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还不了解终老大你身上的那特殊的东西是什么,现在看来,它就是一个异常事物吧?没想到在其他的异常事物全面爆发之前,早早的它就在你身上出现了。”雷虎感叹着。
3039在钟叙脑海里反驳:“本系统才不是异常事物!你丫才是异常事物,你全家都是异常事物!”
“其实他这么说也不是全错啊,你不是说你们系统除了你出现在这个世界都会失控吗?那时候的系统不就是异常事物了?”钟叙帮着雷虎说了一句。
3039郁闷了:“……”
雷虎又说:“终老大,你为什么不跟老大他坦白身份?你是不知道你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啊。
“我要是跟他坦白,下一刻就得被他拆吃入腹你信不信?”钟叙有些无奈的说道。
雷虎一想到冀望那在终虚之死后变得疯狂偏执的性子,咧了咧嘴,用力点头:“我信。”
钟叙摊手:“所以啊,除了你之外,我才不敢跟任何人坦白我的身份,愁死我了。”
说完,钟叙直接走到雷虎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又说:“你不是让我尝尝你的收藏吗?说说而已?”
“哪能啊,终老大你等着。”对于钟叙为什么只敢跟自己说,雷虎清楚得很,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背叛他的人,因为当初为了救他,钟叙用了系统的能力,也因为这样,自己的生命就掌握在钟叙手中。
要是别人,为了活命肯定巴不得钟叙消失了,这样才能活得自由自在。
但雷虎不同,在钟叙决定这么救活他的时候,就已经把后果告知了他,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相信钟叙不会用这一点来威胁自己,而他也相信自己不会做出背叛钟叙的事。
雷虎离开一趟,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瓶颜色极为漂亮的香槟走了回来。
钟叙接过雷虎斟好酒递过来的高脚杯,看着那澄澈的液体在杯子里跟着自己的动作轻轻摇晃着,钟叙好笑地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看着挺粗犷的大老爷们却格外地喜欢这种调调。”
“嘿、我就爱这种仪式感。”雷虎这时也坐了下来,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高脚杯轻轻抿着杯中酒。“终老大,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瞒着老大吗?我瞧着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我当然知道,我醒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我能看不到吗?”钟叙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雷虎坐直了身体,问:“那……”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从前就一直把他当弟弟、当儿子,谁曾想他还对我怀有这种心思?”钟叙皱皱眉,第一次对系统以外的人说出心里的想法:“他那样炽热的感情,我怕我回应不了,他现在对着我的尸体都能疯成这样,万一我真接受不了,拒绝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我真的不敢想。”
雷虎抬起他的大手抓了抓头,对于钟叙面对的复杂情况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后,雷虎直接问道:“那你现在对他是怎么想的?是真能不能够接受,所以才一直对所有人隐瞒着身份吗?”
钟叙张了张嘴,片刻后叹息:“我不知道,我有在想了,我不想伤害他,他毕竟是我亲手带大的人,之前的人生大部分的心思都几乎放在了他身上,我不想因为我的拒绝而搞得我们反目成仇。”
“那还是不要坦白了,你这一坦白,这头疼的事情你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了,就像你说的,老大那边你只有两条路,接受或者拒绝,你要真不想接受,就死都不要跟他坦白吧,我也不敢想象你要是拒绝他了,后面会发生什么。”雷虎摆摆手,脸上是想象后的心有余悸。
看着他这模样,钟叙朝着他举了举杯,深有同感,这也是他现在的想法。
“不过——”雷虎这时候话锋又是一转:“说来这么多年里我也没见过终老大你对什么人动过心,如果你其实不介意同性作为伴侣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尝试接受老大看看,我身为男人都觉得像老大那般极品且痴情的男人是稀有动物了。”
这话系统也不是没跟他说过,只不过钟叙还是觉得怪怪的,所以暂时略过。
他只是对说着这话的雷虎笑了笑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钟叙又跟雷虎说,让他在暗谍里帮他处理好身份问题,要再有冀望找别人问起他的情况,他希望都是以他们今天相见时说的为准。
雷虎自然拍着胸脯保证这点没有任何问题,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这些年来暗谍的情况后,时间也临近了傍晚。
眼看时间差不多,钟叙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雷虎放下酒杯也走在前面给钟叙带路,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基地里的研究区域。
等钟叙再次见到冀望的时候,他就看到冀望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一见他就皱眉?怎么了吗?
“你脸怎么这么红?”冀望走近说:“喝酒了?”
“嗯?”钟叙意识到冀望这是在说自己,他连忙用手背贴到自己的脸颊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手背还真有些烫。
这是钟叙没有想到,毕竟他现在的体质已经是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了,那么一点酒喝起来只那一刹那有些微醺而已,过了也就散了,根本就没能让他上头,所以他也没发觉自己上脸了。
他抬手做扇子的在脸颊旁扇了扇:“喝了一点,没事,我都没感觉,只是脸红而已。”
心里,钟叙嘟囔,真是怪事,体现在这样的体质喝酒怎么还会像从前一样脸红?
冀望看着钟叙泛着粉色的脸颊,又看着他这下意识的动作,眸色沉了沉;随即转头瞥了眼旁边跟来的雷虎,淡淡的说道:“基地里禁酒,你房间里的酒,我一会儿会让人去收。”
雷虎当即一脸心疼,但却不能反驳,只能乖乖的点头。
钟叙好笑地看了雷虎一眼,也不帮他求情,虽然可能他求情也没什么用。
随后冀望招呼着钟叙回到研究室深处的一块玻璃前,他指着玻璃内的一个正在处在收容状态中的异常事物说道:“这是我们下午婚礼时要用到的收容物,档案我发给你,你记一下它的作用。”
冀望话落,钟叙就听到自己的智脑上传来的信息提示音。
钟叙点点头后就朝着智脑的光屏看去。
【暗谍收容物档案:
级别:异常级
名称:记忆复制相机
描述:这相机能够把拍摄到的人以往的经历还原成录像存入相机内存卡里,而被拍摄的人物也会相应地失去这一阶段的记忆。】
比起系统调取出来的资料,冀望发给他的这个档案要更简洁许多,只描述了主要的功能,至于其他的一概没有。
在瞄了眼冀望发来的档案后,钟叙又让3039调取出了暗谍内部更为详尽的档案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两分钟。
冀望也只以为钟叙是在思考着这相机的功能,也没有去催促他。
“这相机摄取记忆会让人失去那一段的记忆,婚礼是我们俩的,要怎么做到只拍米歇尔却拍不到我们?”钟叙在看完资料后心里就有了底,但面上他还是这么明知故问道。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相机只会摄取位于照片中间的人的记忆,拍照时我们只要让米歇尔处在照片中央就好。”冀望说。
这个办法钟叙在看3039调出的档案时就看到了,这会儿冀望又说了一遍他也点点头。
“这种任务其实让暗谍的人来做也不是不行?为什么需要我们自己做?”钟叙真正纳闷的是这一点。
暗谍的业务能力,他觉得这些调查他们也是手到擒来,根本就不用他跟冀望亲自出马。
“用了暗谍跟褚天干的雇佣兵,在刚刚才查到的消息,我既然在这里也就不用暗谍的人来查,我等不及。”冀望看着钟叙说道。
等不及从别人嘴里听到消息。
钟叙哑然,对上冀望那燃着迫切的目光,他才猛然想起,这次会来到这里不只是他想找到复活物,冀望比他更要迫切和渴望。
只为了让他那具死亡的身体复活过来。
这段时间把这件事归咎到自己身上,又时刻警惕着在冀望面前露出马脚,他都差点忘记了,冀望才是那个急切渴求他复活的人啊。
明明刚才还跟雷虎聊着来着,但就是诡异地忽略了这一点。
抬手拍了下额头,钟叙让自己清醒了下,然后在心里又多出了一个认知,那就是,不管他想隐藏多久,只要他终虚之的身体被复活,那他就再也隐藏不起来了。
所以,真正面对冀望感情的时间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而他自己又不可能说出工不出力,拖着不去找那复活物;因为他自己也是需要终虚之这具身体复活的,否则当灵魂被全部吸回终虚之的尸身时,他就只能半死不活的那样存在了。
这么明显的一件事情,钟叙发现自己似乎今天才意识到。
也不是才意识到,而是似乎他之前没把这两件事真切地联系到一块。
敲里吗。
钟叙这一瞬间感觉十分的心累,他甚至冒出了不要挣扎了,自曝算了,早死早超生的想法。
抹了把脸,钟叙强笑道:“说得也是呢。”
感觉到钟叙情绪不对,冀望有些莫名:“?”
钟叙摆摆手,表示不想多说,示意他继续把刚才未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给我们照相的最佳人选应该也快到了,等他来了我们就走。”冀望说。
钟叙有些好奇这拍照师是谁,等了十多分钟,异常感知里出现林立的异常气息时,钟叙第一时间地发现了他。
“林立??你也来了?”钟叙惊讶的出声。
看到钟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林立开心地应道:“嗯,走特殊渠道过来的,叙哥你好厉害,还是你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我。”
冀望这时候也看了过来,说:“林立身份特殊,他的存在在各国的档案上都有记录,所以走的褚天干那边的走私渠道,花了些时间,等下会由他来做我们的摄像师。”
钟叙听着点点头,想到那相机,钟叙觉得还真没有比林立更适合的人。
距离出发还有些时间,钟叙就跟林立聊了起来,问他走私渠道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这时冀望先是看了眼钟叙,然后走到了一边,勾勾手指就让雷虎乖乖的跟他走到了一旁。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一间房间里,冀望冷着脸的看着雷虎,直把雷虎这汉子都看得心里发毛了才问出心里按捺到现在的疑惑。
“我只需要你的一句话,你真的在之前就认识了钟叙了?”
面对冀望那如针似刀的眼神,雷虎心中暗暗叫苦,他不会背叛钟叙,把钟叙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所以他一咬牙就直接说‘是’。
冀望还是继续这么看着他,片刻后只是点点头说:“很好。”
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雷虎猜不出,也不知道;但是他在冀望转身离开时叫住了冀望。
“老大,这次复活物要是找到了,终老大能够复活过来,但是他接受不了你的感情的话,你会怎么办?”
冀望离开的脚步顿住,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会让他接受的。”
“万一呢!万一他接受不了呢?”雷虎追问。
冀望猛地转过头来,眼神凶厉的瞪视着雷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这个万一!”
雷虎呼吸一滞,多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感知告诉他,如果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面前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动手,所以雷虎沉默了。
心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钟叙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冀望的话,他真的希望他能够一直隐瞒下去,否则——
以现在只是询问就让冀望状似疯魔的样子,天知道到了那时他会做出什么样偏激的事情来。
在雷虎沉默时,冀望转身走到他面前,危险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雷虎答得太快了。
“呵。”冀望蓦地轻笑出声,“你果然是对他最忠诚的人,他说什么你就会做什么,钟叙真的跟虚之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对不对?”
“对。”雷虎暗暗的冒着冷汗,然后立刻回答:“他是终老大的弟子,关系当然非同寻常。”
冀望就站在雷虎面前,把他面部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心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也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冀望离开的背影,雷虎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不禁苦笑。
他都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冀望到底相信了多少,想着,雷虎想说他还是跟钟叙打声招呼吧,冀望这种人,就连雷虎都对钟叙能够隐瞒下去的情况不太看好。
毕竟冀望这人太精了,身为国君这么多年,他早已经见识多了各种暗藏在深水之中的阴谋,何况冀望本人从小就不是什么太过纯良的少年,也就在钟叙跟前才会露出些许单纯的模样而已。
想着,雷虎就给了钟叙发了信息,在刚刚他们已经交换了智脑的联络号,把刚刚冀望找他的情况告诉了钟叙一番。
在跟林立闲聊的钟叙立刻就看到雷虎发来的信息,看完后脸色当即就变了。
旁边林立察觉到钟叙脸色不对,忙问:“叙哥,怎么了?”
钟叙心里又急又怂,但这事不可能跟林立说,只是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