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锦靠在时俞肩上,尖尖的牙抵在时俞的脖子上,气息温热,“俞俞,我头晕。”
时俞原本就已经有些微醺,此刻更是晕晕乎乎,双手搭在唐重锦肩上,“那你先坐好,别靠着?我。”
唐重锦蹭了蹭时俞的脖子,“我就想抱着?你。”
时俞深吸一口气,“你醉了?”
“嗯。”
气氛沉默了片刻。
时俞突然冷笑一声,扯了一把唐重锦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在对?方委屈的视线下毫不动容,指了指桌上的酒瓶。
“你的酒量我还是明白?的。”时俞说道,“就这么几瓶啤酒,你会醉?”
要知道时俞也是见识过唐重锦的酒量的,在一次酒会上,唐重锦被唐争故意叫人轮流敬酒,喝空了两瓶,其他人都醉了,只有唐重锦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时俞后来也和唐重锦喝过酒,唐重锦似乎就从来没?有醉过。
唐重锦看着?时俞片刻,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幽幽叹了一口气,“俞俞……”
两个人太?熟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对?对?方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想要装醉吃吃豆腐都是件难事。
时俞瞪了一眼唐重锦,“你就是个骗子。”
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时俞气鼓鼓的站起身来,去房内拿了两床毯子出来,给何?一桁和易满盖上了,易满眼睫微微动了动,似乎要醒,但最终只是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看了一眼,就又睡了过去。
时俞去倒了一杯水,吐出一口气,他今晚喝的也有点多,虽然没?醉,但也有些不太?舒服,他正喝着?水,身后突然间贴过来一个人,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帮他按了按。
唐重锦看向时俞,“还好吗?”
“嗯。”时俞点头,“只是稍微喝的有点多了。”
唐重锦拉住时俞,“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吗?”
时俞的确有些困了,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客厅,想着?明天再收拾,就点了头,“好。”
唐重锦拉着?时俞进了卧室,时俞揉了揉眉心,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却发?现卧室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
时俞抬眸,“你不去休息吗?”
唐重锦靠了过来,抱住时俞,“在出去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
时俞一愣,脑袋运转似乎比平时更慢,“什?么?”
唐重锦靠在时俞肩上,语气中带着?几丝委屈,“我想亲你,我刚才就想了。”
时俞耳朵一烫。
“不可以?吗?”唐重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倒是有了几分蛊惑之意。
时俞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也不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声音就全部被堵了回?去,时俞双手撑在身后,微微仰头,这一次的吻比前两次更加漫长,时俞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而猎人极具耐心的慢慢等着?他掉进圈套里。
酒精似乎在身体?里发?酵,脑子晕晕乎乎,五官变得极其敏锐,比如外面客厅何?一桁轻微的呼噜声,还有发?丝间手指的温度。
在事情快要失控的前一刻,唐重锦才半垂着?眸子,松开了时俞,双手握住时俞的手,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青年,眼中的火焰快要燎原。
时俞微微张着?唇,眼尾通红。
他能感觉到变化。
唐重锦吐出一口气,抱着?时俞躺下,“睡吧。”
时俞揪住唐重锦的衣服,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胸腔里,心跳快得仿佛要在耳边产生回?响,眼前的一切都黏黏糊糊。
时俞抿唇,“我……”
唐重锦看着?时俞,眼底一片深谙,声音有些嘶哑,“怎么了?”
时俞指尖有些颤抖,没?有开口。
唐重锦注意到了什?么,眼睫一颤,抱住时俞,“没?事,我帮你。”
时俞瞳孔微微瞪大,手指颤抖的揪住唐重锦的衣服。
时俞将头埋在唐重锦胸前,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耳朵一片通红,像是快要滴出血一样。
青年眼底细碎的光芒一瞬间散开,耳旁嗡嗡作响。
*
易满在半夜的时候醒来了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何?一桁已经滚到了沙发?下面,抱着?毯子,一只脚还搭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房内一片漆黑,桌上的啤酒瓶还没?有收拾。
四处都是酒气。
易满揉了揉眉心,他酒量并不好,所?以?很?少会在外面喝酒,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睡着?。
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毯子,易满看了看周边,索性将这床毯子也盖在了何?一桁身上,推开何?一桁,对?方哼唧了两声,翻个身又睡了。
易满站起身来,刚去倒了一杯水,却猛地注意到了阳台上闪烁的一点火光,还有男人的侧影。
易满脚步还有些飘,顿了顿,慢慢走到了阳台边,拉开了门。
凉风吹了进来,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外面的男人手尖一顿,从思绪里抽出,看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水汽,“怎么了?”
易满看了一眼唐重锦,“时哥呢?”
“睡了。”唐重锦说道,目光落在了外面的灯光上,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易满走到了唐重锦身旁,“你怎么不睡?”
唐重锦轻笑一声,“睡不着?,怕做梦。”
易满沉默了一会儿,“你和时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是。”
易满捋了一把头发?,“时哥人很?好。”
唐重锦吐出了一个烟圈,叹了一口气,将烟灭了,“我知道。”
易满顿了顿,“对?他好点。”
唐重锦挑眉看了过来,“你会对?我说这些话,倒是稀奇。”
易满冷哼一声,“随口一说,毕竟有人还会装醉。”
唐重锦看了一眼易满,嘴角带着?笑,“你没?醉?”
“醉了,但当时还没?睡着?。”易满说道,看了一眼唐重锦。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看着?外面马路上的车流,唐重锦突然开口。
“他是我的一切。”
易满看过来。
“一个人一辈子,总能遇见那么一个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人。”
“而俞俞对?于我,是希望。”
易满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唐重锦背靠在阳台上,风从他的发?间吹过,“行了小朋友,快去照顾好你的那位朋友吧。”
唐重锦说完,先回?了房间。
易满顿了顿,看了一眼外面的万家灯火,神情微微柔和,转过身,也走进了房内。
唐重锦已经回?了房间,何?一桁还在地上躺着?,长手长脚的,这一片地方都被他占满了,易满叹气,将毯子扯过来一角,蜷缩在旁边也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啦过年啦!
祝大家新年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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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时俞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一抬头,看?见的就是男人明显的下颚线, 还有微微颤动的眼睫。
时俞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脸上发烫, 轻轻从唐重?锦怀中挪出来,唐重?锦感觉到怀里的温度消失, 皱了皱眉, 睁开眼, 看?向时俞,声音还有些嘶哑,“醒了?”
“嗯。”时俞点头,坐在床边, 穿好鞋, 没有回头, “我去看?看?何一桁他们。”
唐重?锦撑起身?, 看?着时俞出去, 扶额轻笑一声。
客厅里一片胡乱,有两个酒瓶倒在了地上,桌上的烧烤还没有收, 倒是地毯上躺着的两人十分引人注目。
易满侧躺着, 何一桁像是树袋熊,整个人都快要挂在易满身?上了,毯子?基本上全部盖在了易满身?上,两人睡得正香。
时俞笑着摇头,开始收拾起来,唐重?锦随后?出来, 目光从何一桁两人身?上瞥过,然后?也走到了桌旁,帮着时俞开始收拾起来。
酒瓶碰撞发出声响,地上的何一桁翻了个身?,连带着也将?易满吵醒了,何一桁率先坐起身?来,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易满也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何一桁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时俞,“时哥。”
时俞点头,“嗯。”
易满皱了皱眉,揉了下眉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毯子?,默默的站起身?来。
时俞失笑,“桌上有蜂蜜,自己去泡一杯蜂蜜水吧,会?舒服一点。”
何一桁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时俞和?唐重?锦收拾,“我也来帮忙。”
时俞推开他,“行了,你这幅样子?也帮不?了什么忙,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吧。”
何一桁挠了挠头,顺手拉住易满,“你头晕吗?要不?要喝水?”
“我不?用……”易满摇头,话还没说完,何一桁已?经去倒水了。
何一桁一路打着哈欠,头发睡得翘了起来,走路都还有些摇摇晃晃,易满也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
时俞一边将?垃圾收拾好,何一桁拉着易满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精神了一些。
“时哥,一会?儿?我们去外面吃早餐,你和?唐老?师要不?要一起?”何一桁问道。
时俞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何一桁哦了一声,又看?向唐重?锦,“唐老?师,你……算了,时哥不?去,你肯定也不?会?去。”
唐重?锦笑了笑,没有否认。
何一桁站起身?来,刚要出门,手里就被?塞了两袋东西,提着还有些沉,一愣,“我们又不?是不?来了,不?用给礼物吧。”
易满在一旁像是看?傻子?。
唐重?锦眉眼带笑,“别想多了,只是让你把垃圾带下去而已?。”
何一桁:“……哦。”
看?着两人离开,时俞坐在沙发上,舒了一口气。
唐重?锦走了过来,轻轻捏了一下时俞的耳垂,“我煮了粥,马上就好。”
说完,唐重?锦就先转身?去了厨房,时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笑了一声。
小狸花不?知道从哪个缝里跑出来,喵喵喵的冲着时俞叫着,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时俞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小狸花倒猫粮,连忙站起身?来,去把猫粮拿出来了。
……
何一桁和?易满去楼下吃了早餐,何一桁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易满走在街上,夏天的太阳,从露面开始就很热烈。
何一桁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易满,“昨天喝这么多,你没事吧。”
“放心。”易满瞥了一眼何一桁,“总比某个人一晚上都在说梦话的好。”
“我?”何一桁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梦话?”
易满冷哼一声,”你说呢。”
何一桁摸了摸鼻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毛病。”
何一桁说着,抬头,正想要说什么,身?旁却驶过了一辆黑色的车,何一桁脚步一顿。
易满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不?见了,转过头,“怎么了?”
何一桁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刚才那车里坐着的,好像是时哥他爸爸。”
易满一顿。
何一桁动了动唇,摇头,“算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时家那对夫妻的感情可是谁都知道的,时父的车里又怎么可能坐着……另一个女人?
肯定是他看?错了。
时家的院子?里,时母手里拿着水壶,正在给花浇水,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就连头发丝都染上了一圈光晕,每一处都十分精致。
时母似乎是在发呆,花盆里娇艳花朵正微微摇晃着。
“夫人,午饭做好了。”
时母猛地回过神来,手上动作一顿,“有电话打过来吗?”
保姆摇头,看?上去也有些几分怅然,“还没有。”
时母又沉默了下来。
自从发现时俞和?唐重?锦的事情之后?,她就开始想着要好时父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
她自己是不?愿意让俞俞和?唐重?锦在一起的,她没有办法?保证时俞和?唐重?锦在一起会?幸福,而且就算现在他们这样说着,但?是等着岁月流逝,他们真的能够忍受旁人的闲言碎语吗?
他们没有体验过那样的滋味,不?知道那些异样的眼神,会?让人多么痛苦。
但?时父最近却像是十分忙碌,就连晚上回家,都比以往更晚,回来的时候脸上总是很疲惫,不?论她怎么问,时父总是一言不?发。
她也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时父好好聊一聊俞俞的事情。
时父有事情瞒着她。
可能是公司的事情,也有可能——
时母闭了闭眼。
她不?愿意往哪个方向想。
她只希望一切都能够一如从前。
时俞和?唐重?锦对此一切不?知,一个月已?经快要过去了,刘静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水色的工作可能没有办法?继续了,他们已?经定在了今年结婚,在结婚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时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刘静是水色的第一个员工,也是在水色时间最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