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没有。”他换了只手那电话,解释的很欲盖弥彰:“就是陪他逛久了,有点累。”
“想不到梁幕也是这么会折腾人。”
那头的中年男子看着自己手下传回来的照片,萧舍满脸阴郁地在路上询问,梁幕不知道去哪里了。
走这么远,能不累吗。
中年男人没有戳穿,笑眯眯道:“总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不会恃宠而骄。”
原主被他说的意动,又畏于梁幕的强势,声音变小了点。
他伸手捂住听筒,嗓音低低地问:“怎么说?”
中年男人打从心起瞧不起萧舍也变成了一副怕老婆的样子,语气还是乐呵呵地道:“冷他一段时间就好了。不如你天晚上和我们出来,保证有乐子。就留他一个人。”
原主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中年男人语带不攒同问:“难道你也怕老婆?”
原主精神一振:“怎么可能!”
“那就是了。”中年男人接话,道:“虽然你们都是两个男人,但是梁幕这也太小家子气了,你得好好调教调教。不然他以后还会爬到你头上。”
原主动摇了一会儿,转身看梁幕完全没有关心他的意思。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原主一咬牙,下定决心道:“行!你说在哪里吃饭,我一定过去。”
梁幕坐在沙发上,在和他的系统聊天。
听到系统报告原主干了什么,他拿水杯的动作微微一顿。
“答应了?”
他将水杯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几上,俊朗的脸上染上些阴郁的阴影:“你说萧舍答应了?”
【嗯。】女声:【不要担心,说不定萧舍只是为了你...】
她说这话有点心虚,梁幕问她:“你也察觉了,是不是?”
女声沉默了,自己之前虽然一口否认了梁幕的猜测,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承认...
“那人回来了。”
梁幕微微在沙发上坐直,垂下的眼睛里是一片黯淡。他轻轻地说:“他又不见了。”
女声:【说不定这只是正常替换,毕竟要争夺身体总有上下之分。】
她试图防止梁幕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后。
梁幕听了,难得地坐得一副没有坐相的样子,修长的腿一条蜷缩起来,一条踩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打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系统有点慌了:【检测到心率不正,心率过快...你冷静一点。】
梁幕伸手搭上的沙发的椅背,他没有接系统的话,视线紧紧跟着进门的原主。
原主答应完后心情愉悦,哼着小调推开玻璃门。
见人盯着自己,慢慢放下手机:“怎么了?”
梁幕装也不愿装,语气冷淡道:“你要出去?”
原主挠了下头,感觉这不是萧舍习惯动作后又很快放下了。
“是啊。”
“那你最好不要去。”梁幕打断了他,他从沙发上走出来,修长的身影带着沉沉的阴影。
他走进原主面前,盯住了那双陌生的棕眸,重复道:“为了我们都好。”
原主紧紧握住了手机。
听梁幕的语气,他想起电话里男人说的话,脸上登时露出个气极的表情:“你管我?”
“我想去就去,你的手是不伸得太长了点?”
国外一向是萧舍的主场,当年萧舍打点好一切后消失不见,自己也只是单纯地呆在国内发展。
他在国外这些人的面前主动性实在不大,梁幕实在不能放原主出去作乱。
萧舍想通这些,上前摸摸人的背说:“别气,这你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嘛。”
没有别的理由,梁幕只能看着原主嚣张地离开。
他见人离开,把手上的水杯往桌上轻轻一放,手指搭在桌面上站了一会儿。
萧舍和梁幕并肩站着,看他阴沉下来的脸色
“没事啊,没事。”
萧舍靠过去,纵使梁幕听不见,他还是轻轻地在人耳边安慰道:“我在呢,不会出事的。”
梁幕听不见他的声音,盯着水杯中的波纹一圈圈漾开后恢复平静。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都说了最好不要走。”
萧舍:…?
不对劲。
第65章
他站在原地盯着梁幕梁幕,恨不得直接盯出来这人又窝藏了什么坏心思。
梁幕刚才那么冷淡,现在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定是下了什么套。
萧舍绕着他转了半天的圈,梁幕也不过是伸手把房间温度调高。
萧舍:“...”
系统看人还没降下来的指数:【你再这样我要强行打镇定了。】
梁幕不在意地在沙发上,甚至放松地往后躺了躺,那动作的意味分明是:打吧。
他和在萧舍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只是吓唬人的系统:【...我去给你盯着人,你冷静一下。】
梁幕摇摇头拦下了它。酒桌上的事情自然会有人给自己汇报,但是有些问题还没解决。
“不管是系统回收还是罗家的事都没有结束。”梁幕道:“半路失踪不是他的作风。”
系统:【不要悲观。我说了,对同一具身体的争抢是正常的,你只能相信他。】
梁幕手撑着脸颊思索着什么,神色是有点儿迷茫的。
相信萧舍?
从自己找不到萧舍那天起,他在自己心里就没有任何信誉度了。
萧舍在一旁用手给他扇扇风当做降火:“我也没办法。”
梁幕收回思绪,抬起头说:“不过没事,这些事只差个收尾,我来也是一样的。”
萧舍一怔,还没从这话中砸吧出别的意味,他的灵魂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牵引力,等视线重新恢复清明,他已被拉回了原主身边。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宿主。】女声说:【虽然我现在是辅助系统,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切违法行为都是不可取的。】
难以想象再失去了萧舍一次的梁幕会干些什么,她身边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梁幕身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尤其是在另一位气运者罗纤自甘堕落的情况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世界的稳定。
梁幕被系统念叨了不知道多少次,自然很明白她的意思。
“我没有违法。”他移开视线淡淡道:“他们才是。”
室内静了一会儿,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梁幕似乎早有所料,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拧开了门。
门口站的是罗纤手下的那个男人,他和梁幕差不多身高,门一开两人就对视上。
“等你好久了。”
两人对视着,竟是分不出哪个更冷淡。
梁幕朝一旁推开,给他让了个进门的位置:“进来喝一杯?”
“不用。”
男人拒绝的声音和在罗纤面前相差无几:“我不多留,只是来告诉你罗纤已经劝了两个股东倒戈,你自己看着办。”
“两个大股东,占了你手里将近百分之三。”
他语气里难得带上了点个人情感。
自己与梁幕几乎是从小比较着长大的,哪怕现在男人被系统淡化过感情和主观意识,他仍旧对看梁幕的笑话很感兴趣。
百分之三已经是大头,梁幕听着却面不改色。
他抬起头问:“真不喝一杯?”
男人盯着他看起来情绪正常的脸色,直接进门。
吧台上很敷衍地摆了两个玻璃杯。
男人也不嫌弃,走过去拿了瓶红酒。
木塞从瓶口蹦开,酒瓶倾倒,红色的液体潺潺地流进两人的杯中。
见人半天没有动静,男人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
浅淡的感情让他没有太多的同理心,一开口就是犀利又刻薄的问话:“被同一个人耍了?”
他算是为数不多知道梁幕以前和萧舍的事的人了。
梁幕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耍过我?”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没有闲心去关心梁幕的感情生活,两人只提了这么一嘴,话题又转移到罗纤身上。
罗纤仗着系统能力胡作非为,现在事情一个个被揭开,她的生意到处都出了岔子,就像个漏勺一样补不起来,只能靠反咬梁幕来东山再起。
“罗纤肯定没有想到,在你身上留下自主意识,居然是她出的最大漏洞。”梁幕道。
罗纤十分倚仗男人身为继承人的能力,却出于当初说不清道不明的征服欲让男人留下了自我意识。
男人扫他一眼,将杯放在嘴边喝了口:“我也没有。”
梁幕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将酒液沿着杯壁震出圈圈波澜。
梁幕拿起来看了一眼,接通了听那头的汇报:“喝醉了?”
看来是萧舍的事情,喝醉了好办。
男人挑了下眉,伸手轻轻同梁幕碰了个杯。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梁幕低声应了几句。他古怪地回视男人一眼,等把这通电话挂了,重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对面响了几声才接起来,中年男人的语气里也带着点微醺的醉意:“喂?梁总?”
“是我。”他语气里带着笑,眼底冷的直掉冰碴:“不知道萧舍在不在你那儿?”
“我真不知道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那头连连否认,背景还是嘈杂的劝酒声,梁幕确认了一遍,才把电话挂了。
他起身去镜前理了下自己的着装,离开前瞥了一眼男人:“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男人喝完了杯里的酒才离开。
梁幕心情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啧,好想看热闹啊。
他这念头一闪而过,又在剧烈的心绪中慢慢平静下来。
***
原主已到了一家酒店内,萧舍幽幽地跟在人身后打量。
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在这里找到这么具有国内气息的地方的。
原主穿过一个个镀金狮子,最后在锃亮反光的大理石地板面前停下。
找到了房间号,原主刚推开点门,喧闹的玩笑与劝酒声便从门缝飘了进来。
原主走进去,里面的灯光比外面更暗些,各色彩灯反着光往人眼睛里钻,里面烟酒味缭绕,饶是萧舍现在感觉不到这些东西,见到这幕也皱了皱眉。
“萧舍!你来了,坐这儿坐这儿。”
里面的人热情地招手,把走近的人喊过来坐。
原主走进,脸上带了点儿笑。不自觉就露出些自己原来的脾性:“哟,这是喊我吃饭呢,还是叫我来的会所啊。”
中年男子没想到萧舍也是个上道的,他以为自己还得引着萧舍慢慢玩,没想到他这么熟悉,想必是在国内时没少被这人玩。
想着当初自己带人来这种地方玩还吃了个闷亏,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原主走过来在各色侍应生中挑了个位置坐下,娴熟地揽过身旁人的肩,又就着这人递过来的酒杯喝了口,舒服地舒展身体叹息一声。
中年男子问:“怎么,这不比在家里舒服多了?”
原主从鼻腔里哼了个含混不清的音出来,整个人几乎要陷进柔软的座位里。
中年男人见状笑了,在身边侍应生的身上揉了一把,又拍拍人的大腿:“还不快去陪陪。”
在这桌上没几个梁幕公司的股东,想必是中年男人背着大部分人组的局。
萧舍把视线放在对面频频劝酒的人身上,心生疑窦。
梁幕是想顺势看看国外哪些人立场站的不稳?
虽然这个说法完全说得通,他心底却仍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总觉得梁幕不至于为了一件事大费周章。
这边,几人谈着事情,时不时捧萧舍两句,一来二去将原主吹得飘飘欲仙。
萧舍默默将面熟的人都记下来,一回头,原主已经被身边那个侍应生灌了许多酒,目光有些涣散起来。
萧舍看得出来,中年男士身为酒桌上的老油条自然更是清楚。
“还能不能行啊?”他说:“要不今儿就到这吧,不然你回去也不好交代。”
萧舍听着这话皱了下眉。
这话术实在是烂,奈何原主喝上了头,以前有小球无底线给人修复,现在的女声可谓是一毛不拔,没有给他任何使用道具的机会,所谓的酒量也就暴露了。
中年男人说:“不回?那我让人领你去楼上开个房?”
原主用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点理智拒绝了,身边人又往他嘴边递了个烟,他一低头就咬住了。
以前的萧舍在他们局上可是不沾烟酒的。
中年男人看火候差不多了,嘿嘿一笑道:“这么说,萧总,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签投资的事?”
别说原主,就是萧舍本人也不记得当时的细节。
这烟是细烟,不禁抽。只是深吸了两口气,烟身的火星一路往上窜。
等这口气出来,就顺着气化成灰白的纸灰,簌簌往下掉,被身边人用手捧着接住了。
原主拧着眉回忆了一会儿,在场人几乎是屏息凝神地盯着他的动作,等他含混地骂了句脏话说记不起来后,齐齐松了口气。
“这能行吗。”有人问:“他和这么醉,指不定记不住啊。”
中年男人摆摆手:“管他记得是不是真的。”
原主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扭头把只剩个烟嘴的香烟一吐,又说上要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