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固被压得喘不过气,他瞪着盛庭叙兴师问罪的表情,觉得像只发怒的小狼狗,半个月没有见到盛庭叙,他掩饰不住眼里的高兴,蓦地笑了一下。
这几年他的幻觉仿佛又回来了,盛庭叙的表情看着是在发脾气,实际是在撒娇,此时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是属于他的。
“你还敢笑!说你错了没有。”盛庭叙眼里的怒火明显的淡下来,不满地在殷固的下巴咬了一口,手伸进了他腰间的衣服里。
殷固抓住了盛庭叙作乱的手,问道:“吃饭了吗?”
“你别打岔,我在生气。”
“那你先生气,我去做饭。”
盛庭叙把要起身的殷固摁回来,直接开始剥他的衣服,“我不吃饭,我要吃你!”
“别,先洗澡,一身汗。”
“不洗,我帮你舔干净。
盛庭叙说着就开始行动,两人从沙发一路把衣服脱到了床上,盛庭叙小心翼翼地确认殷固对他有反应,上回只是个意外,才终于大起胆来。
他把殷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又去了浴室,再回到床上还要继续。
殷固推着他说:“别,别做了——”
“闭嘴,你饿了我半个月,我还没生完气!”
盛庭叙蓦地又压上来,殷固忍不住失笑,他勾住盛庭叙的脖子吻上去,这一下完全讨好了盛庭叙。
“这样才乖!”盛庭叙说着回吻过去,这时的他衣服一起扔在半路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压着不爽无视,可是手机豪不气馁地响个不停。
“庭叙,电话!”
“你还有精力管电话?我不够卖力?”
“不,嗯——要是有,有什么重要——”
“抱紧我。”
盛庭叙突然把殷固拉起来,殷固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盛庭叙就把他的双腿环到腰上抱起来,就着连在一起的姿势过去捡地上的手机。
殷固羞耻得不敢睁眼,盛庭叙把他压到地毯上,再去捡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名字没有立即接,而是深深地瞪了他一眼。
手机仍然继续响,最终盛庭叙还是接起来。
“小远,出什么事了?”
殷固听到这个名字紧绷的身体猛然松懈下来,盛庭叙立即低眼瞪向他,身下狠狠地用力,深恐又像上次一般,面上却毫无表情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隔了半晌,盛庭叙回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倏地扔开手机,俯身重重地撞在殷固身上,没了刚才的柔情,像是急着发泄一般横冲直撞。
最后终于出来,他亲了殷固一口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自己去弄出来,乖!”
殷固还无力地躺在地上,但盛庭叙已经穿好衣服出门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向了浴室,洗澡睡觉,这一晚盛庭叙没有再回来。
第7章
早上的第一道阳光照进窗户,殷固摸着旁边冰凉的枕头,头一回脑子里冒出来‘就这样算了吧’的念头,花尽心思去爱一个人却换不来半点相衬的回应,真的太累了。
如果他没有和盛庭叙没有开始,而是一直暗恋下去,把当年的盛庭叙藏在心里,那现在盛庭叙会仍然是那个让他重燃起面对未来勇气的少年,他的记忆里会只有美好。
不过时间无法回头,盛庭叙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双眼清澈闪亮的少年,他还和公司签了15年的合约,按照盛庭叙的性格,如果他主动提分手,之后的10年他可能会连十八线都混不下去,比现在还惨。
殷固脑子里的想法起起落落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决定起床,继续去拍戏,今天还有和钟越然的吻戏,临到眼前他才想起他也是第一次拍吻戏,不是他不拍,而是没机会。
因此,昨天信誓旦旦的两人临头都不好意思了,于是导演体贴地把亲密戏都放到了最后,这样一来二去又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盛庭叙似乎非常忙,但也有一个星期回来睡觉了,不过他们除了在床上基本没有见过面。
盛庭叙就跟以前忙起来一样,仿佛裴远回来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影响,让殷固也开始觉得他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今天殷固起床时难得盛庭叙也醒了,他刚准备下床,盛庭叙就把他又摁回床上,不满地啃着他的肩膀开口。
“你的那个破网剧什么时候拍完?”
殷固觉得他难得当一回男主,虽然确实谈不上什么制作,但被盛庭叙形容成‘破网剧’他还是很不舒服,解释说:“虽然剧组没有论得上知名度的人物,但是大家都挺用心的。”
“几百万谈什么用心。”盛庭叙不屑地翻身压到殷固身上,继续啃他脖子,“我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不要去了。”
殷固觉得自从裴远回来之后,盛庭叙就开始很忙,他从来没有问过盛庭叙到底在忙什么,这会儿被压着起不来,他随口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一个项目,说了你也不懂!”
殷固被一句话堵回来,但盛庭叙没打算放开,他故意又小心地问了一句,“是跟裴远合作?”
果然听到裴远的名字,盛庭叙的动作僵住了,立即撑起肩膀盯着他,“你是想打听裴远的消息?”
殷固猛地心头一抖,移开了盯着盛庭叙的视线,“我只是随口问问,庭叙我还要去剧组,你起来好不好?”
盛庭叙一眼不眨地盯了殷固半晌,殷固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只是看了许久突然翻身让开,他压抑着心里的难受爬起来,正准备去换衣服,盛庭叙又突然叫住他。
“过来。”
殷固绕到盛庭叙那边的床头,盛庭叙坐起身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拍完就回来。”
“什么叫拍完就回来!”
对精确到分钟分配时间的盛庭叙来说,如果这么回答他的是他助理,肯定立即自己主动走人,可他不能让殷固走。
殷固想了下又回:“可能6点能拍完。”
“别去了,这种网剧拍不拍都差不多!”盛庭叙突然凑过去抱住殷固,脸贴在他腰上,“我今天不出去,你就不能陪陪我?”
殷固提着一口气差点脱口而出,盛庭叙可以因为一个电话把他扔在地上就走,凭什么要求他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在家陪他。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耐心地回答:“配角的戏基本都拍完了,我不去没法拍,剧组预算不多。”
“一天损失多少?我补。”
“这不是钱的问题。”
盛庭叙蓦然松开手,定定地抬眼望向殷固,“你非要去?”
殷固沉默没有回答,他立即躺回床上背对着殷固,说了一句,“快走,不然干得你下不了床!”
殷固失笑,回答:“早饭我弄好会放在桌上,记得吃。”
盛庭叙没有回应,他无奈地伫了片刻,换好衣服,给盛庭叙做好早餐,临走回房间看了一眼,盛庭叙还是背对他的姿势,他默默地退出来,收拾了一下去了剧组。
刚到剧组导演就通知今天要拍之前没拍的‘激情’戏,殷固虽然不是科班毕业,但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导演也算体谅他们,把这场戏留到了最后,拍完他们就各自回家,省得尴尬。
等到下午,剧组清了一次场,只剩下演员和必要的工作人员,还有导演。
这一段的剧情是小狐狸乱吃东西发烧了,青年照顾他洗澡,最后两人在浴室动情,第一次亲吻。整个过程都是温馨的基调,不过因为剧情需要,两人一个是没穿衣服,一个是全身湿透。
虽然剧情走的是温馨治愈,导演也没想拍成成人片,但也不能一个镜头就糊弄过去。所以,钟越然的衣服是真脱光了,殷固的衣服也是真湿了,第一次拍下来,两人都不自觉地笑场了。
“你俩给我认真点,亲个嘴而已,没亲过嘛!”导演对着两人吼。
钟越然捂着胸口回答,“导演,人家初吻!”
“狗屁!不信,再来一遍!”导演一声吩咐,又重头开始。
殷固给钟越然洗澡,却被带进了浴缸,他正要起来被钟越然搂住,两人四目相对,不自觉地开始亲吻。
镜头正好到了殷固和钟越然在浴缸里四目相对,快要亲在一起——
“殷固!”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摄影棚,殷固惊得浑身一抖,转头看到盛庭叙竟然如同阎王一般站在导演背后。
“这谁啊?怎么进来的!”导演第一个对盛庭叙开口。
但盛庭叙完全无视他,径直朝殷固过去,把殷固从浴缸里拽起来,再拧起钟越然从浴缸里拖出来,一拳揍上去。
殷固及时拉住了盛庭叙的手,钟越然吓得浑身一抖,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你一定要来拍的戏!这他妈是三级片?”盛庭叙眼里烧着要把整个摄影棚烧起来的怒火,盯着殷固拉住他的手。
吼完他的视线移到殷固胸前,白衬衣打湿后,里面的红点若隐若现。他狠狠地眉头一蹙,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殷固身上,“跟我走。”
殷固尴尬地看了一眼现场全盯着他的人,他脚定在原地不动,“庭叙,这只是拍戏,你这样——”
“我怎么样?谁允许你来拍这种戏了?余莲她是不想混了!”盛庭叙感觉脑子被烧坏了,一直以来他对殷固的身体有着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可现在殷固竟然背着他,拍这种和男人的吻戏,谁他妈碰一下殷固的手指他都想把人的手跺了。
“庭叙!”殷固很想解释,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盛庭叙盯着他像是最后的通谍,说道:“你走还是不走?”
殷固没动走,盛庭叙手突然指向钟越然,“你不走,信不信我废了他!”
“庭叙!”殷固尴尬又抱歉地朝钟越然看了一眼,有的话确实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最终他妥协道,“我去跟导演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盛庭叙一句吼过去,余光往导演的方向一瞥,在他看来没有导演安排殷固也不会拍这种戏,他对导演也没想客气到哪儿去,随即把殷固直接拽走。
盛庭叙一直把殷固拽进了车里,啪的一声重重关上车门,两人挤在狭小的后座,他直直地盯着殷固。
这一个多月他觉得和殷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心里总感觉什么都少点味,于是前推后推空出一天的时间,殷固却抛下他去拍个什么网剧。
他在家浑身不适了一整天,终于忍不住去找殷固,却不想看到殷固拍的居然是个基佬剧,而且还有吻戏,他忍了一天不适一下爆发出来。
“这种剧你也拍?今天要是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还要拍到上床?是不是之前就拍过了?”
殷固被盛庭叙逼到背贴在车门上,他瞪着盛庭叙想不出能让盛庭叙消气的解释。
如果不是盛庭叙连公益广告都不让他拍,他也不会在刚传完他性骚扰同性之后,接拍同性剧。
盛庭叙半晌没听到殷固的回答,怒火更甚,他一手掐着殷固的下巴质问:“说话,是不是拍过?你接了这种剧还瞒着我,是不是哪天你跟别人跑了,也不打算告诉我一声!殷固,你以为我真没办法对付你?”
殷固深吸了一口气,被盛庭叙凶狠的眼神逼得脱口而出,“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什么?”盛庭叙见殷固红了眼,心里一慌。
殷固继续说:“你既不让我演戏,也不让我唱歌,当初签我干什么?我的角色你要给别人,我被人黑你视而不见,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配当个永远出不了头的十八线?”
“红了有什么好?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你以为你了解吗?你本来就不是学这个的,现在这样不好吗?不用那么累,也不用到处应酬陪笑,还有时间可以陪我,你不想这样?”
盛庭叙最后一句问得有点心虚,他一直以为殷固在事业上并没有那么多的追求,对他说的状态也没有什么不满,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殷固以往的听话都是装出来的。
“庭叙。”殷固的声音蓦地冷静下来,淡然地盯着盛庭叙。
盛庭叙慌得立即松了掐殷固下巴的手,小学生一样坐直。
殷固认真地对他问道:“我曾经觉得我想这样,可是你呢?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这样?在你心里,我在什么位置?一个随时等候你的床伴?”
“不是!”盛庭叙下意识地反驳,今天的殷固让他发慌,可是他抓不住自己到底在慌什么。
殷固自嘲一笑,“那是什么?”
盛庭叙急切地想找到一个词形容他和殷固的关系,却发现他和殷固从头到尾除了上床,从来没有讨论过别的。
“我就知道你答不出来。”殷固又是一笑,“裴远回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事忘不掉,你不告诉我,我也不想问,因为我没立场。但是你不能管我拍什么戏,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没有不让我工作的道理。”
盛庭叙脑子一片混乱,抓不住重点地解释,“我跟裴远这段时间都只是工作而已,裴远这几年在国外开公司做智能设备,他这次回来是打算把重点挪回国内,我们虽然当年闹得不愉快,但一起长大,合作起来至少比其他人放心,如果这次成功公司市值能至少翻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殷固很想问出来,他有些意外盛庭叙竟然解释了这么多,隔了片刻又说:“我相信你说的,也相信裴远,但是你的心里怎么想的?你敢说裴远回来,你没有过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