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觉得自己受了惊吓:“遗书?!!”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景铄,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兄弟你是开了千里眼还是学会了未卜先知!?
你怎么知道我写了个遗书!??
景铄:“真丢了?”
段云深:“丢,倒是……没丢……”
但是自己怎么觉得现在这情况比丢了的问题还大呢?
段云深:“……陛下,昨夜也来了?”
想起来了!就说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从我胸口摸东西!原来是你啊兄弟!!
景铄思考了一秒,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了,“没有,昨夜朕让渡鸦前来的。”
抱着贺珏引走了大理寺守卫和嘉王暗卫的视线的渡鸦打了一个喷嚏。
贺珏:??
贺珏:“很冷?”
渡鸦摇头。
贺珏还是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将军府罢,找个机会甩了身后那些人。”
段云深看着景铄,整张脸上的表情就是——你猜我会不会那么蠢地信你!
渡鸦才不会乱翻我胸口好吗,那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翻了他也不会乱看,不乱看就不知道那是遗书!!
景铄才不管段云深信不信,反正他一推二五六,他说他昨夜没来就是没来。料想他爱妃也不敢跟他叫板。
段云深艰难地措辞道:“……那遗书,臣妾乱写的,陛下可不可以忘了它?”
景铄:“朕见过爱妃的遗书么?”
段云深:……
可以,很好,就保持这个装傻的态度就行,我很喜欢!
景铄:“不过朕昨夜好像梦到爱妃精通巫蛊之术,还帮朕算了一卦。”
……
太!过!分!了!!
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回大理寺!
谁都别拦我!!
景铄:“爱妃猜梦里你为朕算出了什么?”
段云深无语凝噎。
皮这一下你真的很快乐么!廴真的么?!你是个暴君,你不是皮皮虾!!
段云深抬头看着满天星辰,“今天月亮好多啊!星星真亮!”
月亮多不多不知道,星星倒是确实很亮。
秋夜的天空似乎要更加的澄澈一些,所以星星看起来也格外明亮一些。
景铄看着段云深等了一会儿。
段云深一副跟自己颈椎过不去的模样,似乎打算抬头看到天荒地老。
景铄也觉得自己今夜似乎逗人逗得有些过分了。
但是忍不住。
段云深好像本身就有什么特别的气场,待在他身边会想看他被逗得团团转。而景铄这个性格不适合逗人,一本正经的,逗起人来别人根本分不出来是不是在逗自己。
景铄:“爱妃?”
段云深顾左右而言他:“月色真美啊!”
景铄抬头看天,只觉得月色与星空都一般。
爱世界的人和不爱世界的人眼睛里的风景是不一样的。热爱生活的人,四季有时,春花秋月,夏蝉冬雪,每一处都是美的。不爱生活的人的眼里,花是要败的,月是要缺的,蝉是要死的,雪是要化的,毫无美感可言,反而只会觉得这些东西可悲。
但是景铄看了看天空,还是觉得自己爱妃更惹人一些。
那不能浅薄地用“美不美”“好不好看”来形容,更像是一种天性的吸引,就好像飞蛾看到灯火。
景铄:“要不要换个地方看?”
段云深:“嗯?”
段云深下意识把头转过来看景铄,景铄站起来示意段云深跟上他。
两人绕过几处偏僻的小巷子,直到看到一所高楼,人声鼎沸的,即使是深夜,那处也好像闹市似的。
段云深:?
段云深:“这是哪儿?”
景铄:“不知,不过朕瞧着这楼是京城里最高的。”
景铄带着段云深直接一层一层翻上了最高层的那处楼台,楼里的宾客们对此毫无知觉。
段云深倒是在上楼的时候瞄了两眼,然后隐约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一眼看去就是纵情声色。
段云深收回目光,老老实实任由景铄将他带到了最高层的楼台上,然后在楼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
从此处看出去,京城的盛景尽收眼底,淡淡的银色月光之下,整个京城都透着一种朦胧的味道。
而且此处离天也更近,虽然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么几层楼的距离让星星更大更清晰了,但是好歹心理作用下,看起来隐约似乎也确实更好看了一些。
高处的风景自然与别处不同。
段云深一瞬间都有些被这朦胧夜色下的盛景震住了。
好一会儿段云深才找回声音,“陛下怎么知道这处地方?”
而且这么好的地方居然没人。
景铄:“偶然知道的。”
这么好的地方没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处被京中贵人包下来了——不是景铄,若不是为了段云深,景铄从不如此冒险地私自出宫。
朝中忙着内斗,滋养了一大群尸位素餐的蛀虫,那些高官拿着钱财权力,总要找个消遣的地方彰显一下的。
这地方被包下来了,他们平日里不来也不会让别人进来的,正好今夜便宜了段云深。
段云深站在这景色下,不自觉就有些想要感叹宫中果然是太狭小了。如果一直在宫里待着,肯定看不到这般美景。
段云深看着一个方向,道,“那处是不是就是宫城?”
景铄随意看了一眼,“是。”
段云深:“这么一看好小。”
而且原书里居然在京城内允许存在高于宫城的建筑存在,而且看样子这栋建筑还是一处青楼。
这算什么,隐喻这纵情声色之所高于行政场所,这国家没救了?
段云深觉得自己肯定是学生时代阅读理解做多了,条件反射。
段云深看着景色,大概是观感实在太过明显,不知怎么的,居然又重复了一遍,道:“这么一看,似乎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变得很渺小。”
景铄看了段云深一眼,“带爱妃上来是看景色的,怎么听爱妃似乎惆怅起来了。”
段云深:“……可能是当年作文写多了,看到好看的景色总忍不住联想一下大格局。”
家国情怀,江山壮丽,离愁思乡……总要挑个中心思想升华一下才可以,要不然等着语文老师扣到你只剩基础分吧!
景铄指着天边一颗星辰,“爱妃看低处自然是容易惆怅的,不如看看高处,不是说是今夜星辰好看么?”
段云深顺着景铄的手指看了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地又把视线收回来看着景铄。
真好看啊!
比外面的盛景好看得多。
人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不提遗书我们还是好朋友,睡一张床的那种!
景铄转头看段云深,“怎么?”
段云深一记直球,“陛下比这盛景好看。”
景铄:“……爱妃也比这盛景好看。”
盛景:????
我招谁惹谁了,好看就好看,为什么要拉踩我!?
段云深忍不住有点小自豪。
这么大这么好看的一只狐狸精,我的,家养的!
而且他还会飞!!
段云深真心实意道,“陛下的腿无事真是太好了。”
景铄:“不生气?朕未将此事告知于你。”
段云深:“不告知比较好。”
景铄和太皇太后那边的关系跟走钢丝似的,此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完全可以理解。
景铄听着这人这么坦然,忍不住道:“爱妃怎么这么好说话?”
段云深心道,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好说话么?别的优点不敢自夸,段云深一直觉得自己性格还行。
恰在这时候,两人突然听到了不远处有吵闹之声。
隐约听得出似乎是有人喝醉了酒,大声嚷嚷着“既然今日空着,凭什么我就进不得?是大爷打赏得还不够么?”,“大爷今天还就非进不可了!”
似乎有老鸨和姑娘们赔罪,说着漂亮话,类似于“奴家陪大爷去看别处,这处有什么好看的~”“大爷~”
嘈杂得很,不过听动静这群姑娘似乎没能拦住这人,声音还是在朝这边移动靠近。
他们两人自然不能被人发现,于是景铄带着段云深飞出楼台,落在楼台下的屋顶上,刚刚好处于视线死角,只要楼台上的人不够着身子往下看,就看不到他们。
段云深被景铄揽着腰,不知怎么的,突然乐不可支。
好好的一国之君跟自己在这儿好像做贼似的,还怪温馨的,这暴君肯定没和别人有过类似的经历。
景铄疑惑地看了段云深一眼。
段云深笑得收不住,见牙不见眼的。
上面的客人似乎已经冲破了最后的防线到了楼台上,醉醺醺地发酒疯,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停了。
段云深原本看星星就是个托词,这时候扯了扯景铄的衣服,用口型道:走吧。
“说”完心中一动,又补了一句:陛下胜却天下美景,臣妾换个地方看陛下好了。
段云深比嘴型的时候没刻意停顿,也不知道景铄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一开始那个“走吧”应该是可以理解到的才对。
段云深这时候还乐呵着,傻乎乎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调戏暴君。
景铄看了段云深片刻,然后带着段云深离开了这处楼台,只是却没有离开这座楼,而是寻了一个空屋子带着段云深跳了进去。
段云深:???
景铄揽着段云深的腰也没放,直接将人带到了房间里的床上。
段云深:?????
不是,这个姿势,嗯,是我想歪了么?
陛下,你清醒一点啊陛下!
段云深试图从床上跳下去,结果又被景铄给按了回去。
段云深有点慌。
还没慌完,隔壁就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就是听着就知道隔壁在做运动的那种声音。
段云深:……
……还挺刺激是吧?
姐姐你别叫了!我好慌,给兄弟留条活路吧!!
第47章 接爱妃回宫
现在的问题很严重。
段云深听着隔壁小姐姐激.情营业,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也别未来了,估计就马上吧。
段云深被景铄按回去之后,就已经失去二次往逃离的机会了,这时候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一方面看着景铄那张狐狸精似的长相,明白了什么叫做清冷撩人。另一方面又因为某些很直白的原因吓得有点腿软。
如此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之貌啊
就是这人的凶器也让人心惊胆战。
段云深声音都有点打颤,“臣妾能能能问一下为什么么?”
景铄悠然道:“什么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这个剧情怎么突然急转直下的!上一秒我们还在天台吹着风聊星星聊月亮聊写作格局江山壮丽
怎么突然就把我拖下来按床上了啊
在楼台下面的时候你揽着我的腰,我说的是“走吧”!!
不是我脱了衣服扑过来抱着你,对你说“来吧”!!
段云深艰难措辞,“就是……这个场面是为什么会出……”
段云深话还没说完,隔壁的姑娘突然一个女高音。
段云深:……
不仅打断了段云深的话,还成功让他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段云深简直想伸出自己的爪子捂住自己的脸做鸵鸟!
现在这个情形太血腥残暴,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勇气面对。
隔壁的姐姐诶!!我是不是上辈子撬了你家的墙角偷了你家的wifi啊
放过我吧!还是个孩子!
就在段云深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羞耻成了一尾煮熟了的虾,抵达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神奇境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耻外有耻……
因为,他好像有反应了。
段云深:……
好的,我宣布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一具尸体。
段云深躺平闭眼,开始贯彻咸鱼精神。
来吧,蹂.躏我吧,我心已经死了!
被羞耻死的!!
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
你要我的心也没用,再说了狐狸精是自家的,这心还在不在自己这儿很难说。这个悲伤的世界不会好了。
就在段云深躺平着满脑子想七想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景铄的手落在了他的大腿上,再偏一点点,就要碰到他的小晋江了!
段云深:!
段云深又活了,猛地抓住了景铄的手,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景铄弯了弯嘴角,戏谑又惹人。
……
还笑,可别造孽了你!
我这反应是因为你还是因为隔壁营业小姐姐还很难说呢!!
景铄:“爱妃对女子也有反应的么?”
段云深:……
你不要以为你笑着问,我就不知道这是个送命题!
我钮钴禄-云深从不疏忽大意!!
段云深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只想立刻撇清自己和隔壁姑娘的关系——虽然他们俩本来就没关系。
景铄:“那爱妃这是?”
边说边准备碰,段云深死死抓住景铄的手不让他动,顺带自己的腰还往旁边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