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汉子此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被人喊过来说是家里婆娘与人打起来,过来一看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形容狼狈不堪。
各个眼里含着泪喊疼,他们也顾不得问情况,直接上手砸王昭,这个时候让他们砸门,顿时有些迟疑。
“教训他一下就算了。”其中一个汉子说道:“毕竟是一个小哥儿,你们闯到家里打人,这说不过去。”
“什么说不过去。”他话音刚落,其他汉子还不等点头赞同,就被自家婆娘掐了一把,“砸门。”
婆娘瞪着眼睛,指指自己脸上的伤,对自家汉子道:“把我打成这样,我能饶了他?你若是不砸门让我教训他,我就回娘家找人去。”
行吧!几家的汉子没话说,被几个婆娘闹的心烦,真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安宁去砸王昭家门。
在他们心里,还是自己家里人重要,王昭一个小哥儿和他们没关系,只要不闹出人命,谁她们出气去吧。
夏阳正是这个时候来的,远远就看见王昭家附近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很多人,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王昭出事了。
“啪啪啪。”
夏阳一连几个响鞭,惊动围着的村民,大喊一声道:“都给我让开。”
等他穿过人群来到王昭家,就见门口一片狼藉,那些汉子正好把门砸开,破损的大门掉在地上。
王昭手握着柴刀,一脸青肿眼神愤怒,与几个汉子对峙,“你们上前一步试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我赚一个。”
他知道这次若是不豁出去,以后在山下村寸步难行,还会让孙翠花得逞趁机进这个大门。
“昭哥儿。”一个汉子道:“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与人我会说话。”王昭眼眸嗜、血,冷笑一声道:“与打我砸我大门的畜生,没有丝毫话说,我不懂畜生的话语。”
“啪。”
“啊!”
接连又是几道鞭声,几声惨叫,夏阳看到王昭的惨样,没有一丝迟疑,直接拿赶牛的鞭子抽向几个汉子。
“啊啊啊!”
“啊!”
夏阳眼里冒火,一句话不说,只是狠狠的抽打几个汉子,每一道鞭子都抽的他们棉衣开花,一个个倒在地上惨叫。
汉子们没有防备,让夏阳从背后猛抽几鞭子,全部打倒在地,连爬起身的余地都不留。
“打人了,要打死人了。”几个婆娘,看到夏阳凶狠的模样,吓的不敢上前,只能哭喊着四处求救。
夏阳来山下村几趟,已经给一些村民留下深刻印象,一个比汉子还狠还横的哥儿,敢与他对上的没几个。
何况现在多数都是一些妇人,她们更不敢上前,连劝解的话都不敢说,谁管几个惹事的婆娘的哭喊。
这次夏阳更是出人意料,在狠狠抽的几个汉子不敢起身后,又转向几个婆娘,接连几鞭子抽过去。
“啊!疼。”
“哎呦!别抽我。”
几个婆娘捂着脑袋四下逃窜,妄图逃进人群,却是跑到哪里,哪里的人一下子散开,没人敢把她们挡在身后。
夏阳沉着脸一声不吭,他都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这些喊叫的妇人闹事,否则依着村里历来的规矩。
若不是一些地、痞、流、氓,或是道德实在败坏,这些汉子不会轻易与小哥儿对上,所以夏阳更恨这几个人。
王昭冷漠的看着夏阳抽打她们,没有上前阻止,有什么问题他会站出来扛,不过是一条命。
他已经活的太累太累!
“孙翠花。”王昭拿着柴刀,走到孙翠花面前,看着她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夏阳,冷笑道:“你真以为我可以任你欺负。”
他随手一甩,把柴刀扔到她脚下,看着吓的脸色苍白,惊慌后退的孙翠花道:“你死了进我家门的心,这个家只能有我娘一个女人。”
“你,你要干什么?”孙翠花吓的浑身发抖,指着王昭道:“我,我是你后娘,你不能对我动手。”
“后娘?”王昭瞥眼地上的柴刀,“不想死就滚远点。不信你试试?再有下一次我就让你尝尝这把柴刀砍刀你身上是什么滋味。”
“啊啊啊!”孙翠花看见王昭充满杀意的眼睛,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发出几声惊恐的尖叫转身就跑。
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以为耍点小手段,鼓动村里这些妇人帮衬,自己就能踏入王昭家门。
若是王昭他们态度好一些,她还可以与他们周旋几天,让村里人见到她好的一面,若是撕破脸孙翠花也没打算客气。
直接赖在这里不走,看这小哥儿能怎么样?
有人来她就卖惨,总能占个长辈,再拿后娘不易当来说事,有王家名头挡在前面,谁也说不出什么。
但她没想搭上自己的命,别人死活她不管,自己的不行,她得回去找王老二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阳哥儿。”王昭拉住夏阳,“别打了,手脏。”
“昭哥儿。”夏阳眼眶发红,想着自己再晚来一步,他咬牙切齿道:“你们村子里的人,简直畜生不如。”
“呵。”王昭笑容惨淡,看眼跑远的几个婆娘,还有地上躺着不敢起身的汉子,“他们本来就不是人,现在说畜生都抬举他们。”
“我告诉你们。”夏阳憋着火气,“再敢欺负昭哥儿,我就打残你们,让你们一辈子站不起来。”
“还有你们。”夏阳指着周围的村民,“一个个都不是人,看着小哥儿被几个汉子欺负,你们竟连一句劝解都没有。既然如此,我让你们山下村后悔一辈子。”
“你们只配穷苦一生,哪怕是别的村子富贵滔天,你们也只能辛苦土里刨食,别妄想沾上一星半点。”
夏阳的目光不善,看着四周的人,他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冷血。
一个村子里的人,就是不沾亲带故,也有个村邻情意,哪怕出言劝解几分,也不可能闹成眼下这种情况。
“今天。”夏阳环顾四周,“我告诉你们,若是再有人欺负昭哥儿,我就带人平了你们山下村。”
“不服,就去柳家村找我。”夏阳站在那里,一脸狠意的说道:“我夏阳若是不废了你们,不配称为人。”
“包括附近十里八村,你们帮我告诉一声,谁敢惹我夏阳,还有我护着的人,我就要他鸡犬不宁搭上一辈子。”
“走。”夏阳拉住王昭,“我们进去说。”
山下村的村民,被夏阳高大强壮的身躯镇住,又被他脸上的狠意吓住,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一句。
眼睁睁看着他打完人,拉着王昭进入院子。
就连躺在地上呻、吟的汉子,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都知道夏阳是个硬茬子不好惹。
……
“小秀才。”
夏阳回到家里,对柳景文学王昭的事,感叹道:“人若是凉薄真可怕!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伤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柳景文道:“没人愿意招惹麻烦,何况还是王昭这样的小哥儿,为他得罪别人不值当。”
“是吧。”夏阳明白,也不是不理解,他知道自己角度偏颇,就是心里不舒服有些迁怒。
甚至张六也被他迁怒,对柳景文埋怨道:“张哥也是郎心似铁,看着王昭被打的惨样,眼里淡漠的像是没看见一样。”
“噗!”柳景文喷笑,“他与王昭又没情意,怎么能用郎心似铁来说张兄?他又是一个见识多广的人,什么事没见过,能帮一下忙已经不错,你还能希望他有多同情王昭吗?”
“现在知道不能。”夏阳自嘲的摇摇头,无奈道:“原先还想着张哥人不错,若是能娶昭哥儿,一切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他也会有个好夫郎。”
他今天打完人,得到王昭同意立户,就带着王昭去找张六。
看到张六那波澜不动的眼神,对王昭的伤势视若无睹的模样,让夏阳知道没戏,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他们这里闹了一场,让夏阳唏嘘不已,却不知道远在都城,已经接连闹了很多天。
人人都传,冷漠王爷疯了,满都城寻衅挑事,看谁都不顺眼,见谁怼谁不说,竟然对小哥儿青睐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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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冬日暖阳,透过窗棂落入室内。
一道高大的身影,端坐在书案后,默默看着面前紫金香炉升起的袅袅香烟。
忠亲王褪去一身冰冷,浑身散发着平和,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他才十三岁,因为一时之气离家,游览一段时间路过边关,索性进入军营看看里面实际情况。
谁知道刚进去,就发现一个俊美单薄的少年,满怀心事骨子里又掩藏着倔强与自傲。
特别是独自一人时,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忧伤,就像一只迷路的羔羊,让人心生不忍。
“唉!”忠亲王一声叹息:若不是对那个孤单又忧伤的身影产生怜悯,何必搭上自己一生。
想到那个少年,不过几天就掩饰自己本性,露出一张笑脸,对谁都是一副亲切的模样。
自己也不会在对方厚着脸皮,像是个甩不掉的年糕一样缠着时,没有狠心拒绝把他归于自己麾下。
几次战场生死之间,军营中互相倾轧时,没有自己对方不知道要死几回,没想到救了一个白眼狼。
楚钰文隐瞒身份自己没有怪他,被侯府夫人算计下药迎娶自己侄女时,自己救他甚至怕他受不了打击。
不敢寻求其他人帮忙,自己亲身为他解除药性。
在事后为了他不尴尬,任由他语无伦次的说着道谢又致歉的话,还安慰他不必为此忧虑。
“啪。”
忠亲王越想越生气,自己给他时间缓解情绪,跑回王府准备迎娶,在与父王、母妃周旋之后。
再去找人坦言自己负责,只要他愿意就会是自己的世子妃,可结果呢?
人已经跑出都城,竟然要求调任东川府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出任都指挥使,给自己来个不辞而别。
忠亲王咬牙切齿,自己放下身段贬低身份,甚至放弃子嗣任由王府后继无人,与自己父母决裂。
他就是这么对自己,一句话没有的消失,让自己成了王府笑柄,任由父母数落嘲讽。
忠亲王捏紧拳头,再恨也于事无补,不能放手不管。
因为自己知道,若是自己松手冷眼旁观就是任由对方送死。
“王爷。”秋山推开书房门进来。
向忠亲王禀报:“楚将军的产业已经收回,王爷要的五万两银票也拿回来了。”
“嗯。”忠亲王在秋山进来时,就已经恢复冰冷的表情,淡淡的问道:“有何反应?”
“楚侯爷诧异又憋屈。”秋山笑道:“楚将军姨娘要楚将军亲自去才肯交出,被侯爷一巴掌打老实,眼含不甘咬牙切齿的交出产业。”
“银票是侯爷出的,估计往年的盈利已经被花光,哭喊着没有银子,说是铺子赔了。”
“可有其他动静?”忠亲王眼里划过一抹嫌恶,“楚侯府可有异议?”
“没有,很老实。”秋山道:“派人看着呢,若是有动作要派人去找楚将军,下面的人会来禀报。”
“我倒是希望有人去。”忠亲王道:“本王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他是不是还护着这个恶毒的姨娘?”
“楚将军也不易。”秋山看见自家王爷一闪而过的杀机,不由劝解道:“估计也是想着姨娘在府里求存不易,还有兄弟姐妹的安危。”
“谁顾及过他?”忠亲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被自己最亲的人害了一生,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富贵荣华,自己却是孤单寂寞一生。”
“像只隐藏在地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不敢泄露一丝一毫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忽然起身,高大的身躯气势迫人,眼神越发冰冷无情。
“就是本王救他多次,他也要隐瞒不肯吐露半分。甚至在知道本王身份以后,明知道能帮他解决,也是不肯吐露实情。”
忠亲王目光如刀,看着面前的秋山,“本王一生就毁在他手里,若不是顾及本王要是娶妻生子,他会生不如死,又岂能一人苦守这王府。”
“小王爷。”秋山喃喃道:“楚将军兴许没脸见王爷,毕竟刚生下小王爷就弄丢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不在人世。”
“那是他无能,没有一点长进。”忠亲王这一刻没有心软,想到自己骨肉越发生气,“竟被一个贱、妾、玩、弄鼓掌之上,除了心软良善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秋山默默低头无语,您自己已经说出长处,还让手下说什么呢?
“哦。”他灵机一动,又猛然抬起头,“楚将军悍勇,生死搏杀毫不气馁,举手投足皆是浩然正气。”
“嗤。”忠亲王嗤笑,转身走向门外,“想死就上吊、撞墙、喝药,这还有可能。”
秋山撇嘴,哪一样也死不了,您不是派人盯着吗?
他一路跟在忠亲王身后,“王爷,您去哪?是找楚将军吗?”
“本王有那闲工夫?”忠亲王给他一个冷眼,“撞见了也要看本王心情,愿不愿意看他一眼。”
“听说楚将军在文昌街。”秋山笑道:“那是文人雅士经常光顾的地方,估计是给小王爷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