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成这样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再者顾潇到现在也没对陈灵儿动手,可见当时他说的不过是气话。
贺子凡心中一叹,明明哄哄就过去的事儿,也不知当时自己是赌的哪门子气。
想起之前的赏花宴,贺子凡摇着手中的折扇,试探性的问道:“此事暂且不提,本宫有一事想问先生。赏花宴上那些世家公子中,先生最看好哪一个?”
突然被这么一问,魏孺有些懵。
不过他头脑一向好使,反应过来后迅速回忆了一遍那天赏花宴上究竟有谁,然后面不改色的答道:“依臣之见,当属齐怀玉齐公子和王懿山王公子二人最为出众。”
魏孺从头到尾见证了帝后二人闹别扭的全过程,自然也知道起因是坐在皇后下方的那名少女。
至于赏花宴的目的就更明显了,无非是给那名少女寻找合适的夫婿。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齐怀玉和王懿山二人不论家世还是自身条件都极为出众。想必他们二人也是皇后娘娘最为意属之人,说他们准没错!
不得不说,魏孺的猜测十分准确。
齐怀玉和王懿山就是最后三人中剩下的两人,也是贺子凡觉得最适合陈灵儿的人选。
齐怀玉和王懿山二人年纪轻轻、样貌出众不说,都有功名在身。
只是二人年纪尚浅,家里人想着让他们在历练几年,所以没有急于让他们参加最后一试进入官场。
其中齐怀玉背后的齐家是定国侯府,他亲大伯是将军,在边境带兵打仗,将来需要承爵。
齐怀玉的父亲是侯府二房,在京为户部主事,官职虽不高但位置很重要,将来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最最重要的是,二房早已在城内置办宅院,不久前迁出侯府单独开府居住。而且二房人丁不旺,家庭关系极为简单,齐夫人为人和气,干不出磋磨儿媳的事情。
这么一比较,王懿山的家庭情况更为复杂一些。
王懿山父亲早逝,母亲王周氏将他独自抚养长大。
这些年王家虽然败落,但到底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底蕴远比普通权贵更加深厚。
只是到了王懿山父亲那一代,兄弟五人却没有一个成器的。
王父早逝,其他几房见大房孤儿寡母,早就想取而代之。
偏偏王懿山争气,小小年纪便博得‘神童’美名。
再者,单从才情上来说,王懿山比齐怀玉更有灵气,人也更加老成持重。或许未来在官场上,此人要比齐怀玉走的更远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双方的意见。
就算陈灵儿选中,他们二人若是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送走魏孺,贺子凡犹豫着要不要在拎着汤去临渊殿探望他时,却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唱喏声。
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贺子凡上前行礼,结果迎面却嗅到了淡淡的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贺子凡:强扭的瓜不甜!
顾潇:朕觉得能吃进嘴里的瓜都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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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前嫌 “陛下,您这是...” 无怪乎他惊讶,从他认识顾潇至今,除非遇到大宴,不然很少见……
“陛下, 您这是...”
无怪乎他惊讶,从他认识顾潇至今,除非遇到大宴, 不然很少见他饮酒。
今日也没听说前朝举行宴会, 他却沾了一身酒气。加上两人刚刚冷战过,很难不让他多想。
喝醉的顾潇出奇的老实安静, 一声不吭,任由贺子凡把他接过,连抱带拽的拖到了软塌上。
将人放下后,贺子凡拧眉问道:“说吧,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元寿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 自打您上次跟陛下拌过嘴后,陛下心情一直不大舒畅。这段时间宫人连前朝大臣们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陛下。今天又有不怕死的大臣递折子弹劾娘娘您, 说您不配为国母, 想建议陛下废后另立。陛下看到后十分生气,气闷之下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贺子凡心中微叹, 莫名有些心软。
转身吩咐宫尽快准备好醒酒汤、水和软巾等东西,贺子凡走到他身边, 想看看他意识是否清醒。
“陛下?还认得我吗?知道我是谁吗。”贺子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细长的睫毛颤了颤,黝黑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只是涣散的瞳孔证明了他的意识依旧处在混沌状态。
贺子凡一看就明白,这铁定是喝多了。而且看他这副模样, 估计喝的还不少。
正好宫人把醒酒汤端了上来,元寿接过去先验毒, 验完毒后这才把瓷碗递了过来。
“陛下,来,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贺子凡把碗递到他嘴边,想让他自己把醒酒汤喝下去。
原本双眼迷蒙的人,眼神立即变得无比犀利。他挥手打翻瓷碗,神情戒备的看着他:“你是谁?接近我是不是想要谋害我!”
幸而汤是温热的不算烫手,但让他这么一闹,贺子凡心里积压的怒火‘腾’的一下涌了上来。
冷着脸吩咐宫人在去准备一碗醒酒汤,自己则取过软巾沾了沾水,动作粗鲁的开始给他擦脸。
元寿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可转念一想,陛下待皇后娘娘和其他人不同,帝后之间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插手为妙。
宫人见状纷纷低下头,权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顾潇抗议似的挥舞着手臂,贺子凡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愣是把人按得死死的,强行擦完脸和脖颈。
这段时间积压已久的那口恶气总算发泄了不少,刚放下手臂,就看到顾潇脸颊通红、双眸水润的望着自己。
老实说,他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刚被狠狠疼爱过后的样子。加上顾潇样貌俊秀,眉眼精致,让一向自诩直男的贺子凡心跳都忍不住漏了一拍。
等醒酒汤再次端上来后,贺子凡递了个眼色,元寿接收到后立即示意其他宫人退出去。
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既然愿意把人留下来照顾,想必这事儿很快就能过去。
这样一想,元寿心里松快了许多。
别说别人,这段时间就连他也得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生怕一不留神儿犯了陛下的忌讳。
其余人离开后,贺子凡狡黠一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道:“陛下再仔细瞧瞧,看是不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看着眼前之人努力瞪大眼睛的模样,贺子凡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而他也真就笑出了声。
和他相识不过一年的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喝醉酒后的顾潇,竟意外觉得有些呆萌可爱。
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一点儿也不像书里那个狠毒暴戾的人。
也就是在这时,贺子凡脑海里冒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他想自己要不干脆留下来陪在他身边,然后一点点的去改变他。
当然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就被贺子凡否决了。
他清楚顾潇这人心究竟有多硬,原书中贺子凡陪在他身边多年,甚至最后替他挡剑而亡都未能感化他。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按条件来说,他甚至比不上贺子凡。更不用说顾潇身边还有个那什么什么郡主在,就算他真需要人陪伴,也未必轮得上他啊。
喝醉的顾潇感官十分敏锐,觉察到眼前之人似乎在生气,眨了眨水润的双眸,小心翼翼试探道:“是我惹你生气了吗?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会心一击!
若顾潇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做出这种表情的话,他说不准会抡起拳头揍上去。
可谁让他长的漂亮又显小,五官说不出的精致秀丽。细长的丹凤眼底含着淡淡委屈看向他时,就算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要他说就凭顾潇这长相,真要换上女装那也毫无违和感。
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一下他穿女装时的模样,发现竟意外符合他的喜好。
觉得自己思想即将滑向危险的深渊,贺子凡连忙把脑海里的画面尽数挥散。
端起放在一旁的瓷碗,再次把碗放在他唇边,贺子凡挤出最后一点儿耐心哄劝导:“陛下先把汤喝了吧,等喝完醒酒汤后好生睡上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嗤,你觉得朕会相信?当初太医也是这么说的,可母后最终还是去了,所以朕才不喝什么汤药。非要让朕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喂朕喝。”顾潇用手指了指自己,干脆耍起了无赖。
贺子凡眯了眯眼眸,开始怀疑此人到底是真醉还是在借机占自己便宜。
转念一想,依顾潇的性格,大约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看来顾潇喝醉酒后会露出完全不同的另一面,这大概是他为什么不喜饮酒的主要原因。
深觉自己不应该跟醉鬼一般见识,贺子凡抄起碗来干脆利落的把醒酒汤直接灌了下去。手艺之所以如此娴熟,还要得益于他那早死的醉鬼爹。
一碗醒酒汤下肚,顾潇蹙了蹙眉心,难受的干呕了几声。
等抬起头时,眸中迷茫之色渐渐消散,眼神逐渐变得清醒。
伸手揉了揉额角,他低声问道:“朕怎么会在这儿?顾晏呢?”
“四皇弟在哪儿臣妾不知,至于陛下为何会在这儿,这就得问您自个儿了...”随手把碗放下,贺子凡脸上挂着假笑,语气凉凉道。
仔细回想了一下,隐约能回忆起一些片段。
冷静下来的顾潇仔细梳理了一遍记忆,大概猜到自己跟顾晏喝完酒后,离开凉亭时发生了什么。
顾潇眼神凉凉的看着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没记错的话,刚刚皇后在朕面前做了很多失仪之事,若朕真要计较的话...”
心知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自己,贺子凡登时怂了。双手一摊,表情略显无辜道:“陛下放心,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冷战宣告结束。
焦?
糖?
独?
家?
整?
理? 吩咐宫人备水沐浴,洗去一身酒气后,顾潇重新换了身常服。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
定睛一看,贺子凡发现顾潇手里把玩的玉佩,正是失忆时自己送给他的那枚。
他还以为顾潇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没想到竟一直带在身上。
想着如今刚入冬,寒风渐起,顾潇本就喝了酒,沐浴过后又直接坐在窗边。窗外冷风一吹,难免会着凉。
上前把窗户带上,顺手给他倒了杯热茶,这才从他身边坐了下来。
顾潇背靠软枕,衣衫凌乱、领口微敞,加之脸上泛着一抹红,怎么看怎么诱人。
无意识吞咽了下口水,反应过来后贺子凡羞愧的低下了头。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
将对面之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顾潇慵懒一笑,语带调侃道:“梓潼若喜欢朕的样貌,有的是机会欣赏。只是有一点让朕颇为忧心,梓潼喜爱朕的容颜,若有朝一日朕容颜不再,那梓潼还会陪在朕的身边吗?”
虽然他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但贺子凡莫名觉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极为认真,似乎真在为此而烦恼着。
“陛下说笑了,您贵为九五至尊、又是龙章凤姿。珠玉在前,臣妾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别人。”贺子凡垂眸看着宽大的袖袍,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凤首昂扬,似乎随时都要展翅翱翔。
他能察觉到,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心乱了。
这对他而言并非好事,他早就决定要离开皇宫、离开顾潇的身边,自然不能被任何理由羁绊在这里。
他清楚自己和顾潇之间的关系不对等,就算他留下,两个人也不会走向一个完美的结局。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亟需解决。
最急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打消他毁灭世界的想法。
他的回答令顾潇十分满意,见他眉心轻蹙,顾潇伸出指尖轻轻抚平,“在想什么,让你觉得如此为难?”
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刚刚在他面前走神儿。生怕他看出什么,贺子凡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在为灵儿的婚事发愁。”
顾潇心中虽然不悦,但两人关系刚有所缓和,他也不想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