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变成反派的小棉袄[穿越重生]——BY:自在枯荣
自在枯荣  发于:2021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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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先觉擦干净眼前模糊的血,他自己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却踉踉跄跄地,腿软没有力气的时候就算手脚并用也要走向程未晚。
  只差一步时,他已经被那刺目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凭着感觉走向程未晚那边,声音嘶哑到有些难听:“前……前辈……”
  昆仑树也被程未晚惊到,他虽不愿,但自己已经力竭,也只能说话算话,从自己本体之上灵力最丰富的那一块剪下一根枝杈来,扔到程未晚面前,还带着怒气就走了。
  他这一场,至少还要再恢复两千年。
  昆仑木离体之后迅速衰败,成了一截枯枝。
  在昆仑树走的那一刻,程未晚忽然卸下全身的伪装,力气一松,就瘫倒在地。
  孟先觉迅速冲上去,扶起程未晚,收紧的双臂止不住地颤。
  只是他一眼便看到程未晚被冻得红了的脚趾,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去,将那几个红彤彤的脚趾握在掌中,想把它们焐暖。
  程未晚起先意识是昏沉的,耳边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吵他,那声音颤抖、低沉,还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将醒之时,程未晚在心中骂道:“这是哪个憨憨。”
  随后,一睁眼,径直看到了一个将他抱紧,眼圈有些红的憨仔。
  程未晚浑身猛地一震,瞬间缩回腿,只是没想到扯到了伤口,他“嘶”一声,掀开眼皮,没好气道:“把昆仑木捡起来吧,我没事,快离开这。”
  孟先觉沉默地抿唇,不肯放手。
  他余光瞥到他们两个人的血已经渐渐融在一起了。不如就这样再久一些。
  “快些,不然生死阵的出口关闭,我们都来不及了。”
  孟先觉沉默应允,他体内灵力用尽,强撑着力气调动鬼气将在场所有人传送出去。但唯一没变的是,他仍旧抱紧程未晚。
  程未晚吃痛,想让孟先觉放开自己,可话到嘴边,一眼瞥见嘴唇抿紧,眼圈微红,脸上挂着些孩子气的倔强的孟先觉,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而那三名弟子感受到鬼气绕身,纷纷尖叫,抗拒着孟先觉的接近。
  孟先觉沉默地望着他们,无声的情绪在他眼中缓慢地酝酿。
  三人浑身一僵,他们不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只好僵硬着身体,任由孟先觉对他们下手。
  然而,孟先觉并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单手捂住程未晚肩膀上的那个血洞,感受着怀中有些单薄的身体,心一沉,鬼气霎时喷发,巨大的威慑力冒出,将这三人和凌肆夭一同带离生死阵。
  此时夜还深,三人落在一片隐秘的草丛之中。
  孟先觉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垫在程未晚身下,而凌肆夭揉着自己剧痛的屁股,啧啧地看向孟先觉与程未晚那边。
  那三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孟先觉,动都不敢动。
  程未晚匆忙地从孟先觉身上跳下来,最后没站稳,被柔韧的草叶绊了一下,摇摇晃晃眼见着就要摔倒,孟先觉眼疾手快,扶住程未晚,使程未晚正好摔进自己的胸膛。
  程未晚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嘶嘶地抽着冷气,给自己疗伤。
  孟先觉一直在一旁默默守着,自己体内鬼气与灵气混乱驳杂都顾不上,仿佛傻了一般,只知道盯着程未晚看。
  程未晚有些不自在,推开孟先觉,他抿了抿唇,轻咳两声,想将从衣摆撕下一个布条来包扎伤口,他刚抬起手,却没想到被孟先觉攥住了手腕。
  他拧眉抬头。
  “怎么?”
  孟先觉从灵囊之中掏出伤药和纱布,给程未晚仔细包扎,良久,他动了动嘴唇,想老老实实地给程未晚解释一下自己体内鬼气的来源,可话刚酝酿出来,就被程未晚打断:“你别再说是永无岛使你感染鬼气,我观你灵府之内也有鬼气滋生,你是不是……转修了鬼道?”
  自从有凌肆夭告诉了他孟先觉的真实身份之后,他说这话的底气就大了很多。
  而孟先觉自知身份暴露,无意再狡辩,他只是轻轻拉过程未晚的手,感受着掌心中冰凉细腻的皮肤,道:“前辈曾说过,鬼修都是极恶极凶之人,那前辈可否也认为我是心狠手辣之人?”
  程未晚百口莫辩,当初他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为了讨孟先觉的好感,为了抱他大腿,谁知道孟先觉是反派啊……
  还是个对他这么凶的坏蛋!
  孟先觉错把程未晚的沉默当成默认,他轻叹一声,轻轻拉起程未晚的手,说道:“前辈,我尊你一声,我的心性你已见过,我可曾滥杀过无辜?”
  程未晚道:“并无……”
  “前辈,修者尚还分三六九等,鬼修也不是全都穷凶极恶……”
  程未晚本就不存在什么偏见一说,如今孟先觉一提,顿时觉得自己那番话实在过分。
  孟先觉也不等程未晚回应,体内紊乱的灵气和鬼气全都在折磨着他,而他像是忍耐到了极限,眉头骤然蹙起,乍然呕血,仍然抬头执拗地望着他:“前辈,你能原谅我吗。”
  孟先觉乌黑透亮的一双眼里有些水汽,执拗地盯着程未晚的时候,无辜又委屈。
  这双眼睛盯得程未晚心脏忽然一抽。
  他有些结巴,笨拙又干巴地解释道:“鬼宗如今已经没落,若有迷途之人误入,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毁在这上面了?那番话不过是为叫你警醒……”
  “明辨是非,心存警惕,莫要以恶桥为良道,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孟先觉低头,将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中,唇角勾起一抹笑。
  那就像是胜利者展示功勋之时,得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别着急呀~该写的蠢作者后面都会慢慢写到,还有感谢小伙伴们的资瓷!本章下面留言都有红包包哦~


第24章 【昆仑雪】关窍
  程未晚体内本来就有很大的亏空,这一遭灵力爆发够他受的,还负伤上阵,坚持没多久,怀抱着孟先觉的胳膊就渐渐失力,头搭在孟先觉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了。
  孟先觉小心翼翼地低头,眼中有光,他轻柔地拨开程未晚鬓边的碎发,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一笔一画,然后描在脑海里,永不忘记。
  凌肆夭静悄悄走来:“让我给他疗伤吧。”
  孟先觉抬头,眼中冰锋乍现,搂着程未晚的手臂还紧了一些,将程未晚往自己怀中又送了一送,藏着浓重的质疑与不信任。
  凌肆夭着实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叹息:“我就在你眼前,还能把你那前辈变没不成,我劝你还是管一管旁边那三个,他们好像想杀你很久了。”
  孟先觉将头扭转过去,手中仍旧不放开程未晚,他发现那三名弟子手中颤颤巍巍地攥着武器,无一不对准了孟先觉。
  孟先觉刚才面对程未晚时的温柔和耐心骤然消失,他轻轻地放开昏睡的程未晚,转身的那一瞬,身周气氛骤然变化,注无外仿佛裹了一层冰霜,出鞘的半寸之外尽是寒芒。
  三名弟子瞬间发抖瑟缩成一团,眼里尽是恐惧的光。
  为首那名硬着头皮,强逼自己露出鄙夷的表情,朝着孟先觉的方向啐了一口。
  孟先觉蹙眉,骤然出刀,刀尖直指一名弟子眉心,话语毫不留情:“你们看到了?”
  被刀指住的那名弟子腿已经吓软,他下意识地向后挪,让同伴挡住自己。
  为首这名弟子还算硬气,他吞咽口水,颤声道:“我们全看到了,你就是鬼修!”
  话音一落,身旁他的同伴还在偷偷拉他,示意他少说些话。
  孟先觉瞥他一眼,冷然道:“我是鬼修如何?”
  那名弟子犹豫许久,像是在思考,才底气不足地骂了一句:“鬼修可耻,都该死!”
  孟先觉面上的表情毫无波动,他用刀尖挑起为首那名弟子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既然这样,如果不杀了你们洗我的刀,怎么对得住天麓厚望?”
  三名弟子顿时瑟缩成一团,为首那一名甚至都感觉到刀刃的冰冷温度和颈间薄薄皮肤的撕裂痛感。
  孟先觉眼中冷光乍现,所有人都不怀疑,他是真的想杀了他们三个。
  幸好凌肆夭及时出现,他按住孟先觉的手,低声道:“别冲动。”
  孟先觉转头,眸中闪烁的光快要将凌肆夭吞掉,可他回头的幅度正巧也能将程未晚的模样收入眼底,那一瞬的温柔才止住这一遭波涛汹涌。
  凌肆夭在心中啐了一口:呸,双标狗。
  在晚晚面前暴露身份就是嘤嘤嘤的小白花,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身份就是飒飒飒的霸王花。
  凌肆夭咆哮:怎么会有这么双标的人啊!
  孟先觉似乎并不打算听凌肆夭的话,他以一个巧妙的角度躲过了凌肆夭的压制,闪身直击那三名弟子。
  千钧一发之际,凌肆夭喊:“孟先觉,你若真的杀了他们三个,岂不就是证明鬼修万恶?”
  孟先觉的长刃已经在为首那名弟子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线,他面容冷静,竟是真的像从修罗地狱之中携满身业孽而归。
  他漠然道:“与我何干?”
  上一世他就是太在乎世人看法,才活得不痛快,死得也不痛快。
  孟先觉想起上一世那些糟心事,下手更狠,三名弟子命悬一线。
  凌肆夭死死按住孟先觉的手,他喊:“孟先觉,你清醒一点,你刚才答应你前辈什么了,你都忘了?”
  “前辈”两个字像是敲中什么关窍一样,让孟先觉手中绷着的力道骤然松开。
  凌肆夭大松一口气,心里还虚着,他收回手,揉揉手腕,警告道:“你要是不想暴露身份,清除他们今日记忆便好了,哪犯得着杀生,若是叫你前辈知道了,他恐怕还要生你的气,还得唠叨你半天。”
  说到这,凌肆夭可能不清楚,也许孟先觉更想听他前辈唠叨一点。
  孟先觉似乎觉得此计可行,便收了注无,又往那三名弟子那边走近一些。
  弟子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危机已经消除,只觉得后来的这个笑眯眯的青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恐惧更甚,虽无力反抗,却也用着一种极度恐惧,但也厌恶深重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个。
  孟先觉毫不留情,手中符咒霎时间刺入三名弟子眉心,剧烈的痛楚使他们全身瑟缩成一团,眉眼扭曲得像一幅抽象画。
  凌肆夭看着都痛,他忍不住提醒:“你轻点。”
  换来孟先觉冷漠的一记盯视。
  凌肆夭给三名青年点了个蜡,又在嘴边做了个拉住拉链的手势,半闭着眼,示意他随意。
  孟先觉冷冷地收回视线。
  符咒生效之后,三名弟子早已昏迷过去,他们醒来之后不会再记得这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
  孟先觉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一眼,就转身往程未晚那边走去。
  凌肆夭追上他,唠叨着:“孟兄,你看吧,幸好你听了我的,不然寰岩圣墟之内出现鬼修,而且鬼修还恶意伤人性命,此事一旦败露就定会有人彻查,到时候对你,对你门派的影响都不好不是,你怎么不想想,整个天麓怎么看待你?”
  孟先觉漠然道:“其他人如何看待我,与我有何关系?”
  他停顿一瞬,目光望向不远处:“我只在乎前辈的看法。”
  可他话音刚落,便看见,原本该昏睡着程未晚的地方,此刻却有一只皮毛银白的小赤金兽,这闻闻,那看看,身旁静静放着一截枯枝。
  凌肆夭双手互掐,倒吸一口凉气。
  定是程未晚体内还有伤,魂魄离体坚持不了太久……
  孟先觉漆黑的双瞳转向凌肆夭,牙关紧咬,平静的语气中蕴含极大的杀机:“他人呢?”
  凌肆夭迷茫摇头,担心孟先觉迁怒于小兽,连忙将赤金兽抱起,按住小兽乱动的脑袋,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
  “你……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程未晚显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就回到了小兽的身体里,但他本来想提醒孟先觉昆仑木非同一般,需谨慎对待,但现在看来……也是无能为力了。
  孟先觉此刻无法感知到程未晚的存在,他勉强定神,不理凌肆夭和小赤金兽,弯身去捡昆仑木。
  昆仑木表面看去平平无奇,只是一根干枯的树枝,但其中拥有的力量玄妙而不可测。孟先觉早在上一世时曾有所听闻过,对待昆仑木绝不可掉以轻心。
  只见他脸色凝重,在手指刚刚触到昆仑木时,那截枯枝周遭竟起了强力的旋风,旋风卷着旋,将厚重的泥土钻出了一个深坑,更加可怕的是,飓风成刃,像一把把小刀一样,将孟先觉的右臂刮出道道血痕。
  孟先觉面色不变,更加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的距离却引发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一步之内是强大的力场,那重逾千钧的力量让人难以想象到是一截枯枝所爆发出来的。
  孟先觉支撑不住,被压得单膝跪下。
  他却不肯轻易认输,手中仍旧死死握紧昆仑木,让人毫不怀疑,这场暴起的风场会直接将他右手的皮肉全部削掉。
  孟先觉也明白,重活这一世,他最该拥有的东西就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上一世在天门,被章成灿百般设计,他没有坚持到底,堕为鬼修,这是第一步错棋。
  在绝情崖,他本与一众所谓正道之人有一战之力,却突然泄气,这是第二步错棋。
  也许上一世他弃孟家,离鬼宗,第一步落子就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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