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电视里的少年们还在激情洋溢地跳着，仿佛永远有用不完的精气神。他似乎被少年们的活力影响到，抬起手挥动几下，跟着少年们跳。
在客厅擦文玩的仆人看到一向严肃稳重的老爷，竟然学着电视机里的人跳舞。惊讶得微微张口，多看了几眼差点把手里擦拭的古董打碎。
孟征身上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短袖下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臂，长裤里露出脚踝，脚下是一双黑色拖鞋。
身体都随着音乐动了起来。
他的肢体动作很协调，虽然有些动作不那么到位，但是很有舞感。没一会儿额头就渗出薄薄的汗。
厉择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他手里正拿着手机和下属讲电话，透过落地窗看到干爹灵活跳舞的背影，忘了还在和人打电话。
“喂？喂？厉总？”
“信号不好吗？厉总您听得见吗？”
手里的人喂了好几声，以为是信号不好，但又不敢挂电话。
直到几秒后厉择回神，眨眼的节奏乱了，但视线还黏在孟征身上，敷衍地回话：“待会再说。”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
厉择双手背后，站定在落地窗外看着孟征跳舞。
真新鲜啊。
这是他那个打人往死里打、骂人往死里骂、算计人不计后果、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人活路，整天想着怎么害人的狠毒干爹吗？
在记忆力，干爹一直都是可怕的存在。那张脸永远都是写满老谋深算的样子，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就惹他生气了。
又恨又惧。
然而现在竟然在欢脱地跳流行舞，而且那肢体还很协调，甚至该死的好看！
要不是孟征把合同的事做得滴水不漏，还是那么谨慎小心，他差点都要以为干爹被谁附身了。
厉择眯起双眸，忽然想录下来发给三个兄弟看看，但是想了想还是罢了。
此时孟征正学少年们顶.胯的姿势。
厉择眉毛一抖，心里啐了句老不正经的。
下一秒孟征原地旋转，两人视线就这么透过落地窗撞到了一起。
孟征：“？！”妈的厉择什么时候来的。
厉择垂眸，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然后绕过盆景走了进去。
“干爹跳得真好看。”厉择笑着一边走进来，一边鼓掌。
电视机里的少年们也跳完了，粉丝们激动地挥舞着荧光棒，尖叫呐喊着偶像的名字。
厉择扫了眼那些光鲜亮丽、青春美好的少年们，眼里的笑意僵了僵，忽然想起那天孟征说不要他伺候，要老四的伺候的话。
呵，老东西不会想从老四这里得到这些少年们吧……
难怪从不跳舞的人开始跳舞，敢情是有目的的。
厉择嘴角拉直，走过去把电视关了。
“随便跳跳，别说还挺累的。”孟征抽纸擦额头的薄汗，喘了几口气，端起茶几上的水仰头就喝。
“啊呀，年轻就是好，跳一整天都不累。”孟征喝完笑着感叹了一句。
厉择观察孟征眼里的情绪，似乎很向往啊……看来真喜欢年轻又有活力的。
孟征累得侧躺在沙发上，斜看站着的厉择，语气轻松：“怎么呀儿子，这几天去核实了合同吧，有问题吗？”
他双眸亮亮的，双颊还微微泛红，应该是刚才跳得太累了。但是眼里那丝玩味，厉择完全捕捉到了。
“没有问题。”厉择神色微有不自然，但很快掩盖过去。
这几天找了不少法务挑合同的错处，但是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后才得知孟征早在之前就已经让另外的法务做了修改，重新签订了。
动作这么快，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在这里找问题一样。
不得不怀疑孟征早就开始防备他了。这几天也没有轻举妄动，原本计划的一步一步架空孟征的权利，现在也不能进行了。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取得了孟征的信任，可是现在看来……
孟征当然知道结果是这样，一点也不意外。看到厉择吃瘪的样子，通体舒泰啊。
818：【恭喜小征征完成任务，获得300积分。继续加油啊。】
【818，你有没有发现厉择变我儿子后，好像玩不过我了呢。哈哈哈哈！】孟征。
818黑线：【我说小征征，你也太得意了吧，小心乐极生悲。】
系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干爹，”厉择蹲在沙发旁，看着孟征，“你好久没叫我给你洗脚了。”
还是装个乖，姿态放低点，安下孟征的心。哪怕待会孟征要他喝洗脚水他都喝。
孟征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怎么滴，厉大总裁要给他洗脚啊。哈哈哈，这可是厉择自己说出来的，以后要是回忆起这事，可不赖他。
“那行，洗吧。”
厉择笑着说：“要不还是给干爹洗澡吧，顺便就把脚洗了。”
“……”洗澡？不行不行。
孟征不相信厉择，虽然现在厉择很尊敬他，万一待会色.性大发怎么办？
818无语：【小征征，你想得也太多了。】
【在厉择这里又不是不可能。】孟征。
818：【任务来了，让干儿子给你洗澡。】
孟征含着怒意：【818，你怎么尽向着厉择，我忍你很久了。】
818嘿嘿笑：【这不是为了让你完成追妻火葬场的任务嘛。你看厉择现在对你的好感才百分之二十不到。
孟征差点忘了主线任务是要厉择爱上自己，然后再甩了他。不过……
不过自己现在地位比厉择高，是不是可以翻身做攻了？！
厉择这么怕干爹，这么听干爹的话，应该不会不从吧。
孟征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
别墅的浴室很大，浴缸同样也大，容纳四五个大男人在里面洗都可以。
浴室里热气升腾，氤氲环室，周围物体都朦朦胧胧的。孟征一个人独占整个浴缸，双手架在浴缸边沿，整个后背露了出来。
被热气那么一蒸，整个人都泛着粉。
厉择坐在浴缸外，拿着澡巾给孟征搓背，动作温柔，上下左右全照顾到了。不过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次孟征不让他进浴缸里帮他洗了。
以前要是给孟征洗澡，都是进浴缸里洗的，这次孟征说什么都不要他进来。
老东西现在越来越作了。
孟征舒服地趴在边沿上，双眸虚着，似乎有了困意。
“干爹，翻过来，我给你擦前面。”厉择。
孟征睁眼，想了想：“算了，我自己来吧。”虽然厉择擦得的确很舒服。
“干爹你是不是在害羞？”厉择冷不伶仃地这么一问。
“怎么可能。”孟征笑着敷衍过去，拿过厉择手上的澡巾开始给自己搓。
厉择就这么看着孟征搓澡。热气把孟征脸蒸得粉粉的，微张的嘴唇也润润的。那张好看得有些勾人的脸，此时竟显小了几分，像是二十几岁的男人。
他经常听到有人说，孟征的四个干儿子，其实都是他养的情人。要不然都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像二十几岁的一样。一定是经常被四个儿子轮流“滋养”着。
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也许真的信了外人的话。
但厉择清楚得很，孟征就是把他们当孙子、当狗一样踩在脚底下任他折磨的那种。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恨他。
“干爹，”厉择视线丝毫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声音沙哑，“你觉得老四旗下新出道的那个男团怎么样？”
“嗯……当然不错啊，个个都挺优秀的。”孟征没有看他。
厉择：“你最喜欢其中的谁？”还是说，都喜欢。
孟征抬眼扫了他一眼：“没注意。”
“那干爹……”厉择视线往水下移，可是看不见，“四个干儿子当中，你最喜欢谁？”
“……”
室内安静了几秒。
孟征动作顿了顿，歪头看厉择，思考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这个怎么比，都是我的好儿子，都喜欢啊。”
这说法也是厉择意料之中的。
他又说：“干爹应该最不喜欢我吧。”
孟征不知道厉择到底想说什么。
厉择：“四个干儿子中，从小我就是被.干爹打得最多的那个。身上的伤疤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痕迹。时刻提醒我，干爹最不喜欢我。”
“所以我要好好听干爹的话。”厉择一眨不眨地看着孟征。
孟征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几分委屈和可怜，怎么，厉择这狗东西换战术了，知道合同那事让我起疑心了，想示弱求安慰是么？
“让干爹看看。”孟征不信真有那么多伤疤。
虽然原著里渣受是会暴打几个儿子，但是也不至于留下很多伤疤吧。
厉择站起身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小麦色肌.肉，八块腹肌展露在孟征眼前。然而上面有不少伤疤。
热气蒸得孟征看不大清，游到厉择下方边沿趴着，仔细细数都是些什么伤疤。
有鞭痕、有烟头烫伤、有刀.疤……
虽然都已经愈合，但孟征还是想象出了当时受伤时有多么惨不忍睹。这干爹可能是个虐.待狂吧。
畜生啊……
难怪四个儿子恨死他了。
孟征抬起手臂，手指指腹在疤痕上轻轻抚过，这些都是真的。他不是没见过厉择赤.条着的样子，但几乎没有伤疤。
竟然有点心虚愧疚，又不是真的他打的，心虚什么。
厉择疑惑更深，干爹又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些伤疤，何曾露出过这种表情。那眼里的心疼和难受是真的么？
“干爹我想进来洗澡……”厉择那眼神像头受伤的狼狗。
孟征：“……”
作者有话要说： 厉择内心：都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让老子进来啊！！！
第75章 春.梦
孟征抬头望着厉择，犹疑着要不要厉择进来洗澡。最近厉择的表现都很冷静，也没有要掐死干爹，或者占干爹便宜的表现。
还挺尊重他这个干爹的，虽然只是表面上尊重，心里恨得不行，那也够了。
而且厉择现在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
厉择得到孟征的同意后脱掉衣服进了浴缸，温热的水浸泡全身，舒服得所有毛孔都舒张开来。
他注意到孟征在看他，笑着说：“干爹需要我帮你搓背吗？”
“不用。”孟征。
“那干爹……能帮我搓吗？”厉择犹豫着问出来。他也只是问问而已，根本不觉得孟征会同意。
“不能。”孟征往后离厉择远了点。
厉择觉得今天的干爹有点别扭。他拿起澡巾靠近孟征，笑着说：“要不我给干爹搓搓腿吧。”
“不要。”孟征已经靠到浴缸边沿了，再不能往后退。看着越来越近的厉择，身体僵硬了起来。
这是对厉择的条件反射——每当厉择光着身子的时候，他就会格外警惕。不自觉地就会逃避厉择。
厉择定在距离孟征一米不到的地方，左手划了划水，水花荡起涟漪，飘向孟征。
不用、不能、不要……
今天的干爹拒绝了他好多次啊。
要是在以前，他巴不得干爹拒绝他。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干爹越拒绝他，就越兴奋。骨子里的血液都在跳动。
“那干爹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厉择。
孟征别开脸：“什么都不要做，离我远点就好。”他要不是觉得泡澡舒服，早在厉择进来的时候就走了。
“干爹最近很排斥我……”厉择垂下眸子，莫名给人一种委屈的感觉。
“我知道四个儿子中，干爹最不喜欢的就是我。”
孟征蹙眉，这狗东西还要干嘛。他开始后悔刚才答应厉择进来洗澡。
忽然肩膀被厉择碰到，孟征心里一跳，面上尽量维持冷静。
厉择开始给孟征捏肩膀：“干爹，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信任我？”
孟征根本不看厉择的眼睛，两个人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太暧昧了，身体紧绷起来，抬手尽量自然地拂开厉择的手：“你做好自己就行。”
不行了，他有点怕厉择这个样子，他要赶紧出去。
刚站起来，却又被厉择拉住手，重新又坐了回去。动静大得溅起水花，扑在两人脸上。
孟征抬手抹了把脸，蹙起眉头：“你干爹我洗完了，要出去了。”
“干爹，”厉择双手拉住孟征的手臂，“以前我们五个经常都在这一个浴缸里洗澡，基本都能待上一个小时。”
“……？”孟征心里一惊，五个？
厉择继续说：“我们四个兄弟都给你搓澡，你不是说很舒服么。而且干爹你还说，我的手活最好，让你最满意。”
孟征鸡皮疙瘩都起来，妈的四个大男人围着他给他搓澡？！
“干爹，为什么你现在都不让我给你洗了，是我没有那些男团的少年们耐看了吗？还是真的手活不好了？”厉择眼神有些受伤。
这语气，这眼神，不知道还以为是真情实意呢。孟征心里门清着呢，厉择不安好心。
“哎呀都不是，”孟征声音拔高了几度，甩开厉择的手，捞起旁边的浴巾就跨出浴缸，“我想上厕所了！”
孟征尽量不让自己走得狼狈，然而脚下湿滑，溜了一脚，赶紧扶着前面的门才不至于滑倒。之后头也没回地跑出了浴室。
818的声音在后面追：【恭喜小征征完成任务，奖励200积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