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如果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口,把那些不堪回首入耳的事情都让他知道。
他还会像这样愿意喜欢着他吗?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谢奚也不能承担会失去顾寅的风险,不能让顾寅遇到危险。
纤长细密的睫毛扫着顾寅的脸,谢奚压抑着气息,哑声问:“寅哥,我老老实实交代了,可以得到奖励了吗?”
顾寅同样气喘吁吁。
分开后顾寅看到谢奚的眼眸,看见那里面夹杂着幽色暗火,在真实渴望着什么。
任何人被这种眼神攥着想必都难以拒绝。
顾寅轻轻喘了一口气:“…你想要什么奖励…?”
谢奚的渴望在顾寅眼底腾升,发烫的颜色让顾寅心惊。
额头相抵,谢奚轻声诉求着:“我想要…”
顾寅:“……”
于是从客厅一路拥吻,两个人又回到了熟悉的卧室床.上。
温度一点一点升高,温柔的缠.绵被汹涌的浪潮取代。
吮.咬.着殷红的嘴唇,谢奚呢喃呓语般蛊惑。
“我想要哥…”
“寅哥疼疼我好不好…”
“只是这样,是不够的…”
一句一句,挑战着顾寅的神经底线。
顾寅:“……”
顾寅想要推开谢奚,但他又于心不忍,他险些要溺死在这片属于谢奚的漂亮渴望的深色汪洋里。
于是推拒难免带上了些半推半就的意味。
半推半就的顾寅让谢奚几欲疯魔。
但顾寅又太紧绷了,不知所措,本能地抵触着。
桃花灼灼,燃烧成了天边的火烧云,火烧云太烈,宛如一场过云雨…
白纱后窗外的天色暗蓝浓稠,再过几个小时天色就会大亮。
最后还是谢奚先妥协,努力克制,退而求次,把顾寅修长笔直的两条退紧紧并在一起…
低哑着嗓音:“…寅哥,这次先拿一半的奖励好了。”
……
“……”顾寅紧闭着眼睛,耳垂完全红透了。
顾寅从来不知道竟然还能这么玩。
书里给的108种play还是太险隘了。
要么就是他见识浅薄,要么就是小疯兔无师自通。
总之…
很刺激。
顾大爷把自己陷在床单里,装死一会儿。
谢奚慢慢收拾完狼藉。
眼里投映着雪白,眸色很深。
四舍五入又进一步……
不过要不是因为寅哥早上还要开会,他绝对不止只要一半的奖励。
接手了两个新公司,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忙,接下来的几天顾寅忙得几乎抽不开身。
不过顾寅心里挂念着好几桩事:
比如,那天晚上车库外面开着辆外地白车的人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再比如,谢奚说的纸条是他自导自演的事,是真还是假?
再再比如,那个和纸条样式高度重合的画展入场券,怎么可能是巧合?
心中装着事,顾寅行事手段便越发雷霆,雷厉风行,作风十足霸道,用足够快的速度把一堆人和事收拾的服服帖帖,让好一群人目瞪口呆……
这日有了空闲的时间,顾寅去了趟祁橙的公司。
找祁橙要了个东西。
回到家,可可爱爱的小白兔子也放学到了家。
顾寅笑着朝小白兔招手:“来,弄个东西。”
谢奚抬起头问:“什么东西?”
把笔记本电脑搬到沙发茶几上,插.进U盘,顾寅一边操作,一边解释说:“祁橙他们最近有新的研发,搞了个程序定位系统,我让他把这个程序改编了一下。”
谢奚:“干什么?”
“定位。”顾寅笑了笑说:“别的不说,祁橙编程水平还是相当厉害的,我拜托他做了个程序,建立了个5G地图,把这个程序装到我们两个的手机里,就算不联网,不用GPS,也能精准定位对方在哪里。”
谢奚目色微妙,不动声色皱了皱眉,问:“…要定位做什么?”
把程序装进自己和谢奚的手机里,顾寅扯唇一笑,说:“不做什么,以防万一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你遇到什么事,我可以通过这个找到你不是?”
谢奚眉心跳了跳,垂下长睫,说:“还能有什么事,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嗯,所以我说只是以防万一。”顾寅淡淡说:“我感觉南江的治安还是差了点,晚上都早点回家吧。”
听到顾寅没由来说起治安问题,谢奚长睫之下,深深瞳色倏然往下一沉,温度直趋于零下,他问:“寅哥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薅了把兔子毛,顾寅笑笑:“为什么要这么想?你就不能以为…”
顾寅说到一半没了声,像是在思考什么措辞。
谢奚半天没听到下文,把眼睛里冰冷的寒凉藏起来,掀起眼皮看他。
揉揉白嫩嫩的小脸,顾寅说:“你就当,是我怕弄丢了你吧。”
漂亮的眼睛一瞬间睁大,谢奚:“……”
作者有话要说: 卑微作者内心独白:谢白兔同学要奖励的时候,别说顾寅子胆战心惊,就连我也胆战心惊好么!
我可太胆颤心惊了t^t
76、飞醋,小试探
薄粉的唇抿成一线,谢奚静静看着顾寅。
谢奚长相超凡好看,尤其一双眼睛,乌黑深黝,顾寅每每被这样盯着看的时候,总觉得这是小白兔子在无形地撩他…
程序装好,顾寅把手机交到谢奚手里,主动凑过去,撬开薄薄的唇线,交.融了一个吻。
这样的主动时刻是很罕见的。
谢奚立刻反客为主,电脑和手机都被推到一边,屏幕黑了下去,印出闹在沙发上的两条人影。
直到顾寅领带的结被解开,松松垮垮要掉不掉地挂在脖子上,嬉闹才勉强收场。
顾寅枕在沙发抱枕上,把沉甸甸的重量推开了些,哑声说:“我明天有空…”
这句话好比是某种催化剂,明示一般,疯狂消耗着谢奚的理智条。
顾寅:“所以,明天出去玩吗?”
谢奚:“???”
催化剂的成分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顾寅:“也就是忙里偷闲,得了点空出来,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比房说…去听听什么音乐剧,或者去看看什么画展,陶冶一下情操?”
顾寅说得很是轻描淡写,表情也如常,认真提议要去哪里玩的态度。但实则,他是想搞清楚那个画展的事。
谢奚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顾寅如常之下的试探。
纤长细密的睫毛垂着,空气中两个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
顿了顿,谢奚也是神情如常,说:“我明天约了人。”
“你约了人?”顾寅眨眨眼睛,“谁?”
“上午和Lex的方律师约了时间,下午约了苏楠,都是你见过的人。”谢小白兔回答得很乖巧,且时间排得还挺满,上午下午都给用上了。
顾寅:“……”
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兔子毛,顾寅说:“苏楠又来南江了吗?话说你跟他是什么渊源,我看他对你挺关心的,上次我还说有机会一起吃个饭,这次他来待多久?”
这倒是真的,顾寅一直希望谢奚能够拥有朋友。
“我和苏楠没有什么关系,算有点父辈上的关系。”谢奚淡淡说:“我父亲以前和苏楠的父亲共事过,以前小的时候,苏楠的父亲偶尔会带着苏楠来串门。”
顾大爷张口就来:“…青梅竹马??”
谢奚:“……”
撑起身子,两人的鼻尖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一起,谢奚乌亮的眸子泛起笑意,问:“寅哥,你不高兴吗?”
扒拉了下小白兔,顾寅嗤笑道:“我为什么不高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是这么小气的男人吗?!
顾妹妹以前最爱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竹马不敌天降!
再说了,青梅竹马个啥啊…这本书里渣攻一二三四离谱的一堆,他苏楠连个姓名都没能拥有。
顾大爷至于吃这种飞醋吗?!
“谢叔的工作是外贸方向的吧,苏楠的父亲跟谢叔共事,那也是外贸?苏楠现在在做什么?子承父业吗?”
把“青梅竹马”四个字从脑海里赶出去,顾寅继续套话。
谢奚幽幽看着顾寅,回答说:“我不知道苏楠在做什么。”
顾寅疑惑:“你不知道吗?”
谢奚表情淡淡:“我要知道吗?我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干什么?”
顾寅却有些将信将疑了。
顾寅跟苏楠见过面,以苏楠对谢奚的态度来看,就算两人多年未见,既然见了面,苏楠肯定会和谢奚说一说近况的。
这是人之常情。
抓到了一点破绽。
但顾寅没有表现出来,继续试探:“我看苏楠不像是经商的,他看上去虽然有点痞里痞气,还有点吊儿郎当,但眉宇中有一股正气,身姿和气质也不一般,像是接受过训练…顾玥念书那会儿追过一个部队里的男孩子,那男孩跟苏楠身上的气质倒有点像…”
顾寅看人的眼光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不过见了苏楠一面,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目光微沉,谢奚声线往下一低,“就见了那么一会儿,寅哥对他的印象居然这么深刻。”
顾寅怔愣。
他竟然在谢奚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悦。
哈哈笑了两声,顾寅抬起谢奚的下巴,打趣道:“嗯?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不高兴?”
任顾寅捏着他的下巴,谢奚淡淡说:“我记得苏楠的父亲以前经常说过苏楠不听话,没准就像寅哥说的,他被扔到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吧。我对他没兴趣,自然也不会关心他现在是做什么的。”
不想话题继续围绕在苏楠身上。
一来大好的时光为什么要用来说其他男人?
二来,谢奚没有欺骗顾寅,他跟苏楠确实有父辈那层的关系。
但他没有说全。
毕竟,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苏楠在从事什么,和那个人也有交集。
苏楠必须要抓到那个人。
难的不是抓人,而是要取证。
那个人就是一个变态,没有人知道变态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何况,那还是一个披了张完整人皮的变态,没有人会相信他会做出足够他死一万次的事情。
偏偏,他还足够的狡猾,能够把所有的后事都处理的很好,让人找不到把柄。
谢奚阖上了眼睛。
只有他自己是唯一一个从黄丹小镇走出来的人。
从小镇往外,一路辗转,沼泽、森林、沙漠……
好像天地浩大无比,却只有他一个人置身其中。
要是真的只有一个人也就算了。奈何又不是。万物朝生,自然无比残酷,天气,地形,猛兽,还有黄丹小镇上的那个人。
有一段时间谢奚都开始茫然他为什么能走过那么多的路,穿越那么多的危险?
因为想要那个人付出代价吗?
因为还在期许着什么吗?
无数个生死一线,然后于满天的黄沙之中,谢奚被苏楠他们的人找到……
顾寅抱着谢奚,突然察觉到谢奚身上的体温急速下降,冰凉的寒意铺满他的手掌心。
顾寅讶异出声询问:“谢奚…?”
熟悉的温暖的声音响在耳边,谢奚猛地回过神来。
睁开眼睛,谢奚贴上顾寅的脸,轻轻蹭了蹭。
声音有些喑哑,谢奚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寅哥,你是从哪里来的…”
很轻,飘在顾寅的耳边。
“……”顾寅霎时间就有些僵硬了。
谢奚把顾寅紧紧搂在怀里,他亲密地挨在顾寅身边,顾寅拥有着暖阳一样的温度和好闻的味道。
这些现在都属于他。
现在谢奚明白了,他跋涉过万险千山回到最初的地方,只是为了遇到一个人。
“寅哥,”谢奚叫着顾寅的名字,他说:“我为你做一首歌吧…”
‘你是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会抵达我的心里,然后安营扎寨,与我相爱,相爱直至身死。’
画展这事儿没完。
顾寅不可能放过这事。
不过试探性地提了提画展和苏楠,就让小白兔情绪有了起伏,顾寅必不可能放过这个线索。
但顾寅觉得暂时不宜再试探小白兔了,小白兔又不笨,老是这么着套话,很快就会被发现端倪。
发现端倪还不是最担心的,顾寅最担心的始终是谢奚的心理问题。
这日在公司,事情都处理后,顾寅准备再次搜索有关那个画展更多的信息。
画展的主题简单粗暴,单字一个“囚”,不是多么让人舒服的词,因此顾寅过目没忘。
但是让顾寅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搜索有关这个画展的信息,居然什么也找不到了…
上次当着苏楠的面,好歹还翻到了些东西,现在竟然一条都翻不到了?
有关这个画展的一切,消失的干干净净,半条链接都没留下,就好像参与了一场净网行动。
不是吧?扫.黄都没这个力度吧?
顾寅:“……”
往办公椅上一靠,懵然的顾大爷揉了揉眉心。
照这情况分析,必然是有什么人想把这个画展的事压下去。
这就好玩了,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会干这么一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