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顾望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关注这次月考的成绩和排名。
　　沈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他鬼哭狼嚎的从自己教室奔出来，越过窗台叫醒顾望，激动得不行的样子，“望望，你猜我多少分？！！！！”
　　顾望还是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多少？”
　　沈诏，“比上次多了200分！！！”
　　沈诏上次是300整，顾望，“500？”
　　沈诏狠狠点头，他恨不得抱住顾望亲一口。
　　“本来我妈只指望我考个本科，实在不行就买，我这，我这，你说，我要不要试试一本？”沈诏说的时候满脸喜滋滋。
　　顾望也为他开心，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问沈诏，“宋之言呢？他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啊，我没下楼去看，望望你看看你们班群里面，每个班都会发的。”
　　他们班的出来得稍微迟一些，文婷说她来看，她打开文件，从下面往上滑。
　　宋之言……
　　一直滑到中上的位置，文婷在看见宋之言三个字后边的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后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
　　文婷一般是不爆粗的，除非忍不住。
　　顾望好笑道，“怎么了？”
　　看文婷的神情，宋之言应该考得不错。
　　文婷在确认了几遍没看错之后，扭头，顿了一下，说道，“总分536，在我们班排20，年级297。”
　　沈诏看向顾望，“望望你是不是给言狗那逼开小灶了？”
　　“……”顾望无奈，“我没有。”
　　“我发誓。”
　　文婷在看宋之言的各科分数，她咂咂嘴，说道，“宋之言这分，后边很难提起来啊，他理科的分数都很高，拉分的主要是文科，他偏科好严重。”
　　在这点上，沈诏比宋之言有优势，沈诏虽然理科没有文科好，但不像宋之言偏得那么明显，还是比较均匀的。
　　顾望点点头，“我再想想办法。”
　　文婷感到好奇，“望望，你想什么办法？”
　　怎么宋之言的成绩要顾望来想办法？
　　沈诏哼哼两声，颇为骄傲，“哎呀姐姐你不懂，你快看看望望这次考多少？”
　　文婷还是有点好奇。
　　不过没继续追问了，她低头去看顾望的，余光瞥见自己旁边的男孩子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周围人都因为成绩炸开了锅，他气定神闲的仿佛早就知道结果了一样。
　　文婷往上滑的时候，在看见了自己名字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
　　文婷的班级排名常年在班级五六两个名次徘徊，她后面没有出现顾望的名字，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顾望的排名在她前面。
　　为了确保没有看漏，文婷又从最底下往上翻了一遍，在再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她确定了。
　　顾望在班级前五。
　　她一点点的往上滑。
　　5 于楠 620
　　4 张薇薇 623
　　3 纪元 631
　　2 顾望 717
　　年级排名也是第二，第一是贺清桓，顾望就少了他15分。
　　……
　　文婷扭头，不可置信，“望望，你怎么考的？除了贺清桓，已经很久没人考到过700以上了！”
　　“就，多做题吧。”顾望笑了笑，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已经压了分数了，确定不会上700。
　　只不过顾望忘记了一点，考试之前，文婷说过，这次试卷几个学校联合出的题目，难度相对以前要大，改试卷时分给的松，顾望估算的六百七八十，在打分不严谨的情况下，直接被送上了年级第二。
　　即使阅卷老师已经放宽了要求，这次考试，除了顾望和贺清桓，其他所有人的分数都比上次要低，各班平均分也被拉低。
　　李舒雅在班里发完了成绩表后，又道，“跳出舒适圈，认识真正的自己。”
　　@全体成员。
　　文婷回复了收到，只有几个班干部可以使用手机，以便于接收通知，其他人回复收到，就是自挂，不过他们还有班级私聊群。
　　这次月考，在学校掀起了巨浪，前五永远纹丝不动的排名被打乱，顾望从年级后好几百直接冲到第二，把原来的第二挤了下去，目睹顾望这段时间多努力的人自然心服口服，除了羡慕就是卧槽，但不知道情况的人占多数，几乎都认为顾望作弊了，或者是花钱提前买到了题目和答案。
　　顾望考得好，沈诏比他自己考得好还要高兴，他手舞足蹈的跟顾望说一定要考A大，他也会努力的，愣是憧憬到上课才回教室。
　　文婷看一眼顾望，叹口气，看一眼顾望，叹口气，来回好几次了，她终于开口了，“你说，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来我也要每天学习到凌晨三点了。”
　　顾望“……”
　　讨论得最激烈的还是论坛里，人多还匿名。
　　[高二这次铁打的前五被打散了啊，顾望真的不是天才吗？不然我实在是意难平，我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脐带绕颈，不然我怎么这么蠢？]
　　[顾望717啊，跟贺清桓就差了15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离贺清桓距离最近的一次吧？]
　　[你没记错，之前最近的一次是699。]
　　[这，贺清桓辅导的吧？]
　　[就是神仙辅导也进步不了这么快啊，摆明了就是作弊啊，不知道给了学校多少钱，才会包庇他。]
　　[虽然但是，说话得有证据吧，教室里可是有监控的。]
　　[他难道不能提前弄到题目然后把答案买下来吗？]
　　[但这次试卷是分批分科分到了每个学校手里双人密封保存的啊，你嫉妒也讲究点真实性吧，根本没法买。]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买过？]
　　[对啊，我这次试着买，没法买。]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脸现场，好尴尬，我隔着屏幕把头皮抠破。]
　　[百分之百贺清桓辅导的，别猜了，要是我学习能有贺清桓这么牛逼，我也能追到我女神了。]
　　[熟人出没，贺清桓还没追到。]
　　[还没追到？]
　　[也差不多了，反正贺清桓也不会让别人接近顾望，他追纯粹是为了让顾望开心。]
　　[真相了，你看看顾望身边除了贺清桓，还有没有以前那么多花蝴蝶，啧啧，顾望玩不过贺清桓的，躺平吧。]
　　[吾等凡人只配围观神仙爱情了。]
　　[谁知道是神仙爱情还是恶魔爱情，这俩可都不简单哦。]
　　……
　　即使论坛里有人说明了这次月考试卷的保密等级很高，绝对是无法提前买到题目和答案的，但还是有些人被顾望名字后面明晃晃的717给刺激得昏了头。
　　午休时间的洗手间。
　　贺清桓从走廊过来，还没进去，仅仅就只站在了门口，看见了靠在洗手台上的几个男生，也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贺清桓往旁边靠了靠，让其他人方便进出，他自己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垂着眼，静静的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肯定是抄的啊，我是不信他能一个月就从几百到第二，也就那些傻逼会信。”
　　“但不是说那答案买不了么？”
　　“他买不到贺清桓不能帮忙买吗？贺清桓想要买答案，他们不眼巴巴的送上门都不错了。”
　　“那贺清桓对顾望未免也太，那啥了吧，他自己都没买过呢。”
　　“谁知道他俩底下做些什么，顾望又长得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这话就没人附和了，十几岁的男生，骂两句就骂两句，但这种事情，不是能随便说的。
　　没人接向林的话，他冷笑了两声，心底暗骂“怂货”，掐灭了手中的烟，丢进了垃圾桶后转身洗手。
　　洗完手一抬眼，他就看见贺清桓站在自己身后。
　　“你……”向林接下来的话没能成功说出口，贺清桓拖住人的衣领用力撞在了洗手台上。
　　向林顿时整个人就软了，伸手去抓，抓到了一把空气，嘴里胡乱的说些话，听不清楚，像是在呼救，又像是在骂人。
　　旁边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劝的。
　　贺清桓从不浪费时间，他连话都懒得说，甚至觉得对向林这种人动手都是脏了他自己的手。
　　也觉得，
　　顾望的名字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也是一种侮辱。
　　向林想站起来，贺清桓直接将人拎了起来，按在洗手台里，将水开到最大，水无法及时流下去，从洗手台上漫出来。
　　向林的手背，脖颈青筋暴起，在水里无法呼吸，几乎窒息。
　　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贺清桓放开了向林，向林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口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贺清桓慢条斯理的洗着手，向林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他这时不知怎么想到了论坛里的一条匿名发言。
　　[啊，贺清桓啊，这样的人，还是别招惹了吧，哦，不止是不要招惹他本人，他在乎的人，最好也不招惹啦，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
　　半个小时后的办公室。
　　向林跟贺清桓不是一个班的，两个班主任一齐审。
　　李舒雅看了一眼淡定的贺清桓，又看了一眼鼻青脸肿浑身湿透的向林，连护短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很明显就是贺清桓打了人，并且下手还不轻。
　　她清清嗓子，看着向林，“你说说，怎么回事？”
　　向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不是不想告状，而是一旦他说是贺清桓动的手，老师就会问为什么贺清桓要动手，他之前在洗手间说的那些话，可是不少人都听见了的，他说顾望作弊或许还情有可原，可后面的话，实在是不好听。
　　他不说话，李舒雅只能问贺清桓。
　　“贺清桓，你能说吗？”
　　“可以，”贺清桓淡淡道，他穿着校服，纯白色的外套上仅有几点水渍，跟狼狈的向林站在一起，高下立见。
　　贺清桓沉吟两秒钟，抬眼，勾了勾唇，缓缓道，“看他不爽。”
　　李舒雅，“……”
　　她不轻不重的拍了贺清桓一下，“好好说。”
　　向林的班主任是个和事佬，他笑呵呵的，喝了口水，说道，“这样吧，他们谁说未免都带了主观意思，叫围观的同学来说吧，当时的人不是挺多的么？”
　　李舒雅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走廊里一个小个子男生跑的飞快，还带掉了墙上挂的几把伞，顾望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文婷看见班里私聊群的消息，撞了一下顾望的肩膀，“望望，看群。”
　　[杨宇：班长打架了？]
　　[乐乐子：你没睡醒？班长能是会打架的人吗？]
　　[杨宇：真的，我七班有认识的人，他说的，班长把他们班向林差点弄死了。]
　　[曾晓：为什么？]
　　[杨宇：这个还不知道，只知道向林被打得没眼看了。]
　　[孟鸥：向林我知道，猥琐男一个，经常扯女生内衣带子笑女生腿粗大坦克，还喜欢动手动脚。]
　　[宋之言：他动你了？]
　　[宋之言：等会老子再去加上几拳。]
　　[杨宇：亲，打情骂俏请出门左拐哦，我们主要是八卦呢。]
　　[曾晓：不急，等会班长回来了杨宇问问。]
　　[杨宇：我不敢。]
　　[曾晓：？？？？？？你是什么品种的废物？？？]
　　[……]
　　[文婷：我这儿有视频，你们看吗？别外传，向林被打得挺狠的，如果咬着不撒口，班长会被处分或者请家长吧。]
　　视频明显是偷拍的，场面虽然混乱，但偷拍者技术高超角度清奇，蹲着在人腿间拍的。
　　一身白衣的男生，挽着衣袖，神情冷漠得让人心惊，下手也狠得让人心惊，看着最重的一拳下去，向林嘴角直接浸了血出来。
　　[杨宇：我去，真的看不出来啊，我的班长，想舔。]
　　[文婷：视频不要外传，具体冲突原因还不清楚，保护偷拍者隐私和人身安全，毕竟是我朋友。]
　　[乐乐子：无中生友，团支书比扒别人腿的时候，手表露出来了。]
　　[曾晓：收到，我们不会告诉别人我们班团支书跑到男厕所吃瓜的！]
　　[文婷：……]
　　顾望看完了他们的聊天记录，他扭头看向文婷，组织了一下措辞，问道，“你在现场？”
　　“……”文婷默然片刻，点点头，“不过为什么打架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向林就已经在挨揍了。”
　　顾望觉得向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问，“向林是不是，这次月考第三？”
　　文婷嗯了一声，半晌，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惊讶的捂住嘴，“我知道了，向林以前一直都是第二的，望望你这次是动了人家的奶酪，向林不服气，肯定是说了什么，他嘴很脏的。”
　　顾望关上书，淡淡道，“不是他的奶酪，是他技不如人。”
　　文婷想了想，“也是，又不是不允许他考第二，自己考得差，就在背后说坏话，恶心。”
　　林羽之听完了全程，扭头惊道，“671也算考得差？！”
　　文婷虚假微笑，“学霸的世界你不懂。”
　　林羽之，“……”
　　-
　　安正是唯一目睹了全过程的人，从向林开始抱怨这次月考有水分到暗嘲顾望买答案甚至私底下跟贺清桓乱搞，到后边贺清桓从门口进来直接对向林动了手。
　　“差不多就这样了。”安正低低的说道，缩着脑袋，他平时不出彩，在班里很低调，一到老师面前就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