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啊,怎么不扔了?”王承铭最见不得他这幅作精样,嗤笑:“你以为有几个像付东义那样惯着你?”
周鲸垂下眼,“魏准以前就比付哥惯我。”
“那他现在怎么不回来安慰你?周鲸,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王承铭叹气,“你要真想把人找回来,去低个头,闹一闹,魏准指不定还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了,”这人像是想起什么,一副落魄样,“我前段时间偷偷去看他,遇到他跟那个许净洲打电话。”
王承铭撩起眼皮,“怎么?”
“许净洲只是不接他电话,他就急成那样。”周鲸越说鼻音越重:“他不是把许净洲当成我的替身,他是准备认真了。”
王承铭听他说完这些,直接笑出了声。
“放屁,”他挑眉,“周鲸,你知道许净洲现在比你赢在哪么?”
“活好有料,又主动,放得下身段哄人,这样听话的宠物,你不喜欢?”王承铭递了张纸巾给他,“魏准不是动心,只是清楚这样的宠物不好找。”
周鲸渐渐被说服:“那我怎么办。”
“你这祖宗只要稍微放点身段,给魏准点好处,让他知道还有可能。”王承铭瞥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通电话不打,见他还要偷偷摸摸。”
“他不想见我,”周鲸皱起眉,“也不接我电话。”
王承铭拿他这个智商没办法,把自己的手机丢过去,“用我的号打,随便找个借口,”他略一沉吟,“就说我和你要去见魏阿姨,问他去不去。”
周鲸迟疑道:“他要是不去,”
“去不去不重要,”王承铭说:“主要是找个搭话的机会,你明白吗?”
周鲸若有所思点头,接过手机拨通号码。
那边,
许净洲盯着桌上的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也没去接。
但打电话的人似乎格外坚持不懈,一遍没打通,又翻来覆去的打。
魏准洗完澡出来时,正看见这人跟只受了惊的猫崽似的,蹲窝在沙发上,睁大眼盯着桌上手机。
许净洲听见动静,歪头看过来,“哥哥。”
魏准收回视线,往书房里走。
“你怎么不跟我讲话,从地铁站开始就不跟我讲话。”这人嘀嘀咕咕抱怨,又提醒他:“刚才有人跟你打电话,打了好几遍。”
“知道了,”魏准人在书房里,不冷不热警告他:“我要工作,你别乱我。”
许净洲:“哦。”
然后尾随魏准进了书房。
魏准知道他跟在后面,也没管他。
他今天在地铁站耽搁太长时间,多出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魏准编辑好一个文件,发送给手下助理,又提醒了遍注意事项。
“后天开会要用到这个文件,你把放映片做好,另外安排好下周三的行程。”魏准转身去书柜前拿文件,“下周前要把行程表交给我过目。”
他刚转身,就看见许净洲搬着椅子坐在书柜旁边,
漂亮眼睛盯着他轻眨,又不出声。
魏准看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取出文件后便回到书桌跟前。
等把文件整理好,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原本打算洗完澡后换件衬衫。魏准眼皮不抬,问:“我先前放在这里的衬衫洗了吗?”
不远处的人乖顺应:“洗好了。”
“放哪里了?”魏准问:“我刚才怎么没找到?”
面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某人在他身边站定,伸手轻轻拉拽他衣领,“在这里。”
魏准抬头看他,
许净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换上了他的衬衫,
这人身形本来就单薄偏瘦,衬衫在他身上大了整整一号。他颇有心计的没扣好领口处的纽扣,细白锁骨在衬衫银丝衬托下显得格外诱人。
只穿了他的这件衬衫。
魏准眯了下眼,“你什么意思?”
“哥哥不是要穿这件衬衫?”许净洲弯腰凑近,停在他耳畔,白嫩颀长的脖颈近在咫尺,其下锁骨线条优美。
青年温热细软的呼吸掠过脸侧,轻声道:“自己来脱啊。”
“……”
魏准捉着人按在沙发椅里,恶劣惩罚他不知收敛的撩拨。
不大牢靠的沙发椅因为某场性·事被撞的嘎吱乱响,
许净洲被扣住手腕,便一个劲的去拱对方怀里,跟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动物似的,变着法卖惨。
在这种事上,魏准从来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许净洲疼得淌泪,委屈举起手腕给他看淤青,“不能轻点吗?”
“我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魏准反而在那片淤青上又狠狠揉捏两下,在喘息中漫不经心质问:“你勾引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现在?”
被遗忘在沙发下的手机再次坚持不懈震动起来。
魏准蹙眉,“把手机捡起来。”
许净洲倒是很听话,努力去捡沙发底下的手机,
他动作幅度有些大,偏离了魏准的控制范围,于是在他刚把手机捡起来的时候,就又被魏准抓着脚腕拽回去,
不小心接通电话的同时,许净洲没忍住在猛烈的冲撞中闷哼出声。
好不容易拨通电话的周鲸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音孔那边的暧昧声响砸中,整个人愣住,眼睛倏的红了一圈。
“谁?”男人沙哑声线从电话那边传出,带着剧烈运动时急而紊乱的呼吸。那边声音隔远一瞬,应该是看了眼来电显示:
“王承铭?你有事吗?”
第17章 意外
周鲸到底还是没能开口。
他能听出电话那边是在干什么,紧抿住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王承铭实在是见不得他这幅模样,索性把手机夺回来,“是我。”
“哦,”对方问:“你有什么事?”
“不是有段时间没见魏阿姨吗?挺想阿姨的手艺,小鲸也刚回国不久,我就跟他商量,想去你家坐一坐。”
王承铭抬眼瞥面前人,见周鲸满眼期待,便顺着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电话那边冷笑了声,反问:“周鲸?”
王承铭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没出声。
“王承铭,你旁边有人?”魏准很快看穿一些把戏,也没拐弯抹角,“是周鲸让你问的?周鲸在你旁边?”
王承铭岔开话题:“你问这些干什么,大家不都是朋友?魏阿姨也挺喜欢小鲸,就算你跟小鲸有过节,但魏阿姨喜欢,你总不能不让魏阿姨见小鲸吧?”
魏准淡声道:“他随意。”
王承铭:“……”
王承铭:“所以你是不是该一起去?”
魏准攥着手机,垂眸盯向被他压在床上的人。
许净洲眨巴着眼,满脸好奇。
他很乖,也没出声,眼角蔓延出抹惊心动魄艳丽的红,身上几处刚遭□□的痕迹红得新鲜。这人看似听话,似乎很有耐心等待这通电话结束。
藏在被子里的手却偷偷动作,挑逗似的轻蹭。
魏准腾出手按住他的不安分,拿远手机。
他俯下身,声音不自觉低哑:“就这么等不及被|操?”
刚停歇片刻的攻势更加猛烈卷席而来,许净洲自食恶果,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被弄得哽咽出声,又开始咕咕哝哝抱怨。
魏准把手机拿近,问:“想让我去吗?”
许净洲赌气不理他。
“不说话你就别想回片场,”魏准说:“以后也别想拍戏。”
“不讲道理!你又不告诉我是去哪里,跟谁去。”本来就吃不住痛,许净洲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尾音颤得厉害。
魏准看了眼手机,说:“跟个人渣回魏家。”
“回家当然要回家,但是为什么要跟人渣回家。”许净洲眨眼,“如果哥哥见到人渣心情不好,就带我一起嘛。”
他认真道:“我很会调节气氛。”
魏准挑起眉,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
这次,音孔那边的呼吸和憋哭声便清晰不少。某些人似乎忍不住了。
“听见没?”他慢条斯理道:“那就去吧,但我要带个人。”
·
挂断电话后,王承铭整个头都大了一圈。
身边那位祖宗早就把自己关屋里,在里面叮铃咣当乱摔东西。
晚饭也没吃。
他实在是忍不下去。
“不是,周鲸,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蠢啊!”他走到门口吼:“魏准包养那货不就是为了睡??你是早没想到还是怎么?”
屋里摔东西的动静愈发刺耳。
“好,就算你现在是吃醋,周鲸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魏准为什么答应带许净洲去魏家见我们?”王承铭绞尽脑汁,劝他:“不就是为了气你?”
这话才终于起到丁点效果。
王承铭继续劝:“你总该认清和魏准现在的关系。魏准恨你、讨厌你,都是应该的。但你现在不是想挽回吗?”
“既然想挽回,就该有个挽回的样子,”
面前的门猝不及防被人从里拉开,周鲸红着眼站在门口。
他委屈:“我这样还不够?”
“够个屁,”王承铭无语,“听见人家许净洲刚才在电话那边怎么哄人了没?你再看看你,你给魏准说过一句好话没?”
周鲸有些迟疑:“我像他那样,就也能讨魏准欢心?”
“……”王承铭叹了口气,“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像许净洲那样。他一□□的有什么好模仿?说到底,魏准会找他睡他,不还是因为心里有你?”
周鲸松开眉心,眼底神情似有好转。
“我的意思是让你花些心思接近魏准,让魏准明白你的心意。他现在对你还在气头上呢,”王承铭苦口婆心:“你得把人哄好。”
周鲸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若有所思点头。
“算了,到时候你不会我再教你。”王承铭见总算把人叫出来,松口气,拉住他往餐厅走,把刚热好的菜摆到他面前。
周鲸盯着面前饭菜,依旧是副不大有胃口的样子。
他垂着眸,“可是我现在就不想让许净洲呆在魏准身边,”他夹着筷子乱戳,蹙眉,“我不想魏准身边有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人。”
王承铭看着就心疼他碗里的肉,不耐烦道:“行了!”
周鲸抬头看他。
“既然一时半会改变不了魏准的想法,那就从许净洲入手。”王承铭也捡起筷子,夹出一块肉,“许净洲会缠着魏准,不就是因为魏准有资源?”
他抬起眼,话里若有所指:
“那如果许净洲名气臭到极致,魏准给的那些资源死活不肯要他呢?”
·
屋里。
魏准打好领带后瞥眼床上,“许净洲?”
某人从被褥里探出头,眼睛被额前刘海半遮住。
看出他是要走了,许净洲眨了眨眼,雪球似的在床上打两个滚,用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赤脚踩上地板挪过来。
魏准面无表情盯着他。
许毛毛虫洲碰瓷似的倒到他身上,一边拱他一边拆身上的被褥。
“闷声不吭跑的是你,缠着要的也是你。”魏准捉着人的后脖颈,强迫他抬头,“许净洲,你身上奇怪的地方怎么这么多。”
做的时候又哭又闹,停下来后却反而变着法撒娇勾引人。这人仿佛天生就有这方面的本领,在床上格外放得开。
总喜欢在被按在墙上的时候,偷偷拿笔在他身上写字母画纹身。
还不许他摘手表。
魏准把他这些奇奇怪怪的习惯归结到许净洲的独特性癖上。
“哥哥,”许毛毛虫倍觉无辜:“我没有跑。”
“改口,”魏准皱眉,“我不比你大多少,叫什么哥哥。”
许毛毛虫:“不。”
许毛毛虫:“你就是哥哥。”
魏准对这些无聊点没兴趣,松开了他。
“我包你的目的就是随叫随到,需要你上床的时候你必须在,”魏准瞥他,“最近两天不能乱跑,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许净洲盯他,“好凶。”
魏准:“……”
许净洲有些为难:“那剧组需要我去拍戏怎么办,我可以过去吗?”
“不可以,”魏准询问:“有问题吗?”
面前人裹着被子嘀嘀咕咕,肚子里八成把他翻来覆去吐槽个遍,最后才心服口服的乖顺应下:“好吧。”
魏准离开的时候把门反锁。
许净洲跑去洗完澡,换好衣服,坐在阳台旁边看外面发呆。
一时半会腾出空,他满脑子都是角色和剧情。
于是又开始对着镜子练戏。
台词刚念到一半时,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铃,吓得他一激灵。
许净洲跑过去接电话,“苏导。”
“小洲,你现在在哪?”苏导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好这两天没你的戏,但刚才和编剧聊了聊,发现男主的一处剧情改改更合适。”
“如果改动那段剧情,你就得再加一段跟女主的对手戏,”苏导问:“你现在方便吗?咱们尽快拍完尽快结束。”
许净洲立即起身往外走,“苏导想怎么拍?”
“校庆那段,你帮男主的忙给女主惊喜,然后告诉女主,自己准备出国的打算。”苏导说:“女主就是在这里看出你的心意,开始有意和你保持距离。”
许净洲拧动门把手,没拧开。
他这才发现魏准刚才是把门从外面锁住了,里面根本打不开。他皱眉猛地扯拽几下,清透眼底浮现出少见的烦躁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