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穿越重生]——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1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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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老板现在工作这么忙,正是需要人疼的时候,我有个舅侄女长得可好看了,回头跟你们两介绍介绍!”
  “哎哎,姜老板,我家外甥女那可是读了文学系硕士,名校毕业!你们有空喝个咖啡啊!”
  “啥?小姜现在还是单身啊?临秋你也是,怎么不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虹城好看姑娘这么多,该不会是你两眼光太高看不上吧?”
  姜忘处理得那叫一个长袖善舞,刚碰了个面的工夫就能把各位老师婶婶婆婆的名字都记清楚,各个还回答的滴水不漏,像模像样。
  季临秋一时间看他像在看新世纪超人。
  等电话号码交换了至少二十个,学校领导也过来打招呼。
  “诶,这不是彭星望哥哥吗,幸会幸会,姜老板现在名声可大了!!”
  “今天吃好喝好哈,千万不用客气!”
  大伙儿说得也都是场面话,甭管真心假意,都是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一块热闹热闹。
  等终于坐下了,季临秋才长吁一口气,倒杯热茶递给姜忘。
  婚宴现场装点的大红一片,中间走台摆满塑料红玫瑰,花环和门廊瞧着至少被用过三四十回。
  走台最远处是巨幅海报一般的结婚照幕布舞台,两边电视在循环播放烂俗的喜庆歌曲,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结婚还是过年。
  姜忘瞧眼詹老师被放大到发糊的巨幅结婚照,喝口热茶又往两侧看。
  一帮老师脸上喜气洋洋,像是终于能从繁忙事务里解脱出来,借着家长里短图会儿开心。
  “你就差躲在我后面了,”他忍笑道:“这么怕她们啊。”
  “也不是怕。”季临秋小声道:“有时候……实在太热情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胖婶过来大声攀谈,问他们两父母是谁,现在在哪工作,有没有结婚,当老师养不养得活自己。
  姜忘一边帮季临秋挡着话头,一边眼神询问这人是谁。
  季临秋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城里人人都没有自我空间,他早习惯了。
  气氛变得喧闹又浮躁。
  像是窗外的燥热日光都变作陪衬,人声嘈杂到能压到两侧音响如同静声。
  没等司仪上台,服务员就已经穿梭在桌前桌后,布置凉菜肉汤和蒸鱼,过长的灰黑指甲戳进汤里也浑然不觉。
  姜忘渐渐胃口丧失,像是感觉自己的元气都在被这里无声吸走。
  他歪倒在季临秋肩头,喃喃开口:“我刚睡了十个小时,怎么又困了呢。”
  季临秋看他一眼,居然没躲开,任由姜忘枕着自己的肩。
  “很正常。”
  “人在想逃离一个环境的时候,会不自觉变困。”
  打哈欠是减缓压力的常见方式。
  姜忘歪着头靠了好一会儿,又应付掉好几个过来攀谈的陌生人。
  季临秋笑得很客气:“他胃痛,先不聊了。”
  姜忘懒哼一声,姑且同意这个说辞。
  新郎和司仪出现在舞台上,松鼠桂鱼和金沙排骨也终于端上桌。
  音响被强行放大到百分之三百的效果,吵嚷着示意人们集中精神恭贺新人。
  老太太在忙着给小孩捞鱼头汤,大叔大爷靠着椅子看得乏味,还有几个纯粹来蹭饭的已经在四处张望果盘。
  “下面——请新娘出场!!”
  人们突然开始一块欢呼鼓掌,像是今日原本就是特意为她而来,有人鼓掌时嘴里还叼着半个卤鸡爪。
  姜忘胃口败了还困得慌,跟着鼓了会儿掌,坐直了想舀碗汤喝。
  季临秋不着痕迹地用筷子挡开他的勺。
  然后挑了个节骨眼悄声解释。
  “刚才有人朝着这盆打喷嚏了。”
  姜忘第一次被他贴耳说悄悄话,眼睛圆圆的听了两遍,神态很像长大后的彭星望。
  季临秋其实贴的不算近,所以气息会散在姜忘耳廓,像蒲公英吹散一样,有点痒。
  他其实不喜欢那盆汤,只是纯粹找些事情做。
  但还是摆出恋恋不舍的表情,好像这样才对得起季临秋的劝阻。
  新娘新郎都开始眼含热泪的感谢父母,感恩社会,大概是话筒拿得太近,爆破音很多,也听不太清楚。
  刚才还跟长颈鹿一样张望新娘子真实样貌的人们已经坐了回去,背对着舞台哄抢扇贝和香煎小鱼,新一盘锡纸小排也转眼清空。
  姜忘瞧见有几个老太太在悄悄拿塑料袋装菜,又把目光别开,当作没看到。
  他吃了一会儿,埋头玩老款式手机自带的贪吃蛇,摁着上下左右指挥小蛇去追苹果。
  “姜老板先前在哪个大学毕业呢?”席间老师好奇道。
  姜忘还在埋头玩手机,被季临秋用筷头轻轻点了下手背。
  他终于抬头,客气笑笑。
  “在北方,很远的学校。”
  终于等新郎新娘发表完结婚感言,在起哄声中连羞带怯地亲了个嘴,气氛才终于热烈起来。
  “再亲一个!”
  “亲一个嘛!!”
  似乎亲吻是什么很值得羞臊的事,被人们看到都像瞧见了底裙走光一样,很有看点。
  季临秋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又一盘基围虾端了过来。
  “吃虾么?”
  “吃。”
  姜忘回了两个消息,跟小孩一样鼓起包子脸。
  “算了,”他对这顿饭兴趣缺缺:“还要剥壳,麻烦。”
  “难为你过来陪着我。”季临秋拆了消毒纸巾擦净指尖,夹了几只饱满鲜虾帮他剥。
  姜忘恹恹地撑着头在旁边看,像是被吵得累极,想了想又开口。
  “我十一可能带星星去趟慈州,你去么?”
  季临秋摇摇头。
  “要培训。”
  “哎,”姜忘张口接住虾,还记得叼住虾肉,方便季临秋扯下虾尾上的薄壳。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去省城里教书?”
  姜忘也没有去省城里读过书,只是凭着记忆有点印象。
  省城有校风蔚然的外国语学校,还有很多富家子弟在里面读国际生,不用费心高考,学好英语数学考考SAT就好。
  他心里有什么在隐约放下,突然愿意去更明亮的地方看看。
  “以前没想过,好像也可以。”季临秋又摸了一只虾,思索道:“以前好像只想和家里对着来,但现在天天看你往裕汉跑,又觉得羡慕。”
  “啊,”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刚才那只虾我是不是没蘸酱油?”
  姜忘咂巴了下嘴,表示并不在意。
  很新鲜,好吃。


第30章
  自打开学以后, 姜忘再见季临秋都会心里被钩一下。
  这人在学校和在家状态不一样。
  有时候会把工作状态带进家里,深夜也在改作业写文件,偶尔还会戴个银边眼镜, 更显得眸光清冷, 皮肤冷白。
  姜忘生意忙归忙, 会隔三差五去学校里接彭星望放学。
  红山小学虽然日常搁四个保安守门口, 其实家长递根烟就能进去探望小孩,混眼熟了连烟都不用。
  最后一节课下课边缘往往是小孩们最躁动的时候,彭星望有时候特意张望大哥有没有来接他, 有的话恨不得摇尾巴,踩着下课铃声冲出门扑到他怀里, 撒娇好一会儿再回去收拾书包作业本。
  而也在这种时候, 姜忘会看到教师身份的季临秋。
  季老师手里总是拿着课本或卷子,有时凝神回答家长问题时神情微冷,一转头碰到小孩子亲切告别又笑得很暖。
  姜忘平时不喜欢有两张面孔的人, 但碰到季临秋总会不自觉多看几眼。
  就好像这人疏离感和温柔感都同样迷人。
  他甚至更乐意看看季老师冷冰冰的凶样,好像那样会更真实。
  季临秋下课前都会交代课后作业, 有时候往窗外一望,会看见外头似笑非笑的姜忘,心里也会跟着一跳。
  莫名像碰到共享秘密的人。
  姜忘清楚他的那些小嚣张和玩乐状态, 也清楚他实际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是个完美漂亮的老师。
  他感觉自己有什么软肋被那个男人握着, 哪怕没有恶意,也总是会触动。
  他们如果对视, 气氛也会变得让人发热,不自觉地流汗。
  季临秋回家以后抱怨过。
  “你站窗户那一看我, 我不好演正经样子, 很容易笑。”
  “笑呗。”姜忘莫名其妙。
  “老师不能总是笑, 容易压不住学生。”季临秋很想认真讨论这个问题,又感觉这个粗放派没法理解:“……以后你盯彭星望去,别看我。”
  姜家长很听话,再接小孩时只盯彭星望有没有好好上课。
  然后季临秋又忍不住看他。
  偏偏季老师是老师,老师一看窗外,学生们也都会哗地齐刷刷扭头,跟一帮小向日葵追太阳一样。
  季临秋:“……”
  姜忘乐得看他这样,特意去频繁的接小孩,以至于彭星望感动得不行。
  大哥真是爱我,他怎么这么好。
  殊不知大哥只是一时恶趣味想为难他们亲爱的季老师罢了。
  周五姜忘来得偏早,还有十五分钟才下课,他怕影响班里小孩们上课,特意站在偏远的死角。
  正玩着贪吃蛇,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过去,又很快折回来。
  伴随着惊讶表情:“姜先生,是你吗?”
  姜忘对女的一向记不住脸,先是以为是酒局里碰过杯的合作伙伴,看她长得与季临秋有几分神似才想起来。
  “你是……季老师妹妹?”
  “是是是,我叫季长夏,”年轻女人和他握手,神情感激:“我爸爸已经回老家休养了,托您的福,先前能有您帮忙实在太好了。”
  原来妹妹叫长夏啊。
  季长夏其实五官很标致,和她哥哥一样个子高挑样貌斯文,但神态总是被笼了一层保守胆怯,以至于容貌也消减了几分光采,显得偏一般路人。
  姜忘看过她再回忆下季临秋,才惊觉性格对五官的影响有多大。
  “你是特意从裕汉过来的?”
  “是啊,刚好朋友开车回来拿东西,我请了调休假过来看看哥哥。”季长夏不擅长和人聊天,说话时双手交握揉搓,一直垂着眼,不敢看姜忘和附近环境:“……爸妈叫我跟他说事,劝他今年回来过年,说实话,姜哥,我感觉我劝不动他。”
  “哥哥你可能不熟悉,”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有时候特别拧,一认定了根本没法撬动他想法。”
  姜忘心想我们两可熟了,你哥岂止是拧,你哥是青春期都没来,还在找叛逆的机会。
  放学铃声一响,小孩儿们背着书包鱼贯而出,穿着黑黄条纹校服像一帮蹦蹦跳跳的泥狗子。
  季长夏怕哥哥的不行,都不敢凑过去找季临秋。
  “你怕什么,”姜忘看得好奇:“他又不会凶你。”
  季长夏现在都当妈妈了还是怕哥哥,抿着唇紧张摇头。
  没等她解释缘由,季临秋抱着教案快步出来,见到他们时脚步一顿。
  眼神登时锋利起来。
  “你过来怎么不给我提前打电话?”
  “我……我怕你又躲着我,”季长夏声音弱下来,垂着头道:“哥,爸妈让我来看看你,还让我跟你说……今年一定要回去过年。”
  “你都五年没回老家了。”
  季临秋皱眉道:“不要一副我在苛责你的样子。”
  “长夏,你如果是自己想我了,特意来看我,我会特别开心。”
  “算我第二十次和你说,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多想想自己,不要做爸妈的传话筒?”
  季长夏神情窘迫地连连点头,却好像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姜忘即刻了然,示意出现在后门的彭星望过来跟他们一起走。
  小朋友很雀跃地跟季长夏打了个招呼,开开心心牵着姜忘往前走。
  季临秋本来防御机制已经架起来了,有那么一刻气场都凌厉起来。
  但姜忘似是无意地肩膀碰了他下,他突然又清醒过来,把针刺般的内心攻击性收了回来。
  季长夏生怕给他们添麻烦,一直推说要去招待所住,对季临秋完全不像亲妹妹那样有亲昵感,反而过分敬畏小心。
  姜忘感觉得到她身上这股恐惧并不是来自季临秋。
  更像是他们背后父母的长期施压,化成看不见的阶梯,强行把一个孩子抬高到神坛,另一个孩子贬低至尘埃。
  因为什么?性别?
  他多观察了几秒,然后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大大咧咧笑着拉兄妹两吃火锅。
  “新塘街开了家正宗牛油火锅店,走走走,人多吃着才热闹!”
  中部地区碰到夏天便像是进了蒸笼,水汽全散进空气里,到了傍晚也能热得人头昏脑涨。
  这时候坐进清爽凉快的火锅店里,身上暑气会一瞬被冰镇,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冷。
  季长夏不敢聊天,怕一
  说就错惹哥哥不高兴。
  季临秋俯身给她倒凉茶,情绪平和了很多。
  “你在裕汉过得还好吗。”
  “还好,还好,”季长夏苦笑道:“孩子调皮了点,养着好累,别的也没什么。”
  季临秋看见她眼尾的细纹,欲言又止。
  “你妹妹说你五年没回家过年了?”姜忘等着牛油锅煮到沸腾,这会儿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听你说过?”
  “不是,他很有孝心的,他只是一直在外面支教,很少回来,”季长夏生怕姜忘误会他,匆匆解释道:“爸妈只是怕被亲戚议论,还是希望他回去过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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