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 番外完结[穿越重生]——BY:菊长大人
菊长大人  发于:2021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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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找到老船长的恐惧,以牙还牙。
  大波浪看了看窗外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落日,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走吧,还等什么。”
  *
  宴会厅内。
  只剩下中年男和七具尸体,还有站在尸体边默不作声的npc服务生。
  偌大的宴会厅显得空荡荡冷森森的,寂静中偶尔传来海浪拍打甲板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类似八音盒的诡异乐声缥缈而来,柔缓安宁的旋律听得人不知不觉犯困。
  中年男连打几个哈欠后突然警觉,作为老梦游人的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犯困是很危险的事。
  为了提神,他也不敢坐下,在厅内来来回回踱步,嘴里脏话不断:“等老子出去后不弄死你们!装什么装!都他妈在噩梦世界还管什么别人死活?拿了我试出来的线索还装圣母!一群死白莲!”
  突然,他走到服务生身边吼道:“喂!你去!快给我把门打开!”
  他记得服务生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
  谁知服务生恭恭敬敬的低头:“很抱歉先生,宴会厅的门是从外边锁死的,只有外边的人才能打开。”
  中年男一听炸了,扯着嗓子骂:“你他妈就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吗?!我现在要你立刻、马上给我把门打开!”
  服务生始终用不紧不慢、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非常抱歉,我没有办法。”
  “你他妈是什么低等npc,连基本的脑子都没有吗?!傻逼!”宴会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于是他将气撒在看似没有情绪和思考能力的npc身上,言行粗鲁无礼,“可以联系其他服务生或者船长给我开门吗?”
  服务生:“抱歉,不能。”
  “那你能让这什么鬼阴间音乐停下吗?我听了晦气、犯困!”
  “先生,我并没有听到您说的音乐。”
  “你他妈真让人来气!”中年男耐心耗尽,扬起手就要朝服务生施暴。
  对方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原本无机质的目光多了层温和怜悯的味道:“但是,我可以给先生准备点下午茶,让您平复心情,打起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旅程。”
  中年男的手瞬间顿住了,他这两晚都没怎么睡,昨天因为各种突发状况也没功夫吃东西,现在又困又饿,干脆说:“那你快给我去!茶泡浓点提神!”
  服务生恭敬点头:“好的,先生请稍等。”
  很快,服务生在宴会厅的圆桌上摆满冷盘点心和酒水:“先生,下午茶已经准备妥当,请您用餐。”
  说着,他往骨瓷杯里倒温热的红茶。
  中年男毫不客气的坐了过去,先闷了一杯热茶,然后将点心不停的往嘴里送,就着浓到发苦的热茶津津有味的吃。
  服务生侍立一旁,很合时宜的给他添茶加水。
  点心的滋味很好,茶的口味喝起来也很贵,除了宴会厅内煞风景的尸体还有空气里哀乐般的旋律,一切都那么令人享受,要是现在是真的游轮假日就好了…
  很奇怪,他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连带暴躁的情绪也被抚平不少。
  中年男又打了个哈欠,这一次他再提不起警惕,任神思随着飘飘渺渺的乐声漂泊。
  游轮在海浪和歌声里摇啊摇…摇啊摇…规律缓慢的晃动好像有谁在他耳边低吟摇篮曲…
  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手里拿着的茶杯也翻到在脚边,茶水溅了一地。
  因为铺了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
  服务生脸上僵硬的笑消失了,他躬下身捡起翻滚的茶杯,又仔细擦干地毯上的茶渍。
  半晌抬起头,对沉睡在噩梦中的中年男轻轻说了句:“午安,好梦。”
  他隐藏在夕阳阴影里的脸,有一瞬间有点像郭悬,可随着光影移动,轮廓和阿雪又有些相似。
  他站在黄昏号的宴会厅中央,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任何人都不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npc。
  *
  “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同一时间,在游轮里寻找画作的众人也听到了若隐若现的乐声。
  “好像是从这边传来的。”红发男指了指甲板方向。
  黑茶:“我觉得是从那边…”他指了相反方向。
  大波浪皱眉:“音乐应该是从海上传来的。”
  听着听着,黑茶的神情缓和过来:“这乐声听久了还有点好听,该不会是传说里人鱼唱歌吧。”
  说完,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欠是会传染的,很快红发男也跟着打哈欠,他捂着嘴含糊嘟哝:“突然好困…”
  “嗯…我已经两天晚上没睡好了…现在很想躺回软乎乎的大床睡个天昏地暗…”黑茶接二连三的打哈欠。
  “不对劲!这个是安眠曲!”
  大波浪警惕大喊,可饶是她努力绷紧神经,还是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哈欠,眼中水雾迷漫。
  “我带了隔音耳塞!大家分一分!”
  黑茶因为担心睡眠不好,有常备隔音耳塞的习惯,刚好子城的便利店没有分装售卖,于是他只能拿了一大盒,当时还嫌太多带着麻烦,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当黑茶将耳塞递给迟南时,他摇了摇头:“我不用,昨晚睡好了不困。”
  “……”黑茶知道迟南说睡好绝不是客气,于是打算将耳塞递给一旁的叶常。
  谁知叶常也摆摆手:“昨晚我也睡好了,谢谢。”
  黑茶:“…你俩真适合一起睡。”
  戴上耳塞后,勉强把催眠的音乐隔绝在外,汹涌而来的困意终于控制住,众人神志渐渐清晰后都有点后怕。
  毕竟死亡触发条件里,很重要的一条就是陷入睡眠。
  他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恐惧,相比之下强撑着不睡要简单许多,一旦陷入深眠,任恐惧在梦境里蔓延从而具象化,那和自杀无异。
  只有迟南这种对恐惧没有概念的存在,才能在黄昏号上肆意睡觉。
  “你觉得怎么样?”叶常突然问。
  迟南好像晃了晃神:“什么?”
  “这个音乐,怎么样?”
  “不怎么样,”迟南无意识的偏了偏脑袋回忆,“我听过比这好听百倍的。”
  叶常微不可察的挑挑眉:“嗯?在哪?”
  迟南如实说:“上一个副本里,还有黎明基地。”
  “黎明基地?”
  迟南点头:“嗯,某个造梦人家里。”
  “哦,”叶常淡淡的应了声,“你和他熟吗?”
  迟南怔了一下:“谁?”
  叶常的眼睛隐在镜片后,让人看不清神情,但他好像是笑了:“你刚才说的,那个造梦人。”
  “不熟,”迟南摇头,顿了顿又说,“只是有点在意。”
  叶常脚步微顿:“嗯?”
  “没事。”迟南嘴唇绷成一条线,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
  叶常只能暂且将好奇心收起,禁了声。
  “如果是你,会把不想让人看到、又没办法销毁的东西藏在哪里?”
  迟南突然问叶常,他自己不是正常人类,只能通过旁人的选择进行判断,虽然可能他的室友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叶常只思考了片刻,脱口而出:“身边。”
  “哦,”迟南心里有点数了,“我们去甲板找船长聊聊?”
  “先去一趟工具房吧,”叶常人畜无害的扬起唇角,眉眼也随之好看的弯了弯,“做点准备。”
  二十分钟后,两人从工具房拿了一堆绳索胶布甚至斧头锤子出来…
  众人看傻了:“你们这是又要干什么…?”
  迟南像个学生提问那样询问大波浪:“特殊情况下,在噩梦世界严刑逼供,或者擅自偷重要npc的东西会犯法吗?”
  大波浪怕大家听不清,说话直接用吼的:“不好说!没遇到过这样的梦游人!”
  黑茶扶额:“你好感度都负了…又要做什么?”
  “想去看看噩梦世界的监狱?”迟南用他面无表情的脸,绞着绳索同黑茶开玩笑。
  黑茶唇角抽了抽,想象迟南铁窗泪的样子吼出来:“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迟南,转向叶常:“你呢?你也要和他瞎胡闹啊?”
  叶常像个叛逆少年跃跃欲试学坏:“嗯,我还没严刑逼供过,也没偷过东西,想跟着南哥试试。”
  黑茶:“……”
  这两人,绝了。
  甲板上,落日几乎全被大海吞没。
  老船长站在漫天红云之下,朝从舱内走来的迟南叶常微微鞠躬。
  他没带帽子,银白色的头发被海风扬起:“黄昏很快就会结束,漫长又难熬的夜晚即将来临,这对漂泊在海上的旅人来说绝非好事。”
  说着,他望向只剩下指甲盖那么大的一抹斜阳,微眯起眼:“不过别担心,黄昏号会保护好她的客人,为客人们提供最安宁甜美的梦乡。”
  老船长又转过身来,眼中阴霾散去,又像往日一般精神抖擞的笑:“你们听,多好听的音乐对不对?”
  他注意到眼前两位客人没戴耳塞。
  “老船长,可以跟您打听个事吗?”迟南问。
  老船长很绅士的点头:“当然,我希望能帮到我的客人。”
  迟南直截了当:“画展厅里有一幅画不见了,我想知道你把他藏在哪了?”
  老船长脸色骤变,原本温和安宁的落日海上光景被他的愤怒击碎:“没有什么不见的画!我也没藏!所有的画都在展厅里!”
  随着老船长情绪的变化,海上的音乐声截然而止,而他激烈的反应更加肯定了迟南的猜测。
  一直背着手的叶常看了眼迟南,唇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交给我吧。”
  随之他脸上的笑扩大,温和又客气的对老船长说:“得罪啦。”
  “你、你们要干什么?!”看着这个手持绳索,笑微微朝自己走来的男孩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船长突然浑身发抖…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脸、还有那双微微反光的镜片之后,似乎藏着一个令人瑟瑟发抖的灵魂,他看过来的感觉就好像…深渊在回视自己。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从你身上拿点东西,很快就会完事。”
  和他礼貌的话语相反,叶常动作迅速,三下两下就把老船长逼得没了退路,用手上的绳索毫不客气的将其捆在甲板的护栏上。
  “你们要干什么!没有画!我什么都没藏!”
  叶常依旧微笑着,手在他腰间搜查了一顿,片刻拿出一大串钥匙,还笑嘻嘻的举在老船长面前晃了晃,叮当作响:“我知道,您说什么我们都信。”
  说着,他将钥匙抛给迟南,“拿到啦。”
  语气轻快,像是个等哥哥表扬的小男孩。
  剩下几个跟群演一样的梦游人目瞪口呆:“……”
  黑茶在迟南身边小声感叹:“看不出来啊…叶常还是个练家子。”
  叶常已经跟了上来:“小时候老被欺负,学过点散打防身。”
  “靠,你这是学过点吗?我看你身手贼狠。”
  叶常笑了笑:“谢谢夸奖。”
  黑茶还在惊讶中没走出来,之前听叶常说自己是弯的时候,他看叶常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模样,心里还暗暗想过这孩子可能是个受,现在…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迟南,有点替这个感情上超迟钝的家伙担心…
  迟南完全没往奇奇怪怪的地方想,很快从一大串钥匙里找到船长休息室的钥匙:“应该就是这个。”
  这艘游轮上上下下五层他们几乎都找过了,只有船长的休息室上着锁,他们没办法进去找。
  如果那幅画象征着船长的恐惧,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画的存在的话,一定会藏在绝对安全且私密的地方。
  而这艘载客游轮里,对老船长来说最私密的环境,就是属于他的休息室了。
  彼时天光越来越暗,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将被海水吞没。
  也许因为船上独特的落地窗设计,加之一直处于日不落的傍晚,黄昏号上的灯只是装饰品,随着夜幕临近,船上的灯却没办法通电。
  众人一下子陷进黑暗里。
  这种黑又不似午夜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是模糊又暧昧、隐隐约约能看到事物的轮廓,可又没到能看清是什么的地步。
  影影绰绰的光景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大波浪这会儿的打火机派上了用场,她走在最前面为众人开路,可惜打火机的光过于微弱又不稳定,只能勉强看清前路。
  “我们应该去弄点蜡烛。”黑茶有点怕黑,抱着手臂说,他是很想去拉迟南的,可他也记得迟南有接触恐惧症,所以一直忍着。
  大波浪在前面冷静说:“来不及了,我们赶紧找到画出去是正经事。”
  “别走丢啊,大家扶着点。”
  “对,都跟上。”
  “南哥,我能拉你的手吗?”叶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我夜盲,也怕黑。”
  迟南犹豫了大概有两三秒,才极轻的说了句:“可以。”
  反正光线这么暗,也没谁能看到他流眼泪。
  叶常无声的笑了笑:“谢谢。”
  随之握住他的手,还是十指相扣那种。
  虽有做好了心理准备,迟南的身子还是禁不住一僵,两滴眼泪从眼角滚了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抬手擦,一方柔软的手帕已经覆了上来,替他轻轻抹掉眼泪。
  “你牵我,那我给你擦眼泪好了。”叶常的声音似乎捎着笑意,轻轻吹在迟南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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