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穿越重生]——BY:一丛音
一丛音  发于:2020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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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行昱一怔:“您要留宿相府?”
  荆寒章点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晏行昱提醒他:“殿下,这不合规矩。”
  荆寒章嚣张跋扈,将腿往桌子上一翘,哐的一声。
  “本殿下就是规矩。你说不合哪条规矩,指出来,我立刻让人去改。”
  晏行昱:“……”


第9章 爱财
  晏行昱自然说不出来不合哪条规矩,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很快,阿满拿来了酒,赵伯也跟着过来,听闻七殿下今日要留宿相府,吓得不轻,连忙让人收拾客房去了。
  荆寒章自顾自喝了半杯酒,看到晏行昱坐在那心不在焉地拨动佛珠,珠子轻撞发出的声音让荆寒章听得牙疼,他蹙眉道:“晏行昱。”
  晏行昱在出神,竟然没有反应。
  荆寒章将酒杯一放,声音大了些:“晏行鹿!”
  晏行昱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他:“殿下?”
  荆寒章哼了一声,道:“当着我的面你竟然还发呆,在盘算什么呢?”
  晏行昱看他一眼,又飞快将羽睫垂下,说:“行昱在想,殿下许我的一百两银子什么时候给。”
  荆寒章:“……”
  荆寒章都惊呆了,他愕然道:“一百两银子你都能想的这么出神?”
  晏行昱没觉得问人要钱有什么羞耻的,他看着荆寒章,认真地点头:“殿下不是许给我了吗?”
  既许了,那银子就是他的。
  荆寒章自认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些年也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人,但从来没见过晏行昱这一挂的。
  这也太……直白了点。
  荆寒章古怪地看了他半天,才将腰封上的玉佩解下,随手抛过去,没好气道:“拿着,这玉佩足够抵一百两银子还有余了。”
  晏行昱抬手一接,玉牌穗子绕着他的手指轻轻转了一圈落在掌心,他当着荆寒章的面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才眸子一弯,说:“好,我这就让阿满去当铺换银子。”
  荆寒章:“……”
  荆寒章本来已经将玉佩送出去了,没想到此人连遮掩都不遮掩,当着他的面就要去把玉佩当了。
  虽然说玉佩到了晏行昱手中就任由他处置,但这可是皇子的玉佩,他难道就不想珍藏下来吗?
  他给的玉佩难道还比不过区区一百两银子有吸引力?!
  荆寒章越想越气,直接起身迈着长腿走到晏行昱面前,伸手就要去夺晏行昱手中的玉佩。
  晏行昱连忙往后一靠,将玉佩藏在背后,张大眼睛看着荆寒章,满眼都是难得的惊慌:“殿下、殿下做什么,这已是我的了。”
  荆寒章在国师府拆穿他时都不见晏行昱这么慌张。
  荆寒章瞪着他:“还给我,我直接给你银子。”
  晏行昱有些犹豫:“可是您不是说,这玉佩远远不止一百两吗?”
  生平第一次被坑的七殿下觉得匪夷所思:“你到底什么意思?!本殿下拿回自己的玉佩,难道还要多给你银子不成?”
  晏行昱爱财不惜命,有些怯怯地点头。
  荆寒章……荆寒章都要被他气笑了:“你堂堂丞相之子,至于连这点银子都要坑吗?!”
  晏行昱再次将半张脸往大氅的衣领中缩,满身写着抗拒——和刚才要和他赔衣裳时逃避的样子一模一样。
  荆寒章在京都之中无人敢惹,哪怕再纨绔的子弟到了他面前也是一派讨好谄媚之态,被捧得太高太久,荆寒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光明正大坑他银子的人。
  只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气得要喷火,反而有种啼笑皆非。
  荆寒章心想,他怎么就这么大胆?难道自己的凶名已经没有威力了?
  荆寒章盯着不断往大氅里缩的小美人,突然就来了脾气。
  他直接抬手将大氅的衣带解开,晏行昱缩着缩着,衣领突然敞开,他立刻伸手要去捂脸,却被荆寒章一把扣住了手腕。
  “躲什么躲?”荆寒章道,“躲到衣服里我就瞧不见你的脸了?”
  晏行昱不肯和他对视,小声说了句什么。
  荆寒章没听清,捏着他垂在肩上的一缕发拽了拽,不耐烦道:“什么?大点声。”
  晏行昱说:“一百五十两,就还给殿下。”
  荆寒章:“……”
  荆寒章气乐了,捏着他的脸颊往旁边扯了扯,咬牙切齿道:“晏行昱,你怎么这么有能耐啊?嗯?半刻钟不到,倒手一回就赚了五十两,你坐地起价还真是有一套啊。”
  晏行昱温顺地仰着头,任由他扯自己的脸,满眼都是“脸能扯,钱还是要给的”。
  荆寒章见他这副爱财如命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怒极反笑。
  “一百五十两是吧?”荆寒章抬手揪起自己衣襟,让晏行昱看他破了口子的衣裳,“我这件衣裳的料子是御赐之物,换成银子怎么着也要几百两吧。”
  晏行昱眼睛都睁大了,满脸写着“怎、么、可、能?”
  荆寒章看到晏行昱完全没了之前的游刃有余,乐得不行,他终于知道了这小美人的软肋是什么了。
  “这样吧,我也不多说。”荆寒章道,“就当这件衣裳两百两,抵掉你方才说的一百五十两,你还要倒给我五十两。”
  晏行昱:“……”
  荆寒章一伸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公子,给吧。”
  晏行昱呆呆看着他,突然抬起手捂向心口。
  荆寒章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制住他的动作,哼笑道:“别想装病,我不吃你这套了。”
  晏行昱:“……”
  晏行昱说不过他,只好忍着心疼将藏在身后的玉佩捏着穗子,闭着眼睛递给荆寒章,讷讷道:“还、还给殿下。”
  荆寒章故意逗他:“不要一百五十两了?”
  晏行昱勉强点头:“嗯。”
  他一反常态,直接将玉佩往荆寒章手里塞,荆寒章不接还掰开五指使劲往里面怼,试图让荆寒章忘掉衣裳的赔偿。
  荆寒章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接过玉佩后,又抬手亮了亮被撕出来的口子:“那我这衣裳……”
  晏行昱不想赔钱,又不能再继续闷头逃避,只好轻轻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开口道:“行昱会些针线活,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那衣裳我能缝得完好如初。”
  荆寒章挑眉:“你这双手,还会拿针?”
  晏行昱点头,在寒若寺待久了,他什么都会些。
  见他宁愿拿针缝衣裳也不愿给那五十两,荆寒章终于笑了起来,也没再继续为难:“行啊,今晚我就让人把衣裳送过来。”
  晏行昱见他松口,也没有被当成绣娘使的羞耻,还甘之若饴地点点头:“是。”
  这雪一直到了天黑也没下起来。
  赵伯着急忙慌地寻了晏戟回来,谁知晏戟却根本不在意荆寒章留宿相府的事,只是吩咐了好好伺候,便回了书房,徒留赵伯一人干着急。
  荆寒章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晚饭直接跟着晏行昱吃的。
  赵伯唯恐怠慢了七殿下,送来了一桌子的菜,大鱼大肉中夹杂着几碟清淡至极的素菜。
  荆寒章大刀阔斧地坐在主位,很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起来。
  晏行昱坐在他对面,慢吞吞地夹了一筷子素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荆寒章从来不在意用膳礼仪,但看着晏行昱吃着吃着,他突然感觉自己……
  好像有点糙哦。
  荆寒章一言难尽地看着还在细嚼慢咽姿态优雅的晏行昱,故意挑衅道:“你在品茶还是在啃草?吃这么慢得吃到深更半夜才能吃饱吧。”
  晏行昱饭量极小,才几口就差不多半饱,再加上一桌子荤腥的味道让他有点不适应,吃得更少了。
  他摇摇头,不知在否认什么。
  荆寒章见他还在啃草,直接夹了一块肉扔到他碗里。
  晏行昱一怔,茫然看他。
  荆寒章嫌弃地看着他的小身板:“你就是吃太少才这么瘦的。”
  也连累他穿进这具身体后被一个孩子按在床上灌药!
  晏行昱“哦”了一声,拿着筷子闷头扒拉碗里的米。
  荆寒章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将自己夹给他的那块肉偷偷在往米饭底下塞,像是藏东西似的把肉给盖上了。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荆寒章完全看在眼里。
  荆寒章:“……”
  荆寒章幽幽道:“你是不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以为只要藏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晏行昱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这才抬头,轻声说:“行昱……在寺庙待久了,不能吃肉,望殿下恕罪。”
  荆寒章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这一茬。
  久食素食的人胃极其娇嫩,那对旁人来说极其美味的荤菜对他们而言不啻于毒药。
  荆寒章无意让晏行昱病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也没有再提了。
  晏行昱埋完肉,也吃了半饱,但因为荆寒章还没吃完,只好拿着筷子夹着一颗颗米粒继续埋肉玩。
  直到荆寒章吃完了,他才将筷子放下。
  天已然全黑了,雪还是没下。
  荆寒章有些困,也没多待,被下人带着去了收拾好的客房。
  夜深人静,晏行昱孤身一人坐在炭盆前,对着炭火伸出如玉似的手,轻轻将冰凉的手烤热。
  窗外突然发出一声轻微至极的声响,一抹人影转瞬而过。
  晏行昱面不改色,从轮椅扶手的暗格出拿出来一颗金锞子。
  他拿着金锞子对着火光照了照,瞧着那金子的光芒,似乎十分喜欢。
  “圣上。”
  晏行昱呢喃了一句:“娘亲。”
  “荆寒章。”
  晏行昱盯着掌心中闪着光芒的金锞子,眸中又温柔又欢喜,他轻轻动了动掌心,看着金锞子在他掌心来回滚动。
  末了,他一合拢手掌,轻声说:“这次又会是谁想杀我?”
  不知过了多久,阿满兴冲冲地拎了个昏死的人跑进来,欢天喜地道:“公子,我逮到了个新鲜的虫子,从没见过呢!”
  晏行昱的羽睫微微一垂,阴影几乎将鲜艳的泪痣遮掩住,他突然一笑,眼底水波微转,仿佛要落下泪来。
  “原来,是娘亲啊。”
  金锞子直直从他掌心滚了下来,砸在地上。
  咔哒一声,玉珠落在地上的声音,让荆寒章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恍惚间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坐着,但他明明记得回到相府偏院后他等了半天没等到雪,很快就睡下了。
  荆寒章一愣,骤然清醒。
  雪已经下了!
  他猛地张开眼睛,视线一垂,就对上一个瞪大眼睛死死看着他的男人。
  荆寒章:“……”
  荆寒章险些惊叫出声,但心尖传来的疼痛让他立刻忍住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手,柔弱无骨,皮肤比他雕刻过的所有玉料都要好上无数倍,是独属于晏行昱的手。
  第二次魂魄互换,荆寒章没有第一回 那么惊慌,他悄无声息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一捻,感觉拇指和食指指腹有点奇怪的触感。
  荆寒章垂眸一看,就瞧见自己右手上正持着一根绣花针。
  荆寒章:“……”
  他木然抬头看去,跪在他脚下的男人正奄奄一息,双眸瞪得极大,脖颈处的穴位上已经插了数根绣花针,针针几乎都往死穴旁戳。
  荆寒章:“……”
  荆寒章不知是不是被震呆了,第一反应竟然是……
  “还好没有把衣服送过来让他缝。”
  否则,他都不知道那披着鹿皮的蛇蝎小美人,到底会不会用缝过人脖子的针来给他缝衣裳。


第10章 生疏
  相府客房。
  晏行昱张开眼睛,撑着手坐了起来。
  上一次到了荆寒章的身体中时,晏行昱只觉得是在做梦,并未有太多感觉,而现在他是真切地清楚自己的意识是在另外一具陌生的身体中。
  跟随了他十余年的痛苦和孱弱一夕之间消弭无形,晏行昱轻轻抬手按住了心口,感觉到掌心下心脏有力地跳动,蓬勃而鲜活。
  并不像他孱弱的如纸般单薄的骨肉下,那颗仿佛下一瞬就会停止跳动的心。
  明明互换后他第一时间就该去寻荆寒章,但晏行昱不知为什么,却出神地坐在温热的榻上,按着胸口缓缓数着心跳。
  数着数着,他突然喃喃开口,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我要哭了。”
  下一瞬,他轻轻一眨眼,两行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接着,万籁寂静的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
  “开门!你,给我把门踹开!”
  这声音听着是晏行昱,但语调却是独属于荆寒章的。
  有下人在拦着他:“少爷!这可是七殿下的住处,冒犯了皇子可是重罪啊。”
  “少废话!把他给本殿……我叫出来!有什么罪我自己担着!咳咳……”
  晏行昱:“……”
  回想起互换身体时自己在做什么,晏行昱突然僵了一下。
  很快,有下人战战兢兢地来到寝房门口敲了两下门,怯怯道:“殿下?”
  晏行昱深吸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下人如释重负,连忙跑出去,将发了疯的“相府公子”给迎了进来。
  荆寒章被阿满推着轮椅冲进了“七殿下”的寝房,和榻上的晏行昱隔着珠帘相望。
  “你先走。”荆寒章打算先把阿满给支出去,再好好和这个蛇蝎美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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