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住哪边？”殷建丰沉默了会儿，委屈巴巴地问。
　　穆少青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心中不禁涌出一股强烈的自责，就好像自己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白金公馆。”殷程随口答道，“具体的地址，我待会儿发你微信，现在说了你也记不住。”
　　“好吧。”殷老爷子应完，小声咕哝了句，“我还以为你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呢。”
　　被“金屋藏娇”的穆少青：“……”
　　殷程可疑地沉默了两秒后，回答：“藏了，你要来找吗？”
　　老爷子瞬间精神百倍：“(ˉ▽￣～) 切~~驴我是吧？我才不会上当呢，哼！”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穆少青：“……”这神转折，弯道太突然，他差点翻车。
　　将手机搁在两人中间的桌几上，他抬头看向殷程：“殷爷爷，会过来突击检查吗？”
　　“不会。”殷程十分笃定地回答。
　　“殷爷爷一个人住在家里，好像挺寂寞的……”穆少青的内心有点儿纠结。
　　殷程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别被他迷惑了。”
　　穆少青还没弄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人：殷爷爷。
　　“接吧，我不出声。”殷程低声道。
　　穆少青刚接起电话的时候，心情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虚、内疚、不安，等到老爷子那中气十足的嗓音传入他耳廓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殷程的意思。
　　“小穆啊，我是你殷爷爷，我昨天看了你的直播，还给你送了礼物，哦对了，我的ID叫是老顽童呀！”
　　“是这样的……我下载了你昨天说的那个手游，我看你跟那个开发商好像很熟的样子，你帮我去提提意见，那个充值窗口，金额能不能搞成自定义啊，每次最多只能一千一千的充，太麻烦了……”
　　“还有啊，能不能让我家小米喊我爷爷啊，我年纪那么大了，她喊我小哥哥，好难为情……”
　　殷老爷子提了不少要求，穆少青耐心地一条一条记录下来，表示：“殷爷爷，你放心，我会跟开发商那边转达你的意思的。”
　　目的达成之后，老爷子欢欢喜喜地挂了电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因为殷程没在家，他有多寂寞。
　　穆少青接电话的时候，虽然没开免提，但是老爷子的嗓门大，他跟殷程挨得近，基本上……殷程都听到了。
　　老爷子的反应，殷程似乎早就猜到了，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爷爷一直想要个孙女，殷源小时候有段时间，还穿了一阵的公主裙哄他老人家开心。”
　　穆少青若有所思点点头，再一看殷程的电脑屏幕，惊叫一声：“啊！你太狡猾了！”
　　居然趁着他接电话的时候，偷偷通关了……
　　这算是作弊吧？
　　作弊通关的殷程主动站起身：“键盘不错，代言可以接，代言费你让白鸽再谈谈，之前那个定价太低了。”
　　“哦。”穆少青跟着站了起来，“我看你买了很多火锅食材，晚上吃火锅吗？”
　　“对。”殷程挽起衣袖，一副准备去下厨的模样。
　　穆少青连忙跟上：“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你安心坐着。”殷程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随后一顿，“如果一定要帮忙的话——”
　　“嗯？”穆少青不解地应了声。
　　殷程将围裙递给他：“帮我穿上。”
　　“！”
　　穆少青内心嗷嗷叫了两声后，一脸镇定地接过围裙，一股别样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殷程，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殷程矢口否认。
　　穆少青眸光微闪：“那你怎么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嗯？”殷程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两秒，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愉悦的弧度，“或许是天赋。”
　　天赋过人的殷大boss，你好棒棒哟。
　　穆少青：“……”
　　等他回到书房，暗搓搓地去翻了一下殷程刚才那一局游戏的各项得分数据，不得不承认一点：有些人，真的是天赋过人，常人无法比。
　　明明是第一次玩游戏，一开始连操作都不熟悉，被他遥遥领先，就短短几分钟里面，殷程逐渐弄明白了游戏的设定，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以一飞冲天之势，一路跃进，途中遇到的NPC悉数被他击杀，最重要的是，每一次都例无虚发。
　　哪怕是他这样的老手，也有子弹脱靶的时候。
　　殷程却是十分可怕的零失误。
　　趁着休息时间，穆少青将殷老爷子提的要求发给了钱鹤，随后拿手机刷了会儿《霓裳仙羽》的评价，数据截止目前为止，试玩人数已经破六百万，还在稳定上涨，评分高达9.8分，十足的开门红。
　　玩家评价好评如潮。
　　[市场上的换装手游不少，但能兼顾剧情、人设、画面、外观、配音，各方面都优秀的手游，今年就这一款最出色，我玩了个成男号，捏了张男神脸，偷偷当男朋友养着，忽然被我妈我爸发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结果两老人家知道可以在游戏里面养儿子养女儿以后，居然偷偷瞒着我也下载了游戏……]
　　[同款爸妈，我问他们要一百块钱零花钱，不给也就算了，还说我自己已经在上班挣钱了，再伸手跟他们要钱啃老丢脸，结果回头他们就在游戏里给新闺女买衣服，买零食。]
　　[啊啊啊啊，成男的配音好苏啊，awsl，好想拥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可惜他不会喊我宝贝老婆。]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这里面四个体型的配音，还有旁白，CV演员都是同一个人吗？这个S.Q.到底是哪位老师啊？好厉害的伪音啊！]
　　穆少青逛了一圈，暂时还没发现差评，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再一想，有洛霜坐镇他们工作室，估计那些隔壁对家的水军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不由得庆幸，回来之后，他特地去找了洛霜，将这个难得的人才签了下来。
　　与之同时，青鹤工作室的微信群里面，钱鹤开心的跟个二百斤的胖子一般，一连发了五十个大红包。
　　作为这款手游的最大功臣，穆少青得到了钱鹤发来的私包，直接转账88888软，附言：穆少爷，您辛苦了！另外，要不要给你开个微博小号，认证一下，你可以跟玩家互动。
　　穆少青领了红包，回复：你开吧，认证完把账号密码发我就行了。
　　钱鹤那边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工夫，就把账号和密码发了过来，以前习惯了混日子的富二代，在努力尝试靠自己的努力取得第一桶金后，俨然化身周扒皮，只差拎着小皮鞭来催着上工。
　　钱鹤不放心，又打了个电话过来：“你记得定期登录一下，可以发点草稿，四格漫画什么的，我记得你挺擅长那个的，还有，配音的事情，已经有细心的玩家发现了你一个人包揽了配音的活，在跟工作室打听你的名字……”
　　穆少青略一犹豫后，回答：“你就说，是公司内部工作人员配的音。”
　　他是殷氏传媒旗下签约艺人，虽然签约之前就跟钱鹤开了工作室，但这上面的有些问题，仔细追究的话，他其实是算违约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葛海云的事情，他惹到了世海娱乐的那位高层，如果他是青鹤工作室的股东这一件事被曝光，他们这个小作坊，其实是经不起对方折腾的。
　　“行，我知道了，不过这事，估计也就只能瞒一阵子。”钱鹤不敢打包票，配音列表里面的S.Q.是穆少青的名字缩写，这一点其实并不难猜。
　　“能瞒一时是一时。”
　　穆少青相当乐观地回答，或许等到真相曝光的那一天，世海娱乐那位葛总已经大势已去了呢？
　　但就目前而言，这件事还有点遥远。
　　世海娱乐作为娱乐圈内三大巨头公司之一，不是那么容易被轻易撼动的，除了钱之外，对方所拥有的人脉，签约艺人，成名艺人，荣誉奖杯等，这些都是殷氏传媒所远不能及的。
　　“崽崽，吃饭了。”殷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穆少青这边还没挂电话，钱鹤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慈祥，十分悦耳，语气还特别亲昵。
　　“崽崽？”钱鹤诧异地反问，“穆少爷，谁在喊你？”
　　穆少青：“……”有种装死的冲动。
　　“这声音，好像不是你那个经纪人吧？”钱鹤又说。
　　穆少青抿着嘴，抬头看向已经站在书房门口的殷程，欲哭无泪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表示：你的声音被听到了。
　　殷程回了个疑惑的表情：“？”
　　穆少青轻咳了声，对电话另一端的钱鹤说：“哦，没什么，公司给我请了个助理。”
　　殷助理神色古怪地上前，直至穆少青挂了电话，才幽幽地开口：“既然我是你的助理，那以后，是不是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穆少青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地解释：“我发小的电话，那个……我刚才随口糊弄他的。”
　　殷程了然地点点头，随后道：“爷爷说的那款手游，我刚才抽空下载了，里面的小萝莉，是你配的音？”
　　穆少青：“！”
　　“那声小哥哥叫的很好听。”殷程又说。
　　穆少青直觉得对方挖了个陷阱，他硬着头皮开口：“我可以解释的。”
　　“哦？”殷程看上去并不是想要解释的样子，他淡淡一笑，指尖拂过少年的脸颊，“喊一声哥哥，就那么为难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12点之前，还有一更，应该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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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040 叫哥哥+游戏爆火
　　当初给《霓裳仙羽》四个角色配音的时候，时间很赶，穆少青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完成了录音的任务，根本就没想太多，里面到底有多少撒娇卖萌的台词，他也没做过统计。
　　那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人吃完火锅后，殷小木负责收拾，殷程带着他去了对面，继续播放昨天没看完的《全能偶像》，画面恰好从他换上那一身红配绿的女装跳广场舞开始。
　　节奏感强烈到让人嗨爆的《最炫民族风》中，脸颊涂着两坨高原红的少年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十分僵硬地扭动着身体，巨大的屏幕上，一边是穆少青版的广场舞，另一边是大妈们欢快妖娆的舞姿，两边形成鲜明对比。
　　屏幕前的穆少青：“……”
　　浑身尴尬到恨不能当场去世。
　　他昨天晚上怎么就想不通，提议让殷程陪他看全像？
　　“要不——”咱们不看了吧？
　　“跳的还不错。”几乎是同时，殷程淡淡地评价道。
　　穆少青难以置信地扭头，满脸写着：你没瞎吧？
　　察觉到他的目光，殷程解释了句：“只看了一遍原版，就记下了所有的动作，你应该是有天赋的。”
　　穆少青微窘：“……我真不会跳舞。”
　　从小到大，跳舞就是他的短板。
　　不管是街舞还是交际舞，他的身体跟他的大脑经常背道而驰。
　　能记下动作，说白了是因为他记性好。
　　“我教你。”殷程转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
　　穆少青瞬间有种面红耳赤的错觉，他连忙摇头：“我暂时还不想学。”
　　“等你想学了告诉我。”殷程从善如流道，一点儿也没有勉强他的意思。
　　他对他，仿佛有种言听计从。
　　穆少青脑海中依稀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又一个小时后，两人将这一期的《全能偶像》全部看完了，视频后面自动跳接了幕后花絮。
　　花絮中，有一幕倾音露脸了。
　　穆少青听到殷程发出了一声类似于惊讶的语气词，他转头：“怎么了？”
　　殷程：“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是一个合作商的妹妹。”
　　“她叫倾音，外号青螃蟹，是《全能偶像》制作团队的负责人，之前邀请我参加她正在准备的直播综艺，以百分比收益给我分红，我答应了。”穆少青顿了下，有点奇怪，“殷氏科技是全像的赞助商之一，你们谈合同的时候，没见过她吗？”
　　“签合同不需要我亲自出面。”殷程随口说，动作一顿，神色微妙地盯着少年，眼底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崽崽，你这是在查岗吗？”
　　穆少青一怔，连忙否认：“才没有，你别乱讲！”
　　“查也没事，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完成答应我的事情。”殷程取出手机，递到他面前。
　　穆少青认命地接过手机，抬头，弱弱地问道：“每一句都要念？”
　　“这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吗？”殷程若无其事地反问。
　　穆少青：“……”
　　【喊一声哥哥，就那么为难你吗？】
　　当时殷程说这话的事情，天晓得为什么他脑子是进水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一本正经地告诉对方：是挺为难的，因为配音需要酝酿情绪，没有前后剧情的衔接，他做不到。
　　他说的做不到，是指用小萝莉的伪音喊对方哥哥。
　　偏偏殷程误解了，或许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