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识微,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还怕我对你的越哥做什么不成,你觉得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越侨,淡淡的道:“如果你非要在这里和我僵持的话,他才要出事。”
“……”洛识微沉默了一瞬,似在做剧烈的思想挣扎,但最后还是拖着越侨上了车。
他坐上去,立刻将矿泉水倒在纸巾上给越侨擦了擦过敏的部位,反复擦拭,帮他排解呼吸通畅。
“原导,”他微微垂眸,说:“很抱歉对您爽约了,还劳烦您亲自过来善后,等将越哥送进医院,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说完之后,车内是良久的沉默。
洛识微的手开始慢慢收紧,就在他终于要按耐不住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声。
“刚才还在喊我原狗,让他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怎么让你上车就敢上来?”
原亦期缓缓回过头来,月光洒进来,照在那双清雅无双的脸庞上,他的眼眸如蓝宝石般精致、又如大海般美的纯粹,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珍品。
然而,此时这双眼眸中却涌动着极致恐怖的恶意,洛识微只是看上一眼,便觉不寒而栗,甚至有种被解剖、切碎埋进土里等待腐烂的恐惧。
他在笑,声音温柔,慢条斯理的说:“现在你上了车,可就任人宰割了,我完全可以将你们带去我的实验室,将你绑在椅子上,让你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我用手术刀解剖他的身体,挖出内脏,然后将他泡进福尔马林,这样你就永远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伤害到他了,怎么样?”
像是玩笑,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
洛识微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他看着眼前阴森鬼魅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却扬起一抹笑容,笃定的道:“您不会这样的。如果越侨死在了这里,那么您的作品将会中途夭折,况且这种粗暴的解决方式并不符合您的美好。
就算要死……我或者他,都应该是被摧毁了心智在绝望中慢慢枯萎,不是吗?”
原亦期低低一笑,听起来格外愉悦:“这么了解我啊,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没有再恐吓洛识微,而是干脆的发动引擎,驱车开往医院。
在他的身后,洛识微那胜券在握的笑容缓缓地降了下来,他紧紧地闭上了唇,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呼……
【没有十成的把握,你还敢上他的车和他博弈。】系统冷冷的道,显然不赞同他这种冒险的方式。
洛识微握紧了越侨的手腕,垂下眼眸,掩饰住其中的情绪。
他说:【因为我知道,我别无选择。只有假意顺从,越侨才有得救的可能性,如果我留在那里和他僵持不下,你以为我会有机会等到路过的出租车吗?
不会的。
以原亦期的性格,他正在盛怒的情况下,我如果强行违逆他,他有一万字方法让越侨死在原地,死因可以是过敏或者其他,但是杀人凶手绝对会落在我的头上。”
原亦期绝对会很愿意,看着他背上杀人的罪名,然后无助的逃到他的怀中哀求他的收留。
所以他只能赌。
好在,赌赢了,越侨被顺利送进了医院,梅云婷得到消息后会迅速赶去照顾。
但是洛识微并不快乐,因为更大的惩罚还在后面。
深夜,银色跑车飞驰在高速路段,不足一个小时便驶进帝都,抵达公寓。
原亦期的私人领域。
这是洛识微第二次来到这里,但这次却见电梯并未前往顶楼,而是降落至地下。
地下……洛识微蓦然想起原亦期话中那句“实验室”,这绝不是无中生有!
“过来。”
温柔空灵的声音在地下回荡。
男人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他朝他伸出一只手,面含鼓励,声音中充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他循循说着:
“跟踪原晟、擅自接触苏扇和原照,你不是一直想要了解我更多,想知道我的秘密,想找出我弱点吗,这里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基地,进来啊。”
青年望向那大门背后神秘的通道,他眨了眨眼,像是丢了魂,难以抗拒般、一步步走出电梯,逆光而行,朝原亦期走去。
更多的了解原亦期,就有更充足的准备用来打败他。
一直到被丢在冰冷的沙发上,洛识微的眼神才逐渐清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往下一看,纯黑神秘的沙发,与剧组中的道具一模一样。
青年脸色骤然一变。
“……原导!”洛识微想要起身,却被男人强势的扣住双手,他挣扎着仰起头,看到对方的动作,眼中不由泛起一丝恐惧。
原亦期一手扣住青年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松了松西装领口,他优雅而粗暴的扯下领带,严谨到永远系到最上面一颗的纽扣同样断裂,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洛识微跟着一抖,声音结结巴巴:“原导你冷静点……冷静点……”
这么说着,他就感觉紧箍的双手被男人恶劣的往上提了提,洛识微无助的被迫向上仰头,他能感受到男人不紧不慢的将领带绑在他的手腕上,也能看到原亦期俯身时那深邃而性感的骨窝。
还有领带收紧时的疼痛。
“唔……”
洛识微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原亦期垂眸看他,青年雪白的手腕被黑色领带绑在一起,合拢成任人宰割的模样,他被迫趴在沙发上,仰着头,俊秀而无害的脸上浮现出无助的神情,淡茶色的眼眸因恐惧而氤氲,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男人冰冷的手指缓缓收紧,用力的捏住他的手腕,恶趣味的逼出他眼中的泪珠,随即轻笑一声:“真可爱。”
他就是顶着这么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背后做尽了小动作。
表面上喊着“原导是我最仰慕的人”,背地里却神采飞扬、一副恶狠狠地模样喊着“原狗”,然后窝在越侨的怀里亲昵的不分彼此。
标准的两面派。
真是可爱又可恨的小混蛋。
小混蛋还仰着头,抽抽噎噎的试图博取他的可怜:“原导……原导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放你鸽子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和越侨真的没什么!
我没有背叛你,我最爱的、最仰慕的人当然是您,他只是我无聊时的调剂品而已,都是因为您最近冷落了我,我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真的错了……”
他可怜兮兮的,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手指,眼巴巴的讨好:“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洛识微说完之后顿了顿,心情诡异的发现,他怎么像是背着老婆出轨的渣男,还发出了经典的渣男语录?
错觉,都是错觉。
一个晃神,他再抬头,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但是很快,原亦期便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他打开药箱,取出医用消毒用品,洛识微立刻紧张的往后缩了缩,却被男人轻松的一把抓了回来。
他趴在沙发上,双手吊起来挂在一侧,完全没有挣扎的空间,只能瞪着大眼看着药箱:“这……这是什么?”
原亦期轻笑一声,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解释说:“当然是给你消毒。”
!!!
青年身上的衬衫被剥下来一半,露出那抹鲜艳到刺眼的咬痕,原亦期的眼眸微微暗下来,一片冰寒。
然而他的动作却异常温柔。
男人将高浓度的酒精洒在他的脖颈上,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着消毒的动作,他严谨到苛刻的态度,像是在进行自己最为看重的工作,似乎要将其擦掉一层皮才会罢休。
洛识微只觉得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高浓郁的酒精随之渗进皮肤中,他无意识的发出微喘,修长玉白的脖颈慢慢的泛起了微红,整个人像只醉虾般弓起了身体。
“原导,还没好吗?”又一次酒精消毒完成后,他小声的问。
回应他的,是男人冰冷的唇压在了脖颈处。
洛识微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男人的动作,一时间竟然失语,久久没有回神。
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接下来,每消毒一次,男人都会在他的脖颈上再打下一层烙印,一层属于他的标记。
这个疯子。
洛识微喘着粗气,被迫仰着头,一时间欲哭无泪。
【哥,他什么毛病,就算要消毒的话,用肥皂水洗洗不就好了吗,擦完酒精再下嘴啃,那不是白消毒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变态的占有欲啊!
可是很快,他就无力吐槽了。
他的皮肤几乎被擦掉了一层皮,甚至微微渗出血液来,紧接着又被高浓度酒精渗入身体里,酥麻刺痛。
洛识微无力的趴在沙发上,眼眸氤氲,身体泛红,像极了醉酒的模样。
终于,原亦期停下了动作。
他抬了抬头,有气无力:“原导,好了吗,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男人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拭去他眼角晶莹的泪珠,轻轻一笑,无限温柔。
他说:“还没有,坏孩子做了错事,是不是要受到惩罚的呢,嗯?”
惩罚?
洛识微瞪大了眼睛,眼看着男人从实验室深处,拿出来了一套工具。
刺青工具。
他这是要亲手,在他身上打下,属于原亦期独有的标志!
第26章
“原导……原导你别这样,艺人是不能刺青的,如果我的身上有这种痕迹肯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我的演艺生涯都完了!”
洛识微看着他摆弄那些工具,眼中泛着绝望,怕疼的本能让他演技大爆发,厉声恐吓:“原亦期,如果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毁掉我,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原亦期把玩着手中的色料,含笑看他,轻描淡写的问:“害怕吗?”
青年倔强的将唇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
“别怕,我怎么舍得毁掉你呢,”
原亦期温柔的将他额头的碎发梳到耳后,轻轻一笑,说:“为了保护你的演艺生涯,我特意查了相关资料,做好了完全准备。”
“听说过鸽子血纹身吗,据说以鸽血、丹砂都颜料进行调和,可以使刺青隐藏在皮肤之中不露痕迹,只有当你的情绪激动或饮酒时,才会显形,这种是不是很适合你,小洛?”
他微微侧首,含笑看着他,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洛识微当然知道这种刺青,作为二次元常驻宅男,游戏总策划,他什么中二的东西没查到过,这种玩意儿……
一瞬间,他脸都绿了,严词拒绝:“原导你冷静点,这种刺青都是假的,动物血都是有细菌的,你把他用在我的身上,我肯定会感染的啊,原导你难道要看着我全身溃烂而死吗……”
他说着,一脸伤心。
“不错,鸽血的确有很大弊端,我当然舍不得冒这种风险来伤害你,哪怕你是我恨得牙痒的小混蛋。”
原亦期低低一笑,温柔的诉说:“但也是我最喜欢的小混蛋。”
他看着他,灰蓝的眼眸中映出无限柔情。
洛识微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呆愣住了,但紧接着便听他说:
“所以,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来研究鸽血法的原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更合适更完美的材质来代替鸽血进行刺青,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什……什么方法?”洛识微怔怔的问。
他觉得原亦期太可怕了。
这年头,不怕反派嗜杀,就怕他有文化,不仅会骗人、会拍电影,还有丰富的知识理论让他研究刺青?
这还带改良鸽血刺青的,就为了给他打上一个标记?
这都是什么雷厉风行的执行力,怪不得一般人当不成反派……
他这么想着,一抬头,便见男人将色料放在试验台上,又从冰柜中取出一支未开封的针管。
他挽起衬衫的衣袖,那如羊脂玉般的皓腕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在流动,原亦期像是专业的医师,认真而严谨的为自己的手臂进行消毒,而后将那尖锐的针头一点点的推进自己的静脉。
针头没入。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觉,甚至不曾动一下,男人清俊的面容一派认真从容,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优雅而细致的艺术修行,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血液从体内抽出来。
洛识微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晕针,大脑都开始阵阵眩晕。
但是作为当事人,原亦期的表情仍旧没有半分变化。
只有在抽满一管血拔出针头之后,他的脸色才因失血而显出几分苍白,眼角因生理性而泛起一抹微红,使得那份淡然的雅致中又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艳色。
“只要以人血混合朱砂,加以调和的色料,就能保证他持久的烙印在人体肌肤上,不会淡化。”
原亦期望着针管中流动的血红,看起来异常冷静,偏偏这份冷静中又多了几分隐隐的癫狂。
洛识微一瞬间头皮发麻。
用人血是个什么原理,不可能,他肯定会死的吧!!
想到要以这种方式死在原亦期的手中,他顿时开始剧烈挣扎,拼命地想把绑在手上的领带扯断。
紧接着,眼前被阴影笼罩,洛识微瞬间吓得往旁边挪了挪,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的靠近。
原亦期看起来是个儒雅斯文的学者,却轻描淡写的将人镇压,他抬起洛识微的下巴,迫使他无助的仰起头颅,无助的来回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