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潮跟在他们身后,见两人真没有停下的趋势,彻底呆愣住。
“咳咳咳——”
实在是没忍住用咳嗽声来提醒两人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床上的两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恍若未觉,不管他怎么咳嗽,就是不管他。
直到谢安澜身上的衣物都快掉到腰了,谢观潮终于受不了。
涨红着脸出了寝殿,及其不甘心地踢了踢寝殿外的门,怒道,“谢安澜算你狠,那铁矿就当我送你的成了吧,你狠,你赢了!”
谢观潮说完,人就朝宸王府外而去了,他再不要脸,也没有看自己弟弟活春宫的爱好,谢安澜比他豁得出去,他甘拜下风。
待他一走,谢安澜即可从床上撑起身来,将衣服重新披回肩上,而他身下的陆乘舲除了衣服有些乱以外,根本就没松动过一点。
陆乘舲用手背无力地捂着自己的眼皮,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谢安澜穿好衣服,瞧着谢观潮是真的走了,呼出了一口气,关上了寝殿的大门,对着床上的陆乘舲沉默半响。
“还好吗?”谢安澜温柔问道。
“还行。”陆乘舲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脸颊上还带着点灼热,他用微凉的手心镇了镇,好半天才有消退的迹象。
然而一想起他与殿下当着谢观潮的面,一路从浴池吻回寝殿,他的脸又不受控制的朝热起来。
他吸了吸几口空气,强迫自己去遗忘那些画面,好不容易有所好转,却被谢安澜的一句话破空。
“你脸红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谢安澜早在一旁看了半天陆乘舲那红了又退,退了又红的脸颊,忍不住用指腹碰了碰,又红又烫。
不用谢安澜说,陆乘舲都能感受到那逐渐在被自己躺红的手指。
“睡觉……”憋了好半点,陆乘舲憋出这两个字来。
“……睡。”谢安澜同意,低头贴上了那滚烫的唇辨。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陆乘舲从枕头下取出一条丝带来,绑住自己眼睛。
他想再体验一下,那更加清晰的触感。
铁矿的事情彻底解决了,谢安澜正在到处招募矿工。
古代的矿工可不好招募,他们没有任何保险,甚至挖矿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死了也就几两银打发的事,因此这一行一直以来都被称为下苦力,不受世人待见。
除了那些家里实在是活不下去的下苦人家会去做矿工,一般人没人愿意。
因此不少黑心的矿老板,在实在招不到人的情况下,甚至还会伙同人贩子去骗人。
这些骗进去的人,命就苦了。
每天除了能够勉强饱腹外,根本没有工钱一说,死了也没人收尸,随意地扔在矿洞里或者是山野中,任由山狗虎狼食吃。
谢安澜再是个商人,也不会冷血无情到那种地步。
因此在开采特意找人对矿山进行过分析,力求开采的过程能够保证矿工的生命安全。
而不是像其他商人那样随着乱开采,不把人命当回事。
随后又给矿工们了些简单的防护措施。
每一个招进来的矿工都会经过为期七天的逃生自救培训。
甚至每个矿工的待遇也做出了调整,为了不乱市场,工钱不变,只是每个月多了一种叫福利的补贴。
就连矿工意外身亡的赔偿都想好了。
而这些都将写在契约里,与矿工们签字画押。
弄得一众幕僚,直说谢安澜心善,这哪里是在挣钱,这分明就是在行善。
谢安澜只是笑笑,弄这些虽然会让他少挣一点,但力求一个心安。
安排好了这些,谢安澜挥了挥手,就把这些事都交代给了手下人去办。
而他则是单独弄了些生铁,跑去了他许久未踏进过的烧琉璃的窑子。
从沂城回来,他就在帝都城外弄个窑子用石英砂烧琉璃。
然而几个月过去进展十分缓慢,谢安澜也不催。
知道在这个工艺什么都达不到的条件下,要想烧出晶莹剔透的玻璃来说,难度不小。
需要匠人师傅们一点一点的去琢磨,等把技术都吃透了,就能批量生产。
他今天过来则是有另一件事,他想把这铁重新玩点花样出来。
等从琉璃厂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陆乘舲正站在王府大门口等他。
进入十月帝都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谢安澜知他是个怕冷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握住他的冰冷的手,皱了皱眉,“怎么不在府里等,跑出来做什么。”
“我有事同你说。”陆乘舲咬了咬唇,没管身上的寒冷。
“什么事?”谢安澜挑眉。
陆乘舲,“今天那草原部的质子抵达帝都了。”
“就这?”谢安澜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值得他需要在门口迫不及待的与自己说。
“质子不是王子,而是公主。”陆乘舲感受到手心的温暖,心底也一暖,“同时抵达的还有雪国送来的一位公主。”
“那又怎么了?”谢安澜拉着他的手进了府,浑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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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陆乘舲稍抬头看着谢安澜。
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怎么了?”谢安澜见他这样, 停下脚步,看着他,轻声问道。
“陛下已经决定与雪国联盟了, 公主是来联姻的。”陆乘舲微微一叹。
谢安澜,“联就联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谢安澜顿了顿, 略略皱眉, “不会是皇兄糊涂到要把那公主塞给我吧。”
陆乘舲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听说雪国国君指名点姓要殿下做他的女婿, 陛下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
谢安澜眉心一皱,毫不客气道, “那雪国国君是脑子进水了吗, 联姻不应该找皇兄更好,待得他日公主诞下麟儿, 也总比嫁给我这个闲散王爷强吧。”
陆乘舲垂下眸,声音轻轻的, “可能他们觉得殿下比陛下更具潜力。”
毕竟他们是因那棉花而来联姻的,而那棉花又是从谢安澜这里出来的, 如果公主与他联姻,那他会不会看在夫妻情分上, 多给雪国出些主意。
想到这里,陆乘舲抿了抿唇,而且他只是男子,并不能为殿下诞子, 不过就是占了个王妃名头,往后这宸王府终究还是要人继承的。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宣之于口。
在谢安澜一天比一天优秀的时候,陆乘舲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天。
他……
他只不过想再多贪恋贪恋谢安澜给予的温柔,所以潜意识里并不去这个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潜力?”谢安澜沉吟一声,忽然笑了,“如果他们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话,那皇兄必定不会同意。”
谢苍溟再蠢也不会让他去帮他国的。
别看两国现在联盟,明面上看似亲密,私底下都有自己各自的打算。
谢苍溟是不会把他往外推。
“别担心。”谢安澜与陆乘舲注视,抬手在陆乘舲头发上温柔抚摸,“皇兄他不答应也不拒绝,是想给雪国一个模糊的态度,他是不会答应的。”
“嗯。”许是谢安澜的语气太坚定,目光太温柔,陆乘舲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到了正厅,已经有下人上好了膳,谢安澜与他并肩坐下,忽地又问,“那草原部又是怎么会事,总不能也是来联姻的吧。”
“这就不知了,倒是没说来联姻,但我看着挺像。”陆乘舲一边与他布菜,一边说。
谢安澜一顿,问,“你见过人了?”
陆乘舲嗯了一声,眼眸里流露出一抹惊艳,“今天他们进帝都城的时候阵仗都挺大的,我远远地看了一眼,那草原部公主身段美极了。”
只是远远地看到一个背影,就有一种让人沉沦的美,可以想象她揭下面纱时,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这样美貌的公主怎么看也不可像是放出来做质子的。
谢安澜眸色一沉,“那草原部的人不都是风吹日晒马背上讨生活的吗,怎么可能养得出这般水灵的人,你定是看错了。”
谢安澜尖酸的语气,让陆乘舲顿了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因为他夸赞了别的女子吃醋了。
唇边不禁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容,原本有些没胃口的食欲,只因这一句话,多吃了半碗。
晚上,谢安澜还有些要处理,就先去了书房。
陆乘舲则是独自在寝殿里,怀里抱着一个用棉花絮的枕头,半个身子窝在床榻上,一页一页翻着王府的进账。
谢安澜说把宸王府的交给他,就真的交给他了,现在谢安澜只处理事务,不管账务 。
所有的账务都在陆乘舲手中,甚至谢安澜那边要用钱,也得从他手中走账才行。
随着宸王府的资产越来越多,账面上的钱也一月一月往上翻,如此庞大的一笔钱捏在手中,陆乘舲在考虑该怎么合理花出去。
“把宸王府重新翻修一遍吧,再多买些古董字画摆上。”陆乘舲在脑海里想了想花钱的法子,最后实在是想不到了,只得又把目光打在宸王府身上。
陆初一在床踏下候着,眼睛有些虚浮地看了眼,如今已经被自家少爷装璜得金碧辉煌的宸王府,有些气弱道,“少爷,再装下去都比皇宫辉煌了。”
“是吗?”陆乘舲抬眼,在四周打量了一下,浑然不觉。
可是看到秋棠与初一使劲点头,他不得不沉思,是不是当初宸王府的落魄给了他映像太过于深刻,所以总是有一点钱,就止不住往这方面想。
“那钱还能怎么花?”他向来都是想方设法赚钱的,如今让他花钱,对他来说有些为难了。
总觉得这钱他是越花越多。
初一和秋棠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摇头,如今的宸王府可是彻底告别了寒酸。
庭院深深,黄山假石,临湖水榭,碧树琼花,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奢华非凡。
光是打理每日打理这些的下人就有三百多位,更别说其他的了。
他们能想到的花钱方法,都想到了,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谢安澜从书房处理事情回来,听到他们几个在一本正经讨论花钱的事,有些忍俊不禁。
“花钱不还简单,明儿我带你出去花。”谢安澜靠在门边笑笑了,眼底些许的疲惫,他今夜把该处理的杂事都处理掉了,明天正好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行。”陆乘舲知道他是个花钱的行家,此时交给他错不了,爽快地点头同意。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两人早早的就起来了,不过不是去花钱,而是尊太后旨意进宫。
这邕朝的太后就是摆设,毕竟七个子嗣中,没有一个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且她娘家也不显赫,别说是皇帝皇后,就连谢安澜他们这些王爷,她也奈何不了。
今儿她的召见也不是她自己的意愿,而是帮皇后代召见。
这不是,草原部和雪国的公主来了邕朝,该说不说,一顿设宴款待是不能少的。
今天谢安澜与陆乘舲穿着同色系的明黄衣物,头上的簪子,腰间的玉佩都是同款,他们二人气质又相当,让人一看就知这是一对。
这次设的筵席在摘星阁,没有上次的琼华阁繁华,但剩在宽敞。
只因今日不光有几位王爷,甚至朝中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也会到场,不找个宽敞点的阁楼,塞不下。
谢安澜带着陆乘舲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不去与其他人打招呼。
他不去与其他人打招呼,其他人倒是想与他打招呼得紧。
他们夫夫二人一进来,在场的不少人就眼睛一亮。
不是被他们那亮眼的同色系衣裳吸引,也不是被两人容貌不相上下而吸引。
而是纯粹的就想巴结宸王。
如今邕朝上下的有钱人不多,谢安澜这位宸王凭一己之力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落败的宸王府给重新兴旺起来。
不仅有那生钱的水泥,还有一座令人艳羡的铁矿啊。
他们这些人中不乏也有想去分一杯羹的,奈何宸王府根本不接纳他们。
想找个机会接近谢安澜吧,谢安澜又基本上不出府,出府也是去忙,想遇都遇不上。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他们可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于是谢安澜这里刚一座下,就有人到了他们跟前。
“宸王殿下,别来无恙啊。”站在二人面前的行礼的,还是谢安澜的老相识。
当初被他挖了梅树的户部尚书王勐。
五短身材的他,笑得一脸憨厚,仿佛谢安澜不曾挖过他家梅树一样。
“王尚书,你家的梅花今年可还好。”谢安澜端起酒樽,笑盈盈地看着他。
王尚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尚好,再过两月又到了梅花盛开的季节,宸王殿下若是喜欢,回头下官再给您送上些。”
有人送礼上门,谢安澜向来来者不拒,笑道,“那感情好。”
“那就如此说定了。”王猛听见谢安澜应下了,一脸喜意,仿佛能把他心爱的梅花送给谢安澜是一件特别荣耀的事一样。
谢安澜,“成,那本王就静候王尚书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