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办公室的动静闹得很大,几个部门里的职员都凑到门口看热闹,闻声赶来的蒋经理和几个领导不清楚现场的状况,只看到了时瞻面带愠怒的样子。
大老板生气了!他们吓得纷纷低下头来。
"董事长好!"
不知情的员工知道这个帅气的年轻男人是自己的董事长都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黄主管。
沈就不是蒋正华的亲戚……而是董事长的关系户!
黄主管立在那里,身体有些颤抖,顾不上胸口的疼痛,豆大的汗水一颗颗地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这个人,开了!"冰冷的语气下达了命令,黄泰整个人快晕了过去,际峰贸易的工资很高,以他现在不上不下的年龄,他没了这份工作想再出去找一个和这个薪资待遇差不多的几乎不可能。
黄泰小步小步挪到时瞻身边:"董事长,这都是误会,是误会,我不知道沈就是您的朋友......"
时瞻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你还不去办理交接?"
黄泰神情慌乱,急忙说:"董事长,你不能随便开了我啊,我在际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黄泰说话,更有甚者,还在心里拍手叫好,足以可见他平时的人际关系有多差。
"调戏女员工,辱骂下属,目无尊卑,还只有苦劳难道还不够让我开了你?"时瞻说的每句话都让黄泰如坠冰窖,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悻悻地离开。
时瞻和沈就一起进入国贸部,国贸部的职员早已经坐得端端正正,等着他们进来。
得知沈就要离职,曹诚真心地和沈就道别,沈就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时瞻看了一眼曹诚,开口问他:"干了几年了?"
曹诚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董事长,他却感到很有压力:"三年了老板。"
时瞻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外候着蒋经理,蒋经理立刻意会了时瞻的意思:"董事长,曹诚这小伙子工作挺认真负责的,干起活来不含糊,能力也不错。"
时瞻点点头:"他以后跟着你。"
曹诚受宠若惊,这句话等于是无形中给他升了职,他连连道谢,还不忘感激沈就。他知道,自己能够升职多半是借了沈就的光。
沈就很为他感到高兴,连说了两句恭喜。
时瞻则很满意,这个叫曹诚的知道真正要感谢的是谁,看来是个机灵的人。他没有明着给他升职,职位不变,只是待在蒋正华身边机会更多,只要他好好努力,以后前途无量。
办理完离职,沈就回了一趟家里,沈母沈父得知他要去s市,两个人都不同意,不知道时瞻跟他们说了什么,两个人的态度突然转变,最终同意了沈就去s市。
沈就比较担心沈母,沈母因为以前的事情一直比较偏执,但是当他看向沈母的时候,沈母除了眼神有担忧和疑虑以外,确实没有表现出过激的反应。
"你和我爸妈说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呢?"沈就不解地问时瞻。
时瞻狡狤地笑了一下:"我说,你的病非常严重,只有和我待在一块才会放松,才有助于缓解病情,但是我的公司在s市,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的话,万一病情加重,可能就没办法治好。"
"就这样?"沈就微睁双眼,不敢相信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时瞻突然收起了不正经,认真地说:"沉沉,我能感觉到你的父母并不是不在乎你,他们可能太久没有照顾过孩子,他们没有参与进你的成长过程,所以渐渐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你的爱。"
沈就心里有些落寞,或许时瞻说的是对的,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就,亲情这件事对他来说本来就不存在。
走之前,时瞻陪着沈就和陈然一起吃了顿饭,陈然知道他要走,立刻瘪了瘪嘴,看样子像是要哭一样。
沈就顿时慌了神,坐到陈然那一边去安慰他。
"我和她又分手了,你也要走,我又一个人了......"沈就这才知道陈然和那个外国女友和好没多久又分了手,看陈然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沈就怕他再难过也没追问。
对面的时瞻喝着咖啡,眼神随意一瞥,透过玻璃窗,楼下似乎发生了争吵。
身穿名牌的女人指着衣衫朴素的女人一阵痛骂,两个人似乎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一起,朴素女人手中的水不小心泼到了名牌女人,在衣服上留下了污渍。
这两个人,身穿名牌的女人是许静琬,朴素的女人是关虹。
冤家路窄,许静琬怎么会轻易放过关虹,她恨这个女人入骨,嘴里的谩骂污秽之词不断,怎么也没办法把她现在的样子和六年前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联系到一块。
关虹的样子就更凄惨,她面容憔悴,眼底有深深的疲惫。
时兆国不知怎的,发现了时曦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她被赶了出来,一分钱也没捞到。时曦被关了进去,要在牢里关二十三年才能出来,她没了依靠,又从来没有工作过,只能勉强找了一个洗碗的工作,今天她发了工资,买了杯水准备回家,谁知道那么不巧就撞到了许静琬。
"狐狸精"、"小三"、"报应"这样的话接二连三地骂出口,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关虹只能低下头,默默承受着。
"赔钱,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
"多……多少钱!"关虹现在一个月只有三千块的薪资,还要负担房租,她哆哆嗦嗦地问,生怕自己还不起。
"不贵,两万三。"许静琬轻飘飘地报了一个数字,关虹听了几乎要晕过去,她哭泣地哀求许静琬放过她,但是对方不依不饶。
看到关虹现在的样子,许静琬觉得痛快极了。许静琬现在过得并不好,她只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她现在的丈夫离过婚,带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跟她不亲近,丈夫爱在外面偷吃,并不怎么爱她,每个月给她的零用钱也远远不能和以前她还是许家千金的时候相提并论。
不知怎么的,许静婉想到了时瞻。
那个孩子现在出息了,是致跃集团的董事长,却怎么也不肯见她,不肯原谅她。
丈夫彻夜不归或是带着酒气对她呼来喝去的时候,她时常会想着时瞻痛哭不止。
如果当初,她没有跟闫峰出那个馊主意,或者她没有相信闫峰说有好好照顾时瞻,没有虐待时瞻,是不是,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她是不是就不会过着这样的日子呢?
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时瞻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就像刚刚只是看到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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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你不知道的事
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s市和沈就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差不多,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无处不透露着奢靡和高大上。
沈就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现在接触的这些东西,碰到的这些事情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碰不到的,可是在沈就心里,自己一直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心里很不安,这种不安还没有来得及蔓延,他就见到了熟人。
“沈!”艾弗里和戴纳似乎已经在酒店的包厢里等了他们很久,包厢里还有几个沈就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
顾西锐、徐亦、艾弗里、戴纳,这四个沈就认识,另外还有一个身材略胖,戴着眼镜,头发稀疏的年轻男人,他看上去比较腼腆,有一个身穿西装,身材笔挺,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他旁边站的近的是一个打扮的很漂亮的女人,他们手挽着手,看样子似乎是一对情侣。
沈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对情侣,但是印象不深,饶是沈就记忆力再好,也没想起来是谁。
“连毓,我们公司旗下十核游戏负责人。”时瞻指了指略胖的眼睛男人然后又介绍那对情侣,“这两个是于尽新和徐雯雯,宙斯科技的负责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沈就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六年前在橘子坊的一家奶茶店里,当时在奶茶店里的人,现在只有宫俊和赵力不在当中,宫俊现在在立海市,宫家的业务遍布广,任务繁多,需要宫俊处理,而赵力,应该是被踢出了他们的圈子,毕竟正是因为赵力的见死不救才会害时瞻后来经历那样的事情。
时瞻担心沈就觉得局促,一直牵着沈就的手,好在沈就看起来并没有不开心地反应,他才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想见见你。”
“你好!沈就,你长得好可爱哦!”徐雯雯母性泛滥,眼睛里闪着光,面前的沈就皮肤白嫩,婴儿肥的脸颊两边,肉微微鼓了一点出来,最上面的那双眼睛尤其的好看,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沈就突然被夸,耳廓刷得一下红了起来。真正令他惊讶的是艾弗里和戴纳的出现,他记得毕业之后他们俩留在了A国,现在居然会出现在s市。
“是不是很惊喜?我和戴纳现在是致跃集团的员工哟,戴纳是法律顾问呢!”艾弗里和戴纳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习的中文,说起来还有一点蹩脚,但是能听懂他们的意思,看样子他们早就做了要来华国发展的准备。
沈就不是一个喜欢在网上聊天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主动联系朋友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时瞻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今天这么多人在,咱们不醉不归,谁不喝我跟谁急!"顾西锐说完率先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时瞻拿走沈就面前的酒杯:“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喝了。”
在场几个人的目光瞬间暧昧起来,看的沈就耳廓到脖颈红了一片,他详装镇定,小声地说:“我可以喝一点的。”
“不行!”时瞻果断拒绝了,顺势在沈就额头上落下一吻:“乖,不喝酒!”
众人纷纷表示让他俩收敛一点,再吃狗粮他们晚饭都吃不下了。
包厢里的氛围很好,沈就却感到了没来由的迷茫,时瞻立刻发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沈就若无其事地说:“有一点头晕,我出去吹吹风。”
“我陪你去?”
沈就摇摇头:“就在外面,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掀开窗帘外面就是包厢自带的阳台,时瞻看沈就的样子似乎真的没什么事情,才放下心来。
夜晚的风轻柔地吹拂在脸上,能使人冷静和清醒。
沈就看着外面遍布星辉,灯红酒绿的世界有些恍惚。
时瞻用了五年的时间完成了小说里将近十年时间才完成的任务,可是沈就对小说的内容就截止到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
小说里有整整一半的篇幅都在讲述时瞻是如何在s市打拼的,直到他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他才回去立海市惩罚了时兆国和时曦,但是现在,所有的故事都对不上线,沈就无法再预知之后的事情,这让他很不安。
“想什么呢?”徐雯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没......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沈就一本正经地说。
徐雯雯笑了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沈就有心事,但是对方不说她也不会刻意去追问:“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感激你出现在时瞻身边。”
“?”沈就疑惑不解。
徐雯雯手臂支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我和时瞻认识很多年了,他和顾西锐还有宫俊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和于尽新还有一个叫做赵力的我们是在初中的时候认识的,时瞻以前一直是一个性格很阳光很善良的人,朋友提出的要求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完成,他很有决策力也很勇敢,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优秀,可是高考结束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徐雯雯眉头紧锁,想是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沈就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年高考,我们一群人本来打算一起毕业旅行,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考结束之后时瞻就失踪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他整个人......我该怎么形容呢?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变得阴骘恐怖,不苟言笑,经常无缘无故突然摔东西,甚至伤害自己,直到两年前顾西锐才告诉我们时瞻当初究竟遭遇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沈就点点头,徐雯雯继续说,“两年前我和于尽新大学毕业,时瞻邀请我们加入他的团队,那时候致跃已经在国内的科技产业占有一席之地,我和于尽新亲眼看着时瞻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华国、A国来回跑,有一次他过度劳累发高烧到40度还在工作,直接晕倒在办公室里,你知道他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听着徐雯雯的话,沈就的心揪得生疼,他僵硬地摇了摇头。
“他当时意识还不清醒,他说,‘千万不能让沉沉知道,不能让沉沉担心’......然后他只休息了一上午,刚清醒过来就拖着还没好的身体赶回了A国。”
凉风吹过,沈就感到眼睛有一丝湿润。
这些事情,他通通都不知道......
“时瞻工作的时候喜怒无常,公司的员工包括我们几个也经常摸不透他的脾气,不过他每次只要一提到你就会变得很不一样,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点以前的样子。今天你跟他一起过来,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平和,我更加确定了,他在你面前是不一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