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裁文里当极品男配[穿越重生]——BY:三千风雪
三千风雪  发于:2020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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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记得少年眼中崩溃的希望,也记得雪地里他膝盖流下来的鲜血,少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无法说服自己的父亲,只能重复告诉老爷子,付家已经倒了,除了我们,没有人愿意借兵给纪幼卿,他会死的……
  他一声一声的念,像是念给他听,也像是念给自己听:他会死的,爷爷。
  应老爷子闭上双眼,忽然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的喉头哽咽,最后气急败坏留下一句:“随便你!”
  -
  纪沅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应舒涣的“病”就自动好了。
  他先收到了应舒涣的消息,再看到了微博的热搜,说应舒涣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碍。
  应舒涣说自己要休息一阵子,其实不是休息,是把时间全都拿来缠着纪沅了。
  他的生日会因为住院的缘故,延迟到了十二月七号,正好撞上他真正的生日。
  粉丝中也有不少老粉知道应舒涣真正的生日,所以对待这一次生日演唱会,她们应援的格外认真。
  应舒涣已经问了纪沅好几次了,要不要来看他的演唱会,纪沅起初拒绝了,毕竟演唱会粉丝太多,他跟应舒涣才因为绯闻上过热搜,如今又去他的演唱会,那不是上赶着给媒体送料吗。
  但是招架不住应舒涣缠着他,没过几天,纪沅就心软了。
  他去演唱会之前,还报名去学了车,这几天都用手机在做科目一的考试。
  纪沅发现,在这个时代出行没有车,真的很不方便。
  他总不能半夜三更麻烦助理和司机。
  除此之外,纪沅主动联系了江映月,要求他帮自己预约一位心理医生。
  老板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江映月很快就联系上了心理医生,她在国际上非常有名,恰好这个月回国。
  普通人一般预约不到,江映月至少通过了三个朋友,才请心理医生出面,为纪沅进行治疗。
  第一次见面安排在纪沅小区附近,离家不远的地方,不会让纪沅的心理设防。
  纪沅见到这位老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女性,性格很温柔,声音也十分平缓,让纪沅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卸下了警惕。
  心理医生姓连,纪沅称呼她为连教授。
  和连教授谈话,让纪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连教授很少自己说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倾听纪沅的声音。
  恰好,纪沅又是一个话少的,开了个头之后,便没有往下说的欲望,连教授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年轻人,有着很厚的心墙,一般人很难彻底打开他的心扉。
  他拥有着无比精彩和沉重的过去,这从他的谈吐和气质能看出来。
  他的目光很坚定,意志力非常强,曾经或许有受过伤……
  连教授一瞬间就得出了一个结论,纪沅也许去过战场?
  她曾经为战场上的老将们做过免费的心理咨询,在无数的战士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气质。
  只是,听闻纪沅是在娱乐圈工作的,是一名艺人。
  这样矛盾的结果,让连教授微微诧异,同时,她也对纪沅的过去,产生了好奇。
  如果让她主动去追溯纪沅的过去——她敢拿自己的职业资格证来发誓,有丰富经验的她也不能保证,可以彻底打开纪沅的内心。
  好在,纪沅主动找到了她。
  这说明,患者愿意配合治疗,只要纪沅愿意,在连教授的安抚下,他将会一点一点的抚平自己的伤口。
  这一点,连教授还是能保证的。
  二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又互相给对方判定了印象。
  在连教授观察纪沅的时候,纪沅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连教授。
  这是他的习惯,前世做皇帝的时候,他会经常观察大臣,从而得到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纪沅开门见山,对连教授说:“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连教授点头,温和的询问道:“你能说说更具体的吗?”
  纪沅点头:“我曾经遭到过一些袭击,部分药物导致我失去了记忆。但并不是忘记了所有,只是忘记了一部分。”
  连教授解释道:“或许是创伤性失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愿意讲一讲你是因为什么失忆的呢?或者,你愿意讲一讲你的过去吗?”
  此时,纪沅沉默了。
  连教授安静的等待着,她似乎不担心纪沅不愿意说。
  当然,如果纪沅真的不说,她也不着急,她会等待下一次和纪沅的谈话机会,她有把握,这个年轻人迟早会说的。
  纪沅身体往后微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连教授在心里判断道:这代表是一段很长的回忆……因为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舒适的姿势,看上去短期内不会变……
  纪沅开口:“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过去的回忆我不能完整的告诉你,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连教授表示理解,这是顾客的权利。
  而且,她以前也接触过类似的病人,甚至有商业间谍,因为涉及了许多机密文件,所以他们通常都选择用讲故事的方法,隐藏起一部分关键的内容,但是能让心理医生抓到关键所在,从而开导他们。
  各种各样的故事都有,隐喻的童话故事、神仙故事、古代故事……
  太多了。
  纪沅讲的这个故事并不长,而且看得出来他没有讲故事的天分。
  他平铺直叙:“我是在一场战争中受伤的。我陷入了埋伏,我的战友们死伤惨重,我的家人们也死在了这场埋伏中,最后只有一支小队存活下来。他们为了保护我,相继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下。其中,有我最忠心耿耿的部下,死前,他告诉我,他与我的妹妹两情相悦,但他却说,希望我回去告诉我的妹妹,这辈子别等他了。”
  连教授的心微微颤动着。
  纪沅说的很平静,就像是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回家的路很远,我带不走他们的躯体,而我知道,我自己也快死了。就算我不死,我也没有脸面去面对我的妹妹。但是,我还是回到了我的故乡,在那里,我才知道,我的国家抛弃了我。”
  “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夺去了我妹妹的清白之身,我的哥哥被迫害关进了天牢,择日问斩。我那时候,脑子里只剩下报仇,我一清醒就杀了我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将他的尸体拖行至宫中,我逼我的父亲退位,要他还我养父养母家一个公道。”
  “这个行为,在古代,叫做谋朝篡位,我成了反贼,一如预言中说的那样。”
  连教授大致听明白了,纪沅用了许多的隐喻,但她知道,这多半是一场豪门之间的恩怨。
  其中还涉及到了几条人命。
  她心中一跳,却很快安静下来,毕竟,她接触过的豪门不少,见到的大场面也不少。
  人命,在这个和平年代,有时候也是不值钱的。
  连教授声音温柔:“你的思路非常的连贯,你条理清晰,记得每一件事情。那么,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
  纪沅的眼中这才有些茫然:“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回故乡的。”
  是的……
  邱林一死,几乎将纪沅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压断。
  他从邱林的尸体上扒下香囊,在大雨中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他已经没有几分理智了,纪沅想放声大哭,可这只会浪费他更多的体力,他的理智甚至不能让他在师傅师娘、好友死后为他们痛哭哪怕一声!
  他手里的香囊被邱林的血水染红了,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女儿香,那是阿鸢最爱中的帐中香,他害死了她的父母,如今还害死了她的心上人。
  纪沅万念俱灰,砸在地上,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大雨中,他绝望地想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他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没有。
  此后,他的神智全无,记忆也随着消失了。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长安。
  纪沅不相信自己凭借本能可以走回长安。
  可当时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他回到长安就听到了阿鸢的下场,少女悲惨的遭遇,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手中的香囊,变成了尖锐的刺,纪沅在他三哥的大婚典礼上,一身孝服,骑着马,拦在了长安大街。
  他是为师傅师娘穿的孝服。
  也是为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穿的孝服!
  连教授沉思片刻,道:“或许,是有人带你回去的。”
  纪沅摇头:“除了我师兄,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
  绝壁谷遇害的时候,付落因为被召回长安,而逃过一劫。
  如果真的有人能把他从绝壁谷的鬼门关带回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师兄一人了。
  连教授道:“我可以提几个问题吗?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可以拒绝我。”
  纪沅点头。
  连教授道:“听完你说的故事,我有一些疑惑。受到敌军埋伏的时候,你们全军覆没,但你却九死一生,回到了故乡,并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对吗?”
  纪沅默认了。
  连教授道:“你从故乡醒来时,是否身上已经包扎好了伤口?”
  纪沅略略回忆,却发现这一片记忆如同被灰雾笼罩一般,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记得自己后来去刺杀三哥时,尚有余力,那便说明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
  纪沅皱起了眉头。
  连教授不敢一次问的太深入,于是提出了最后一个疑惑:“在你杀了你的兄长之后,你带着他一路到了皇宫,你称之为谋反。我的历史书看的不多,但也知道一些,皇宫戒备森严,你重伤未愈,单枪匹马的进去,逼你的父亲让位,到这一步,难道没有人阻止你吗?”
  纪沅道:“有禁卫军两千人。”
  他杀了无数的禁卫军,杀到自己双眼通红,杀到理智全无。
  连教授稍稍有些疑惑,道:“两千禁卫军,我可以这么认为,他们在皇宫中一定是精兵,对吗。那我能否提问,你真的认为,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吗?”
  纪沅顿了一下,迟疑地开口:“师兄救了我。”
  连教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纪沅的语气却不是很确定:“师兄……救了我。他……借了兵马……救了我。”
  模糊的记忆里,纪沅看到了皇宫中的兵马,那是来救他的。
  除了师兄,长安城内还有谁,在这时候愿意跟一个乱臣贼子挂上钩?
  连教授见他思绪已经有些混乱,知道自己不能问了,她连忙道:“不要紧,是谁救了你都不要紧,至少我们知道,你在这时候的记忆也是模糊的,对吗。”
  纪沅闭上眼,叹了口气,然后睁开。
  从绝壁谷回去,他重伤难愈,高烧不退,做的那些造反的事,仅凭着一腔恨意,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和逻辑可言。
  他杀红了眼,恨毒了皇帝。
  连教授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笑道:“时间已经到了,但是我非常喜欢你,抱歉,我这么说可能有些直接了。你是我遇到过最特别的男孩,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你可以多和我聊聊。”
  纪沅笑了笑:“我很乐意,连教授。”
  他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连教授无奈道:“恐怕,你的女朋友不是很乐意,我猜的对吗?”
  纪沅微微一愣,没说话,也没承认——也没否认。
  疯狂给他发消息的是应舒涣,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想要纪沅来看他的彩排,半天打不通他的电话。
  纪沅只好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他,应舒涣表示自己十五分钟就能开过来,纪沅在内心默默吐槽:十分钟过来,你以为你是开火箭过来的吗?
  连教授遗憾道:“那么下次我们有机会可以继续聊,聊聊你的故事。”
  纪沅今天说的也足够多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恐惧这些回忆。
  所以时代发展还是有好处的,竟然还有专门听人倒苦水的职业?并且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越是有名的心理医生,他的嘴巴就越严,纪沅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被人知道。
  畅所欲言的感觉,比他想象的更好。
  甚至好的都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错觉了。
  只是,一下子回忆起太多,让纪沅的情绪波动较大,他有点累了,具体的表现就是身体疲惫,想念家中的床和牛奶。
  还有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冬天,大马路上气氛肃杀,行人裹着羽绒服低着头匆匆地走着,寻找下一个有地暖的商场。
  纪沅穿得挺多,他一到冬天就立志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微博上还有给他跟应舒涣做对比的,因为是好友的缘故,对比起来就特别惨烈,惨烈到出圈了,路人都觉得这两人能做朋友真是离奇。
  左边图片是纪沅里三层外三层,棉裤加绒马丁靴,就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直接埋在了围巾里,冬天只看得到一双眼睛——他有时候还会戴帽子。标志是手里永远捧着的“建京市公安局见义勇为一等奖”赠送的保温杯,里面泡的茶每天都不同。
  右边图片是应舒涣冬日两件套,低领毛衣加风衣——有时候风衣会变成针织衫,破洞牛仔裤和板鞋,总之怎么少怎么穿,手里永远拿着他的游戏机。
  这组图片还上过热搜。
  纪沅揉着脸颊,刚裹上围巾,就看到一辆高调无比的幻影停在马路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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