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穿越重生]——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1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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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父母终于盼到儿子回家过年了,说话罕见地小心翼翼,别人聊什么也是一直笑,特别客气。
  群众们采访完几轮姜老板,诸如‘结婚没有’‘开书店一年能赚多少’‘开网店能不能带他们一个’,然后齐齐把目光转向季临秋。
  “小秋……得三十了吧?”
  “没,二十七,还早,”季父也是为了拢住自己颜面,笑着打断道:“城里小孩谈结婚都晚,他们那边流行这个。”
  “又不是什么大城市,”有人嘟哝道:“听着还没我们这边有钱。”
  发问的伯父并不太赞成这个说法,一副亲爹的口吻郑重道:“你看看你,模样端正,工作也……差不到哪儿去,怎么也是个老师,怎么没姑娘看得上你?”
  旁边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啊,都奔三了……”
  姜忘喝着茶突然噗了一声。
  他这一噗,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
  “没什么,你们接着说。”姜忘忍笑道:“当我没听见。”
  季国慎其实很久没跟儿子说过话了,正想父子两聊聊天,没想到亲戚们闻风而动来得这么快,有些为难又抹不开面子,转移话题道:“聊聊你们那的书店,怎么个网店法?”
  还没说完,又有个婆婆打断道:“还没说完呢。”
  “老三你也是,儿子多大了不帮忙张罗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当爹妈的不管呢!”
  “过完年刚好张罗张罗,咱们乡里多好的姑娘个个贤惠大方,哪个不比那些书读多了的城里人强!”
  姜忘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大伯父原本就觉得这外乡人乱掺和他们家里事,略有不悦,佯装客气道:“你笑什么?”
  “其实吧,”姜忘慢吞吞道:“他都谈五六任女朋友了。”
  众人齐齐噤声,转头看向季临秋,一脸‘你小子居然背着我们玩这么大’。
  季临秋:……?
  姜忘心想编些个不存在的前女友也比祸害无辜小姑娘强,随意接了一人的烟,点上了浅抽一口娓娓道来。
  “我跟他也算认识挺久,小孩儿不是在他班里上学嘛,我天天接送。”
  “就看见啊,”男人压低声音:“有姑娘特意过来给他送饭,好像在税务局那边上班。”
  旁边婶婶惊呼一声:“那条件好啊!”
  “结果,”姜忘瞧了眼季临秋,明晃晃背叛道:“这短发姑娘前脚刚走,后头又有个长发飘飘的过来,给他送水果,还全是洗好切好的。”
  “嗬——”众人猛看季临秋:“没想到啊!”
  季临秋伸手扶额,没想到这家伙上来就玩这么大:“哪有的事。”
  “没,绝对没,都是我瞎编的。”姜忘立刻噤声,伸手一抹嘴跟上拉链似得:“都是我胡说,我出去洗澡了拜拜。”
  “哎哎哎别走!”
  “临秋,你怎么招呼客人的,还不让别人说话了!”
  “这才几点啊再聊会儿再聊会儿!”
  也有别的光棍儿在旁边犯嘀咕:“真的假的,他还在外头招三惹四了?”
  “你那是不知道。”姜大嘴巴再次暴言:“你知道现在小姑娘最喜欢什么款吗。”
  “满身腱子肉的?看着杀猪的?哎,现在姑娘都喜欢他那样,”姜忘朝着季临秋一眯眼,又羡艳又有点嫉妒:“看着书卷气,斯文又温柔,几句话就能迷得人家天天来找。”
  “我上回带他去省城玩,顺便帮忙跟我公司客户谈合同——我公司你们知道吧,卖书卖到国外去的那个。”
  大伙儿齐刷刷点头:“知道知道。”
  姜忘一拍巴掌:“他前头帮我谈完合同,后头人就没了,你们猜怎么着?”
  季国慎都听得一愣一愣:“临秋跑哪里去了?”
  “他居然,悄悄约了人家美国姑娘,喝、咖、啡。”
  话音未落,惊呼声阴阳怪气声此起彼伏,比看春晚热闹的多。
  季临秋试图解释:“那明明是——”
  “明明就是谈合作。”姜忘见好就收,一脸兄弟我懂你:“我懂,都懂。”
  “没看出来啊,”旁边阿姨感慨道:“小秋以前看着文文静静的,这么会撩女孩子?”
  “现在就是他这样的才最会撩!”有男的插嘴道:“我看上一姑娘就是跟他这种人跑了!跑了没几天还被甩了哭哭啼啼回来找我,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季临秋五年没回来,几句话里形象就从‘老实木讷的穷酸老师’变成‘花言巧语一代浪荡子’,前女友数量保守六个。
  “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季临秋按住眉头道:“你少说点,我不好解释。”
  “那你解释解释上次那两个女的,”姜忘已经接过别人削好的梨,很自然地啃了一口道:“咱吃着饭呢突然从楼上跑下来看你,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她们消息,她们两是谁?”
  大伯都听怔了:“不是税务局那女的?”
  “不是,”姜忘伸手一比划:“染着大波浪,抹红嘴唇,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季临秋,你怎么招她了,还打不打算跟人家好好处啊。”
  季临秋:……
  试图当爹的大伯父当了一半有点彷徨:“小季啊,做男人怎么能没有担当呢?”
  “你不能随便欺骗人家感情啊!”
  季临秋心一横,顺着姜忘的话往下说,低头一笑挺无辜:“真没办法。”
  “我每次谈两天就腻了,真的不想负责。”
  亲戚们听得热血沸腾,跟逮着八点档狗血剧当事人一样七嘴八舌,完全忘了方才目的。
  “你这样怎么能行呢!”
  “哎哎,最漂亮的是哪个,有照片不?”
  “能耐啊你!不给你表弟介绍一个??”
  姜忘拿起手机:“有照片,大波浪那个我上次偷偷拍了一张!”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姜老板再来根烟啊,千万别客气!”


第43章
  当晚散会的时候, 姜忘迅速升至群众好感中上层人士,以至于有好些大哥大姐聊嗨了叫他明天去他们家吃饭。
  等亲戚们三三两两散的差不多了,姜忘跟季临秋一块清扫满地的烟灰瓜子皮果壳, 两老人陪笑陪聊一整晚已经累极, 简单帮了下忙回去洗漱。
  季长夏全程没有参与聊天,她好不容易也回娘家过年一趟, 也就哥哥进门时匆匆见了一面, 之后一直在后厨陪堂表姑嫂们准备年夜饭要蒸制炸炒的东西。
  季临秋好几年没感受到这边的氛围,扫地时发觉有人往他家地砖上吐了几口黄痰,皱着眉拿湿纸巾擦掉, 表情厌恶。
  “是挺难受。”姜忘看向他,心思却在其他地方:“从前几年, 你爸妈独自守着家过年时, 估计比现在还难。”
  季临秋可以逃,可以去山高水远的地方支教避世, 老人们根已经落在这里, 也只能年年赔笑, 努力跟其他人解释他们家独子没有跑,也绝没有出事被抓去坐牢。
  姜忘轻描淡写一句, 像是突然把失控的一杆秤扳回来不少。
  “人言可畏。”季临秋低声道:“我还不如把爸妈接到省城去。”
  “也不是不行,”姜忘笑起来:“今年咱们好好合计一下, 先把你工作调动的事处理好。”
  季临秋沉默一刻,背过身清扫椅子腿旁边的香蕉皮。
  声音有点闷。
  “段哥他们对我很好,外校的环境也好。”
  “但如果,将来真的往那个方向走……我绝不能再做老师。”
  一旦学校听到风声,那推荐他来任教的段兆也会被牵连。
  同性恋三个字莫名会和师德败坏连在一起,像是一沾上就必然会毒害无数青少年。
  姜忘动作停顿, 听懂他说的‘那个方向’是什么。
  他沉默下来。
  季临秋提这件事原本就有几分试探,听背后的人不再言语了,心蓦地往下坠。
  是啊。他们要面对的阻力实在太……
  “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吗。”男人相当高兴:“对啊,你可以辞职,我怎么没想到呢?”
  季临秋:“……?”
  姜忘心情一好,扫地都大开大阖跟画泼墨山水似得:“公立学校钱少活多还要天天写报告,我也觉得不行。”
  “干脆你牵头当校长,我们回头弄全国连锁辅导班得了——还方便我卖书卖卷子,一条龙全套服务。”
  男人一拍巴掌:“季临秋,你真是个天才!”
  季临秋:等等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短短两三个小时里,季临秋身份从‘穷酸自闭教师’跳到‘风流浪子多情人’再跳到‘全国金牌辅导班荣誉校长’,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
  季临秋已经放弃拯救自己的清纯声誉了,只停下动作看姜忘,忍笑道:“你认真的?”
  姜忘这个人,好像总是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总是能找到新的出路,不给自己任何悲春伤秋的时间。
  就好像万事都难不住他。
  这里面有种轻飘飘的骄傲自恋,但又很有男人味。
  “我的真实身份是奸商。”姜忘琥珀色眸子一眨,声音低沉又蛊惑:“奸商从来不会骗人。”
  嗯,转头把我卖了我估计还会给你数钱。
  季老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被某人从正道上拐走很久,竟还有几分狼狈为奸的新鲜。
  姜忘一面帮他收拾一楼大厅的桌椅板凳,一面脑子转得飞快。
  如今才2007年,什么学某思华×街英语全都还只是个雏形。
  北上广好歹竞争猛烈已经有多方势力吞吃市场,但二三线战线,以及虹城这样的地方,大多还是私人小规模教学,不成气候。
  他网店开得顺风顺水,自己都足够给自己投天使轮资金,只差一个好的管理系统。
  ——要集中的吸纳优秀教师,打造培训体系,结合《黄金十二卷》那边的独家教材优势连根带叶一气盘活。
  姜老板十二点半还精神很足:“就这么定了,你这届教完辞职好了,来我公司上班。”
  季临秋再度扶额,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
  “先陪我把年过好,急什么。”
  男人耍赖:“嗓子痛,季老师给我削个梨。”
  “削你还差不多,”季临秋习惯性继续焦虑,又被他打断情绪:“明天天一亮,我就是十里八乡的情场浪子,谢谢您呐。”
  “不用谢,”姜忘很臭屁地往旁边一瘫:“削一个,挑个甜的!”
  最后还是给削了个,当场吃得干干净净。
  季临秋一回老家就心理压力飙升,颇有种随时要打突击战伏击战的紧张感。
  他很像他的父亲,都有种读过书的自我设限,不可能像姜忘这样破局。
  但出于对身边这群亲戚的熟悉,季临秋本能感觉明后天起才真正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开始。
  他不敢放松。
  一整夜过去,梦境混乱又疲惫。
  一会儿是学校里老师开批斗大会,把他架到全校面前训斥羞辱。
  一会儿是山路间小客车盘旋绕弯,像是随时要飞出去。
  惊心动魄的梦连着做了五六个,到最后突然被男人往怀里一搂,温柔亲切地抱着哄,耳边温热缱绻。
  “怕什么,忘哥爱你。”
  便是坠落般的黑暗里,被这么珍重亲切地一哄,也好像什么都不用再管了。
  季临秋倏然醒来,条件反射往身后看去。
  他抵着老屋的墙独自睡着,窗外晴光朗照,鸟儿啼啭,已是清晨。
  姜忘睡在客房里,从未来过。
  季临秋在这种环境里睡眠很浅,半夜走廊里妹妹起夜都听着每一声脚步。
  他知道姜忘没有来,反而怔怔坐在被子边想那个梦。
  依赖一个人,就好像清河浸沙一般,无声无息又难以剥离。
  他甚至后悔自己醒得太早,没有被梦里的人多抱一会儿。
  新的一天也是相当的热闹。
  后天便是除夕,手机里已经有不少同事提前短信拜年。
  亲戚往来串门也是极多。大量打工人返乡回家,留着媳妇老人忙碌家务,叼根烟跟朋友打牌闲聊。
  好在
  季父有心和儿子笼络感情,很温和地留他们在家里再吃一顿饭。
  席间聊到季临秋手腕上的玉坠子。
  “我从来不买玉,”季国慎感慨道:“小姜你也看得出来,我们是教师家庭,家里除了书,空空荡荡,电视都是好几年前买的。”
  “但那一回,我还在新疆的时候,我爱人着急打电话过来,说临秋突然大病不起,在医院连着挂了好几天的水都没好。”
  “他那时候正好是高三,正是学习抓紧的时候,突然病了我还赶不回去。”
  “想来想去心里亏欠,找朋友一块去寺里求了块开过光的玉。”
  老人做完手术以后身体虚,说几句话要歇一会儿,任由季临秋默不作声地给续了半杯茶。
  “我那时候,都不盼着他考得多好了。”
  “我就希望,临秋平平安安的,健康幸福的,什么事都不要有。”
  姜忘看向季临秋腕间的羊脂玉,轻轻点头:“我也这样想。”
  “巧了,”季国慎没听出他话外之意,笑起来:“在那块玉求回来以后,临秋很听话地日日戴着。”
  “——还真就再没有生过病,你说灵不灵?”
  “灵的,灵的!”季母已经听他讲这个故事八百多遍,一边端菜一边笑道:“难得临秋回来一趟,讲点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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