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门星,我卫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娶了你这么个东西回来,处处丢脸不说,如今还拐着云昭不顾身体为你奔波,狐狸精,你一个男人学这些下作手段,不要脸!”
那边卫夫人对着卫云昭哭,这边卫老夫人杵着拐杖骂江临。
江临愣是被她给气笑了,“老夫人,之前敬你是长辈,也是卫云昭的祖母,所以一直没对你说过什么重话,现在看来是我太给你脸了。”
“且不说我是被迫嫁入你们将军府的,就说卫云昭这事,他自愿跟我出门,自愿去见他岳父,我还能拦了他不成。再则,我就算是个狐狸精会勾引人,那也只能怪卫云昭自己定力不行,狐狸精随便跟他说两句话他就乖乖跟着走了。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一般是成不了大事的。卫云昭这么轻易就被我勾走了,你们卫家距离彻底败落也不远了。”
“闭嘴!你这个丧门星,你敢诅咒卫家,你好大的胆子,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卫老夫人气呼呼,举着拐杖就要朝江临身上招呼。
“祖母,不可!”江临自己还没什么反应呢,卫云昭倒先着急的吼了起来。
他推开抱着他哭的卫夫人,“娘,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接着又荀七赶紧推他上台阶,卫云昭直接挡在了江临跟前,“祖母,咳咳……”卫云昭急的脸都白了,一张口咳嗽声就不断。
卫老夫人动了动拐杖想收回来,卫云昭会错了意以为她还是要打江临,撑着要去抓拐杖,却因为腿使不上力一个偏差翻了轮椅,人一下坐到了地上。
倒下时轮椅更是直接砸在了他腿上,卫云昭哼都没哼一声,只咳个不停,看起来尤为狼狈。
卫老夫人被吓一跳,“昭儿,昭儿你怎么样?”
卫家其他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卫云昭情况,卫云昭抬起头似乎想要解释,但因为咳嗽说不出来,心头着急,突然白眼一翻,竟直接昏过去了。
江临在心中叹气,他这丧门星的名这下真坐实了。
卫家也乱成一团,请大夫,熬药,足足折腾到月上中天。
得知卫云昭是因为身体太虚,吹了风又急火攻心才昏过去的,卫老夫人又举着拐杖要找江临算账了。
这回卫云葭挡在了江临面前,她脸色不太好看,“祖母还没明白吗,大哥就是因为祖母要罚大嫂才会急火攻心的,祖母现在又要动手,是想大哥醒来后知道又昏过去吗?”
“葭儿,怎么跟你祖母说话呢,”卫夫人在后头呵斥她。
卫云葭没理卫夫人,继续道:“大哥行事一向有分寸,他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还要坚持出门,定然有自己的用意。你们却问都问不一句就将所有过错推到大嫂身上。祖母,咱们卫家什么时候这么是非不分不讲道理了。”
卫老夫人明显被这话给气着了,举着拐杖的手都在抖,“你!你这是在教训我这个当祖母的?”
卫云葭:“孙女不敢,孙女只是实话实说,相信大哥醒来也会跟我说同样的话的。”
卫云葭:“祖母一定要在大哥昏迷的时候教训他在乎的人吗,祖母就不怕让大哥不高兴,跟他离了心?”
卫云昭承载着如今卫家所有的希望,卫老夫人只要没老糊涂都不会选择跟卫云昭对着干。
“好,好的很,一个两个翅膀硬了,竟敢教训起我这个祖母来了。”
拐杖杵地,卫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好啊,我管不了这个丧门星,我还管不了你了,既然你这么大本事,那就去祠堂给跪上两天两夜,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耐!”
卫云葭俯身行礼,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走。
卫夫人这个时候开始上前帮卫云葭求情。
江临看了眼这群带不动的女人,冷笑,抬步,跟上了前面的卫云葭。
他后面也跟了个小尾巴,江临直接抱着小尾巴跟卫云葭一起去祠堂。
卫家先祖的牌位像金字塔一般,高高一座,卫云葭在蒲团前跪下,小姑娘背脊挺的笔直,不怕也不惧。
江临放下卫云昭,蹲在旁边,同卫云葭说话,“这么喜欢我这个大嫂啊,宁愿罚跪也要帮我说话。”
卫云葭道:“你救了我大哥,是我们卫家的恩人。更何况你还是我大嫂,我是妹妹,理应护着你。”
她很认真,说的不是假话。
江临想,小姑娘还挺感人。
“我可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你哥哥这种男人的,你看他早上才醒,下午就愿意跟着我跑回娘家帮我撑腰了,我本事这么大,往后指不定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呢。”
卫云葭偏头看江临,“你们都成亲了,才不叫勾引。而且你心里有我大哥,就不会去外面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了,这是好事。”
江临咧开了嘴,嘴角泛起笑意,他伸手揉揉小姑娘脑袋,“幸好你们卫家还有你是清醒的,否则就靠卫云昭一人,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这些人。”
卫云葭:“大哥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你,大嫂,你会帮他的对吗?”
要不怎么说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呢,这都会套路他给她大哥做帮手了。
第14章
江临看着悠悠转醒的卫云昭,面露疑惑,“你是真晕?”
卫云昭在将军府大门口的表现让江临反应过来,卫云昭跟他一起出门不仅仅是碰瓷这么简单,他别有目的。
江临不高兴自己被利用,在其他人都走后准备找卫云昭算账的,但卫云昭这副刚醒来的模样就让江临觉得奇怪了,他喂的灵泉水他自己清楚,卫云昭不应该这么虚弱才对。
卫云昭轻轻点头,“我喝了药。”
江临:“早上太医给你喂的那碗药?”
“嗯,”卫云昭想撑着坐起来,一使劲儿人就开始咳嗽。
江临给他帮了把手,觉得这事有点玄幻,“你不是早上才醒吗,药怎么下的那么快?”
没等卫云昭开口,江临很快反应过来,“不是今天早上,是之前每次的药都有问题对吗。”
虽然是在问卫云昭,但江临说的很肯定。
卫云昭点了下头,苍白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抱歉,利用了你。”
虽然同情卫云昭被下药的事,但提到这个江临还是有些生气的,他道:“虽说我们刚认识,还没建立起什么信任,但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是我的错,往后不会了,”卫云昭保证,说的很认真。
“再看吧,虽然我能猜到你这样做的缘由,但你不该没经我允许就利用我,这事我记下了。”
坐轮椅出门,无非就是告诉有些人他的腿不能走,对他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在门口突然咳晕过去,也是在说他虽然醒了,但很虚弱,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无非就是想让盯着他,想他死的人放松警惕,不会着急的马上对他和卫家下毒手。
但江临自觉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人,反正他跟卫云昭这笔账记上了,以后再慢慢跟他算。
而在这之前,他还有另一笔账,江临手放在膝盖上,正是之前被卫老夫人敲了一拐杖的位置,他道:“懂我的意思吗?”
卫云昭沉默半响后开口,“卫家不比从前,是该变一变了,我不拦你。”
江临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我从来只尊敬值得尊敬的人,无关年龄,所以这笔账我一定会算的。”
“哦,对了,鉴于你利用了我,所以之前说好的晚饭就没了,卫将军,睡觉吧。”江临翻身上了床。
也因为生气,江临这晚生睡觉并没有克制自己,而不克制的后果就是——把自己塞进卫云昭怀里,把卫云昭当抱枕,再拉开人家衣服摸摸摸,总之一晚上没消停。
他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
而被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的卫云昭眼底下挂着黑青,整个人看着尤为憔悴,压根不用伪装,一看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相。
还把来给卫云昭扎针的太医给吓到了,江临看他那反应,觉得对方很可能在琢磨用药的量是不是太重了。
江临轻啧了声,觉得这本小说真是恶意满满,好人不见几个,坏人一大堆。
他也懒得看这太医虚伪的样子,跑厨房做早饭去了,他要犒劳自己。
当然,并没有卫云昭的份儿,江临端了四个烧麦去祠堂看卫云葭小姑娘去了。
卫老夫人也真是个狠心的,卫云葭真在祠堂跪了一整夜,晚上连床被子都没给,小姑娘冷的都在发抖。
江临将烧麦递给她,“吃吧,吃饱了好接着跪。”
卫云葭抱着胳膊委委屈屈,“大嫂,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江临勾唇笑,“你大哥可都没有。”
烧麦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跪了一晚上早就饥肠辘辘的小姑娘没能抵住诱惑,拿起往嘴里送了。
“这是什么吃食,真好吃,”小姑娘边吃边夸。
“烧麦,好吃就多吃点,”加了灵泉水做出来的,味道自然没话说。
江临盯着卫云葭冻得发青的嘴唇,“你娘也不管你?还有你身边伺候的人呢,连一床被子都不给你送?”
卫云葭吃烧麦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摇头,“不知道,或许是被谁拘住了,不让来吧。”
小姑娘丧了一瞬,又立马打起了精神,“也不是头一回跪了,我从小就跟着爹爹和大哥习武,底子好,没事的。”
“阿嚏!”
就是打脸来的太快,刚说完就一个响亮喷嚏。
卫云葭看江临的眼神就有些尴尬。
江临把她手中的烧麦夺走放回盘子,一把将人拉起来,“傻姑娘,走了。”
江临直接把人带回了昭云苑,然后让白芨白薇伺候她沐浴换衣裳,自己进去找卫云昭。
太医已经走了,卫云昭正在跟荀七说话,似乎在让荀七查什么,具体的江临没听清,他进门时卫云昭正好让荀七出去。
而荀七在路过江临时,视线一直放在江临手中端着的盘子上,还自以为很小声念叨:“我也没吃上少夫人做的早点,都是将军连累了我!”
后面一句,听着尤为怨念。
卫云昭听力好,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一个冷眼投过去,就差说滚了。
荀七感受到威胁,眷念的最后看了眼盘中的烧麦,火速滚到了门外,并贴心带上了门。
憨货,卫将军又一次后悔,他当时留谁在身边不好,非要留荀七!
而跟卫云昭的懊悔比起来,江临反而觉得荀七这样也不错,能给生活增添很多乐趣。
他在床边坐下,跟卫云昭说话,“我把你妹妹从祠堂带回来了,你那个祖母是不是对她有意见,我听你妹妹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罚跪祠堂了。”
金字塔一样的牌位,但凡换个胆子小的都能吓出病来,卫云葭现在才十二三,以前只会更小。
卫云昭听的眉头直皱,“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云葭她没提过,府里的下人也没说过。”
他从前常年不在家,许多事都不清楚,卫云葭又是个姑娘家,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些糙汉子,卫云昭都不好派人跟在卫云葭身边。
江临拉下脸,“你娘也没说?”
卫夫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卫云昭道:“没听她说过,她性子有些软,虽是长房长媳,但这么多年管家的一直是祖母。”
简而言之就是地位一般,说话没份量。
“我娘她……不太喜欢云葭跟我和爹学功夫,她觉得女子这般太粗俗。”
“所以你妹妹其实是个孤儿,”江临嘲讽接话,还很好心的解释了下什么叫孤儿。
“就是没爹没娘。”
这话不好听,卫云昭却没反驳。
卫家哪仅仅是男丁都战死沙场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从内里就开始不行了。
“还有你弟弟,现在还小,看不出来什么,但若继续让你娘教下去,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多一个五叔呢?”
江临觉得卫家这个烂摊子实在太烂了,他都开始后悔刚穿来时为什么不直接跑路。
“是我这些年对家里太过疏忽了,”卫云昭浑身都透着懊悔。
这事真要说责任,是算不到卫云昭头上的,不提之前他爹娘尚在,就说在边关打仗这事,一去几个月甚至好几年,交通不便通信不便,家里的事他想管都管不了。
只是如今他爹一走,娘是个不靠谱的,便将所有责任都堆在了他身上。
卫云昭也才二十岁,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却还被家里这群女人拖后腿,也真是怪可怜的。
江临勾勾手指,“卫云昭,要不你求求我,我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见着人愁眉苦脸的,江临就生了些同情。
卫云昭郑重朝江临一拜,“卫云昭恳请夫人代我管家,重整卫家上下。”
卫云昭低着的头迟迟没抬起来,语气诚挚,是真在求江临。
他这样反弄的江临有些不自在了,但面上还得端着,江临清清嗓子:“咳…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应了,你让人给你家那群长辈送个口信过去,该交的东西今早交给我。也顺便给她们提个醒,不要跟我唱反调,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动手。”
一手动手,江临就开始活动手腕。
这动作卫云昭见过,他刚醒那日,卫云葭还因为江临做这个定做叮嘱过他好好对江临来着。
卫云昭一时也摸不清楚江临是会功夫还是有什么其他手段,但对江临的话不敢怠慢,当即就唤了荀七进来,让荀七去给他祖母等人传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