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小二眼神闪躲,自己可是答应夏阳不把他和柳秀才的关系说出去,“那小子和柳秀才同村,他们认识。”
“这事我不知道吗?”王管事用手指点着他额头,“我是一点消息也不打听,就随意用人吗?”
“对呀!”小二后退两步,一拍手道:“管事你知道这事,这不用我说。”
他说完鞋底抹油跑了,留下王管事在那无奈的笑:这小子,什么话都敢说,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
陈府管家,看到夏阳扬长而去,却不敢上去拦,他没看错的话,跟着他的人是“福客来”酒楼的人。
这是他们老爷惹不起的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夏阳把陈府踩到泥里,自己一句话没说出来让人全身而退。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他把一腔怒火对准周围百姓,“滚,都给我滚,陈府这里也是你们能呆的地方?”
“让他们都滚。”陈管家招来人,让他们把人撵走。
又看到夏阳摆在地上他自己亲自送去柳家村的那些东西,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最后一跺脚,“都收起来,简直是不识抬举。”
他急匆匆进府,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备车,我要去县城。”
陈管家不敢耽搁,自家少爷刚定完亲,老爷就派自己回来办这事,现在闹成这样得找老爷和少爷讨个主意。
他一路赶往县城,马不停蹄来到县城陈府,“老爷,老爷,出事了。”
“大呼小叫什么?”陈老爷听到他大声嚷嚷,心里烦躁,一拍桌子呵斥道:“看看你这幅模样,陈府管家就是这么当的,一点规矩没有。”
“是是,老爷教训的对,小的失态了。”陈管家顾不得擦擦头上的汗,顿时低头弓下腰向陈老爷回禀,“老爷,那个柳秀才不识抬举,让人把银票和东西全都送回来了。”
他不敢耽误,也不敢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把夏阳去陈府送东西,说的话和做的事一点不多一点不少的老老实实讲一遍。
“你说福客来的人陪他去的?”陈老爷表情凝重,小小一个柳景文他不在乎,但福客来的人他没胆子招惹,“那个人是谁?”
“小的不知。”陈管家声音一顿,“着急来禀报老爷,还没派人去打听,小的这就回去亲自查清楚。”
“先不急。”陈老爷胖脸上露出阴沉的笑,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先把大少爷找回来。”
“是,老爷。”陈管家看着他脸上的笑,莫名背后一寒,不知道老爷又想出什么阴损主意。
“来人。”陈老爷叫来自己随从,吩咐道:“收拾东西,我们去府城。”
“是。”随从听命退下。
“哼。”陈老爷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冷笑一声:“一个废了的小秀才也想与我斗,简直是找死。”
他一身肥肉差不多二百来斤,胖胖的脸上露出阴狠,本就小的像豆粒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心里暗暗盘算着得失,他怕与县丞家的亲事有失,一直顶着外面的流言蜚语,与自己儿子躲在府里不敢出去。
现在与县丞家已经定亲,陈老爷迫不及待的派人去羞辱柳景文,主意打的不错,即可警告柳景文又可出口气。
还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留下柳景文的把柄,以后想往他头上安什么罪名都让柳景文无法辩驳。
没想到对方不上当,经得起金钱诱、惑,反倒迎难而上把这些公布于众,让他现在特别被动。
虽然他有办法压下去,但陈老爷忌惮福客来,不知道与柳景文究竟什么关系,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还有县丞那里,若是听到消息反悔,自己损失更大,看来只能暂时离开避避风头,再想办法找个靠山。
“爹。”陈百润喝的红光满面,摇摇晃晃的回来见陈老爷,“你找儿子回来干什么?我正与县令公子喝酒呢。”
他歪歪斜斜坐到陈老爷对面,眼神迷离口齿有些不清,一脸得意的道:“前一段时间,从镇上回来,那县令公子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几次邀约均没有前来。”
“这我刚与县丞家结亲,他就过来了。”陈百润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连那些躲在一旁说我闲话的人也上赶着来巴结,再也不提什么柳秀才,哈哈哈。”
陈老爷没有阻止,看着儿子得意癫狂的模样,应该让他开心开心,自从柳秀才的事传出来,他们父子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爹。”陈百润笑够了,酒经过这么一发泄,也清醒几分,“您找我什么事?晚上我还有人相请,都是一些平时攀不上的人。”
“镇上出事了。”陈老爷叹息,刚要扬眉吐气,他们就要暂避风头,“柳秀才的事越闹越大。”
他把陈管家禀报的事告诉儿子,无奈的摇头道:“倒是不用怕他,主要是没有查清柳秀才与福客来是什么关系,还要防止县丞反悔。”
“那,那怎么办?”陈百润吓的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大半儿,一时急的语无伦次,“爹,爹,我们怎么办?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把柳景文压下去,又好容易攀上县丞,这若是,这若是……”
“急什么?”陈老爷脸一黑,他也是心烦,呵斥道:“我还能让那个瞎子给破坏了,他想都别想,柳景文根本就没那个命。”
他这话一出,陈百润冷静下来,敛眉沉思:是呀!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些,应该属于柳景文,却被自己生生夺来,他就是没有那个命。
“我们去府城。”陈老爷当机立断,对陈百润说道:“离开县城,无论是柳景文找到什么靠山,还是县丞想反悔退婚,都找不到我们人,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可,可我的学业?”陈百润心里一惊,这是要潜逃吗?不至于吧?
“去府城有更好的书院,由更好的夫子教导岂不是更好?”陈老爷道:“正好,我也早想往府城发展,这次也算是给了下决心的机会。”
“等我们再回来。”陈老爷冷笑,看着镇子的方向道:“不是携着压倒这里的势力,就是解决了福客来或是县丞家的事,总不能一事无成。”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走了没几日,县丞府来了一帮人,领头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你这个逆子。”老爷子见到县丞,就举起手中拐棍往他身上招呼,“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今天我打死你。”
“爹,爹。”县丞急忙躲闪,他爹老当益壮打人一点不手软,“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呀!”
“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爷子气的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你竟敢与那种狠毒的人家结亲,我看你是被钱财迷了眼,忘记自己是农家出身。”
“三弟。”县丞大哥一脸怒气,看着县丞恨不得也上手揍他,“那种心肠狠毒的人,你怎么能招为女婿,岂不是引狼入室。”
“我,我就是想过的好一些,不那么清贫。”县丞畏惧的看着自己爹,还有怒目而视的兄弟。
他有自知之明,若不然也不会与陈家联姻,想着借他们家财力日子好一些,或是托托关系再进一步,这辈子也到头了。
“若是清贫度日,我还做这个官干什么?”县丞委屈,看着几个兄弟姐妹说道:“你们难道一辈子甘愿留在乡下,每日辛苦种地度日吗?”
“愿意。”老大和他几个弟、妹,一脸坦然的看着县丞,“我们吃穿不愁,孩子也能去读书,这些已经够我们享用。”
“哼。”老爷子冷笑着,看自己这个最出息的儿子,“你做县丞这么些年,给过我还有你兄弟们什么?我们为了你做这个官,说话都要掂量掂量,恐怕说错给你惹麻烦。”
“可是你呢?”老爷子质问县丞,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你给过我们我们,又为我们做过什么?”
县丞听到老父亲质问,颓然后退几步,恍然想起自己确实没给家里什么,一心只顾着自己。
因为知道他们能吃饱穿暖,他一点也没想给家里什么帮助,甚至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看过家人。
“我,我。”县丞说不出来,低着头没有脸见自己这些亲人,“我想着你们都过的好,我在这里清贫与人来往总是被人看不起。”
“看不起又怎么样?”老爷子叹息,自己这儿子鬼迷了心窍,自己早感觉到,“想想你的出身,再想想你一个破举人怎么做的这个官,谁敢动你?”
“你不是说,县太爷也要高看你一眼吗?”老爷子无奈的找个椅子坐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志恒说做个县丞不错,不用担太大责任,对你有利无害。”
老爷子气一消,其他人也不冷着脸横眉冷对,纷纷找地方坐下,只是脸色依然不好看。
“把亲事退了,一天不能等。”老爷子道:“今天就去,让你兄弟们跟着,这事不办好,你这官也别做了,我不能让你给我们家丢脸。”
县丞没有办法,不敢气自己爹,吩咐管家把聘礼给陈府送去,可惜陈府已经人去府空。
找不到人无法退亲,但县丞兄弟怕这件事以后给自家带来祸端,在陈府门前特意把退婚的事张扬出去。
一时之间,县城茶余饭后都是议论这件事,从侧面又一次把陈百润的恶行推到世人面前,算是做实他暗害柳景文的事。
否则刚订婚没几日,县丞家为什么退婚?
特别是县丞几个兄弟,口口声声说陈府人品口碑皆差,这个陈秀才更是品行恶劣心思歹毒,我们家清明几代不能毁在这样的人家上。
一定是县丞查出什么证据,才要悔婚把亲事退了,否则怎么会闹的这么大,而陈府一个人也找不到。
这说明什么?畏罪潜逃。
……
而此刻,夏阳还不知道这些事,因为他一时的小心思和试探,给自己和柳景文求得喘息。
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他这几天一直看着两个大棚,等移栽的秧苗没有一点问题之后。
他把种菜的那个大棚交给二树帮着打理,自己则是一心看着种西瓜的那个大棚,这才是挣钱的大头。
“小秀才。”夏阳看柳景文和王浩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特意送盘点心过来,“你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好。”柳景文欣然应允,对王浩道:“王兄,先休息一下吧。”
“嗯。”王浩点头应道,又对夏阳道谢:“有劳阳哥儿。”
“王童生客气。”夏阳笑道,趁机坐在柳景文身边,“肩膀可劳累,要不要帮你捏捏?”
“我又不写字,肩膀怎么会不舒服。”柳景文笑着拒绝。
这还有外人在呢!夫郎太热情不好。
王浩看他们夫夫一眼,笑着摇摇头,“你们房子快要盖了吧?什么时候,可有备足材料?”
“下个月,还要过几日才能开工。”夏阳道:“现在准备材料,盖完也要冷了,我们正好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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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秀才,我们盖几间房?”
夏阳拿着一张纸,又烧了一根手指粗的小木棍当做笔用,在上面写写画画。
“够我们住就行。”柳景文随口道:“银子够用吗?”
“够用。”夏阳没抬头,在纸上画自己要建的房子,“我们盖青砖红瓦房。”
“砖瓦房?”柳景文手指微动,转头看向夏阳,“需要花不少银子。”
“嗯。”夏阳道:“我们盖七间,我算过银子足够。”
他准备按照楼房的局势盖,不像现在农家院一样,都是一字排开的房子,连厨房和卫生间也盖到一起。
“给你建一间书房,我们再要个大卧室,里面带衣帽间和卫生间那种。”夏阳给柳景文介绍,说自己的布局,“一间客厅,一间客房,一间厨房,剩下一间一分为二,是卫生间和储物室。”
“我们这七间都盖大间。”夏阳道:“虽然我们只有两个人,也要宽敞明亮,住的舒服一些。”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或是我没想到的地方。”夏阳问柳景文,“给我提个醒,别忘了哪里。”
“不错。”柳景文听到夏阳的话,脸上表情没有变,但是心里却是波澜汹涌,“听着就喜欢,按你说的盖吧。”
他只知道堂屋、厢房之类的,书房也不陌生,但是卫生间、储物间和衣帽间是什么?
柳景文能根据名字猜测出来,但太新奇还是第一次听说,也许是夏阳自己取的名字?
“我很期待。”柳景文想到这里,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夏阳是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真希望马上搬进去。”
“别急。”夏阳抬头,看着柳景文期待的神情,“我一定尽快建好,我们早早住进去。”
他计算一下,现在刚入九月,十月初就要收水稻,在这期间要把房子盖好,等村里忙着秋收时他们就能搬家。
“一个月的时间。”夏阳道:“我明天就去准备材料,再把家具定了,正好现在大棚也不忙,我们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