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白很想问问看那个“大多数”的高中生中是不是还包括自己。
然后徐缓又道:“而且他成绩那么好……”
袁飞白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如果说他真的有什么地方是被叶项天吊打的,那绝壁就是他的成绩了。
眼看袁飞白已经开始生闷气了,徐缓却忽然话锋一转,神秘兮兮的凑过去问道:“你是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袁飞白闷闷道:“不是。”
徐缓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有个秘密憋了很久,看来不能告诉你了。”
他话音刚落,袁飞白立马翻脸跟翻书一样,一脸正色道:“我当然能保守秘密啦,像蔡宏文那逼小时候尿床悄悄把床单用火烧了这件事我就一直到现在都没告诉过别人。”
徐缓挠了挠头,发出灵魂的质问:“但是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吗?”
袁飞白“咳”了一声,一把揽住徐缓的脖子:“那不是你要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吗,我太感动了,所以礼尚往来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原来如此。”徐缓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逻辑有哪里不对。
于是他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看看会不会有别的人在场。袁飞白被他这个动作给萌的心头一软,然后就看到徐缓如小动物一样凑够来,在他耳边道:
“这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叶项天。”
“嘭”的一声,一朵烟花在袁飞白心头绽开,他整个人仿佛都要开心的裂成一块块了。
虽然袁飞白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你从来都没喜欢过叶项天?”袁飞白一把按住徐缓的肩膀。
徐缓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小声点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但袁飞白此时已经顾不上去关注这种事情了,生怕徐缓没听清楚,他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对啊。”徐缓点点头,“叶项天他挺适合当朋友的,不过他只会跟萧白桦在一起,坏人姻缘是要被马踢的。”、
袁飞白没有去问为什么叶项天又会跟萧白桦扯上关系,但此时他的嘴角已经咧了起来。
如果被小弟看到他们向来偶像包袱三百斤,面子工程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白哥此时笑得仿佛一个二傻子,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袁飞白看着徐缓,只觉得心头如同有蜜糖涌出一样,他忍不住再一次重复了那个问题,只不过这次他加了个定语。
“那……你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袁飞白?”
在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袁飞白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暂停了一拍。
徐缓眨巴了眨巴眼睛,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思考中。
袁飞白这个名字很耳熟,他回想了一下,被酒精糊住的脑细胞在堪堪运转起来。
一开始涌上心头的是生气,气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开始冷战,却什么原因都不说,让徐缓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摸索半天找不到原因仿佛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但是要说讨厌……却又不忍心。
他想起初遇的那次袁飞白救他于危难之中,第二次见面袁飞白帮他打跑混混,在叶项天对他产生误解的时候又毫不犹豫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么想其实挺奇怪的,因为袁飞白虽然和叶项天不和,但是对他绝对比自己要熟悉很多,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第一时间的判断,为他去怼叶项天,不管是不是因为出于自身的喜恶都让那时候的徐缓感受到愉快。
然后又想起月考的时候,少年低头为他查看脚踝扭伤时候乌黑的发顶,将他背在身上时掌下宽阔的肩背。
还有那一天晚上他备受打击,袁飞白可能不是唯一一个觉察了他的心情的人,但他却是唯一一个跑到他的楼下把他给邀出去的人。
他骑着摩托车,带他出去看海,跟他说了自己的事情。
……
袁飞白见徐缓久久没有回答,心情一时间有点紧张,嘴唇也紧紧抿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徐缓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声音也微微放缓了。
徐缓抬头看着袁飞白,尽管此时他可能都没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袁飞白本人,他们目光相对,徐缓仿佛在透过面前的“袁飞白”看向让他回忆中的那个“袁飞白”。
是的,哪怕现在的袁飞白让他生气的想要上去揍一拳,但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讨厌”这两个字呢?
于是徐缓微笑着回答道:“当然是喜欢啊。”
袁飞白一口气没上来,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其实还有一点徐缓没有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就算袁飞白脾气臭如水沟,但他的那张脸,还有那副身材,简直就是长在了徐缓的审美上。
叶项天虽然长得好看,但不是徐缓的这盘菜。
所以哪怕只是因为袁飞白的颜值,徐缓都会毫不犹豫pick他。
袁飞白此时却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忍不住在原地转了一圈,徐缓刚才的话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于是在告白了,但自诩钢铁直男的他被同性告白时却意外的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
反而一种隐晦的喜悦自心底滋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忍不住对徐缓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缓看了他一会,然后踮起脚,凑了过去。
袁飞白感觉唇上一暖,仿佛有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感觉转瞬即逝余温却久久不散。
以他的身手他能避开飞来的拳头,能躲闪扫来的腿脚,却愣是没有躲开徐缓的一个吻。
徐缓亲完后似乎才开始感觉到害羞,他直接坐了下去,将头埋在臂弯里然后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很喜欢袁飞白,可惜……最后还是萧白桦的。
这么想着徐缓就觉得有点委屈,于是借着酒劲轻轻嘟哝着,说的话连袁飞白也听不清楚。
一声短促的鸣笛声,一辆车无声无息停在了袁飞白的面前,打乱了他杂乱的思绪。
袁飞白定定看了眼徐缓,将他给哄上了车。
他心乱如麻。
刚才换做别人的话,袁飞白只怕就一拳过去了,而现在他却靠在车窗,定定的看着满脸写着“我不高兴”的徐缓。
伸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刚才的触感似乎还残余着,搅得袁飞白心绪不宁。
继被同性告白之后的同一晚,袁飞白又体验了被同性亲吻的感觉,还是他的初吻。
但……感觉并不坏。
袁飞白抹了把脸,感觉他得冷静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萧白桦:感谢徐缓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说着看了眼某人)
=
睡了一整天爬起来码字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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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坏
车无声无息的行驶在马路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 自家的小少爷一改往日里日天日地的形象,表情十分罕见的透露出一丝迷茫不定。
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司机心中疑惑,余光瞥到后座另一边的少年, 相貌生得很好, 此时正头靠在车窗上嘴巴微微张开的样子。
似乎是睡着了。
车内的空气中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酒味,司机暗道自家少爷这是从哪捡回来个人来。
行至减速带的时候, 车轮碾过发出一阵震动, 徐缓被颠得身体颤了颤,眼看他的头就要磕在车窗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 垫在了他和玻璃之间。
用余光瞥到后视镜中的这一幕, 司机身体微微一震, 心中原本不自觉对徐缓升起的轻慢之心顿时给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们这些人拿钱办事, 雇主对什么人上不上心自然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徐缓被送到了家门口, 袁飞白按住混乱的思绪, 按了下门铃。
开门的是徐星岚,他先是瞄了下猫眼才开的门, 在看到袁飞白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目光转到被袁飞白撑着的徐缓,顿时表情一滞。
“你……”徐星岚欲言又止,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在徐缓和袁飞白二人之间不住地打转。
这位小问号似乎有很多朋友。
袁飞白本就烦躁,见徐星岚是徐缓的家人,于是按捺住那点不耐解释道:“他喝醉了, 我把他送回来。”
“哦……哦,额,谢谢?”徐星岚磕磕巴巴的说。
袁飞白觉得徐缓的这个亲戚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古怪,不过他也无心细究,就连他自己都还有一笔烂账要理,于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见徐星岚很好的撑住徐缓了这才松手转身。
不过,这人好像是徐缓的堂弟吧?都比他小了三岁个子却超出了一截,果然徐缓这瘦巴巴的体型他得多看着点,免得老被不长眼的人欺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袁飞白面色忽然一红,如果是以前他还能毫无心理障碍的这样想,但今日那个吻之后他的心理防线却是被击破了。
他好像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一样,忽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连走路的动作几乎都要出了错。徐星岚目送这位“酷GAY”离开,嘟囔道:“什么啊,那天果然是在驴我么。”
都把人给亲自送到家了,关系怎么可能不熟。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徐缓,却有点发愁起来。
看老哥身上的这股酒味,今晚他应该还能够睡个好觉,明早就要吃苦头了。
毕竟,徐衡山还有张雅婷这两座大山可都好好地坐在里面呢。
心中暗暗为徐缓将要面对的事情感到同情,然后徐星岚就十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把徐缓给“搬”进了家门里。
**
袁飞白送完徐缓,回到家的时候脸上表情已经趋于平静了。
惯例的没去理会自己的老爸,袁飞白跟母亲匆匆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没有看到任雪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神情。
将书包随手扔到墙角,袁飞白松开领口长出了一口气,他缓缓收紧双拳又松开,然而还是抑制不住过快的心跳。
“真没出息!”不爽的骂了自己一句,袁飞白干脆从书架上拎起一袋已经拆包的兔粮走到阳台,蹲下/身去喂兔子。
娇小的海棠兔窝在笼子的角落,在看到袁飞白,准确说是在看到袁飞白手里提着的兔粮的时候耳朵顿时立起,整只兔子都变得精神了起来。
袁飞白笑骂一声“好吃鬼”,然后打开笼子把兔子给放了出来。
兔兔急着往袁飞白手里钻,想要去咬装着兔粮的袋子,而它的主人却一手把它抄了起来,然后将兔子平举到面前,同自己四目相对。
兔兔:?
半晌袁飞白叹了口气,然后把海棠兔给放了下来,他也不去倒兔粮,就随意的把袋子往地上一放,口子敞开着。
没了主人的阻碍,海棠兔立刻将头埋进了兔粮袋子里,十分欢快的吃起了夜宵。
袁飞白干脆坐了下来,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兔子的背毛,他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发觉自己在做什么后欲盖弥彰的收了回去。
徐缓说,他喜欢自己。
如果阳台有一面镜子的话,袁飞白就能看到此刻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傻逼了。
不行,这个样子算什么出息!
袁飞白猛地抬手拍在自己脸颊上,吓得兔子往后一蹦,坐了个屁股蹲。
被主人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吓到,海棠兔不爽的伸出前爪去踩袁飞白的衬衣下摆,结果袁飞白忽然猛地站起来,顿时这只兔子又一个后仰摔了个仰面朝天。
而袁飞白已经去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开始紧急call自己的损友蔡宏文了。
你白哥:。
蚊子都该死:?
你白哥:。
蚊子都该死:……白哥,你搞啥。
你白哥:有个问题
蚊子都该死:打住,先问一下是哪个方面的,感情问题还是家庭问题还是别的什么?
你白哥:我问你答不就行了,废话这么多干嘛
蚊子都该死:害,你不懂,自从上次我被你伤到心之后我就决定再也不管你感情方面的问题了,屑直男[呸.jpg]
你白哥:哦,那我就问别人去了。
蚊子都该死:???
蚊子都该死:等等白哥!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咱们亲兄弟一场有什么话不能说嘛这是[熊猫人微笑.jpg]
你白哥: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有没有可能
你白哥:就……
你白哥:你先跟我保证绝对不会跟别人讲出去这件事
蚊子都该死:那当然,论嘴严你兄弟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你白哥:[语音](你觉得一个人有没有可能会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力故意去向那个人讨厌的人告白)
蚊子都该死:???
蚊子都该死:我先问一声……又是你有一个朋友系列
你白哥:是我本人
蚊子都该死:卧槽
蚊子都该死:【对方向你发起了语音通话】
袁飞白按下绿色的按钮,就听到蔡宏文掩饰不住八卦气息的声音自听筒里响起:“白哥!你说的那人是谁??”
“那人是谁关你屁事,你就直接答会不会。”袁飞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