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扬眉:“试什么?”
“试试看我到底能不能受的了你的信息素?”
“怎么试?”
白枭喉结上下移动,声音更暗更哑:“让我咬你一口。”
与此同时,属于Alpha的信息素溢散开来,将陷于他怀里的苏酒牢牢包裹。
苏酒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提醒道:“可我是榴莲味儿的。”
“可你也说了,你很甜。”
说话时,白枭的手仍旧盖着苏酒的眼睛,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将苏酒半转个身,指腹在他腺体上轻轻搔刮。
心跳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频率,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
白枭眸中染上浓重的黑色,张唇,露出虎牙尖尖的一角。
只消片刻,他就能够标记苏酒,让他明白,所谓的‘挡箭牌’根本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理智慢慢的分崩离析。
属于Alpha的本能疯狂的催促着白枭,让他对着苏酒的腺体咬下去。
只要咬下去。
只要他咬下去……
白枭也的确要咬下去了。
他的牙齿已经开始分泌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一旦刺破苏酒的腺体,就会立刻注射进去。
然而就在他的牙齿即将触及苏酒腺体表面时,没有丝毫紧张感的苏酒便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推了推白枭的胸膛,“玫瑰味儿太浓了,我要被熏得头晕了。”
他似乎仍旧以为白枭实在开玩笑,道歉的话说的漫不经心的。
“真的对不起呀,我不该用榴莲熏你,我这就贴上抑制帖,所以你也别用玫瑰熏我了,我要受不了了!”
霎时间,白枭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仿佛才想起来,他和苏酒似乎真的是不被老天看好的一对。
否则为什么苏酒的信息素是他讨厌的榴莲味儿,而他的信息素则是苏酒最受不了的玫瑰味儿呢?
嗤笑一声,白枭松开苏酒的眼睛,盯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凉凉的问:“就那么受不了玫瑰味儿吗?”
苏酒视力不及白枭,看不清白枭的脸,但透过他的语气也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大好
他摸了摸鼻子,眼中笑意收敛,讪讪道:“对不起。”
白枭看着他,忽然间按住了他的胸口。
透过薄薄的一层校服,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苏酒的心跳。
平稳,规律,没有半点慌乱和心动。
和他完全不一样。
白枭一腔热情全败给了苏酒的平静。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兀自在这里激动了半天,结果对方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世人大多艳羡青梅竹马。
然而真正从青梅竹马走人婚姻殿堂的又有多少呢?
就好比他之于苏酒。
在那漫长的成长过程里,苏酒对他过分熟悉了。
他的身体不会令他感到羞涩。
他的拥抱不会令他感到心动。
甚至于他的亲吻也不至于让他感到有任何异样。
谁让他们早在幼时便多次互赠过早安吻呢?
包括白枭自己。
他也曾对所谓的娃娃亲不屑一顾。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苏酒呢?
他为什么,要喜欢上苏酒呢?
胸中一腔愤懑无处发泄,他握紧拳头,冲着苏酒身后的墙壁重重一砸。
当即在脆弱的墙壁上留下一个重重的凹陷。
苏酒被吓的一个激灵,当即狗腿说:“白哥哥!白爷爷!您拳头悠着点儿,要打也别打脸!”
白枭狠狠瞪苏酒一眼,转身走出漆黑的小巷,“回去了。”
苏酒忙跟上他,问:“各回各家?”
“你家,盯着你写作业。”
“那等我打完排位再写可以吗?”
白枭冷笑一声,回他两个字:“做梦。”
苏酒哀嚎一声,当晚回去后果然被白枭盯着写完了的作业。
甚至于晚上做梦,都梦到白枭手持狼牙棒,追在他身后催逼他写作业。
苏酒被吓醒了。
睁开眼,晨光刺目。
苏酒手掌半挡在眼前,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床。
洗漱过后,他对着镜子龇了龇牙,手在下巴下比了个八。
发现自己今天也是帅帅的,心情颇好。
出了浴室来至餐厅时,白枭已经煮好了早餐。
苏酒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迫不及待的端起白粥吃了一口。
余光瞥到白枭在他对面坐下,校服衬衫上的第一颗白色纽扣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酒一拍脑门:“啊,抱歉,我忘给你缝扣子了。”
白枭淡淡回道:“不用你,我自己会缝。”
“那你干嘛要扔扣子?”
“想在某人嫁过来前把家产霍霍光。”
苏酒:“……你昨天还说给我留着呢。”
白枭瞥苏酒一眼,将昨天的问题还给他:“玫瑰味儿信息素,你受得了?”
声音里透着淡淡的自嘲
苏酒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白枭却不放过他,淡淡的下了个结论:“从今天开始,进行你的玫瑰耐受度训练。”
苏酒歪头,疑惑的问:“什么?”
什么叫做‘玫瑰耐受度训练’?
白枭不答,低头撇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应该到了。”
苏酒满脑子问号:“什么到了?”
就听门铃声想起。
白枭起身去开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束开得正旺的红玫瑰。
玫瑰明显是新鲜采摘的,送来时花瓣上还挂着晨露,鲜艳欲滴。
苏酒却欣赏不到玫瑰的美丽。
他上身下意识的后仰,捏着鼻子说:“快把玫瑰拿开!快拿开!”
白枭不予理会,从厨房里找出一个花瓶,倒了些水进去后插上玫瑰,在苏酒不断后退的脚步里,将那朵玫瑰放在了餐桌的正中央。
他朝着退到窗边的苏酒招了招手,笑得不怀好意:“过来,闻闻。”
第4章 生理期 不能咬,会上瘾
苏酒自然是不肯闻的。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玫瑰的味道。
其讨厌程度比之白枭讨厌榴莲的程度更甚,闻到就感到生理性不适。
白枭原本不打算干预苏酒的好恶,直到他初一时分化出了玫瑰味儿信息素。
垂眸,收回思绪。
白枭立在餐桌旁,掀了下眼皮,凉凉道:“单支玫瑰,或恢复一中满校园的玫瑰,你自己选。”
苏酒:“……”
传闻一中的校长女士酷爱玫瑰花,得益于此,一中校园内处处都是玫瑰花的影子。
甚至专门开辟了三亩空地,全部重上了玫瑰花。
得益于此,一中一度还被评为市内最美高中。
苏酒升高中时,曾为此苦恼了好一阵。
不选一中,其他高中距离他家太远,单趟通勤一小时起步。
选一中,那满校园的玫瑰花绝对能熏到他想死。
记得当时白枭摸了下他的头,说:“选一中吧,玫瑰开学就没了。”
于是苏酒便选择了一中。
开学当日,看到一只玫瑰影子都不留的一中校园,苏酒开心的想对着白枭亲亲抱抱举高高。
为此,每次听到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感慨那失去的玫瑰花田时,他都会默默的绕道,感到不好意思极了……
并没有。
苏酒只是害怕被人知道他就是导致玫瑰花田从一中消失的罪魁祸首,招人打。
可高中开学才几天啊,白枭就又要把玫瑰种回来!
苏酒眼神充满控诉:“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从前的狗子了。”
白枭不为所动,指着餐桌上那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所以,你是选?”
苏酒委屈的看了看白枭,发现他不是开玩笑之后,终是叹了口气,颓丧道:“我闻。”
捏着鼻子,他一步一挪,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在挪到餐桌旁。
抬头,又看一眼白枭,眼神里待着些微的央求。
白枭仍是面不改色:“鼻子,松开。”
苏酒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认命般的弯下了腰,鼻子凑到玫瑰花旁,用力吸了好大一口。
只一瞬,便是瞳孔溃散,面上血色尽褪。
苏酒却强撑着没有离开那束玫瑰,反而自虐似的,凑的更近一些,想要再一次去嗅一嗅那朵玫瑰。
但这一次,苏酒却闻了个寂寞。
因为白枭撤下了这一朵玫瑰。
不但撤下,还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将玫瑰花塞进去,直接丢尽了垃圾箱。
玫瑰香味散去,苏酒瞳孔重新聚焦。
抬头,就撞进了白枭深不见底的瞳仁里。
“算了。”白枭在苏酒看过来的一瞬别过眼,垂眸苦笑,“算了。”
“算了,受不了就受不了吧,就当……”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觉悟般对自己说:“就当我和你真的没缘分。”
却听脚步声响起。
苏酒三两步跨上前来绕到白枭身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撕掉他腺体上的抑制贴,鼻子贴上去狠狠嗅了一口。
白枭浑身一僵。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愣在原地干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苏酒语气蔫巴巴的:“做玫瑰味儿耐久度训练。”
似乎是感到无力,他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白枭的背后,无意识的说着撩人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受不了玫瑰花的味道,但是却可以忍受你的信息素。”
不管喜欢还是讨厌,他闻白枭的玫瑰味信息素都闻了有三年了。
就算一开始唯恐避之不及,时间长了也就能忍受了。
因此,在看到白枭拿出玫瑰花后,他虽然心有抵触,却到底也没有全然拒绝。
试着闻一下也好,或许他不再讨厌玫瑰了呢?
可惜事与愿违。
苏酒仍是讨厌玫瑰的味道。
那是灵魂深处的抗拒,是潜意识里的厌恶,改不了的。
但白枭是不一样的。
哪怕初一那天,白枭当着苏酒的面分化出了玫瑰味道的信息素,熏得他想当场撞墙昏倒,但他终归还是没有离开对方。
他在白枭身边守了很久,直到少年人的信息素完全稳定下来,才后知后觉的跑到卫生间,扒着马桶边缘吐了好半天。
他在卫生间吐的厉害,吐到最后脸色发白。
但是还有一个人比他脸色更白,那便是一直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吐的白枭。
那时苏酒隐约从白枭眼里看到些破碎的悲哀。
也是那时候,苏酒忽然间有了一个强烈的渴求,他必须适应白枭的信息素。
眼下距离白枭分化为Alpha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的潜移默化,加上苏酒有意无意会靠近白枭的腺体,好去嗅一下被他遮掩的很好的信息素味道,因此苏酒实际上早已经习惯了白枭的玫瑰味信息素。
但是苏酒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和白枭明确提过,所以直到现在白枭才知道,苏酒可以忍受他的信息素。
于是乎,白枭刚刚破碎的一颗少男心又活了,瞬间将刚才的觉悟抛到脑后。
却还是提起一颗心,试探性的问:“真的没有问题?”
苏酒没有立刻回答。
他吸了吸鼻子,吸进去好大一口玫瑰味儿信息素。
想说一句没问题,临到嘴边,又变成了:“有,有问题。”
声音不知怎的,有些软绵。
白枭眼中刚刚出现的光芒又暗下去,苦笑道:“果然如……”
“我腿软了。”
白枭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榴莲味儿信息素。
他面上一怔,慌道:“你,你发|情了!”
苏酒没回答。
白枭感到背后的重量越来越重,对方呼吸间的热气喷在他颈后,一次比一次滚烫。
似乎是被苏酒的热度感染,他的脸色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从旁看去,倒像是两人俱都发了情。
白枭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无不紧张的说:“你,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苏酒哭唧唧的说,“我好像还没有彻底习惯Omega的角色扮演,忘了不能随便闻一个Alpha的信息素了。”
苏酒这次是真的哭了。
眼角通红,好不可怜。
那是被白枭的Alpha信息素逼出的生理性眼泪。
被白枭生生逼出了信息素紊乱,苏酒再好的脾气也不好了。
何况他本身脾气就不好。
半是真心半是抱怨的说:“我爱Beta,我喜欢Beta。为什么我不是Beta?我不要做Omega!我不要生孩子!我要变性!我明天就去把腺体切了!该死的发情期,我不玩了!”
白枭:“噗!”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笑,否则大概率会招来苏酒的仇恨值。
但是他忍不住。
他和苏酒出生起就做了性别分化检测。
结果是他有99.999%的可能性分化成Alpha,基本是注定会成为Alpha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在初一时候分化成了Alpha,不但是校内最早分化的Alpha,同时也是基因等级最高的Alpha。
而苏酒的检测结果却是68.341%的可能性不分化,31.651%的可能性分化为Omega,至于分化为Alpha的可能性只有微弱的0.008%。
但是和大多期待分化的人不同的是,苏酒天天烧香拜佛,只求不要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