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我余生都在这个世界。”慕清秋接过许致贤洗干净的小白菜放入沸腾的锅中。
　　“不用再帮别人完成任务了？”许致贤问。
　　慕清秋想到那天穆清秋的解释笑了，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许致贤：“有点魔幻吧？我刚来这里时也这么觉得的。不过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孟梓君和沈家那个出走的千金沈梦晗，嗯……以防万一，莱蒙的顾总和他家人也都不要说了，顾晌兜不住事。”
　　“我谁也不会说的。”许致贤说，“脏碗放水池我来洗吧，你今天坐飞机跑来跑去一定很累了。”
　　“好。你洗，我看着。”慕清秋笑着起身，他现在就想当个挂件赖在许致贤身上。
　　要是许致贤是袋鼠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待在许致贤的口袋里，慕清秋想，不过这样自己要变小才行，不然口袋放不下。
　　“笑什么呢？”许致贤用胯轻撞了一下身边傻笑的人，问。
　　“没…什么。就觉得袋鼠身前的袋子……挺有趣的。”慕清秋干笑了几声，拿起抹布擦了擦洗碗池外围湿漉漉的台面。
　　“那……现在……是你原本的样子？”许致贤摘下手套，晾在一边。
　　“算是吧，虽然没有穆清秋的样子好看，还有点小肚腩……”慕清秋别过头，拿起旁边的水壶接水烧水。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看。”许致贤伸手捏住了慕清秋的下巴，强制他把脸转过来，在慕清秋脸颊上亲了一下，“只要是你，怎样我都喜欢。”
　　“别闹。”慕清秋轻推了一下，“水都溢出来了。”
　　吃饱喝足，厨房也收拾干净了。
　　慕清秋和许致贤两人腻歪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慕清秋拿着新手机给穆清秋发了消息，感谢他给的银行卡和打给许致贤的电话。
　　【穆】：这没什么的。
　　愚一会儿就回复了，同时还跟他说什么时候不忙了去鹤源市找他，穆清秋想补偿一下他。
　　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明天是除夕。慕清秋知道许致贤和他亲生父母的关系不是很好，但不知道许致贤过年会不会回家过年，于是问道：“致贤，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吗？过年要去跟你父母过吗？”
　　“原本打算在美国和朋友待到假期结束，不过提前回来了，就没什么安排。”说道提前回来，许致贤想到之前被偷走的袖扣，歉意顷刻高涨，“秋秋，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看着许致贤忽然正经的神情，慕清秋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你送我的那对袖扣，在夏威夷被朋友带来的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明星偷走了，没有证据对方也死不承认，没有办法拿回来了……”
　　“就这？”慕清秋有些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父母讨厌同性恋或者公司负债累累了呢。”
　　“什么叫‘就这’？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啊，虽然那时候我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喜欢你，咱们也没有在一起。”许致贤一脸你怎么可以不生气，我都好气的表情看着慕清秋。
　　“我的心都是你的了，这些身外之物都无所谓了啊。”慕清秋理所当然的说，“而且，其实，最开始是想送你那条堇色的领带的，后来觉得会不会过于亲密，就送了一对袖扣。”
　　慕清秋解释道，见许致贤依旧不太开心的模样，又说：“你要是喜欢那个款式，我还有一个同款蓝色的，给你带？”
　　“不要。意义不一样。”许致贤拒绝了，“你最初真的是想送我领带？”
　　“嗯哼。”慕清秋点点头。
　　许致贤笑道：“谢谢，和我的西装很搭。很好看。”伸手捏了捏慕清秋的脸。
　　就把领带当做是第一份礼物吧。许致贤心道。
　　*
　　“……于是啊，我妈就给我蒸了一碗鸡蛋羹。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羹。你不知道，当时的我……”电视里生病的男主晕乎乎地和女主讲他为什么现在很想吃鸡蛋羹，强求女主给他做。
　　“恋爱剧里必有生病。”慕清秋吐槽道，明明是黄金八点档，“生病之后，之前不爱的人一定会爱上对TA很好的人。唉，桥段太老套了，观众看了已经不会跟着心动了。”
　　“你看过很多电视剧？”许致贤问，他第一次看这种恋爱喜剧，觉得十分稀奇，这个男的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女生都好心送他回家了，还让人家给他做鸡蛋羹，人家一会儿还有约会呢？
　　“倒也没有……但电影、漫画看了很多，主要是小时候。哈，那时候还要跟老爸老妈斗智斗勇，躲在被子里看。初中的时候，迷恋上了灵异小说，一边把被子紧裹着，怕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什么床底下有人啦、窗外趴着倒挂鬼啊，最恐怖的是有一次正看到高潮部分：主人公屋子里的灯忽明忽暗，白天的一只手传闻在他脑海中想起，正害怕时啪地一只血手印拍在了城市夜灯光照应下的灰暗窗户上。而我也啪的一声被父母抓包了……现在想想也好刺激。”慕清秋笑道。
　　“你在留在这里，你父母……？”许致贤听慕清秋讲他过去的事，才意识到慕清秋不是生来就孤零零一个人，也是有家人陪伴的，自己的期望肯定剥夺了慕清秋父母的心头肉。
　　“我父母已经去世一阵子了，你不用担心。”慕清秋看着许致贤说，“你也不用为我难过。生死是很正常的事情，死亡对于被病痛折磨的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抱抱？”许致贤张开双臂。
　　慕清秋知道许致贤这是想安慰自己，但觉得语言对于生死之别太过于苍白无力，所以想用拥抱让自己觉得内心充实。他摇了摇头：“不必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已经没事了。”
　　“那我需要你抱抱。”许致贤佯装收回胳膊。
　　“好吧。”慕清秋无奈一笑伸手轻轻拥了一下。然而，双手轻轻触碰到结实的后背时，自己却被紧紧搂住了。许致贤耳旁的短发蹭的自己的脖子痒痒的。
　　“啾。”许致贤轻轻地吻了吻自己的脖颈，“秋秋，再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好。”慕清秋答应道。
　　电视剧反倒成了背景板。
　　良久，慕清秋打了一个哈欠。
　　许致贤：“困了？”
　　“嗯，有点。”慕清秋点点头，“有点晚了，你要回鹿背岛吗？”
　　“你不想我留下来吗？”许致贤问。
　　“想啊。你留下吗？不过公寓里没保姆，要自食其力。”慕清秋戏谑道。
　　“我可以啊。不过你要是让我做饭，我可能会做得很难吃。我不想回别墅，父母堂弟他们借着过年要在别墅开party，他们也不知道我回来了。”许致贤说。
　　“那你这几天都可以留在这里啦？！”慕清秋两眼放光。
　　许致贤点点头。
　　“不过，之前酒会怎么没见到你父母呢？他们平时是住别处吗？”慕清秋好奇很久了，今天才觉得应该有资格问了。
　　“嗯。住岚山区那边，许家大部分人都住在那边，那边的别墅比这边的虽然小点，但也足够了。那天酒会的大部分人都是那边……可以说是借过来的。平时就王妈和林二。不过，过年还有些远方亲戚什么的要来，所以我父母要求过年必须搬回去住，我就同意了。”
　　“每天渡江或过桥不会不方便吗？你之前的公寓呢？”慕清秋问。
　　“还好。我有时候就睡在办公室了，太忙了的话。”许致贤说，“之前的公寓租期到了，就退了。这段时间一直忙，也懒得再找新地方搬出来了。 ”
　　“那……要不要暂时都住这里？”慕清秋小声问。
　　“好啊。”许致贤应道。
　　“我下楼给你去买牙刷什么的，你要是想洗澡，直接洗就行了，左边热右边冷。”慕清秋起身说。
　　“我跟你一起去。”许致贤也站了起来。
　　“就几分钟的事，你有固定用的牌子吗？”慕清秋大臂一挥潇洒地穿上了羽绒服外套。
　　“没。有什么买什么就是了。”
　　“欢迎光临。”便利店门口的布偶说道。
　　便利店不大，慕清秋直奔生活用品区，买好了差的生活用品后就直接去收银台结账了，看见门口有关东煮卖，问收银员：“还有牛肉丸吗？”
　　“有，还有一袋，但要现煮。您要几串？”
　　“三串。再来两个海带结。”慕清秋说。
　　“好嘞。”收银员从台子下面撕了一袋新的。
　　目光瞥见最外边的安全套，慕清秋愣了神。
　　买还是不买，这是一个问题……
　　买？会不会自己太心急了……
　　不买？来都来了，看也看见了……
　　“要不先帮您结账？”收银员问道。
　　“嗯。”慕清秋点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随手拿了一盒给收银员结账。
　　“出示一下身份证。另外，您确定是这个型号吗？”收银员举着长方盒问道，“这是最小号的，恕我冒犯，您看着不像。”
　　慕清秋看着收银员手里的安全套，心说，这玩意原来还分大小吗？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型号的啊，而且他和许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确定，许是什么就更不知道了。
　　“您是第一次买吗？”收银员看出来慕清秋有些拘谨，“要不您试试所有大小？”
　　慕清秋深吸一口气，掏出身份证：“各来一个吧。”
　　收银员看见慕清秋的出生日期，有些惊讶地还了回去。
　　慕清秋把盒子们放在购物袋最底层，举着关东煮出了便利店门。
　　“欢迎光临。”小布偶又说道。
　　慕清秋和一个斜挎着运动包的马尾辫姑娘擦身而过。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刚才的收银员跟刚才进去的女孩儿说：“是吧，我也觉得好帅。但我估计他不是单身。”
　　“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买了安全套。”
　　“万一是跟炮|友呢？”
　　“肯定不是，他眼神特别纯。而且是第一次买呢，自己是什么型号的都不知道。明明都27了。”
　　“没劲。估计不是乖宝宝就是多半有问题……”
　　慕清秋：……
　　一回到公寓就看见许致贤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有多余的内裤睡衣吗？”
　　“有。我给你拿。今天新买了两套。”想到刚才自己在超市的经历，慕清秋瞬间涨红了脸，丢下刚买的东西就进卧室拿新衣服。
　　想着拿漱口杯，许致贤等慕清秋找衣服的时候就去玄关了。
　　抽出拖鞋、毛巾和杯子，许致贤看见了塑料袋底部的安全套们。
　　今晚就要做吗？
　　许致贤望了望屋里的人，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明天也没事干，不影响。他清楚地记得Frank和Tony某个周末鬼混结束以后，Frank坐在寝室的椅子上疼得呲牙咧嘴，最后跟教授请了一天假，延交了一天作业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没理Tony。
　　许致贤拿了漱口杯和拖鞋，就折返回浴室。
　　“给。”慕清秋找好了衣服递过来，“内裤大小应该差不多，我就比你高一点。”
　　“哼，高一点了不起。”许致贤戏说道，拿走衣服，关上浴室门，“不许偷看。”
　　“幼稚。”慕清秋隔着门笑骂了一句回了玄关，看见毛巾很好的遮住了下面的小方盒们，慕清秋松了一口气，各盒抽了一个塞进口袋里，剩余的赶忙放进了床头柜的最里面。
　　慕清秋洗完澡换了新睡衣。刚才偷偷在浴室试了一下，居然是XL，有些惊讶。
　　进了卧室，许致贤已经躺在床上了，正在玩手机，手指在飞快的敲击屏幕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盖一床可以吗？”慕清秋问。
　　“可以啊。你晚上不是需要抱着吗？两床被子也没法盖。”许致贤一边跟Frank取经一边回慕清秋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慕清秋不记得自己说过。
　　“那晚你要我抱着的。”
　　慕清秋扶额：“……”那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许致贤拍了拍身旁的空床，放下手机，嘴角上扬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慕清秋也欣喜地掀了被子侧身躺下了。
　　然而，期待的拥抱没有降临，慕清秋仰头问半坐在床上愣神看自己的的人：“不睡觉吗？你不是准备好了吗？”
　　“我以为你今晚要做呢。明明买了那么多……”许致贤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望。
　　“诶？你是这个意思吗？我觉得这样太快了，怕你……”
　　“睡觉！”许致贤反手关了灯，进了被窝，背对着慕清秋躺着。白问Frank了，整得自己多心切似的。
　　“别啊。”慕清秋倾身抱住许致贤，“主要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慕清秋在许致贤耳边低呢道，“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慕清秋轻吻了一下许致贤的耳垂，“嗯？”
　　许致贤没有说好或是不好，只是转过头，回吻了一下慕清秋，看了看，又仰头亲了一下。
　　慕清秋嘴角上扬，这是同意了。低头封住许致贤的嘴，将舌头探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氛围就变得暧昧不清。俩人的喘息声交缠着，衣料相互摩擦，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
　　许致贤回吻着慕清秋，舌尖挑逗着，引他再探进来。许致贤喜欢慕清秋这样带有侵略性的吻，舒麻着每一根神经，他等待着清秋下一步的攻城略池。
　　慕清秋却停下了，起身看着他。原本的零距离瞬间拉开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