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才不在乎什么女忄生解放不解放呢。
有本事的女人,他喜欢;没本事的女人,他也喜欢。
所以说,宝宁这边改戏,满山红那边演改了的戏,他只觉得快活,才没有觉得自己被打了脸,甚至还自我带入到了皇帝的身上,觉得自己若是遇到了这般能耐的女人,年纪与自己女儿相当的,也不好意思收房,就收成义女,帮他打江山岂不是正好?
所以说,有能耐的人,无论是有没有学问,无论是男是女,总是会把自己往有能耐的位置上带入,才不会去想什么哎呀让什么什么人出头了我可怎么办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可想的呢,有本事的人,就不会想到我可怎么办这么个憋屈的事儿!
即使他粗俗粗鄙甚至有时候下流,但也不会去真的做出下作的事情。
而没本事的人,读了一万本书也是白读。
正如杜力,有了系统那么大的金手指,结果呢,也没能有出息,做的最大的事儿就是把原主跟满山红两个人抓到岛国,结果自己最后还被翻出来了做的事儿有多丑恶。
关于玄学,虽然不信,但人家玄学大师既然想要做好事了,那就是好同志,杜力却是把人绑到岛国去让玄学大师帮助岛国人,这就很微妙了。
再加上他写的那些文章,基本断定是特务。
所以说,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杜力跟系统,也是真的想得太美长得太丑了。
不过此时还没有发生这些,这只是宝宁没来的时候该走的路线,基本上在宝宁看来,这些得到金手指的人,如果说不盯着美人,又或者说不掂对着要开后宫又要享受超出正常人的享受的话,其实大都是应该可以有所作为的,而他们最后却总会被自己作死,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宝宁写的小说也简单。
先写的就是杜力的事情了,不过改成了男女方便阅读——这讲的就是江南名门之后杜有田被人救了不知道感谢还自持身份,觉得自己是个名门出身,还上过学读过书,瞧不上人家也会读书写字的姑娘,但却是瞧上了姑娘的美貌,于是就提出要娶姑娘过门,只要姑娘拿了全家陪嫁给他,他就一定允诺她做大,姑娘当然不同意,且这姑娘颇有家私,自己经营了好几间大作坊,救杜有田这事儿不过是随手为之,却不想杜有田却因为姑娘不肯嫁给他又赶走了他心生恶念,便想出了败坏姑娘名声的方法,又因为他会读书,诓骗了不少人帮他,真的就一群人要把姑娘架在火上烤一般,上门又是要抢夺财产又是要把姑娘浸猪笼——这故事就写到了这里,再往下,就没了。
故事简单,但是内容触目惊心。
虽然事情经常发生,可是写出来就让人恐惧了。
宝宁把这故事写到一半就要发表,报社那边是真的不得不发,本以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说,可谁知道发表之后报社竟然收到了不少来信,说自己家乡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情,说得声泪俱下的,给报社主编倒是闹得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厌恶宝宁利用人脉硬要发表文章的,现在却有点催更的意思了。
宝宁倒是对主编的态度没什么意见:“我也清楚,之前非要发表这文章,于先生一定觉得我是走关系,走后门,文章定然不得人意。”
于主编连忙赔笑:“哪里哪里!”
宝宁说:“只不过是着急是真的,真的是着急啊!这后续的文章我也写完了,这就给于先生拿去,而且,我虽然是仙门堂口的,见到的遇到的都要更多一些,所以,于先生也不必担心别的,我写的文章里有的那必然真实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出马的,他改码字了!
第84章 乱世大家(6)
虽然宝宁这话说得有些大, 至少在于主编的耳朵里听来有些大,但是宝宁背靠着赵大帅,人又写得出文章来,还能改戏, 戏改得也好, 这于主编对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即使觉得这话说得大了也跟主编没有关系, 即使有关系, 那也不是主编想要去管的关系。
那既然不是主编想要去管的事情, 宝宁写的东西也就放飞自我了一些。他当然也不至于放飞到彻底忘我的地步, 但显然也让大家觉得不太爽了,而不太爽的人肯定也不是那些本来就不遵守封建道德的人, 反而是那些太遵守封建道德的人。
这个年代,什么思想的人都会出来彼此大撕特撕,只要撕得酣畅淋漓那就是使劲地撕, 所以宝宁也没惯着谁, 大家一起上手, 撕得好极了, 撕得越来越响了。
要说为什么选择女性角度来写文章改戏文,那就要说明这年头要出头简单, 但也很难, 思来想去, 还是越突兀越能凸显冲突,也就越能出头,而男女问题自从新思潮一进入就成了最重要的掐点,毕竟,是个人, 他就难免私心,平日里怎么喊口号,怎么觉得应该走新道路,到了碰到自己利益了,就很难做到公平,且几千年来就这样过的,也就觉得该这样过才对了,唯独觉得女人也承担了部分“生活压力”这件事,是好事罢了。
这属于是人类的劣根性,真的是与什么思想都无关的,非要找个高大上的旗帜出来反驳又或者佐证其实都是自觉心虚罢了。
宝宁就这样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宝宁就因为观点激进,被无数人认为是西学而归的女人,又有无数老道学在报纸上攻击这个莫须有的“她”起来,这个笔名为“悦乐”的马甲,也就被认定是了女人。
之后,宝宁又用男人的身份,用了个叫做“鬼巫”的笔名,写了一些杂文,与悦乐不同,悦乐是先写小说又在小说下面发表自己的评论,之后再怒怼那些来信里的道学,而鬼巫就比“她”要直白得多,直接怒怼假道学,除了男女之外,鬼巫什么都怼,怼得昏天黑地,怼得风起云涌。
当然,鬼巫也会写小说,只不过写的又是另一番新说。
鬼巫写的不是男女相关的东西,反而是写的那些社会上的那些特别令人厌恶的人事物。
在宝宁看来,这世上的人再骂也骂不过周树人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想着超越这位先生,只想着跟着先生身后捡漏吃,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世界里竟然没有周先生!
他掂对着想了想,大约是他过来的这个时候,先生年纪还小的缘故。
于是,就在堵死了杜力的道路的时候,宝宁倒是把自己的两个马甲经营得风生水起,至于跟满山红一起改戏改的,倒是不用马甲,用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边是玄学大师,一边又被炒作成了戏曲大师了,这小日子过得倒是快乐得很。
不过宝宁这边的炒作并没有阻挡得了杜力的炒作,杜力还是抄袭了很多人的文章,发表了出来。
但是杜力本质上就是一个封建脑袋,要这样的一个脑袋真的去抄袭那些激进的有些实际内容的东西也确实是难为他了,因为那与他的想法实在不符,他会抄,却只是抄袭一些贴边儿的,暂时在他看来是无关痛痒的东西,而不是真的能够引起各个阶层的人共鸣的东西。
所以,这第一步,杜力走得就有点艰难。
虽然杜力的文章抄袭得相当不错,可是有更激进的做对比,即使文笔略差,却在思想上碾压了他。
不过总有人欣赏杜力。
杜力也还是凭着这份欣赏,又硬生生的被人从东北接了出去,直接回到了上海。
回到伤害的杜力终于开始发展自己的人际关系了。这回,杜力是不再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是个人就喜欢自己了,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失败耿耿于怀,而他能够攀扯上的最大的关系,却还是岛国的,因而,这个杜力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又跟岛国那边的人联系上了。
宝宁这边虽然不知道杜力都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联络到了谁不谁的,但是他也是做好了百分百准备的,尤其是满山红现在跟他算是队友了,队友嘛,两个人之间联系就多了些,联系一多,就自然的会有一些约好了去哪里“游玩”的意思,于是,两个月后,满山红去北平演出,宝宁作为他的编剧朋友,也跟着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这年代的火车比春运的硬座车厢好一些,毕竟不是谁都有钱坐火车的,但是又不如高铁的硬座让人舒服,毕竟这年头还没有那么高级的火车,绿皮的铁轨都比未来常见的窄上一段呢。
不过好在,这个年代有包厢。
对于有钱的人来说,坐火车,不坐包厢就对不起自己。而宝宁有钱,他的钱来自于原主,原主的钱来自于原主的亲爹那位狐仙大爷在山里多年来的搜寻藏匿,至于说满山红坐火车也当然是包厢,他是有的是人给他花这个钱,至于说戏班子里的其他人,那就只有雇几辆马车了,连汽车都雇不起的,班主自己也得跟着马车走。但好在他们是戏班子,就是土匪都不带劫他们的,知道都是辛苦人赚辛苦钱,也知道有钱的戏子是肯定不会跟着一起坐这个破马车的,所以这些人倒也是安全,只是要比满山红自己带的人到的晚罢了。
满山红带的人也不多,若是他成婚了,自然是带自己家里人的,而他现在没有成婚,带的也就是伺候他的人,也是他的徒弟。
这伺候人的徒弟是有讲究的。
要选徒弟不能选太机灵的也不能选太没有眼力见儿的,太机灵的迟早吃师父,没有眼力见儿的用不顺手,再加上帮忙看妆奁的守着行头的,这都是要精神头的,所以说,选一个好徒弟,真的是太难了。
满山红带的两个徒弟,一个算是真的徒弟,他认真教,这孩子就认真学,只不过这个孩子年纪小了些;另一个条件是真不行,但是也好戏,满山红收了他做徒弟却不是为了让他演戏,而是让他做戏,也就是说这个大徒弟以后也是走这行当的,却不能登台唱戏,可却可以管着戏班子里的大小事务,机灵又懂事。
宝宁知道,这俩徒弟,在原来的世界线里,小的跟着满山红一起到了岛国,最后死在了岛国,临死还不断的给满山红写翻身的材料;大的更惨一些,他倒是逃出去了,却也一直在追杀杜力,最后杜力被翻出了旧账也是因为他在领导面前以命相逼的缘故,这都拿命来赌一个可能了,不给个机会就太不像话了,结果一个机会就算是把杜力给整玩完了。
可惜的是,满山红人也早死了。
不过满山红倒是可以平反,但原主不行啊,原主算封建迷信。
说起来就是好气。
宝宁决定给原主好好转型,不过他却也还是按照原主的想法做了之前该做的那些事——把关外的龙脉断掉,转而把龙脉转出来的一眼泉水一把黑土带在身上,什么时候找到了最合适的那个人就在他家祖坟摆上龙门阵,让鲤鱼一跃而过造了新的龙脉,只造一代龙脉就足够了!
宝宁的行李箱里,就是那一眼泉水一把土。别的就无所谓了,他的魔法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该带的东西,他全都随身携带,只不过不需要都塞到行李箱里罢了,只要一个小小的衣服兜,什么都能装得下。
而且宝宁也没法带什么人伺候自己。
因为原主自己就没有人伺候他。
原主不需要别人伺候自己是因为他随时随地可能会接触到有点儿不那么平凡的世界,但总的说来,他还是在凡人的世界里,还不至于飞天入地,不然也不会被杜力这个汉奸外带岛国人整得那么惨。
说到底,这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宝宁叹了口气,坐到座位上,眼睛看着飞速倒退的窗外景色。
他缩在的时空中,这些景色已经被规规矩矩的一排排的道边防护树木又或者是电线杆子代替了,当然也有那一排排的高楼以及一排排的平房,一切都是那么的规矩整洁,干干净净又清清爽爽。
而现在,这道旁的东西甚至可能是你想不到的立陡石崖,也有可能是你看得惊心动魄的危房破房,还有可能是你看着就心酸的穷苦百姓,甚至有可能是在路边捡着那些被火车压平的铁皮的光脚光屁股的小孩……看得你甚至想要跑过去把那孩子抱开,却见那孩子哧溜一下就不见了踪影,竟然是跑得飞快。
宝宁把火车的窗户打开了一点,让风吹进来换换气。
“这东西倒是快得很,三两天就到北平了。”满山红说道。
“迟早有一天,半天不到就能到。”宝宁说。
满山红一愣,旋即笑了,重重地说到:“对,迟早有一天,我们的火车,能半天不到就从奉天到北平。”
宝宁听他说得这样豪言壮语,不由得也笑了。
他见过的世界,确实是的,而且比其他的任何地方的火车都要快。
“不只是火车,飞机也是,迟早有一天,这些列强都要滚出去。”宝宁没有压下声音,他知道,这样的一天其实并不久远。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二人对视一眼,满山红的那个年纪大点儿的徒弟马上就跑到门边去对着旁边的窗口看了看,回头,说:“师父,胡先生,外面是个学生模样的人!”
第85章 乱世大家(7)
大徒弟还是打开了门, 那学生模样的人闪身进了包厢,眼睛里满是崇拜,表情满是激动,他手里拿着一本卷起来的书, 口袋上插着一支钢笔, 一双手在发抖,脸涨的通红。
这个人走进来, 有些同手同脚的磕绊, 嘴也有点张不开的意思, 激动的模样溢于言表。
然后, 他终于算是找到自己的声音了,激动地叫了一声:“先生!你们说的我听到了!你们说得对!这是我辈之责, 是我辈为之奋斗的目标!”他越说越顺也越激动,“然而在此民族危亡之际,我辈青年学生, 已经尽了全力去与军阀争辩, 去□□去呐喊, 但现在却还是有心无力!两位先生的话却在这时候让我神清气爽, 耳目暂明,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我懂得了!我找到了目标, 我有了希望!两位先生,我是北平师范的新生,正要坐车去报道,您二位呢?我可以跟随你们,在这一路上聆听你们的教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