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看着林纪年的样子,莫名的觉得他有点贱。
不过好爽啊。
这举动看在裴秀琪眼里就是□□裸的挑衅了。
她原本还想着若是他识时务,就放他一马,如今一看也不必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来来往往皆为林意谨学校的学生。
很好,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来学校。
既然好好谈的他不听,那就只能……
“我求求你了,”裴秀琪猛然站起身,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眼中含泪道,“你就离开我儿子吧。别再缠着他了。”
林纪年停在原地,眼中全是嘲讽。
她的声音一出,整个咖啡厅鸦雀无声。
刚才看戏吃瓜的学生,纷纷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富婆包养小鲜肉,是富婆的儿子。”
她们的脑袋里瞬间冒出几个词。
豪门恩怨,虐恋情深,禁忌之恋。
恶婆婆和受气包小媳妇?
系统出声:
【警告,检测到摄影装备。】
林纪年薄浅的眼皮动了一下,勾起了一丝趣味。
这可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再回头时,他已经换上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皮肤白净,黑色的碎发恰到好处,没有遮住眼睛。
他慢慢涨红了一张脸,桃花眼里满是惊慌失措。
“阿姨,你——”
你做的太棒了!
正愁剧情发展呢。
裴秀琪觉得有戏,她抹了一把泪,“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她把目光转向咖啡厅看热闹的人:“如今我儿子为了他,连我这个亲妈都不管了。我十月怀胎,竟然不如一个男人重要。”
吃瓜群众永远奋斗在前线,咖啡厅议论声渐起。
“啧,这不是我们学校的那谁吗?”有人认出了林意谨。
“谁啊?”
“医学院的系草,林意谨啊。”
恶毒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娘里娘气的,”一个男生刻薄的说,“那长相一看就是gay。男人跟男人,恶心不恶心。”
“呸,滚啊,死gay。”
“你是什么狐狸精转世,这么会勾引人,不如直接去鸭店,你这长相,绝对头牌,到时候还愁没钱?”
“别说了!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这么精细,做鸭哪能有这么多钱。”
林纪年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目光看着这群人,一个人伤心欲绝的蹲在地上头摇如鼓,崩溃道:“我没有,你们信我,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裴秀琪决定再添把火,“那你那套上百万的衣服,是不是缠着我儿子给你买的。怎么今天没敢穿来?”
“上百万?我艹!”
“这一个屁/股值了。”
林纪年讽刺的看着这群人。
鲁迅先生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但人类的嫉妒是相通的,纵使他们再怎么不承认。
在他们每月零花钱只有几千时候,有人已经穿上了上百万的衣服。
这成了他们群起而攻之的理由。
这个理由只需要找一个借口。
他们完全忘记了求证真相,他们只记得这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曝光他!曝光他!”
*
林意谨近乎绝望的走出咖啡厅。
身后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裴秀琪看着林意谨走出去的背影,露出阴邪的笑。
这次,看你怎么呆下去。
上辈子的林意谨也被这么对待过。
在他试着接受路泽,正视自己感情的时候。
林纪年敛了表情,朝着火车站走去。
系统:“宿主,咱们去哪?”
林纪年说:“火车站。”
系统疑惑:“去哪干什么?”
林纪年:“睡觉。”
系统:“……???”
*
因为公司会议,路泽下班晚了一小会儿。
“意谨该等着急了。”他开着车,看了看时间,给林意谨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轻稍后再拨。”
路泽以为林意谨还在上课,也没多在意,放下手机,安心来起了车。
到了学校。
他看着门口往来的学生,皱了皱眉。
下课了?
那为什么意谨不接电话。
他耷拉着眼皮,半敛住眸中的寒意,又拨了一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接连几次,都是一样的话,冰冷的女声终于磨灭了最后一点耐心。
他开门下车,几步抓住了个附近的学生。
是个男生,长的又黑又瘦。对上路泽的幽深的眸子,身子抖了抖。
路泽问他:“认识林意谨吗?”
男生点头。
路泽又问:“放学后,看见过他去哪吗?”
男生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又点了点头。
路泽面无表情,只是那欲深的眸光让人心惊,他已觉察到不对劲,咬着声音发问:“怎么回事。”
男生没出过校园,见识短浅,差点被吓哭,他战战兢兢的掏出手机,打开学校论坛,点开一个视频,给路泽递了过去。
“滚出我们校园。”
“死gay。”
“勾引男人,恶心。”
路泽眸中映着手机屏幕的光,冷的像一汪寒潭,他看着他的意谨抱着头,崩溃的朝着四周大喊:“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
他努力压制着戾气,手指渐渐收紧:“意谨在哪里?”
“不知道,”男生抖如糠筛,“不知道,后来他离开校园,就没见过他。”
路泽甩开他,几步上车。
他一边快速的启动车子,一边打了电话出去,“召集公司所有的人,立刻。”
*
天色将暗时,下起了雨。
路泽冒雨前进,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额前的发被打的通透。
“林意谨。”
“林意谨。”
他疯了一般,找了所有林意谨可能出现的地方,没有,全都没有。
“路总。”秘书撑着伞过来,雨声越来越嘈急,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一会再找吧。”
路泽像没听到一样,他又想起了论坛里那些人说的话。
“一个屁/股值了。”
他们这样侮辱意谨。
他根本想不到意谨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
他推开秘书,又钻进车里。
车子飞驰出去,所过之处,溅起一排水花。
鸣声哄响,几个过路司机纷纷摇下车窗,破口大骂:“草,不要命了啊!”
“妈的,会不会开车。”
秘书看着车的惨影,急的直跺脚:“这样开车,会出事的啊。”
第10章 浴室美人
雨帘冲刷着黑夜。
裴秀琪敷着面膜,刷着林意谨学校的论坛。
她看着下面恶毒的评论,笑的脸上的面膜起了皱。
活该。
让你自己走你不走,看你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混下去。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自从和富豪离婚后,一直租房子住,因为没钱,她租在一片老旧的城区。
这里的治安条件不好,抢劫偷东西恶□□件更是隔三差五的发生。
裴秀琪刚得了钱,还没来得及搬出去,她站起身,缓慢挪向门口,一脸警惕的问:“谁啊。”
“我。”
裴秀琪听到声音,心下一喜。
“泽儿,”她打开门,一脸惊奇道,“下这么大雨,怎么晚上来了。”
路泽全身湿透,裤脚上满是泥泞,他缓慢的抬眼,雨水顺着他的眉眼滴落,黑眸如浸了一汪寒潭。
“啊!”看清楚来人的情况,裴秀琪被吓了一跳,“泽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快进来,怎么连把伞也不打?”
路泽立在门下,没动,由着大雨淋着他。
他眸中血丝蔓延,冷声问道:“意谨呢?”
“谁?”裴秀琪揣着明白装糊涂,“林意谨?他怎么会在妈妈这呢。看你身上都淋湿了,快进来。”
她欲拉路泽的手,被一把甩开。
路泽提高声音,寒声问道:“林意谨,林意谨在哪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一手抓住裴秀琪的手腕,雨水冲刷着他,任凭冷意浇了个通透,“你下午去找意谨,你给他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眼中恶意横行。
裴秀琪手上生疼,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路泽了,记忆里他还是那沉默寡语,逆来顺受的样子。
如今她再看着这个已经比她高出许多,暴躁阴郁的男子,心中倏然生出一丝害怕。
“泽儿,”裴秀琪挣脱了几下,“林家那小子,绝对不单纯,妈妈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他跟你在一起完全是为了你的钱。”
她一手举着手机,在路泽眼前滑动几下。
手机里传出林意谨的声音。
“那行吧,我看电视剧的桥段,这时候不应该是当母亲的你甩出来一张卡,让我离开你儿子,阿姨你准备出多少钱。”
“你一分钱不想出,就想让我放弃如今优质的生活,当真是做梦呢。”
路泽静静地听着。
甚至都能想到他的意谨含着笑意说这话时的样子。
他拿过手机,把耳朵贴在手机屏幕上,贪婪的听着他的声音。
他的意谨啊。
跑哪里去了。
裴秀琪会错了意,说:“这千真万确是林意谨的声音,泽儿,你看到了吗,他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两个男人在一起算什么样子。”
好吵啊。
打扰到他的意谨了。
路泽拿开手机,斜看着她。
裴秀琪以为自己说动了,她手抚向路泽的肩,煽情的说:“妈妈知道你那些年过得不容易,让妈妈来照顾你吧,让妈妈来弥补你错过的那些年。”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意思。
此刻,外人看来,绝对是一副母子情深的好景。
路泽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拿开你的脏手。”
他在裴秀琪惊异的神色中,掏出手机:“甄秘书,帮我把我名下××××那张卡迅速冻结,现在就办。”
正是裴秀琪拿走的那张卡。
裴秀琪先是一懵。
接着她悚声尖叫:“你不能这么做!”
这状况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你若是安心老老实实的呆着,看在你生我的份上,钱少不你的,”路泽侧身,声音如浸寒潭,他一字一顿道,“如今你动了我最宝贵的人,从今以后,一分钱你也别想拿到。”
他转身就走。
裴秀琪站在门口,瞧着他的声音,痛哭大喊:“泽儿,泽儿,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
雨声盖住了她的声音。
路泽消失在雨帘里。
*
路泽在路上行驶。
耳麦穿来甄秘书的声音,“路总,技术部的人员已经查到了林少爷的行踪。”
路泽开车的手一抖,他稳着声音说:“在哪?”
“林少爷出了学校后,上了36路公交车,去了,”她说道此处顿了一下,“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这三个字在路泽脑海里回荡。
去了火车站。
去火车站干什么?
他要去哪儿?
他要离开我?
他不要我了。
甄秘书迟迟听不到声音,“路总?路总?”
长街上灯光变换,四周笼了一层清雾。
路泽冷静的说:“行,我知道了。”
他切断电话,快速的调转车头。
*
大雨磅礴。
林纪年却感受不到半分,他坐在火车站的长椅上,长腿一伸,在脑子里放起了小电影。
看着挺舒坦。
但系统却觉察到他的心情此时并不是很好,“宿主,咱们为什么非要坐在火车站?”
“因为,”林纪年眸眼半敛,隐过几分不痛快,他拉长了声音说,“你猜啊。”
系统:“……”
这是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宿主。
没有之一。
林纪年根本没有去看屏幕,事实上电影上演的什么剧情,他一点也不知道。愣了须臾,他冷然开了口:“有烟吗?”
系统还没回答,林意谨又道:“算了,有糖吗?”
“行吧,”须臾,系统抠抠搜搜的掏出来一根牛奶味棒棒糖,“我还想送给1966呢,今天就先给你吧,就当友情赠送。”
这是系统第一次见林纪年兴致缺缺的样子。
“谢谢。”林纪年低声回答,他的眸眼低垂着,再抬首时,手里已经捏了根棒棒糖。
糖很甜。
能勉强压住心地的烦躁。
火车站里很安静,有人甚至直接在地上打起了地铺,响起深重的鼾声。
林纪年仔细的听着四周的声音,把嘴里的糖一口咬碎。
*
路泽跌跌撞撞的闯进火车站里,进来时吵醒了盖着报纸睡觉的流浪汉。
流浪汉嘀咕一声,不知说了句什么。
路泽没空管他。
意谨。
意谨在哪里?
他已经走了吗?
他会去哪?
不行,他不能走。
路泽觉得自己脑子混沌,戾气逐渐压制住自己,他有点不受控制。
他快要疯了。
他知道自己正在崩溃的边缘。
他的目光游移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突然,他撞进了熟悉的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