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有专业的人鱼按摩师，就是……很多人鱼不喜欢按摩。”
　　“我们一般都会喂一些助眠的食物，等他们睡着了再开始按摩。”
　　想了想，护养员又多说了一句：“醒着的时候按摩其实也可以，就是会比较……麻烦。”
　　君清予动作一顿，按摩还要先睡觉？这流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听着不像是为了人鱼好。
　　傅远川也皱起眉头，“助眠？”
　　护养员说：“因为按摩涉及到鱼尾，小人鱼的尾巴是很重要的地方，他们不会让任何人触碰。”
　　护养员也很无奈，本来是为了人鱼好才按摩，最后弄的一片狼藉。
　　他说：“为了避免按摩变成打架现场，所以一般都会先提前做准备工作的。”
　　见傅远川不说话，护养员干脆举例说：“就像您抱着的这条小人鱼，别看他现在很乖，但只要你碰到他的尾巴，他就会……”
　　抬起尾巴，用尾尖卷着傅远川的手指蹭了蹭，君清予歪了歪头，“咿呀？”
　　就会什么？
　　傅远川握着小人鱼的尾巴，将小人鱼放回盒子里。
　　护养员目瞪口呆，这……
　　假的吧？
　　不管是脾气多好的小人鱼，碰到尾巴准翻脸。
　　可……亲眼看见的又不能是假的啊。
　　护养员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应该可以不用吃助眠食物，我给您安排按摩师。”
　　“不用。”傅远川拒绝了护养员的提议，淡淡道：“有教学视频吗？”
　　护养员面上有些错愕，“没有视频，但我可以演示一遍跟您看，只是……每天按摩可能会很浪费时间，您看您……”
　　堂堂元帅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给人鱼按摩啊。
　　傅远川言简意赅，“演示。”
　　护养员一顿，说：“好的，您请跟我来这边。”
　　君清予对按摩不感兴趣，而且他也不难受。
　　原本还在想要怎么把按摩这件事给拒绝掉。
　　但如果是傅远川的话……那按摩好像也挺有趣。
　　护养员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其实，即使不是生病或者是身体不舒服，经常按摩也可以拉近你和人鱼之间的关系。”
　　只是碍于人鱼对按摩的抵触，没人敢这么联络关系就是。
　　傅远川：“嗯。”
　　按摩室内十分安静。
　　安静的人鱼安置床空荡荡的摆了三张。
　　护养员说：“这些都是新的，一次性消毒过的，元帅可以跟我一起做，这样效果会比我口述讲解更好一些。”
　　傅远川低头问小人鱼，“要试试吗？”
　　“咿呀~”君清予趴在傅远川手上，冲他一笑。
　　练习一下也好。
　　“好。”
　　过了一会，护养员抱来了一条红色的小人鱼。
　　把小人鱼放在安置床上，护养员说：“这是我们这脾气最好的小人鱼，就用他做个示范吧。”
　　本来护养员想找玩偶娃娃什么的，但又觉得太糊弄，这才找来了小人鱼。
　　考虑到元帅给小人鱼按摩的时候不会喂助眠的食物，他也没喂。
　　傅远川也将小人鱼抱出来。
　　君清予坐在安置床上，扭头看着那条红色的小人鱼。
　　从人鱼繁育基地出来，他就没再见过别的人鱼。
　　两张床在房间一左一右靠边，中间离了很大一段距离。
　　但一眼看去，还是能发现白色床单上的小人鱼。
　　大红是很亮眼的颜色。
　　红色小人鱼也看见了君清予，他作势便想爬过来，但突然一颤，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傅远川。
　　小人鱼顿时缩回刚才的地方，冲傅远川呲牙。
　　傅远川他满眼都是自己的小人鱼，没注意到旁边，听到声音正想扭头看一眼。
　　下一刻却被小人鱼亲了下手背。
　　傅远川的注意力又瞬间回到小人鱼身上，“怎么了？”
　　君清予怕那条小人鱼的态度勾起傅远川的伤心事。
　　便吸引他的注意力，抱着他的手亲亲蹭蹭的撒娇，“咿呀~”
　　看我就好啦~
　　傅远川虽然不知道小人鱼这是怎么了，但很乐于和他玩闹。
　　过了一会，护养员从里间出来。
　　上半身裹成了一个球。
　　穿戴严实的护养员递给傅远川一袋子东西，“元帅，这些是防护衣，你穿上吧。”
　　傅远川看都没看，直接拒绝道：“不用。”
　　“元帅你……”
　　“开始吧。”
　　护养员见状，只得无奈放下，倒是没收回去。
　　别看现在人鱼老老实实乖巧的让你碰，到时候按摩中途变脸，打个措手不及都是有可能的。
　　人鱼变脸才快呢。
　　东西放着，等一会元帅想用了，自己拿就好。
　　护养员安抚了一下红色小人鱼，说：“动作要慢，让他感觉到你对他没有恶意，然后……啊！”
　　话没说完，护养员被打了一套组合拳。
　　君清予：“……”
　　听声就很疼，怪不得穿的这么严实。
　　傅远川有过接触的人鱼，就只有君清予，他一直以为，人鱼的脾气差不多都是这样。
　　但现在看来，好像，他家小人鱼的脾气好的过分。
　　护养员口中最乖巧的小人鱼打累了以后开始上嘴咬。
　　傅远川低头看了眼小人鱼，见小人鱼看的认真，便悄悄遮住了他的眼睛。
　　君清予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没有拉下他的手。
　　过了一会，那边似乎安静了下来。
　　护养员抽出被打的有些麻木的手，说：“必要的时候可以给点零食安慰。”
　　然后又是一顿揍。
　　君清予看不见，听声就觉得好惨。
　　饶是被打的很惨，护养员还坚强的说：“等小人鱼安静下来……啊！”
　　“嘶……就，就可以让他趴下。”
　　“因为我们按摩主要在肩膀后背和尾巴的位置……哇啊疼疼疼……”
　　君清予：“……”
　　尽职尽责。
　　呜哇喊叫的声音，和小人鱼打在防护衣上发出的闷响充斥着整个房间。
　　过了一会，掺杂了‘撕拉’的声音。
　　“小可爱，别撕我防护衣呀——啊别挠脸！”
　　君清予缓缓抬头看向傅远川，要不……别看示范了吧。
　　感觉一会要出人命了。
　　傅远川也觉得不对劲，但他不能上前帮忙，他过去人鱼只会更惊慌。
　　傅远川轻咳一声，说：“要不算了吧。”
　　护养员：“没事元帅，就快好了啊！”
　　这个声音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下来。
　　护养员说：“呼……搞定，就按照这个流程让小人鱼趴下，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君清予悄咪咪看了一眼，感觉红色小人鱼可能是累的没力气打了。
　　护养员身上的防护服已经坏了，手套更是露了手指，脸上的面罩被拍出了蜘蛛纹，碎的不成样子。
　　惨的不行。
　　护养员扭头见傅远川还没有动作。
　　他擦了擦鼻血，上前来说：“元帅，需要我帮忙吗？”
　　傅远川拒绝道：“不用。”
　　省略了之前的步骤，傅远川说：“小鱼，翻个身。”
　　君清予闻言，老老实实翻身趴下，扬起尾尖缠着傅远川的手指晃了晃，“咿呀~！”
　　傅远川顺手轻抚他的鱼尾，“乖。”
　　护养员：“？？？”
　　我……你……这……啥？！
　　我TM心态崩了！


第17章
　　护养员张了张嘴，看看乖巧趴着的小人鱼，再看看那边还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红色小人鱼。
　　护养员一把辛酸泪咽下，叹了口气，这种小人鱼才叫乖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红色小人鱼确实是他们这脾气最好的人鱼了。
　　只是跟元帅家的比起来，还是脾气有那么一点点暴。
　　“元帅，你家的小人鱼的脾气好的不可思议。”护养员不禁说到。
　　“嗯，我也觉得。”傅远川理了理小人鱼的头发，推至两边，方便一会按摩。
　　君清予双手叠着垫在脸颊下面，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护养员收回羡慕的目光，转身回到红色小人鱼那边，说：“那接下来，元帅看我，跟着我做就行。”
　　“好。”
　　君清予只当按摩是闹着玩，跟傅远川的一种游戏。
　　但当指腹轻柔着肩颈，过了一会，他发现好像真有点解乏的作用。
　　君清予本来没觉得有多难受，可按一按才发现，还是这样更舒服。
　　君清予抬起尾巴，轻轻拍了拍傅远川的手腕，“咿呀~”
　　按的不错，继续加油。
　　傅远川这边安安静静一片祥和。
　　护养员说：“因为小人鱼不会说话，所以只能靠人鱼的反馈来分析力道是不是重了。”
　　“反馈？”
　　“就……用尾巴抽你，抽的越狠证明你力道越重。”
　　说到最后，护养员脸都有些发热，丢人，但丢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是。
　　要是力道轻了，人鱼自然不会打你。
　　傅远川说：“声音不也行。”
　　护养员耸了耸肩，“一般人鱼都是下意识的一尾巴甩过来，然后才开始叫。”
　　所以他们才会选反馈更快的挨揍的那个方法，揍都挨了，还管叫不叫干嘛。
　　君清予：“……”
　　君清予默默地看了一眼护养员，在这里工作可太不容易了。
　　不抗揍还不行呢。
　　“小鱼不会。”傅远川突然发现，他家小人鱼好像没有脾气那样。
　　一直都很乖。
　　想了想，傅远川还是提醒了一句说：“要是疼了就打我。”
　　要不然，他也不好用力。
　　护养员眼睛一眯，这怎么还有这种要求？
　　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跟红色小人鱼说的，要是开了口，那就不是打报废一套防护服的事了。
　　得送急救。
　　君清予歪了歪头，力道对他而言不重要，力道轻了无所谓，重了他也可以忍受。
　　他不可能打傅远川的。
　　“咿呀~”君清予用尾尖缠在傅远川手腕上。
　　这样他动鱼尾，傅远川也会有感觉。
　　君清予眨了下眼睛，这样行吗？
　　傅远川试着按了下小人鱼的肩膀。
　　缠在手腕上的尾尖会有蜷缩的动作，也能感觉到手腕一紧。
　　基本上是无意识的反馈。
　　傅远川摸了摸小人鱼的头发，说：“这样也行。”
　　旁边护养员见状，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最起码不用挨揍啊。
　　护养员看了眼红色小人鱼，“那个，你……”
　　“哈——！”红色小人鱼冲他呲牙。
　　护养员：“……没事，我就随口一说。”
　　护养员讪笑着说：“继续按摩，继续按摩啊嘶……！怎么又挠我脸呢。”
　　那边闹腾不停。
　　傅远川专心给小人鱼揉肩膀。
　　没一会，君清予眼睛就眯了起来。
　　护养员和红色人鱼那边又打了一架。
　　好在最后是把整个按摩流程走了一遍，护养员忙完满头大汗的，累的不行。
　　君清予都快被按的睡着了。
　　按摩真是太催眠了。
　　不过按摩之后，君清予能明显感觉到肩膀轻了很多。
　　“咿呀~”君清予坐起来，转身窝进了傅远川的手心里。
　　护养员看着那边按摩以后乖巧的小人鱼。
　　再看看自己这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家伙，越发觉得心绞痛。
　　护养员说：“对了元帅，按摩之后可以帮小人鱼洗个澡，做个清洁。”
　　“虽然人鱼不会出汗，但用专门的沐浴球泡一泡，能延长按摩带来的舒适感。”
　　傅远川倒是没听过人鱼专用的沐浴球。
　　他只顾着给小人鱼准备吃的和玩具，关于洗澡的方向他倒是没有想过。
　　要不然，上次小人鱼想进浴室，他也不会上网搜索。
　　在人鱼繁育基地买回来的东西，大部分也都是吃的和玩具，并不带洗浴用品。
　　傅远川说：“人鱼洗澡用品都装一份。”
　　“好的。”护养员将红色小人鱼放进鱼缸，说：“有些比较杂的，您跟我过来看一下吧。”
　　君清予懒懒的躺在傅远川手心，这里显然比盒子舒服。
　　傅远川看了一眼小人鱼，也没将他送回去，而是带着一起进去了。
　　里间类似于超市的货架，上面都摆满了东西。
　　大部分都是人鱼洗浴和营养品。
　　护养员一进到这里，没直接拿东西，而是推销了起来，“这个营养品，和这款人鱼粉，都可以带回去给生长期的小人鱼吃。”
　　虽然这么大的小人鱼还不算生长期，但谁让他长了呢。
　　四舍五入也差不多。
　　该吃的东西还是提早安排上的好。
　　钙片和营养粉一个不落。
　　傅远川淡淡道：“都装上。”
　　“好的元帅。”
　　护养员一路走，一路装着东西，一边推销。
　　倒不是为了卖货，他选的这些都是确实对小人鱼有用的。
　　一圈下来，购物车里装了不少东西。
　　最后，护养员拿出一瓶沐浴球。
　　护养员说：“这个直接泡在水里，会自己化开，可以消毒净化水，还会有气泡产生，挺多小人鱼都喜欢的。”
　　“配合浴盆一起用，小人鱼自己在里面游两圈，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都会被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