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碰到,手腕骤然被另一只手擒住,那只手往上一拉,黎秋白身体失去平衡,直直的扑倒在宿逸的身上,宿逸翻身从被子里出来,把黎秋白卷在了被子里,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宿逸坐在被子上,垂眸看他:“做什么?”
他眼中神色清明,没有半点困倦,在黎秋白进来的刹那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黎秋白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气息,在宿逸眼中全是破绽,首先那进门后骤降的温度就已经暴露了他的存在。
黎秋白反应过来,眼底泛着水光:“我饿。”
宿逸抬手,掌心落在黎秋白侧脸,有些许的温度传达到黎秋白脸上,他指腹摩挲着黎秋白的脸颊,动作夹杂着几分温情的意味。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宿逸说,“对吗?”
黎秋白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宿逸等了他几分钟,没等到回复,说:“出去吧,我要睡了。”
“我说就是了!”黎秋白咬咬牙,在黑暗的环境下瞪着他,“那天是我病了。”
宿逸:“病了?”
黎秋白说:“我每个月,月亮圆了的时候,就会生病几天。”
身体没有反应,这说明他这种侧面的回答也是可以称为实话的,黎秋白继续道:“生病很危险,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他别过脑袋,低低道:“你知道了,肯定就会趁机把我抓进袋子里的,然后把我交给那和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后来语气都带了些许气呼呼的腔调。
宿逸俯身,堵住了他的嘴,黎秋白微仰着下巴迎合,有了吃的缓解饥饿,气也消下去了些许,源源不断的阴气从宿逸身上传到他体内,黎秋白舔了舔唇,碰到了宿逸的唇缝。
看着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嘴唇也是柔软温热的。
宿逸微微睁开了眼,看见黎秋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黎秋白想跟上来,却被被子束缚着,脑袋才起来一点,就又倒了回去。
宿逸一只手的掌心贴着他的头顶,说:“闭眼。”
黎秋白眨了眨眼,听话的闭上了,宿逸便又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跟绵长,一下补足了黎秋白前两天的空缺,宿逸察觉到差不多了,就起了身。
他坐在床边,拉开了裹着黎秋白的被子,“我不会把你收进去。”
他突兀的开口。
黎秋白顿了顿,才想起来他是在回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他坐起来挪到床边,从后面靠着宿逸,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那你要说话算话,不能骗我。”
“不骗你。”宿逸说。
黎秋白亲昵的在他肩头蹭了蹭:“宿逸,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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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占有你的身体12
粗重的呼吸与衣物的摩擦声混在一起,门后两道身影相互依偎,宿逸抬手撑着门,半垂的眼中漫不经心,热情的举止却与之全然不符。
宿逸这次没有浅尝即止,黎秋白身上冰冷的温度传到他的掌心,仿佛是冰冷的玉石,凉爽中透着舒适。
黎秋白轻轻凑到宿逸耳畔,问:“宿逸,你要跟我上床吗?”
他的声音就像是蛊惑人的妖精,宿逸微微垂头,鼻间的气息喷洒在黎秋白的颈窝。
后面顺其自然的发展显得理所当然,宿逸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说在更早以前,他就预料到了自己有朝一日会这般失控,沉沦其中。
他放纵了自己。
黎秋白对他的心理变化浑然不觉,已达到目的,剩下的便不再那么重要。
迷乱荒唐的一夜过去。
隔天清晨,宿逸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苏醒,凌乱的被褥,房间残留的气息,都在诉说着昨夜发生了什么,宿逸自床上坐起,他偏头看向窗外,脸上神情漠然。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自己与往日的不同之处,他身体内的气,前所未有的充盈和谐,连带着他自身都变得平和了。
宿逸在浴室找到了黎秋白。
浴室内回响着细微的水声,足球赛事的音效忽大忽小,黎秋白埋身在浴缸中的冰块里,津津有味的看着平板中的足球赛事,过于专注连宿逸进来都不曾发觉。
黎秋白身上已没有昨晚留下的痕迹,光滑如初,他侧头看着平板中的画面,眯着眼的样子宛若一只午后餍足晒着太阳的猫。
他余光扫到门口站着的宿逸,转过头去,一如往常露出干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睛好似盛满了光,眼底只装得下宿逸一人,他清朗的嗓音叫了声“宿逸”的名字。
宿逸抬眸看去,在原地顿了片刻,走过去问:“你昨晚做了什么?”
黎秋白笑容微顿,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
宿逸猜测自己身体的变化和黎秋白有关,但看黎秋白的反应,他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宿逸沉默了几秒:“没事。”
黎秋白反应过来,宿逸的话和他所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他目光微闪:“宿逸,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宿逸说,顿了一下回问了黎秋白一遍。
黎秋白摇头,笑着说:“我很舒服哦。”
老处男初次开荤,可谓是热情如火,黎秋白魂体恢复能力强,即便他技术单一,但不妨碍享受程度,灵魂都仿佛结合融为了一体。
宿逸:“……”
他一向坦诚,但宿逸在某些时候还是难免没有那么适应,就像昨夜,黎秋白给他的反应,青涩却性感,格外令人沉迷。
宿逸在外面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去外面接了电话,黎秋白继续躺在浴缸中看着电视。
这天过后,宿逸依旧忙碌,接手的事件也在逐渐递增,他身体的反常也愈发明显,比以往对鬼魂阴气更为敏锐的感知,比以往运用更为灵活的体质,一切变化都在那晚之后。
很显然,他的变化和黎秋白是挂钩的。
黎秋白跟着宿逸奔走,宿逸对他态度的转变很细微,但黎秋白还是感觉到了。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显然第二次的进展要比第一次更让人容易接受得多。
——
黎秋白再次去到云理寺,是在十二月接近年底的时候。
那天是个阴天,本市因怨魂作祟,开始变得混乱,宿逸每天都能接到好几个电话,那天他的手机也响了,他早上接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就出门了。
黎秋白和他可谓是寸步不离,他们一同到了云理寺,黎秋白没有进去,他在外山等候。
宿逸见到了慧慈法师,两人聊了几句,围绕的是之前南边那突兀出现的邪气,也就是在那以后,外界才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而这次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你最近发生什么了吗?”慧慈话锋忽转。
宿逸拿着茶杯喝水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他抬眸看去,淡淡道:“发生了一些事,不过都是我的私事。”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不准备和慧慈探讨他所谓发生的事了。
宿逸转头看向门外,说:“来客了。”
.
这里和黎秋白上次来的时候有了变化。
十二月天冷,树叶上结了冰霜,山里充满着瘴气,白天大多数鬼魂不敢出来作祟,纷纷隐了身形,但黎秋白仍能在四周隐约感知到游魂飘荡过的气息。
黎秋白坐在寺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树杈上,看着今天进出的来客,有的是香客,而有些则和普通人有着很细小的差别,显然是业内人士。
上午十点,黎秋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只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黎秋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舒予。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头发也没有往后梳,而是随意的搭在额间,比上次西装革履的样子显得年轻了不少,洋溢着青春活力。
黎秋白指尖一丝黑气溢出,在空中飘飘荡荡往舒予那飘去,还没近身,舒予似有所感,转头往黎秋白的方向看去,黑丝线般的气消散在空气中。
黎秋白背靠着树干,抬手掌心穿过了树叶,“嗯……真敏感呢。”
黎秋白从早上,等到了傍晚,也没有看到宿逸从里面出来,他坐在树上打了个哈欠,直接跳下了树,不想他刚落地,背后就被符篆打了个正着,黎秋白一时不妨,扑倒在地。
“果然啊,我就说有味道。”舒予从后面的树丛走出来,他双手揣在运动上衣的口袋里,哈着冷气,不停的跺脚哆嗦道,“嘶,让我好等啊。”
黎秋白坐起来,反手撕了背后的符篆,符篆瞬间在他手中化成黑灰,撒在地上的枯叶之中,不见踪迹。
舒予见状,闲适姿态顿时变得警惕,他扯着嘴角道:“你这鬼,有点凶啊。”
他看不见黎秋白,只看得见符篆的轨迹,光闻气味,舒予一开始闻到的是很淡很淡的气息,但刚刚对方毁了符篆的时候,有一瞬间味道让他错认为自己面临濒死之时。
“你一个人吗?”黎秋白问。
舒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作出防备的姿态:“呵,你猜。”
“无聊。”黎秋白说,“我不想和你打。”
“上次是你吧。”舒予问。
黎秋白:“什么上次?”
舒予:“中学女生厕所事件。”
黎秋白答道:“我不记得了。”
“是吗……”舒予说话期间,迅速甩出一张符篆。
黎秋白侧身躲过,那符篆却像有生命力一般,直直往他脑门上冲来,黎秋白抬手一挡,符篆在他掌心化出火花,又成了灰,洋洋洒洒落了地。
“你有点烦。”黎秋白说。
要出手了吗?
舒予霎时间抓紧了手中的保命之物。
下一秒,狂风骤起,寒风冷冽,犹如刀子般刮在舒予脸庞,他连连后退,脚下突然不知道绊倒了什么,往后跌去。
这股风让他的嗅觉变得没有那么灵敏,勉强辨别出黎秋白的方向,还没感觉到杀气接近,脸上蓦地一疼,就像被什么东西碾过。
舒予心头一凉,拿出手中之物,脸上又是一疼,这回他感觉清楚了,这感觉……就像是被鞋底踩过。
在他拿出手中东西的瞬间,一切气息都消失了。
黎秋白离开了。
就像他所说的,他不想和舒予打,真应付起来,舒予很麻烦,和他打毫无意义,黎秋白进了云理寺内,他四处晃荡着寻找宿逸的身影。
空荡荡的庭院,不见僧人,庭院中种着一棵参天大树,看上去年头不小了,隐隐泛着圣洁的气息,人类接近它心灵都好似得到了净化,对于邪物来说,也有些许镇压的作用。
黎秋白直直从它旁边走过时,心头微感不适。
“留步。”黎秋白听到身后一声轻唤。
他脚步顿住,转头看见了穿着袈裟的和尚,和尚手中拿着禅杖,站在回廊上,黎秋白遥遥与他对望,他认出了这是上次和宿逸在禅房谈话的慧慈法师。
黎秋白显露了身形。
“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他问。
慧慈笑而不答,反道:“你不该来这。”
黎秋白肆意妄为的说:“我想来就来,这世上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慧慈轻声叹息被风吹散:“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宿……”
他转着佛珠的手一顿,话语突然止住,面露惊诧的神色看向黎秋白。
不久前,他得出了一个大凶卦象,而就在方才,他算出来的卦象,和面前的黎秋白正对上了。
慧慈收了佛珠,拿出一个木鱼,“看来,贫僧是不能放你走了。”
“那可不是你能决定的。”黎秋白扬眉嚣张气焰飞涨。
慧慈闭眼念着佛经,他的木鱼每敲一次,黎秋白都感觉耳朵被震碎,他后退几步,也用出了真本事。
寺外风起。
傍晚天色渐沉。
舒予赶到时,黎秋白和慧慈斗得热火朝天。不消片刻,慧慈的攻击逐渐弱了下来,今夜留宿在寺内的人察觉到不对,陆续赶来,围观者此景。
一人一鬼周围骇人的气场让人无法接近。
又是一声木鱼敲击声,黎秋白脸上黑色符文若隐若现,宿逸本在去往寺外的路上,察觉到不对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暗道不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慧慈真正的动手。
慧慈念的佛经仿佛近在耳畔,黎秋白被嗡嗡嗡的声音吵的脑袋疼,他毁了慧慈手中的木鱼,慧慈拿起禅杖,朝他挥了几张符篆,佛珠断裂,珠子散落在地上,黎秋白连连后退。
慧慈吐出一口鲜血,旁边围观的人惊呼一声,对持间黎秋白的气压过了慧慈,慧慈败了,他支撑着禅杖单膝跪地。
寺外数道阴魂出现,黎秋白半边脸被符文遮盖,透着诡异,数月前他们在南边感受到的阴邪气息,此刻重现。
宿逸瞳孔紧缩,垂在腿边的手收紧。
黎秋白往人堆中一瞥,对上他的目光,勾了勾唇:“后会有期。”
说罢,他后退两步,隐了身形。
“站住!”有人用独门技巧捕捉到黎秋白的身影,但来不及告诉同行人,黎秋白动作很快的撤退了。
慧慈又吐出一口淤血,舒予扶住他,慧慈推开他的手,道:“劳烦叫众位过来,贫僧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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