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秋:“我和祁越要复婚了,婚期还没定,就先这样吧。”
评论数以一分钟上千的速度增长着——
[我他妈不是眼花了吧?复、复婚?]
[秋秋老婆,你要结婚了!]
[不要啊,臭男人配不上你,秋秋看我看我啊啊啊!我失恋了!]
[越秋党迎来惊天大糖。@越秋今天复婚了吗,快看快看,我们cp复婚了(大哭),有生之年啊!]
[怎么搞的?我服了啊,为什么还是和祁越复婚了啊?祁询他不好吗,人家为了你手都受伤了啊,不带那么冷血的。]
[询秋be了,我太难过了。]
[姐妹,一起,裴秋早就be得不能再be了。]
[祁总这一刀挨得值,太值了,直接把老婆拐回家了。]
[那也是患难见真情,你没见那疯子拿刀的时候一堆人全跑了,就祁越一直护着宋迟秋,真的男友力爆棚。别说宋迟秋了,我要看到有人那么在乎我我也感动。]
[弱弱问一句,那祁询呢?]
……
宋迟秋看着那些被顶在前排,斥责他对祁询冷血无情的人,下意识打了一段字想要反驳,却还是删掉,没有发出去。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之后,宋迟秋冷静下来。
是啊,那祁询呢?
尽管他每天都会去探望祁询,关注着祁询的伤势,但他做得依旧不够。
伤口还没愈合,医生说,就算愈合了也要观察至少半年的时间来看能不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想着想着,宋迟秋本来想要分享喜悦的心情黯淡了些。
omega没精打采地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在沙发上瘫着。
祁越也在刷着他的微博,看到一溜烟对他们的祝福的同时,当然也看到了那些不和谐的言论。
“秋秋,别太自责了。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祁越叹了口气,“我这些天看在眼里,你是不是冷血的人我还能不知道么?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天天跟我念叨祁询的伤势,昨天,还因为担心祁询的手不能再打游戏,问完了医生之后偷偷掉眼泪了呢。”
“我才没有。”
宋迟秋下意识反驳,他抿着唇心虚了一会儿,小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阳台给祁询的主治医师打过电话之后,连着抽了三只烟,回来的时候满身的烟味,眼睛还肿了。你说我知不知道啊?”
祁越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像是夜间电台,能轻易抚慰人的情绪,但宋迟秋听着却是鼻头发酸。
他匆匆拿起外套披在身上。
“我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要是去找他的话,把这几个山竹带去。”祁越下巴微抬,示意他去拿桌上的一袋新鲜山竹,“他喜欢吃这个。”
“……”
宋迟秋把山竹拿了,看着他。
omega声音低低地,“你不介意吗?”
“他是我弟弟。”
祁越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要不是现在躺在床上没法过去,我早就亲自去看他怎么样了。但,你帮我看也是一样。”
宋迟秋没再说什么,拎着那袋山竹离开了。
他之前还说祁越,为什么不吃山竹却让他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这份心思,真不知道让宋迟秋说些什么好了。
他想,他必须把这份自己惹出来的祸好好填上。
祁询的病房和祁越间隔不远,不过十分钟,宋迟秋便走到病房门口。
omega犹豫了几秒。
他不知道祁询这里有没有别人,宋迟秋每次来看祁询,十次有七次,祁询的家人都是在的。
这次祁询因他受伤,他家里人虽没太为难他,但对他总是有些疏离和尴尬,而常常来照顾儿子的祁曼对他就更不友好了,上次还含沙射影地说是他故意要自家儿子挡刀,弄得祁询生了气,差点把针管拔了。
宋迟秋不想惹出事端,他知道女人这段时间赔得几乎倾家荡产又连遭事故,心情难免不佳,所以一直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只是被刺几句,宋迟秋被磨了几年心性,不至于放在心上。
但,总是觉得不太舒服的。
宋迟秋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和她对上就对上吧,他敲了敲门,没听到有人应,便推门进去。
祁询没在vip病房的客厅,卧室里有人声传来,听起来熟悉得很。
宋迟秋站住了脚步,听出是原忻的声音,舒了口气。
原忻的嘴都跟机关枪一样接连不断,他来照顾病人是不会把病人闷着的,恐怕得把病人叨唠得烦死,宋迟秋一听就知道是叶霜霜临时出去了,只留了原忻一个二傻子。
原忻正和祁询聊着自己在他们那个爱豆团里练舞的事儿,讲得唾沫横飞,不用看都能想到那眉飞色舞的神色。
“我跟你说啊,我可不是说虚的,我们练舞苦多了,比你们留学的也差不了多少。从早上五点起,练到九点多,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哎呦,我现在想起来都疼……”
祁询不时会回一个“嗯”字,两人居然能聊下去。
宋迟秋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没来得及细想,被女生一声清脆的招呼打断。
“哎,宋、宋迟秋?!你来了啊,干嘛不进卧室,在外面偷听什么呢?”
叶霜霜手里捧着三盒水果捞,看到他,便用空余的手拉着他进了屋。
叶霜霜把水果捞放下之后,便坐在了祁询的床边,正对着宋迟秋,一幅正儿八经的样子。
“说吧,你今天是不是开愚人节玩笑?还是真的要和祁越复婚了?”
其余几人都愣住了。
宋迟秋本来是想来看看祁询的,没想到祁询居然还不知道,他看着祁询讶异而悲伤的目光,顿了一下。
宋迟秋承认,“是真的。而且,你看今天像愚人节吗?”
“卧槽!恭喜啊!哥,你要结婚了,还是我男神?”
反射弧慢了一圈的原忻怕是在场最高兴的人了,他拉着宋迟秋的胳臂,问这问那,“啥时候结啊?已经官宣了?我为什么没看到啊啊啊!让我猜猜,是不是未婚先孕、奉子成婚?打算三年抱俩还是生完一个就算了啊?……”
“……”
宋迟秋按捺着想要揍扁他的冲动,“奉你个头!我没怀孕。”
又看看祁询,声音轻了些,“我来这里,就是打算告诉祁询的。”
第139章 都要幸福
祁询沉默了一会儿,没接话。
当着他们的面,宋迟秋本来想好要说的话也不方便说了,只好低下头去剥山竹。
饱满鲜嫩的山竹露出了雪白果肉,宋迟秋把剥好的山竹放在果盘里,放到祁询床头,没话找话,“呐,吃一个尝尝?我刚买的。”
“谢谢。”
祁询却没有动。
叶霜霜两人这时才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同气氛,原忻拉了拉叶霜霜,声音压低了,“霜霜姐,要不,咱们出去?”
“出去?……”
叶霜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抓着原忻的手就往外跑。
女生慌慌忙忙,像是有谁在追她一样,“那个,偶、偶像,我记得我爸喊我回家,我走了啊!”
‘啪’地关上了门,原忻便苦瓜着一张脸。
“完了完了,霜霜姐。我们好像忘记什么了,祁询,他还是喜欢宋哥的吧?刚刚他肯定很伤心。”
说漏嘴的正主张着唇,说不出话,好半晌,“怎么可能啊?”
居然、还真是……
可祁询后援会不知道辟谣过多少次,说祁询喜欢宋迟秋都是假料,叶霜霜也从没见过祁询对宋迟秋有过什么亲密动作,就连亲眼见到祁询因为宋迟秋受伤,她也只是觉得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
叶霜霜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以前可是经常问宋迟秋,到底怎么样才能追到她家高冷男神的蠢问题啊!
·
病房内。
只留他们两人之后,气氛并没有多少好转。
宋迟秋看着他碰都没碰的山竹,动了动唇,“你怎么不吃啊?”
“霜霜也带了水果捞。”
“……我知道你是心情不好。”
“忽然知道自己出局了,确实没法开心得起来。”祁询很坦诚,也没打算否认。
青年垂下眸子,轻声说,“抱歉,我没想让你也不开心。”
“是我没信守诺言。”
“但,你本来就没答应我什么。”
“……”
祁询说,“你答应我的是,这两年内不会发展恋情,就算我回来了,你也不一定会喜欢上我。我一直都清楚,所以,早就做好了迎接最坏的打算。”
只是,他没想好这最坏的结果来得那么快。
他一时头脑发白,就算尽力克制着也不复平日的清醒。
“我知道你一直都更喜欢他的,只是,你没有承认过。”
祁询的话像是烙铁,炽热地落在宋迟秋心上。
宋迟秋下意识反驳,“怎么是一直没有承认了?”
“我出国前,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你第一张杂志封面的初稿。”
宋迟秋哑然。
他早就忘记这事情了,那天,他还记得祁越冒着下雨天来接他,结果被自己好好刺了一顿。
祁越、原来把他的杂志带回去了么?他还不知道祁越有这癖好。
看着omega没再反驳,祁询把视线转过去,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他怕自己再看着宋迟秋,会忍不住难过,守了那么久的心思忽然断了,他第一次真心投入的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祁询做不到淡然,但他不想让宋迟秋觉得愧疚。
“对不起。”宋迟秋说。
“我说过,你本来就没答应我什么。所以,不用说对不起。”
“但是、你的手……”
宋迟秋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他一想到祁询的手可能无法恢复,声音就不再平静,些许哽咽。
他无法想象像祁询这样年轻又耀眼的人,就因为这样荒诞的理由被抹去光芒,只要一想起害他变成这样的人是自己,宋迟秋便如同置身泥潭,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
祁询看着自己被厚厚纱布裹成一团的手,静静地等待着他平复情绪。
alpha身上的药味并不刺鼻,反而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没事儿了。宋迟秋,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开始动不动哭鼻子了?还记得你之前都喊我小屁孩吗?”
“那不一样。”
青年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氤氲着朦胧的水泽,看起来像是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祁询却笑了。
“你每次来我病房,一看到我的手就要红了眼眶,要么是去阳台,要么是在门外,你还当我不知道么?我觉得我的手怕不是洋葱,一进来就把你熏到了。”alpha的声音里带着柔软的笑意,褪去了张扬,唯有一片温暖光芒,“迟秋,我是第一次这样叫你,你,现在还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么?”
“你说。”宋迟秋吸了吸鼻子。
“就算我真的恢复得不够好,不能再打游戏了,你也不要再觉得是你害了我。我还可以去做很多事,也许,我会开一家律所,做一个很好的律师,未来还是有着很多可能。所以啊,也请你照顾好自己,每天都和以前一样,过得没心没肺地。”
祁询任真地看着他,“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宋迟秋没绷住,胡乱抹了一把眼角,然后锤了他胸膛一记。
“说谁没心没肺呢你?不像话!”
“嘶——”
祁询冷吸一口气。
宋迟秋以为是自己打重了,着急去看,“怎、怎么了?”
他、力度没那么重啊。
祁询却彻底往后仰过去,瘫在床上,明目张胆地碰起了瓷。
“丝血了,没法动。”
“……”
“我想吃山竹。”
omega被哽住,轻哼一声之后,便任劳任怨地把剥好的山竹喂过去。
他看,他这一辈子都要栽到祁家人手里了。
第140章 订婚聚会
初冬的上午,阳光中和了空气中的冷粒子,令人心神舒畅。
宋迟秋趁着天气好,换下了厚重的羽绒服,穿了好看却不保暖的风衣。
他在里面加了一个浅色的羊毛毛衣,腰细腿长,身材被勾勒得很好。
戴上墨镜,青年哼着小调走进医院。
他拐了几条走廊之后,看到熟悉的人。
“哎。柳姐——”
宋迟秋把墨镜拉下一点,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柳姐穿着蓝色护士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亲切,一看到他眼角便堆满了笑,“恭喜恭喜啊,今天来接你男朋友回家啊?听说恢复得不错。”
宋迟秋对这个称呼已经很习惯了,早就没了刚开始听到时的心跳加速,但,每次听到,心底还是甜丝丝地。
“他啊,本来上个星期就该出院了,偏偏说自己不想工作,又待了一个星期。这次还是我把他拽着办的出院手续呢。”
“不工作怎么行啊?那不怕老板把他给开了?”
柳姐不关注娱乐圈,医院的规章制度又严,小护士们私底下都默认不去讨论他俩的身份,以免引发什么麻烦。柳姐还一直不知道祁越和宋迟秋是谁呢。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语重心长道,“小秋啊,告诉你男朋友,可不能这样啊,年轻人正该是奋斗的时候呢……”
“行。我回去就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