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言看见那些符号公式头就疼，“买一个就行了，望望你还真准备考？”
　　以前他们三个都是这么说的，考不上买一个混个毕业证就行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们。
　　他以为顾望会附和自己，但顾望只是淡淡的扫了宋之言一眼，“宋之言。”
　　宋之言从没见过顾望这么正经的模样，他怪不习惯的，“啊？”
　　顾望放下笔，撑着下巴，悠悠说道，“你是独生子，要是以后家里遇到什么事儿，你要扛得起来，你问问你自己，你扛得起来么？”
　　宋家后边遇到的事儿真不算少，偏偏宋之言除了吃喝玩乐啥都不会，根本指望不到，还因为顾望直接把宋家送上绝路。关于这件事，顾望虽然不是原身，但他现在既然已经是原身，他就有责任让宋之言和沈诏避开所有因为原身而产生的苦难。
　　比如男主蒋驰。
　　比如白月光贺清桓。
　　宋之言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根本没想那么远，他看着顾望一本正经的表情，心虚的收回视线，磕磕巴巴道，“望、望望，我、我没想那么多。”
　　“那你从现在开始想吧。”
　　“哦、哦。”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这个三人行默认顾望为中心，宋之言虽然还没太想明白，也觉得没那么必要，但既然顾望认真的同自己说了，他还是稀里糊涂的跟着做。
　　跟在外边同别人打架的霸气完全不同。
　　-
　　中午顾望看题的时候，感觉头发有点挡眼睛了，跟宋之言说晚上下课了要去剪头发。
　　宋之言正在咬牙抄单词，顾望找自己聊天他飞快放下笔，能偷懒就偷懒，他看了看顾望的头发，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要留长，扎个小揪揪吗？你不留了？”
　　顾望，“……”那是原身说的，不是我说的。
　　长发小揪揪比较适合男生女相俊美的类型，顾望不适合，第一眼你看顾望就会觉得他是个乖孩子，好学生，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如果真的要留长发，沈诏倒挺适合。
　　宋之言找前桌女生要了根小皮筋，“你先扎着，放学了我陪你一起去剪。”
　　原身是真的不爱剪头发，顾望也是真的觉得有些扎眼睛了，他随手把刘海拢到一起胡乱的扎了个冲天揪。
　　宋之言看得直乐，“望望你好像小孩子啊。”
　　顾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让宋之言赶紧抄单词，在看见宋之言一秒变苦瓜脸后，莫名有种满足感。
　　他笑得眼睛弯弯，从宋之言身上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跟从后门进来的贺清桓的视线撞上。
　　顾望，“……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贺清桓眼里看到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
　　沈诏在逛学校贴吧，意外的看到了顾望的帖子，以往关于顾望的帖子一般配图都是表情包，下面回复也都是嘲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个帖子不一样，主楼放的不是表情包，而是顾望本人的照片，从照片角度能发现，这一组都是偷拍的。
　　[对不起姐妹们，我先黑转路了，顾望今天扎了个揪，戳到我了/图片/图片/图片]
　　[楼主是认真的吗？顾望是个渣男啊，你醒醒！]
　　[我觉得楼上图片肯定没加载出来，先入为主了，顾望扎个揪真的好乖！]
　　[听说顾望不喜欢贺清桓了是真的吗？]
　　[并不，他只是换了个方式，我有理由怀疑他要追贺清桓追到大学。]
　　[那就不要紧了，贺清桓肯定是A大，顾望，嗯，还是回去当他的败家子吧。]
　　[楼上说话倒也不必这么过分，顾望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些女的也是自己看上了顾望的钱心甘情愿的，而且顾望也没有脚踏几条船，追贺清桓这么久你们有看见他跟谁暧昧过吗？我觉得顾望挺好的啊。]
　　[楼上真相了，我从来不觉得顾望有什么人品方面的问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仇富么？]
　　于是沈诏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帖子的风向变了，一拨人坚持顾望人品有问题、渣男、无可救药；另外一拨人因为被怼了索性直接为顾望站队。
　　沈诏看完了她们的撕逼大战，才划上去看她们说的那几张顾望扎揪的照片，能有多帅？他跟顾望一起长大，他都看腻了。
　　图片缓冲了几圈，顾望的脸映入眼帘。
　　虽然是偷拍，但是像素意外的好，顾望的睫毛有多长都看得清楚。照片里的男孩子扎了一个冲天揪，在和痞里痞气的同桌说着什么，侧面看，他鼻梁很高，但鼻尖小巧，眼睛外勾内翘，笑起来他身旁的阳光都没他亮。
　　沈诏，“！！！”
　　望望好帅，我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沈诏：腻了望望的脸我真的看腻了！
　　几秒钟后，沈诏，“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可以！”


第14章
　　顾望冲天揪的这个帖子热度还挺高的，沈诏还专门保存了私发给了顾望。
　　顾望看见照片的时候也懵了一下，他抬眼环顾了教室一周，大家都在低头看书做作业，看不出来一点摸鱼的迹象。
　　谁这么无聊还偷拍？
　　忽略沈诏的彩虹屁，顾望正准备跟他说正事，拉了宋之言，沈诏当然也不能落下。沈诏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特别黏顾望，几乎是顾望说什么他听什么，所以书里他也是最惨的。
　　顾望死在手术台，这对沈诏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他背着家里人，背着宋之言，学着网上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买了十几万的花圈，摆满了蒋驰居住的整个别墅区，沈诏穿着丧服坐在蒋驰家门口，蒋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许沈诏直接撒泼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样做……
　　蒋驰找了人直接弄了沈诏，那天下大雨，是宋之言接到电话把沈诏带走的，沈诏再醒来时，腿已经瘸了，以后一辈子都会是个残疾，如果沈家没倒，他依旧衣食无忧，可沈家没了，他最后只能靠送外卖勉强度日。
　　沈诏比宋之言好应付得多，他觉得顾望说的都是对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顾望和宋之言都准备当好学生了，他一个人当混子也挺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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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完饭，顾望和沈诏从超市回来，一个人手里捧着杯加了冰的柠檬茶，沈诏咬着吸管，说话含糊不清。
　　“望望，你真的不玩了啊？”
　　顾望点点头，“不想玩了。”
　　沈诏惊了，他家望望还有不想玩的时候？
　　沈诏虽然不明白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但望望都不玩了，那他也不玩了。刹那间，一个猜测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顾望见沈诏突然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沈诏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他问，“望望，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被贺清桓刺激到了？”
　　顾望，“……”
　　他发现这主角光环是真的厉害，不管顾望怎么躲，都避不开贺清桓，总是会有人在他耳边不断的刷贺清桓的存在感。
　　他无奈，“不是，我真不喜欢他了，我发誓！”
　　顾望说着还真的把手举起来对着天，神情严肃。
　　沈诏夸张的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宝贝，我不允许你诅咒自己！”
　　顾望：……
　　“我只是觉得这么追一个人没意义，只会更让人觉得你廉价。”顾望垂着眸，顾自往前慢慢走着，还真像受了情伤的样子。
　　沈诏心里一紧，追上去安慰道，“天涯何处无帅哥，望望你又不是非他贺清桓不可，等以后咱们上了大学，我们一个月换一个，集齐十二星座！”
　　顾望忍不住笑了，虽然书里除了家人和沈诏还有宋之言以外，每个人都对原身很烂，但至少对原身好的人，真的是毫无保留的好。
　　看见顾望笑了，沈诏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转移了话题，“望望，那你说我们要请个补习老师吗？我们连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呀。”
　　方程都不会……
　　顾望还没说话，沈诏又自己回答了，“不请也行，反正望望你聪明，你可以先学会了再教我跟言狗子。”
　　顾望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沈诏真的对原身很有信心了。
　　他跟沈诏在走廊分开，还没进教室宋之言就在大喊，“望望你快来！”
　　顾望把给宋之言带的柠檬茶放到了他桌子上，“怎么了？”
　　宋之言把练习本摊开，上面已经用改正液胶布又涂又撕没眼看了，宋之言把笔塞到了顾望手里，“这个X为什么等于6，你怎么算出来的？”
　　顾望想说他口算算出来的。
　　沉吟了一会儿，顾望把公式圈了起来，“左换右你忘记变正负了。”
　　宋之言一拍脑子，“妈的我就说怎么算不出来。”
　　顾望，“……”学渣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顾望说自己每天回家后学到凌晨三点，还定个时发朋友圈，宋之言和沈诏信的不要不要的。
　　这不仅是让沈诏和宋之言不起疑心，也是做给原身朋友圈的那些人看的。顾望的微信好友还挺多，家里有钱的小少爷，长得又好，不差朋友。
　　顾望把原身以前的朋友圈都转为了私密，没有删除，他不能把原身存在过的痕迹抹除了。
　　第一条朋友圈就是不再做舔狗，只有五个字。赞的人有一千多，评论顾望没看，都是看热闹的。
　　慢慢的，慢慢的，让原身改变，在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看笑话的时候，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如果陡然考个年纪第一，不仅没人会信，说不定还真有人怀疑他不是原身。
　　“我不喜欢他了，本少爷玩腻了，你随意……”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外放，在寂静的中午，视频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顾望思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以外的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不是一般的熟悉，好像是自己说的。
　　宋之言丢下笔，三两步冲到还在放视频的杨乐旁边，杨乐被他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宋之言抢过去了。
　　是昨天晚上顾望在楼下对蒋驰说的话，不知道谁那么无聊躲在楼梯口拍下来了，今天还把视频发到了论坛。
　　杨乐挺害怕宋之言的，宋之言只对顾望和颜悦色，对班上其他人都没好脸色，他战战兢兢，生怕宋之言一拳捶过来。
　　还好宋之言只是看看，看完就把手机还给了杨乐，宋之言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杨乐旁边的贺清桓身上，笑了笑，“是我们望望说的，随便看。”
　　顾望见他一脸轻松得意的回来，就猜到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宋之言腿子往桌子上一搭，说道，“气死贺清桓他丫的，让他对你爱答不理。”
　　明明顾望那话说的已经是百分百的可以进渣男语录了，宋之言还是站在顾望这边，一幅望望渣你都是给你面子的模样。
　　“做题。”顾望能做的，就是把宋之言和沈诏扶起来，贺清桓看见了这个视频会怎么想，他并不关心。
　　他巴不得贺清桓知道，甚至全校的人都知道，他顾望追贺清桓追腻了，烦了。直接跟蒋驰和贺清桓划清了界限。
　　那边的杨乐关掉手机，转头看见贺清桓手指上都是血，吓了一跳，贺清桓皮肤白，现在沾了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贺清桓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垂着眸，语气清冷，“不小心划到了。”
　　这样啊，杨乐看见了贺清桓桌子上的小刀和铅笔，原来是削铅笔弄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贺清桓：谁允许你腻的？你再坚持一下我说不定就答应了


第15章
　　距离月考也就几天时间了，班上的人除了埋头刷题以外，就是趁贺清桓没在教室的时候跑去拜一拜，再摸两把人家的桌子，沾沾学霸的气息，不求冲上云霄，但求别翻车。
　　本来宋之言和沈诏都只打算做做表面功夫，或者他们自己不觉得能坚持下去，但被顾望领着做了两天题之后，两人也从学习中找到了那么一点点乐趣，虽然只有一点点，远远比不上游戏对他们的吸引力。
　　宋家和沈家两家的父母破天荒的看见自己儿子竟然带了书本回来，给零花钱的时候都没戳脑门儿了。
　　顾大志刷朋友圈的时候，才知道顾望每天学习到凌晨三点，才知道顾望说的要考大学不是开玩笑的。
　　顾望游手好闲顾大志又担心，顾望努力学习他更担心，手机上经常会推送某某高三学生熬夜复习造成猝死之类的新闻，顾家甚至还趁顾望在学校的时候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考试当天，顾望考完了一门在走廊听周围同学对答案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他划开，点进了微信，是顾家的家人群在聊天，全是转发的公众号文章。
　　顾望在看清了那些公众号文章的标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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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两天结束，第三天成绩就出来了。
　　宋之言看着发下来的成绩单，久久回不过神，神情呆滞。直到顾望戳了他几下，他才慢悠悠的扭头看向顾望，眼神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他把成绩单拿在手里舞，“望望，我没看错吧？我考了两百多！”
　　顾望笑了笑，“下次考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