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亲自打扫一遍,还有我的房间也不会让他们进去。”
“成吧成吧,你的房间只有我能进去,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说着苏野池姿态夸张的弯腰,对陆久执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比出请的姿势,邀请他和自己去陆家。
稍微一动漫天灰尘飞舞,轻轻一蹭衣服上就是一抹黑灰。
苏野池学着陆久执的样子在防尘罩上喷水,一边惊叹:“你家不过一个月没人住,怎么就脏成了这样,难道是没有关窗户,让沙尘都卷进来了?”
“没那么夸张,但也确实脏的过分了,或许我应该买个大型吸尘器。”家里本来有一个新买的吸尘器,但是用起来太吵,效果也不怎么好。
用了一次后就放在杂物间积灰了,陆久执暂时还不想进去找。
“是个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去买一个回来。”苏野池放下手里的喷壶,一溜烟跑到门外。
被屋外燥热的空气激得浑身一震,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屋里空调开得真低!”
两人忙了两天时间,终于把陆家上上下下打扫完,然后陆久执把自己家锁好,转而拉着苏野池开始在苏家进行大扫除。
“不是吧,我家没人有洁癖,请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就好了!”
苏野池抱着栏杆死都不愿意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运动量小,这几天下来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就连胳膊都举不起来了,你就饶了我吧!”
【呵呵,不就是打扫个卫生吗?说的跟你被人□□了似的。】隐身状态的白团忍不住出声吐槽。
“你闭嘴!”
“我是为了......小池你说什么?”
陆久执正准备提醒苏野池锻炼身体,转头就听到苏野池厉声让自己闭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呵呵呵,我说胡话呢,不是说你。”苏野池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把心里对白团的话用嘴说了出来,然而他现在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转而笑着安抚陆久执。
陆久执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说话:“我是想提醒你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开学,高中会有军训,你要是不提前锻炼身体,到时候难道准备昏在操场上吗?”
“啊,我完全忘了还有军训这回事。”苏野池痛苦抱头,突然想请病假,他真的不擅长运动啊。
接下来几天时间,陆久执每天提醒苏野池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一起晨练。
苏野池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在陆久执身边就很正常,甚至因为规律的作息就连身体都更强壮了,差点以为自己病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然而这样舒服的日子只过了一周,某天晚上他收到一封来自国外的邮件。
“小九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野池兴致勃勃将人叫到电脑桌前,让他跟自己一起看密密麻麻的英文邮件。
“......药物临床试验进行到第三阶段,可以进行......邀请陆悠然去国外接受检查和后续治疗。”陆久执用了很大力气才扶住桌面,没让自己太过激动。
“小九,悠然的身体有着落了,不用担心他一点点衰弱下去,顺利的话他会活的和正常人无异。”
苏野池明白陆久执此时的心情,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觉得开心。
“谢谢!”
“谢谢,小池,谢谢你。”
陆久执抱着苏野池,用力到让苏野池两脚离地,嘴唇胡乱在苏野池的头发上亲吻着。
“好了好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热情的一面,还不快点通知陆叔叔他们,同意的话就尽快把悠然送过去,尽早治疗。”
“对,我要给家里打电话。”
苏野池发誓,他看到陆久执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虽然微小但确实存在。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开心了。
这件事对于陆家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在知道是苏野池帮陆悠然留意的消息,并且帮他联系到了这次治疗的机会。
江冷直接就抱住苏野池长得比她还高的身体不肯松手,柔美的面容满是开心的泪水,如同鲛人泣珠又似梨花带雨,哭的美不胜收。
苏野池一边安慰着江妈妈一边感慨,“我好像知道陆久执喝醉酒后,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好看了?他哭的姿态简直和江妈妈一脉相承,干净透彻的像是冰做的琉璃美人,一哭冰霜就化为了春水。”
送陆家人去机场的时候,苏家除了冉和光还在学校外,都过来送他们了。
临到分别的时候,苏野池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本以为这个假期就这样平平稳稳和陆久执一起学习着渡过,没想到小伙伴半路抛弃了自己,去了国外。
陆久执拉着苏野池的手,再一次询问:“小池,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国吗,我们还没有一起在国外玩过。”
苏野池小时候和自己说过长大了要一起开船出海玩,陆久执觉得这次就是很好的机会,国外有专业的机构可以进行培训,或许能够玩的畅快。
“不了,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发现,外边的世界太危险了,还是待在家里更安全。”
陆久执以为苏野池就算不答应也会有些动摇,然而不管他怎么看,苏野池对自己的提议都没有任何心动。
这明显很不正常,陆久执将这一点记在心里。
最近他留意的关注这苏野池的小细节,并且努力在网上查阅那些药片的资料,想要知道苏野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要隐瞒着自己?
然而不等他观察多久,他就要和苏野池暂时分开。
机场里看着苏野池带着笑容的表情,陆久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笑容有些苦涩。
他突然有种不想出国的冲动,有父母跟着陆悠然,弟弟在国外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他就很想,很想留在国内,陪着这个看起来就很孤单的苏野池。
“小池,我不想走了。”
“小九哥哥,你还发什么呆呀,飞机都要出发了。”
苏野池笑了笑没把陆久执的话当回事,推着陆久执的后背将人推到登机口。
“我没事的,而且你出国了又不是不能联系,有事打电话。”
他看着陆久执明显不舍的眼神,心情颇为愉悦,想了想又道:“在国外记得要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写信的。”
“为什么要写信?邮件不是更方便吗?”陆久执拉着苏野池衣袖,不想去登机。
此时前方的人已经走远,只能隐约看到背影,而机场工作人员也在提醒陆久执尽快。
苏野池没再催促陆久执,反而靠近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懂,这是文艺青年的浪漫。记得给我买当地特色的油票和明信片,多去一些有趣的地方玩一玩,等我成年了,我们一起出去旅行。”
“差不多可以了,你该登机了!”
“好。”陆久执答应下来,因为他能分辨的出来,苏野池此时的笑容是真心的。
机场里,冉安华和苏邢站在一起,明明是衣着优雅高贵,气质出众的两个成熟男女,但却怎么都没被两个小辈看在眼里。
就连机场工作人员都忽视了他俩,专注地看着两个帅气的少年依依不舍地告别。
“唉,儿大不由娘啊。”冉安华无奈地揉揉眉头,觉得自家两个崽崽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大儿子看上的女孩字,那家世背景让她觉得自家真是高攀了。
而懂事的小儿子吧,现在偏偏看上了个男孩子。
苏邢不解,他悄悄问道:“你这话中有话啊,我怎么听不懂。”
“那是因为你笨。”冉安华没好气地戳戳苏邢的额头,家里的三个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迟钝。
就算苏野池不说,眼神中也没有年轻人情情爱爱时特有的黏糊,但从他生病以来只让陆久执靠近的行为,就知道他也是爱而不自知啊。
“为了儿子将来的幸福,我要将母亲外交发挥到极致!”
冉安华看着苏野池依依不舍盯着登机口的背影,突然就充满了战斗欲!
“唉,老婆你是要和魏夫人做朋友吗?你真厉害!儿子未来的丈母娘就交给你了。”苏邢为自己老婆竖起大拇指。
第三十三章
在国外陪着陆悠然治疗的这段时间,陆久执很听苏野池的话,闲暇时间就在私人医院周围几个城市里游玩。
甚至办了旅游签证,去参观了周围国家中比较有名的景点。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购买当地特色的明信片和邮票,一封一封信的寄回国内。
每寄出去一封信,陆久执对于苏野池给自己的回信就会多上一份期待。
然而国际信件道欧洲,走航空最快也要十天左右,陆久执只能慢慢等着。
顺便给苏野池发邮件时抱怨一下信件邮寄的速度太慢。
苏野池在电脑这边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手里是一份厚厚的纸,正是他准备寄给陆久执,但现在还在他手里的“信”
十分钟内收到两份催促的邮件,苏野池在键盘上敲出几行字回复:“放心,肯定会在你回来之前送到,再等等、再等等。还有啊,你发邮件的时候就不能多少点嘛,明信片上又没有你的照片,你可以把自己每天看过的景色、还有经历过的事情都给我说一说,让我看一看呗。”
白团在系统空间里发愁的同时还有些担心:【你确定要把这些东西寄给陆久执,不怕吓坏他?】
“怎么会,我的画技可是有很大进步,小九肯定能懂我的。”苏野池却对自己的画蜜汁自信。
等了会陆久执那边回了两个字:“了解。”然后又没了消息,苏野池抿抿嘴哼了一声。
“小池咱们走吧,和张医生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冉安华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透过没关的房门清楚传进房间。
“好的。”苏野池听到后回了一声,接着拿出一身长袖长裤的衣服换上。
苏家的车窗上贴了黑色的玻璃膜,后边座位的车窗更是颜色深到几乎看不到外边。
冉安华关心地看着苏野池,发现他这回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时眼神并没有躲闪。
想到刚刚和心理医生沟通的话,心情很好地说道:“小池,张医生说你的情况非常好,有一些药已经可以停了。”
“是吗?我也觉得最近状态不错。”
苏野池笑了笑,看向车窗外流动的街景,眼神却非常谨慎,手指下意识扣着侧边的裤缝,紧紧攥起。
苏野池到来诊室后就和张医生进了房间,冉安华在外边和护士小姑娘聊聊最近看过的书,顺便请教一些有关同性恋的知识。
自从苏野池生病以来,冉安华和苏邢一度非常自责,两人为了更好的照顾苏野池,也是为了帮助他恢复健康,什么事都愿意去尝试,在看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时也了解过这个群体。
所以在发现苏野池喜欢陆久执时,冉安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反对,而是怎么鼓励支持儿子。
“......所以你现在依旧清楚记得自己重生过两次这件事。”
张医生今年三十四岁,毕业于国外著名心理学专业,并从事心里医生这一行已经有将近十年经验。
因为专业实力强再加上他从不会透露客人信息,所以回国开了自己的心里诊室后接待的客人大多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其中苏野池是最特殊,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位病人。
“嗯,但是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了,现在外出我也只是下意识有点慌张,但是并不会感到恐惧。”
苏野池完全放松地躺在椅子上,在这里他可以随意将那些宣之于口的秘密说出来,这让他的神情格外放肆。
并且这位张医生也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最多就以为又多了一位奇怪的病人。
这位张医生三十五岁,外边不算年轻,眼角有细微的皱纹,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再加上本身身材也圆润,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柔和,特别是在他放柔了声音跟你说话时,会让听到他声音的人下意识就放松了下来。
听到苏野池的回答张医生没有反驳,也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只是想了想,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一边用语言引导苏野池说出更多他自己目前的状况,以及与以往对比起来细微的差别。
在苏野池停下宣泄欲后,像一个完美合格的听众似的给他地上一杯温水。
然后避开苏野池那双毫无遮掩几乎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睛,低下头试探性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停止用药,目前这些药物也只是用来治疗你的恐惧症,真正能让你安心的,反而是你口中提到的那个人。”
苏野池闻言心情颇好地点点头,视线停留在一旁的盆景文竹上,细细密密的针叶让他有种揪下来,一根一根地撕开的冲动。
“那就按照现在的说法告诉我妈妈,然后开一些帮助睡眠的药物吧,有时候还是会睡不着。”
一年多前是冉妈妈先发觉苏野池有些不对的。
平日里总喜欢往外跑、隔三差五就会以找到美食的名义带着一家人出去吃饭、哪怕有时候会小倒霉也喜欢拉着朋友在假期里到处旅游的小孩。
某一天冉安华终于有大段空闲时间时,惊讶的发现自家的小儿子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出过家门。
不和朋友约着出去玩反而改成在家里写作业,发现哪里有好吃的也不去饭店反而开始点外卖甚至直接把厨师请到家里做饭,就连溜猫最多把猫猫放在自家院子里撒欢,不肯迈出大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