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后我成了团宠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鹿拾
鹿拾  发于:2020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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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临抓着轮椅扶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觉得体内那股滚烫的灵力疯狂地翻涌起来,像是在对他进行无情的鞭笞和惩罚。

身为仙门首座,他竟有这种……不齿于人的念头。

甚至在被烈火灼伤时他都不愿躲开,只要是徒弟给的东西,哪怕是伤,他也愿意接着。

他时常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此道心失守,在天劫之中灰飞烟灭。

闻朝见他神色异常,慌忙询问:“师尊……伤口又疼了吗?”

“无事。”晏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已克制了百年,便不难再克制下一个百年,下下个百年。

风鸣是一只鸟,是赤乌,自当振翅高飞于蓝天之上,而非被他关在金丝笼里。

他拿起案边一盏茶,茶是冷茶,正好浇灭他心头的火:“近日扶云峰上下可能不太`安宁,你多留心些,若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不要接近,第一时间回来告知我。”

闻朝没懂:“为什么会不太`安宁?”

晏临刚要接话,忽然听得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尊!不好了,出事了!”

风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天剑门掌门突然造访,带着一群弟子堵在山下,说什么也不肯徒步上通天梯,非要我们撤了法阵……有几个师兄弟去劝阻,现在他们吵起来了!”

晏临目光一凛——来得还真快。

他放下茶盏:“他们来了多少人?”

风枢:“大概……一百多个。”

一百多个,怎么都不像“拜访”,倒像是“找茬”。

闻朝皱起眉头,他已经反应过来晏临说的“不安宁”是什么意思——扶云派素来为正道魁首,稳立“第一仙门”的位置已千余载,树大招风,引无数人景仰,也引无数人嫉妒。现在,第一仙门竟出了一个魔修,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来想以此生事,撼动扶云派的地位,好从中分一杯羹。

若扶云派倒了,将被无数窥伺已久的其他门派蚕食。

闻朝攥紧拳头,心说这帮人未免也太不要脸,以前接受扶云派庇荫的时候,一个个觍着脸来巴结,现在扶云派出了一点小问题,便放下碗骂娘。

至于这个天剑门……他有点印象,在数百年前,天剑门似乎也能排得上数一数二的仙门大派,只可惜自视甚高,掌门一届不如一届,口碑越来越差,如今已行将没落了。

看起来,天剑门现任掌门狗急跳墙,想从扶云派身上啃下一块血肉来,好延续他们门派的寿数。

闻朝开口道:“师尊,我……”

晏临抬手打断了他:“这件事你处理不了,如今你入魔之事已无法隐瞒,天剑门来挑衅不过是个开始,若不施以雷霆手段,不及时告知外界我们的态度,这事只会没完没了。”

闻朝一颗心紧绷了起来——昨夜师尊明明让全门派弟子都陷入沉睡,消息居然还能传得这么快,外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扶云派。

晏临把他叫到面前:“你答应为师,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守道心,不要为浊念所染,能做到吗?”

闻朝用力点头:“我能。”

“好,”晏临便不再多说,“去牵本座的鹿来。”

那群仙鹿就养在白鹿居侧边的院子里,风枢牵了三只到门前,担忧道:“师尊,你的腿……”

“无碍。”晏临翻上鹿背,“随为师下山。”

--

闻朝他们抵达山脚的时候,便看到一群扶云派弟子正在和天剑门弟子争吵,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而嗓门最大的那个,一身明晃晃的紫衣,竟是承衍。

承衍已经气得快冒烟了,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他通红的脸颊和额头的青筋。

他扯着嗓子大喊道:“入魔又怎么了?我风鸣师弟一没伤天害理,二没杀人放火,惹着你们天剑门什么了!”

闻朝听到他的声音颇为震惊——他记得这位昨晚还在说扶云派和魔修不共戴天来着。

若不是其他弟子拦着,承衍怕是要当场冲出通天梯,招来天雷劈死面前这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他指着前方一个老者的鼻子:“为老不尊的东西,扶云派给你们的恩惠还少吗!不过是有弟子不慎走火入魔,至于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那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天剑门掌门元苍平。他慢慢地捋着胡须:“贵派的小辈还是这么无礼。世人皆知,扶云派门规森严,素来与魔修不共戴天,而今贵派竟出了魔修,难道不应将他交出来,当场斩杀之,以立我正派威严?”

他这话一出口,扶云派的弟子纷纷不干了:“凭什么要将风鸣师兄交给你,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我们派内之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还想代表正派,滚吧!”

“别吵了别吵了,掌门来了!”

人声鼎沸之中,白鹿忽然而至,鹿背上的人影白衣乌发,单是这么无声无息地现出身影,便让在场所有人纷纷闭了嘴,退到通天梯两边,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第72章 第 72 章

“是吗, 你……”晏临一句话没说完,又没命地咳起来,边咳边断断续续地说, “有这份心意, 为师便……知足了。”

“师尊你别再说话了, ”闻朝内心焦急,语速也不自觉快了几分, “我们快些上山。”

可晏临却已无法坚持,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鲜血不断从他大腿处的伤口涌出, 浸透了雪白的道袍, 顺着衣袍下摆滴落在地上。

闻朝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

这样的出血量……怕不是伤到大动脉了……

在这条“通天梯”上, 每一座石灯都是一个小型法阵, 人在此处无法动用任何术法,扶云峰又禁一切飞行法器,因此想上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完通天梯——这是扶云派的排面。

而现在,他们的排面亲手困住了他们的掌门。

就在闻朝考虑要不要背着师尊上山时, 忽然听得晏临掌中响起了一声清越的剑鸣。

剑鸣引发了一阵地动, 山顶方向竟出现一群白鹿,白鹿似有灵智,蹄不点地, 仿佛踏云而来。

闻朝惊讶地看向那群白鹿——对了, 他记得书里写, 这些鹿是晏临受伤之后重要的出行工具。

在外人面前, 剑修清冷出尘, 身骑白鹿, 携风雪而来,可谁又知道,那副平静无澜的面孔底下,是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的烈火的炙烤。

晏临翻身上了鹿背:“走。”

闻朝也骑上白鹿,鹿群行动迅捷,瞬息之间已至山顶。

前方是一片竹林,竹林掩映着晏临的仙府“白鹿居”,而日月泉就在白鹿居内——书中描述,这是一眼神奇的灵泉,泉眼自中间一分为二,一半冷冽刺骨,名月泉,另一半却滚烫灼人,名日泉。

灵泉隐在乱石之中,青石覆雪,自成景致。闻朝还未完全接近,便感觉到了一股充沛的灵气。

白鹿将他们放在灵泉附近,闻朝刚从鹿背上下来,便见一道白影从青石上掠过,紧接着是入水声。

他看到青石上刚刚滴落的新鲜血迹,不禁头皮一麻——师尊居然直接跳进灵泉里去了?伤口沾水会感染的!

他刚刚穿书,观念还没能完全从“科学”转变成“修仙”,心急如焚地绕过青石,就看到晏临在冷泉中盘膝而坐,合着双眼,已然入定。

鲜血很快将一池泉水都染红了。

闻朝倒抽一口冷气,心说这可如何是好,师尊被他的魔火灼伤,伤口一直无法愈合,气血不断消耗,后来几乎去了半条命。

灵泉、仙药都不管用,那……

他想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血流不止,无非是因为血管破裂,缝合起来不就好了吗?

修仙世界的方法不管用,他还可以用更高级的医疗手段!

这么想着,他摸向自己的手指,从储物戒中摸了一件法宝出来,蹲在灵泉旁边,劝晏临道:“师尊,你起来好不好?伤口在水里泡着会血流不止的,弟子有办法给你止血。”

晏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

他说罢,伸手轻轻一撑,坐在了灵泉边缘的石头上。

闻朝又从储物戒里摸出一把剪子,将伤口附近的衣料全部剪开。即便已经有心理准备,可伤口彻底暴露在他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伤实在太深了,才刚刚离开冷泉的低温,鲜血便又蜿蜒而下,在晏临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愈发扎眼。伤的地方也不太妙,再往上一寸的话……

闻朝内心颤动,连忙洗净双手,从那件护身法宝上抽了一根丝线出来。

这法宝是师尊送他的,由天蚕丝制成,天蚕丝细且坚韧,能抵御绝大多数的仙术攻击,缝合伤口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伏在晏临身前,刚刚伸出手,又有些犹豫了。

虽说他生前也泡过实验室,在动物身上进行过无数次解剖和缝合,可……到底没在人身上试过。

闻朝精神高度紧张,疯狂在内心暗示自己“你可以的”,反正这是修仙世界,总不会被他缝针缝死吧。

这么想着,他掌心招出一簇火苗,将丝线在火边烧了烧,用灵力将血扫开,引导着丝线对伤口进行吻合。

因为太过专注,他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而晏临在这样的痛楚之下,居然一动不动,连气息都没有紊乱半分。

闻朝埋着头,并未留意到晏临抬起手,轻轻捏住了一缕他掉在肩头的发丝。

因为入魔,他满头青丝已然变成了白色。这白发刺痛了晏临的眼,后者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的发顶,眼神中似有什么克制而隐忍的情绪悄然浮出水面,愈演愈烈,几成灼人之势。

半个时辰之后,闻朝长舒一口气:“好了。”

单根的天蚕丝几乎透明,用来缝合伤口,肉眼甚至看不到线头。

闻朝为自己的绝顶聪明拜服,师尊这么好看的一双腿,若是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晏临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依然是平素里冷漠疏离的样子,唇色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浅:“嗯。”

闻朝试探道:“师尊你……不疼吗?这里居然连麻药都没有,我都担心……”

担心你会因为剧痛而晕倒。

晏临目光微动:“若风鸣真心替为师疼,为师便不疼。”

闻朝一顿。

这话什么意思?

他疑惑地打量了对方好半晌:“弟子不想让师尊疼。”

“为师记下了。”晏临将手拢进袖中,抬起胳膊,“扶我一把。”

闻朝忙搭了手,扶着晏临回到仙府,让他在床榻上坐下,后者随手捏了一道仙术,身上已经破损的道袍赫然变成了新的。

闻朝在他身前站了一会儿,小心地问:“师尊……不责怪弟子吗?”

“何出此言?”

“弟子害师尊受伤,还入了魔,差点酿成大祸……”

晏临摇摇头:“差点酿成大祸,那就是还没有。入魔并非你所愿,为师早知你命中有此劫难,依然没能护好你,是为师之过,又谈何责备呢?”

闻朝一愣。

“你不必自责,”晏临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一日还活在世上,便一日是我徒弟,我知你本性如何,只要你守好本心,其他的就交给我,为师会一直护着你的。”

闻朝被这番话砸得有些蒙,许久才反应过来,心头不免有些温热,又有些酸涩。

有这么好的师尊,闻风鸣……怎么舍得入魔?

晏临没再说别的,垂下眼:“为师有些累了,想睡一下,你想走的时候便走吧。”

“……好。”

晏临背后那根时刻挺直的脊梁一松,在硬榻上躺了下来。

像晏青崖这种境界的修仙者,实际是不需要休息的,但他今天许是伤得太重,一合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闻朝一直守到他睡着,这才起身要走。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突然感觉胳膊一紧——晏临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双目紧闭似在梦中,薄唇微动:“小朝。”

小朝?

这是在叫魔尊吗?魔尊的俗名也叫闻朝?

闻朝垂眼看着榻上的人,只觉心情复杂得要命,他什么都没有说,轻轻挣开晏临的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他将后背靠在房门上,低头摩挲着食指上的储物戒——戒指由白玉制成,戴在手上异常冰凉,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师尊的气息。

这枚戒指是晏临亲手雕刻的。

很难想象,师尊那双握剑的手,也会为爱徒雕刻这种细小的玩意。

他在戒指上一点一点刻下细小的纹路时,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

戒指自动在闻朝指间隐去,不知怎么,他竟觉得冰凉的戒指上涌出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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