志不清手脚发软,大概是烧得难受,喉咙里是低哑的泣音,哼哼着往他微凉的怀里靠,黏糊糊抱着不撒手,还一个劲儿蹭。
柳下惠也把持不住。
必须吃干抹净。
梁钧尧不算清醒,但可能正是因为不清醒,给出的回应生涩也坦然,似乎隐隐知道身边是他,喉咙里的小声呜咽模模糊糊——是他的名字。
而等到偃旗息鼓已经是后半夜了。
周挽商把人清理妥当塞进被窝,侧身躺在一边,他盯着梁钧尧微微有些肿的嘴唇,眯起眼,颇有些不尽兴。
说起来距离他公开表白都过去小半年了,他没想过这茬事儿,梁钧尧亲亲抱抱都不好意思,撩拨过头就脸红,自然不会进一步要求什么。
他呢,没多少这方面的想法,不过想想方才梁钧尧的反应,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如果人完全清醒着,乐趣会更多吧。
过两天再试试好了。
梁钧尧这一晚迷迷糊糊没睡踏实,恍惚间在一片氤氲水汽里看到了周挽商,又好像一个人坠落火海与雪原,不知道是冷是热,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脑壳子疼得要炸。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没在家,扫视一圈发现像是酒店,而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酸软无力好像昨晚上当了一整晚的散打陪练,尤其是身后某个地方,不可言说。
某个突然涌进脑海的认知让他僵在原地,不是吧?
听见开门声,梁钧尧勉强用手肘支撑起身体,看到进来的人是周挽商,突然松了口气,任由自己又躺回去,盯着天花板上的欧式吊顶愣神,“你能跟我解释下现在的情况吗?”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样,软绵绵的没力气。
也昭示着那些模糊的印象不是他在做梦。
周挽商把东西放在床头,凑过去亲了亲梁钧尧的脸颊,笑道:“比我预想的醒得要早,昨晚上喝那么多酒,估计也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先吃饭。”
饿确实是饿了,但是梁钧尧没心思吃饭,斜了眼笑眯眯的周挽商,“你觉得我不搞清楚怎么回事儿能吃得下去?我没那么心大。”
“心还不大呢,”周挽商靠坐在床头,揽着梁钧尧的肩把人捞起来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捏着对方的下巴晃了晃,“心不大你能跟曹一鸣走?”
梁钧尧被酒精和药劲儿糊住的脑子终于开始缓慢转动,“那……”
周挽商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又道:“他对你不满你不是不知道,还敢上人家的车?别对人性抱太大希望,有点警惕心。”
听到周挽商的话,梁钧尧到底松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他会怀恨在心,虽然给了处分,但我又没太难为他。”
“人跟人各方面的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周挽商不再提曹一鸣,“先不想了,照片都删了,碍眼,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方法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得长长记性,别轻信他人。”
梁钧尧闷闷地应了声,要不是周挽商昨天剧组杀青,想给他惊喜就没提前说,而是问了李嘉歆应酬的酒店,远远看见他上了别人的车一路跟过来,又借着自己的人脉搞定了酒店,那他昨晚真的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