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盖子,里面被闷得入味的鸡翅和虾在腾腾热气中散发出让人无法拒绝的香味,小狗崽趴在桌边,小尾巴唰唰唰地摇,微微张开的嘴露出一点舌尖,看起来很是迫不及待。
吃甜点的小羊羔也停下来,矜持地发出咩咩地叫声。
在直播间的粉丝和观众恨不得和两只崽崽一起坐在那张桌子面前,光明正大,真实的把好吃的吃进嘴!
可惜现实中,他们也只能徒劳的用力吸气,脸上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晏塔夹起一个鸡翅,捏住骨架分开,露出饱含着汤汁的肉,肉香和酱汁的香味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争先恐后地闯进你的鼻尖,令人食指大动。
一口咬下去,直播间里面的粉丝们顿觉快要升天了。
【图维:团子的手艺又进步啦呜呜呜,这么会做饭的团子最后会便宜谁!】
【戈哥:塔塔,要不要考虑我一下,本人今年二十一岁,没有恋爱经验,没有兄弟姐妹,不是渣男也不是海王,家里有平平无奇的几颗星球,虽然不是首富,但保证让你生活幸福!】
【伊丽莎白大号:上面的,火烧屁/股了,宁还在这儿看直播呢(看热闹JPG】
戈登看见伊丽莎白发的弹幕,心里很是不屑。垃圾,他早就请假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戈哥就是戈登的。
他笃定伊丽莎白就是不想让他吃到晏塔做的饭,得意得摇头晃脑,这种计谋,他早就识破啦!
没等他得意多久,戈登又收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我不是请假了吗,不要打扰我追直播——”
“大哥,你还是看看自己的评论区吧,你裤底都快被掀没了哇,还在这儿看直播?!”
戈登见他真的很着急的模样,念念不舍地退出直播间,回到自己的主页,看自己今天请假的那条动态下面的评论。
【五六柒:……戈登你给我解释清楚,那个戈哥到底是不是你?!】
【一条咸鱼:戈登,你这个臭男人,你没有心!鸽我们去看别人的直播!】
【轱辘:我裂开了!!你快点给爷爬回来直播啊啊啊!】
【头盖骨:兄弟姐妹们,这娃可能还在追直播,根本看不到留言,咱们去找他吧:)】
【五六柒:呵呵,好的,让我康康到底是什么小妖精诱惑了我儿子。】
于是这场寻子活动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更妙的是,戈登成为某直播间的榜一的热搜还挂在第一,要找他简直方便极了。
戈登:“…………”
怪不得他刚才总是看见几条打这寻子tag的弹幕,还在疑惑谁找孩子找到直播间来了。
原来是他的粉丝在找他。
冷漠脸。
戈登对经纪人说:“花钱把这个热搜撤了,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在暗害我。”其实他心里已经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悠哉悠哉看戏的伊丽莎白,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绝逼做得出这种傻逼事。
经纪人一打听,对方也没想瞒他,直说了,果然是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一顿幸灾乐祸:“哇,儿子在这儿呢,你让爸爸我找得你好辛苦,你是不是应该赔罪!”
戈登竖中指,“给爷爬。”
伊丽莎白:“嘻嘻,你还是和你的粉丝解释一下吧。”她一脚踢开长长的裙摆,像花一样散开。
戈登却笑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在嫉妒我,呵呵,被我挤下榜一的感觉很难受吧。”
“啊,你之前成为榜一,塔塔好像从来没有叫过你的名字哎。”
戈登皱起眉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今天塔塔却叫我哥哥。”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阵笑声。
伊丽莎白:努力保持微笑:)
两个人竟然为一个小主播争风吃醋,如果被主星上的朋友知道了,恐怕会被笑掉大牙。
和伊丽莎白通完话,戈登身心舒畅,把自己直播间主页的请假条撤了,就在他的粉丝以为他要开始恢复以前的直播频率的时候,戈登把自己的简介改了。
【戈登:因为要追塔塔的直播,以后更新时间不定,私信已关,别在别人的评论区吵架,蟹蟹~】
然后又发了一个道歉的公告,就说他之前请病假为了去看直播的事,中心思想就是他很抱歉,以后不会再这么请病假了(因为他已经把半年的病假都请完了),但还会继续追喜欢的主播。
公告一出,粉丝们简直不可置信。
【五六柒:渣男!!外面的小妖精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条咸鱼:组团去看塔塔直播间,有意向的人请留言,让我看看有多少受到迫害的兄弟姐妹。】
这条评论被顶成热评第一。
然后他们就真的跑去看晏塔的直播了,可惜晏塔中午的直播已经结束了,他们只能看回放。
很多人其实不乐意看回放,觉得浪费时间,况且他们本来就不知道这个主播到底是干什么的,何必为难自己去看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所以戈登的粉丝们都组织好下一次一起去看直播。
【戈登:塔塔快来看!我下回带着兄弟姐妹一起来看你!塔塔】
【塔塔:欢迎大家哦~么么啾】
——
结束直播,晏塔下午带着两只崽在院子里散步,小羊羔走着走着开始跳起来,小狗崽在旁边看热闹,偶尔那张狗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幼稚。
晏塔扔出一个红色的球,它嗖地一声蹿出去,把球叼回来,小狗崽的小尾巴快速的摇动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晏塔。
虽然它不是狗,但当了这么久的狗,可能也有亿点点被影响了吧。
这是狗的本能,和它没关系。
小狗崽叼着树枝跑过来,让晏塔扔这个。看小狗崽玩儿得这么开心,没一会儿小羊羔也眼巴巴地跑过来,
他们玩儿了一下午,晏塔还变回原形陪他们玩。玩累了,小狗崽和小羊羔就躺在他软软的肚皮上,伸展着四肢,把脸埋在毛茸茸上面,深深地吸一口。
它们在吸晏塔,晏塔则享受着左拥右抱的快落,嘤嘤嘤,以后要是还能捡到毛茸茸的崽崽就好了。
他左边抱着小狗崽,右边抱着小羊羔,心里想着以后的崽崽,脸上露出迷幻的表情。
小狗崽被他撸毛撸得舒服极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小羊羔偏头看了它一眼,马上娇娇弱弱地叫了一声。
咕噜咕噜的声音停顿一秒,变成嘤嘤嘤。
小羊羔不甘示弱,咩咩地叫唤。
晏塔是被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嘤嘤声和咩咩声吵回神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两个崽,不是很明白它们在悄悄地玩什么游戏。
谁比谁叫得更大声吗?
小狗崽这么幼稚就算了,绵绵怎么也这么有童心。晏塔一人揉了一下小脑袋,两只顿时停下战争,不断用小脑袋顶着他的掌心。
海獭的爪垫很厚,却不硬,摸在毛茸茸身上,像是高级的梳毛刷,舒服得两只崽崽四条腿都伸直了。
小七在旁边给他们准备饮料,只偶尔去晏塔身边蹭一蹭,脑门上就能得到一个湿乎乎的吻。
怀里的两只崽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趁着它们享受的时候,偷偷干这种事。
到了晚上,两只崽依旧一左一右睡在晏塔身边,床其实不是特别大特别宽,晏塔每次都怕把两只崽挤下去,可是让它们去窝客房睡,不到一会儿,床单都要给他扯没了。
两只崽好像天生不对付。
晏塔无数次意识到这个事情。
没办法,只能让它们睡在自己身边,还必须一左一右,免得在他睡着之后,发生什么被抓掉毛的惨案。
晏塔睡觉前,为了防止这两只精力旺盛的崽睡不着,他给它们梳理精神力,乱七八糟的精神力变得无比顺滑,两只崽昏昏欲睡,很快也睡着了。
凉凉的月光透过窗帘爬进来,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三道轻缓的呼吸声。
有一道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仿佛消失了一样。
晏塔怀里的小狗崽忽然睁开双眼,露出冰冷的竖瞳,下一秒,小狗崽不见了,拱起的被子瘪下去,隐约能看见一条没有尾巴尖的蛇尾。
只有拇指粗的小蛇从被子里钻出来,通体黑色,鳞片边缘带着金边,冰冷的蛇腹贴在晏塔温热的手腕上,小蛇的瞳孔兴奋得变大,吐出红色的蛇信,探测着眼前人的体温。
是它喜欢的温度。
小蛇高兴得晃了晃尾巴,缠到手腕上,小脑袋倒栽葱一样埋进晏塔温热的掌心,不知道睡没睡着,只能看见那条小尾巴一直在手腕上画着圈。
亚尔维斯埋头吸了一会儿晏塔,掌心的温度感染了他,把他烫得晕头转向,他微微一动,便翻身倒在被子上,发出轻微地吧嗒声。
被子上的小蛇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游到晏塔露出来的肚子上团着。
他现在的体型还不足本体的百分之一,看起来小巧可爱,连头部那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也看起来不是那么令人害怕了。
晏塔睡姿很好,一旦睡着了,一晚上都不会翻动一下,最多撩撩衣服,比如现在,便宜了亚尔维斯这条心机蛇。
亚尔维斯团着待了一会儿,耳边听着两道呼吸声,不满地探出头,盯着睡在晏塔右手边的小羊羔,琥珀般的竖瞳在月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没一会儿,被子上的小蛇探出断了尾巴尖的蛇尾,吐着蛇信,不爽地拍了拍被子。
他想,如果晏塔早上起来发现这只羊落到地上了,会不会以为是他自己不小心挤下去的,然后很愧疚……
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的亚尔维斯想了想晏塔伤心怀疑自己的场面,把蠢蠢欲动的尾巴收回来。
不到一秒,那条蛇尾巴又伸出来了,小心翼翼地越过熟睡的晏塔,垂到他身侧,小羊羔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又娇又软的咩了一声。
蛇尾动作一顿,仿佛闪电一般迅速出尾巴,啪地一声把小羊羔推了出去。
实际上,晏塔很早前就怕崽崽们睡觉时月亮落土,他又是个睡着了海浪都打不醒的海獭,于是在床边放了差不多和床一样高的小床。
现在,小羊羔无知无觉地落到上面。
亚尔维斯已经把尾巴收回来了,慢悠悠地,一点也不像是干了坏事的蛇,他就是讨厌这只不要脸只会咩咩叫的羊。
呵,并不是嫉妒它有毛。
这下床上只剩下一人一蛇了,亚尔维斯满意的点点头,乖乖地盘在晏塔肚皮上,他现在好像有点不受控制,偶尔会不小心撤出幻象,变回原形,而且原形现在也不大,可能就比他出生时大了一点。
但他也并不是一定就要待在这只软乎乎的团子身边。
肚子上的小蛇用尾巴戳了戳身下的人,又忍不住贴上去。不愧是原形也软绵绵很好吸的兽人,人形也很软,亚尔维斯在军队生活久了,还以为所有的兽人身上都硬邦邦的。
结果晏塔这么软!
小蛇忍不住在上面翻了个身,转了一圈,不知不觉越来越往上,冰冷的蛇身被捂成微凉,于是就算是游走到晏塔颈间,也只是让晏塔伸手摸了一下。
温热的指尖正好落到没了尾巴尖的蛇尾上,小蛇全身微震,不敢再乱动。
晏塔只是摸了一下就移开了。
亚尔维斯说不上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
小蛇团在脖颈间,小尾巴不自觉的虚虚地悬在锁骨上方,无意识地画着圈。
冰冷的竖瞳一直盯着晏塔,吐出的蛇信偶尔触碰到他的喉结,亚尔维斯的目光从晏塔脸上一寸寸扫过,看猎物一般的目光引起了睡梦中晏塔的警觉。
——
晏塔睡到半夜,忽然开始做梦。
他梦到很久以前,还没有变成妖怪,没办法变成人形的时候,晏塔只是海獭族群里一只还跟着妈妈一起觅食的幼崽。
妈妈把他放在岸边,他睁着眼睛,懵懂好奇的目光看向周围一切对他来说新鲜的事物。
他的目光落到铺满阳光的水面上,忽然听到轻微的游动声,什么大家伙在水里翻滚,并朝他游了过来。
还是只幼崽的晏塔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作为海獭幼崽,每天的日常就是被妈妈拎来拎去,水里游不动,岸上爬不动。
没等他转身,水面上碎金般的阳光被搅碎,露出一只又大又凶地雄性海獭。
雄性海獭如果在领域内甚至周边,发现了不是自己崽的幼崽,为了能和雌性海獭交/配,会咬死幼崽。
那一次的凶险经历被晏塔深深地记在心里,后来那只海獭被妈妈赶走了,而他在长大后,成了一只罕见的喜欢照顾幼崽的雄性海獭。
平常非常佛系的海獭,只有在怀里的崽崽受到威胁时,才会露出不同寻常的狠厉。
晏塔有些喘不过气,感觉很像小时候被拖下水,差点被溺死的感觉,他憋红了脸,一睁开眼,便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屁/股,坐在他脸上。
“……”
为了不被憋死,他哭笑不得的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它脸上的小狗崽抱下来。
小狗崽眯着眼睛哼唧一声,一点不知道刚才差点把它喜欢吸的团子给压到窒息。
晏塔气得挥手拍拍它狗头。
收拾完小狗崽,他又发现本来睡在他右手边的绵绵,滚到挨着床边的小床上去了。
以前也没见绵绵这么能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