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贤只能眼睁睁看着洛远书瞬间跑远，他回过头看向故意慢吞吞走着的秦贺言：“你这小男朋友，比我想象的还容易害羞啊。”
　　秦贺言冷冷地瞄了许贤一眼：“你喜欢的话，我让给你。”
　　许贤看出秦贺言这是生气了，生气他这么关注洛远书，许贤赶紧示弱地笑了笑：“我怎么敢抢副社长的男朋友啊，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毕竟这是副社长你第一次带人给我们认识。除了好奇，我也有点怕你被骗。”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被骗的人？”
　　“感情的事，说不准的嘛。”许贤看到秦贺言明显不悦的反应，立刻打住，“好了，我就此停手，不会再过多关心副社长你的私生活。”
　　秦贺言清楚许贤只是嘴上说说，无可奈何，他总不能现在就跟许贤撕破脸皮。
　　晚上，洛远书跟沈从明吃过晚饭后就回到了家，想起秦贺言之前说过的话，他赶紧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看看秦贺言有没有把账号密码发过来。
　　秦贺言很靠谱，信息早就完整地都发过来了，不过同样引起洛远书注意的还有许贤发来的信息，主页提示那是一张图片，洛远书随手点了进去。
　　——是洛远书的照片。
　　照片中的洛远书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按在摊开的书上，全部注意力都在书上，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偷偷拍他。
　　洛远书看着这张照片，表情立刻皱了起来，他一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用秦贺言发来的账号密码登上秦贺言的号，一边用手机回复许贤。
　　面对许贤的过分亲近，洛远书当然不会做出太明显的拒绝态度，在洛远书眼里，许贤身上的嫌疑远比秦贺言要多的多，对方能主动靠近，是洛远书乐享其成的事情。
　　洛远书第二天满课，所以跟秦贺言约了后天一起去那两间出租屋看现场。
　　沈从明这几天学习劲头有点足，下课后洛远书刚收拾东西准备走，沈从明就跑过来问是不是要去图书馆学习。
　　洛远书看着沈从明手里的电脑包，非常无奈地告诉对方：“今天不是去学习，我跟委托人约了时间去看现场，不能带你一起。”
　　沈从明眼里期待的光芒暗了下来，洛远书根本招架不住这种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立刻投降：“下次！下次我去学习，一定约上你，好不好？”
　　沈从明这才恢复了精气神，他好奇地问洛远书：“你说的那个委托人，是不是就是秦贺言？”
　　洛远书犹豫了一下，他思考过后选择告诉沈从明实话：“也可以这么说，具体情况我不能随便透露，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事情，你只要知道我跟他只是合作关系，那天你要是有感觉到其他什么，那肯定都是错觉！”
　　沈从明一下子笑的更开心了：“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谈恋爱了。”为避免洛远书看出什么，沈从明又赶紧补充道，“你要是谈恋爱了却不告诉兄弟我，那可就太不厚道了，我是那种会嫌弃自己兄弟喜欢男人的人吗？”
　　洛远书狠狠拍了一下沈从明的后背：“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你，好了，我去办正事了。”
　　洛远书笑着跟沈从明道别，毫不拖沓地直接到了之前跟秦贺言约好的地点。
　　秦贺言还没有来，洛远书就先到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坐着等，顺便帮秦贺言也点了一杯奶茶。
　　秦贺言姗姗来迟，他看着站在外面百无聊赖的洛远书，快速地跑了过来：“等久了吧，我临时有点事情，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决，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洛远书倒是一点都不责怪秦贺言来迟了半小时，他把奶茶递给秦贺言：“本来是热的，现在变温了，正好可以喝。”
　　秦贺言没有告诉洛远书自己不喜欢喝奶茶这类饮料，而是选择伸手接过，他一边跟洛远书往里走，一边用吸管喝了一口温奶茶。
　　尽管洛远书已经给他挑了一款少糖的奶茶，可是对于秦贺言而言，这杯奶茶还是过于甜了，如果换做是别人递来的，他喝完第一口绝对不会再喝第二口。
　　不对，如果是别人递来的，他从一开始就不会接。
　　“我们是先去苏昧的那间还是先去赵艾伦的那间？”洛远书一边问，一边往秦贺言手里看了一眼，奶茶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你怎么喝的那么快，很喜欢这个口味吗？没想到我随便挑的，你竟然还挺喜欢。”
　　秦贺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像是不肯承认自己喜欢这杯奶茶一样：“还好，只是有点口渴了。”
　　洛远书笑着回了秦贺言一句：“嘴硬。”
　　他们先去的苏昧之前暂租的房间，这间屋子在苏昧退租后又租出去两次，里面关于苏昧的痕迹已经少之又少。
　　秦贺言拿出用透明包装袋保存完好的窃听器：“苏昧退租后，赵艾伦没有回收这些东西，窃听器是前几天刚找到的，已经没电了。”
　　洛远书问：“能找到信号接收源在哪里吗？”
　　“不能了，我们试着给它充电，但是附近没有反应，我们也去赵艾伦的那间屋子看过，东西应该是已经清理干净了。”
　　苏昧这里看不出什么，洛远书把重点都放在赵艾伦那边。
　　到了赵艾伦那间房间，洛远书站在门口时就把眼镜摘下了。
　　秦贺言看着洛远书取下眼镜，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洛远书的眉眼下边，那颗平时正好被眼镜框遮挡住的泪痣。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颗小黑点，此刻在秦贺言眼里却是可爱到爆炸！
　　秦贺言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那颗泪痣，收获洛远书疑惑不解的眼神。
　　秦贺言笑：“我还是更喜欢你不戴眼镜时候的样子。”
　　洛远书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假戏真做，真的爱上我了。”
　　秦贺言悠悠回应道：“也不是不可能。”
　　洛远书动作夸张地抖了抖：“别！千万别！”
　　秦贺言看着洛远书已经往屋里走，他慢慢地跟在洛远书身后：“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我还以为我至少是有点魅力的应该足够让你心动。”
　　洛远书专心于看着这间屋子的痕迹，这里在租给赵艾伦后就一直空着，房间里的痕迹保护得相对完整，他自然要认真地看。
　　洛远书随口敷衍着秦贺言：“你长的是还行，就是性格太差，跟我不合。”
　　秦贺言挑眉，他能听的出来，专心于查看房间线索的洛远书此时说的都是真心话，不加任何掩饰的真心话：“我倒是觉得我们很合拍。”
　　“可别了，如果这都算是合拍，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直接把我气死？”
　　“什么啊，我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吗？”秦贺言并不承认自己有气到过洛远书。
　　洛远书现在心里依旧以为秦贺言是在开玩笑，开一个所谓的假戏真做喜欢上他的玩笑，所以洛远书没有太当真，说出来的话不怎么经过大脑。
　　“那是你有一种无形中就能让人语塞的能力，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可见这能力杀伤力有多大！”
　　秦贺言的眼神沉了下来：“哦，是吗？”
　　秦贺言生气了。
　　因为洛远书毫不掩饰的真心话，因为洛远书真心话里满满的嫌弃与拒绝，秦贺言真的生气了。


第71章 去俱乐部
　　洛远书的注意力都放在察看房间里的各种痕迹上，尽管如此，他也不是完全感知不到秦贺言的情绪变化。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秦贺言瘪嘴的动作，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洛远书心里疑惑，没敢当场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而是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正事上面。
　　根据秦贺言之前说过的话，秦贺言带来的人没有在这间出租屋里发现类似信号接收器之类的装置，所有相关的东西都被收拾的很干净，这样不留痕迹的善后处理，跟苏昧那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洛远书有理由怀疑，负责这两间屋子善后问题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苏昧那里应该是赵艾伦负责，赵艾伦明显偷懒了，没有把全部的窃听器都找出来带走，而是遗漏了一个角落里的窃听器。
　　至于这边，这里显然是另外一个人收的场，这个人心思缜密，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洛远书只能大致看到那个人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待过。
　　洛远书搬来一旁的桌子，他踩着桌子，踮着脚往天花板的横板角落里面看，那里光线不太好，洛远书只好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往里面照了照。
　　这里之前放过一样不大的物件，东西现在已经被收走了，只留下一圈比周围稍稍暗淡的灰尘印记。
　　洛远书原本以为自己总算是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看着明显是用塑胶手套活动的痕迹，他一下子失望了。
　　对方很谨慎，没有留下一点能证明他身份的痕迹，哪怕只是半枚指纹。
　　洛远书光在意找痕迹，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的行为有多危险，秦贺言在下面小心看着，生怕洛远书一个不注意摔下来。
　　“这上面放过东西，时间很赵艾伦活动时间很接近，我猜是幕后之人用来监视赵艾伦的针孔摄像头。已经被拿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洛远书轻轻一跳回到地面，他本来可以安然无恙地落地，秦贺言担心洛远书摔倒，伸手过来帮衬。
　　他这一帮衬，反倒让洛远书在落地的时候没站稳，直直扑进秦贺言的怀里。
　　两人还没怎么亲密接触，洛远书下一秒就赶紧跳开了，为避免尴尬，洛远书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企图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上面没有指纹痕迹，对方应该是带着手套处理的这一切，我们今天恐怕又是白跑一趟了。”
　　秦贺言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脸上的表情还挂着刚才洛远书扑进他怀里的喜悦，现在脸上依旧带着那份开心，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大相径庭。
　　他打断洛远书：“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洛远书懵了一下：“啊？”
　　秦贺言以为洛远书是在装傻，冷下脸转身离开，留下洛远书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无所适从。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类事情，一时间是真的没有想明白——秦贺言怎么就突然间生气了？
　　洛远书茫然地摸了摸后脖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之前在跟我聊什么事情来着？”
　　经过今天这一闹，洛远书以为秦贺言应该会好几天不联系自己了，没想到这才刚到第二天，对方就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态度如常地打电话约洛远书晚上跟他去俱乐部。
　　这次聚会人数比上次少很多，几位重要的嫌疑人都在场，秦贺言觉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这才通知洛远书，让他今晚务必过来。
　　“穿的简单点就行，不用穿正装过来，也不要穿的太少，把自己包裹严实别冻着。”
　　秦贺言知道洛远书不怎么进入这些娱乐场所，担心洛远书误以为这是很正式的场合，提前嘱咐了几句。
　　洛远书还想说点什么，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洛远书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嘀咕：“这算什么啊，昨天一声不响地冷着脸走掉，今天照常给我打电话，整的现在只有我在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二十二看在眼里，它不能说话，它都快憋死了，但是它就是不能说话，免的它一出声，会将故事结局引向坏的方向。
　　洛远书在这个世界里对秦贺言的感情越纠结，就越能在离开这个世界想起一切后，重新认识自己跟秦鹤玹之间的关系，才能有望捅破那层朦胧不清的窗户纸！
　　傍晚，到了约定的时间，秦贺言过来接洛远书，这一次秦贺言不是自己亲自开车，而是多带了一个司机过来。
　　秦贺言并不确定自己今晚会不会喝酒，为了以防万一，就干脆让家里的司机来负责开车。
　　洛远书一言不发地坐进车后座，他坐在秦贺言旁边，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找秦贺言问个明白，现在看到车里有其他人在，洛远书没有把那些话问出口。
　　洛远书没说话，秦贺言也说话，从洛远书坐进车里后，秦贺言就只字未语，他只是抬着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秦贺言静静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贺言这样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洛远书更难主动开口，气氛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到了目的地。
　　跟洛远书预想中的不一样，这个所谓的休闲娱乐场所一点都没有灯红酒绿的奢靡感觉，反而有点清静优雅。
　　洛远书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然是紧紧跟在秦贺言身边，避免自己走丢。
　　里面的路七拐八拐的，还真有点复杂，如果没有人在前面领路，洛远书自认自己绝对会迷路。
　　经过一个岔路的时候，洛远书的余光瞥见了一道像是王熙晟的身影，他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等洛远书回过脑袋，秦贺言和那位领路的侍应生已经不见了。
　　洛远书连忙往前追了几步，依旧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正准备给秦贺言打电话，杨起帆带着王熙晟出现在洛远书的身后。
　　杨起帆没认出洛远书，径直走过洛远书，好在王熙晟一眼就认出了洛远书，停下脚步看着：“你？你怎么会一个人待在这里？”
　　洛远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不小心没跟上，迷路了。”
　　王熙晟忍不住陪着一起笑了，他安慰洛远书：“这里的路的确复杂，你第一次来难免会这样，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