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九皇子怎么蒙上眼睛了?”陆洺汐在段行玙耳边惊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评论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没人跟我握爪TAT
☆、骑射比赛
段行玙不会射箭,只觉得这个规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摇摇头,却看到太子一脸从容,微笑着看着赛场。
段行玙也莫名觉得安心了几分,他注意着场上的动静。
有的人已经开始手忙脚乱,胡乱射箭了。段行玙的目光落在蒙着眼睛的谢时玦身上。男子腰身挺拔,手握着弓,持着箭,蓄势待发。他周围的移动靶子刚一出现,他微微转了下身子的角度,放出一箭,正中红心。
“好!”
“真是太厉害了!”
“不愧是九皇子!”
现场欢呼声一片,而谢时玦只是轻轻地摘下丝巾,四处寻找着什么,在确定了段行玙的方位后,迈开脚步。
只是还未走到段行玙跟前,便被一位小厮拦住了,段行玙认得那是九皇子府里的人。
只见谢时玦眉头轻皱,跟着那人走了。
段行玙心中隐隐不安。
太子派人过去查看究竟,又对段行玙说,“你放心,他待会儿还要骑马,许是先去准备了。”
段行玙点点头,只是心中还是不安定。
方才陆洺汐业已先行告退,此处除了太子身边的公公和护卫,只有太子和段行玙两人。
“方才他的表现,你以为如何?”
段行玙毫不犹豫,“很好。”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其他小孩儿一块儿玩耍,倒喜欢跟着我学骑马射箭。”
“原来他的箭术是太子殿下教的,想必太子殿下的箭术更加出彩。”段行玙这话虽然是在称赞太子,但他的语气却又实在不像在恭维,倒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让一向不喜谄媚的太子也不觉讨厌,他摇摇头,“我的箭术比不上时玦,他比我有天赋。”
太子笑笑,却又说,“他不喜欢和其他小孩儿一起玩,后来第一次想跟人交朋友,却被人嫌弃了。”
段行玙知道他所指的是谁,只顺着他的话道,“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太子看着段行玙,眼睛里都是探究,“其实我也想不通…”
想不通段行玙为何从儿时起就在拒绝谢时玦。
想不通谢时玦为何从见段行玙的第一天起就想对他好。
更想不通为什么几年过去,弟弟还是栽在眼前这个对他还说不上上心的人身上。
许是太子的眼神过于强烈,段行玙察觉到他在思考着什么,于是疑惑道,“太子殿…大哥…你在想什么?”
他这一声大哥倒是唤回了太子的思绪,太子凝神,见段行玙双眸清澈,大大方方地直视着他,心中忍不住叹气,想来弟弟也是被他这人畜无害的模样“蛊惑”了。
这蛊惑倒并非贬义,只不过太子也越来越想要多一个这样的弟弟了。
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弟弟的情绪和终身幸福,还得要段行玙心中也只有谢时玦,他才可完全放心。
他可得帮自己的弟弟好好看看。
他试探道,“我在想…不知你可有中意之人?”
太子会问出这个问题,段行玙是完全没想到的,他微微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
“没有?”
他一点都不中意谢时玦?还是不愿意说?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好的情况,太子叹气,又摇摇头,“似乎是我操之过急了。”
“什么?”
“罢了,”太子看着陆陆续续牵着马过来的公子们,“马上要开始骑马比赛了,我们也过去吧。”
段行玙摸不着头脑,只好作罢,跟着太子前往另一个赛场。
场上有不少段行玙认识的人,邱宏铮、蔡羽钧、楼知昧都在,却唯独不见谢时玦。蔡羽钧虽然骑射都一般,但也跟着去凑热闹了,此时他看到了段行玙,用力地跟他挥着手。
段行玙也朝他挥了挥手,心里的不安感愈加浓重。谢时玦呢?
段行玙四处看着,场上也突然议论纷纷,却不是因为谢时玦。
这时陆洺汐牵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上场,她也与其他公子一样换上了疾装劲服,头发高高束起,倒是添了几分英气。
她一进场便对着段行玙微微一笑,段行玙也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骑马比赛即将开始,现在宣布比赛规则。”宣布规则的宫人已经上场了,段行玙却还未见到谢时玦。宫人继续念到,“骑马比赛共一轮,公子…小姐们骑马往前,可以互相干扰,过程中脚不可沾地,落马者立刻出局,至终点取下小球者获胜。”
这规则听来容易,实际上并不简单,先不说如何在干扰下到达终点,即便是到达了终点,也难以在脚不能触地的情况下取下挂在柱子上头的小球。
“大家做好准备,比赛马上开始。”宫人举起手中的号令旗。
段行玙还在寻找谢时玦,终于,一身黑色戎装的男子骑着一匹红鬃马姗姗来迟。
段行玙有些疑惑,他记得谢时玦说过这次参赛他会骑皓羽,不知为何他这么迟才来,也不知为何换成了惊鸿。
只见邱宏铮跟谢时玦说了什么,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宫人号令旗一下,少年驾着马儿往前,也不忘干扰身边的人。
很快便有人陆陆续续掉下马。
蔡羽钧骑术不精,没跑多远就让一位公子扯下马了,他滚了一圈,倒没受伤,只是气鼓鼓地。
“放心,我给你报仇。”话音刚落,方才将蔡羽钧拉下马的少年已经被楼知昧摔下了马。
“干得好!你快往前跑!”蔡羽钧出了这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了场。
场上的状况越来越激烈,唯有陆洺汐,因着她是姑娘,没人第一个去阻拦她。
她倒不着急,也没有快速往终点去,反而坐在马上耍起了杂技。一会站了起来,一会儿坐着转个身子,马儿也听话得很,仿佛与她合为一体,在场上倒成了一道风景。
“没想到陆家小姐的马术竟如此精湛。”陆洺汐的动作熟练又精彩,连太子都忍不住惊叹。
众人纷纷下马了,场上一时间只剩下稀稀疏疏几个人,陆洺汐、楼知昧、邱宏铮和谢时玦。
惊鸿温顺,本来就不适合用来比赛,但因着跟主人配合默契,硬是坚持到了现在。邱宏铮看对手都是熟人,倒没再去干扰他们了,场上只剩四人,他们似乎都不打算再斗下去了。
四人各自骑着自己的马往前,直至台柱下。
谢时玦跟邱宏铮对视一眼。
邱宏铮道,“时玦,这次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谢时玦只是笑,“不需要。”
两人相顾点了点头,邱宏铮踩着他身下的黑马一跃而起,谢时玦却舍不得踩惊鸿,驾着惊鸿快速前进,在靠近台柱的一刹那转了个身,借着速度蹬了一下柱子,一只手抓住柱子,另一手抢过邱宏铮快要触碰到的小球。
邱宏铮抓了个空,谢时玦则抓着柱子顶端挂在柱子上,小球稳稳在他手中,惊鸿在柱子下流连,似乎在等着主人。
谢时玦正欲将小球放进衣裳里,不料楼知昧此时也踩着马到了柱子之下,他这一抢,谢时玦自然也不退让,邱宏铮也加入了争夺战,三人你来我往,小球被高高抛起,最终竟戏剧性地落在了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陆洺汐身上。
公公宣布这一轮的胜者是陆洺汐。
陆洺汐拿着小球,却摇着头,“这不能算我赢,该是你们三位的。”
谢时玦却不甚在意,“规则是谁拿到球就算赢,我们没拿到球,就是输了。”
“嗯。”楼知昧和邱宏铮也点头。
“陆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这场比赛的规则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些个公子制定的,对陆姑娘不公平。不过陆姑娘却展现了不俗的风采,就把西域进贡的白鹿王赏给陆姑娘,第一场比赛时玦赢了,那就……将我的霁月弓拿来。”
“霁月弓?那可是皇上赐给太子爷的弓啊。”段行玙听到有人小声嘀咕着,“太子殿下果然很疼爱九皇子殿下啊。”
谢时玦却并不开心,他只想要白鹿王哄段行玙开心。
“时玦,你喜爱射箭,大哥便把这只弓给你。”
谢时玦接过弓,挤出一抹笑容,“多谢大哥。”
“好了,今日的比赛就到这里,我还得进宫一趟,你们自行散了吧。”
太子走后,谢时玦被众公子围住,大家纷纷羡慕他得到了太子的霁月弓。
谢时玦被包围着,段行玙看不到他。
“表哥,太子把白鹿王赏给我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陆洺汐在段行玙身侧道。
段行玙有些犹豫,谢时玦方才让他在这儿等他的。
“表哥?”
“小玙,一起去吧?九皇子恐怕一时也走不开,待会儿着人跟他汇报一声就是。”陆洺昭说着,随后拉了现场的一位下人,让他等会儿跟九皇子说一声段行玙先走了。
谢时玦在人群中央,看起来确实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段行玙犹豫了一阵,终究跟着陆洺汐和陆洺昭走了。
白鹿王被锁在笼子里,懒懒地趴着,已经被装在了车上,见人来了也毫无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有人给我投了营养液?!!感谢鼓励,本废咕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谢谢,也啾咪一下跟我握爪的小天使们!!
☆、初吻对象
一见几人便下车行李,“公子,陆姑娘,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将这白鹿王送到国公府。”
这白鹿王确实稀奇,头上的鹿角比其他鹿繁杂些,看起来很是有灵气,但段行玙这会儿却没太多心思欣赏。
“真可怜,它要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吗?”陆洺汐不忍道。
“是啊,姑娘,要是不关着它就跑了啊,这鹿很灵活,又精得很。”车夫也是这段时间喂养灵鹿的人。
陆洺汐看向陆洺昭,“哥,我们可以把它放了吗?”
陆洺昭有些为难,“这是太子殿下赏的,放了恐怕不好,要是让其他人抓了也不一定会善待它,便好生养在府里吧。”
*
自从那日比赛后,段行玙就再没见过谢时玦了,他没来上学,听邱宏铮说是跟着太子爷去赈灾了。
段行玙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想着,他应当要跟自己打声招呼再走的。
还是,因为那日自己没有等他,他生气了?段行玙心里暗暗愧疚着。
一连几天,段行玙在太学里总是心不在焉,最初几天大家还没发现什么,时间一长,连平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蔡羽钧都发现他的怪异了。
三味堂里,段行玙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却总是提不起精神,邱宏铮坐在他旁边,也不敢与他多说话,对面坐着的蔡羽钧终于忍不住了,“小玙,你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段行玙抬起眼来,只是神情还是怏怏的,问完这话也不等蔡羽钧回答,又埋下了头。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有些人突然闯入世界,又突然消失……
好像,有点想他了。
*
十一月十五,圆月高挂,段府梧桐院内一派热闹景象。
露天的院子里,段行玙一身红袍,正招呼着大家。
陆洺汐早早地就来了,在段行玙身侧,与他一起接待朋友。
蔡羽钧和楼知昧是最早过来的,蔡羽钧一见到段行玙就很是兴奋,“小玙,你今日穿得真像新郎!好看极了!”
“什么新郎?人家可是寿星公,可不得穿得喜庆点?”楼知昧笑道。
段行玙摇摇头,并没有搭腔。
“小玙,这是我送你的寿礼,南海的大珍珠一颗,特别好看!”蔡羽钧献宝似的送上礼物。
“多谢羽钧。”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我可没有他那么俗啊,我听闻你颇通乐理,我家新得了一支上好的玉萧,便赠与你。”楼知昧也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蔡羽钧这下可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俗了?这南海的大珍珠可稀罕得很呢,我爹说百年才能出一颗这么大这么亮的!”
段行玙谢道,“谢谢你们,我都很喜欢。”
邱宏铮和陆铭昭也来了,陆铭昭送的是一枚暖玉,冬日放在身上能够取暖。邱宏铮家里都是习武之人,送了段行玙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上面的花纹都是邱宏铮亲自设计的,并且刀把上还刻着一个“玙”字。
蔡羽钧看了他这礼物,却忍不住吐槽,“哪有人在人家生辰那天送人家一把刀的啊?”
“啊?”邱宏铮涨红了脸,他倒没想过这一层,这把刀是他亲自锻造的,他只想着段行玙应该会喜欢的,“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能送…”
段行玙摇摇头,一一谢过,“其实只要你们都来了,我就很开心了。”
段行玙看向门口,他…会来吗?
段行玙只请了这几位朋友,几人均已就座。
陆洺汐靠近段行玙,小声道,“表哥,九皇子还来吗?”
“不知道。”
“那我们还等他吗?”
段行玙犹豫着,邱宏铮便走了过来,“这几日汴州下暴雨,水灾又加重了,时玦怕是回不来了。”
“小玙,他回不来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还是日后再让他补偿你吧!”蔡羽钧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