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立场、利益不同而战,无可厚非,可是这家伙怎么硬生生的把高大上的对战说的如此过家家般儿戏?
罗伯特都快被凡妮莎的厚脸皮惊呆了。
凡妮莎理直气壮:“我说的是实话啊。”
本来就是嘛,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出狂化种,但狂化种看上她同班的驴子和饲料也是事实啊,这能说不是?
大长老罗伯特等人公开搞封建迷信祭祀也是事实啊,噢不对,在卢瑟把这事捅破之前,他们还只是暗戳戳的选人呢,要是不捅破,估计人没了都不一定知道。
“你不要偷换概念。”罗伯特大怒。
“你才是!你这个老家伙,不要偷换概念。”
凡妮莎本就不喜欢唧唧歪歪,这会儿和罗伯特说了几句后更是不耐烦了,撸起袖子就想直接开打。
塞缪尔拦下凡妮莎,一本正经的说:“就算罗伯特老先生再有不对,也不能用那样的词来形容他。”
罗伯特气了个倒仰。
凡妮莎难得乖巧地说:“哦哦,我知道了。那位罗伯特,那位老先生年纪大了,估计需要去医院看看病,说不定不能再随便出来主持各种活动。万一被某个某些不怀好意的人骗了怎么办呢?你说是吧,詹姆斯族长。”
最后,姗姗来迟的雕族族长詹姆斯,领着族内一众老中青都有的族人,一脸苦笑地说:“小朋友别揶揄我这个管事不利的老家伙啦。”
警卫队队长,警卫官中的老大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看上去还是己方的人,他连声问道:“詹姆斯族长,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和看到熟悉的人,感到心里稍安的警卫队队长不同,罗伯特看到詹姆斯的那一刻,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冷笑道:“族长,你的伪装还真是好啊,”
他说得阴阳怪气,眼神也别有深意。
詹姆斯先对警卫队队长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对罗伯特说:“我是雕族的族长。”
说这话的时候,这一瞬间,素来温和,似乎没有任何脾气,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的詹姆斯,浑身的气势都发生变化。
现在的他如同一个巍峨不可攀登的高山,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罗伯特:“你想要引诱族人踏上不归路,那么作为族长,我有义务阻止你,同时将还能救赎回来的族人带回来,并为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错误?”罗伯特觉得可笑极了,“是你错了。”
他笑着笑着,厉声呵道,“看看在你的‘带领’下,这些年来,雕族在狮心城的权力收缩了多少!?如果不是我一力支持安妮和德克萨斯那个家伙联姻,你觉得雕族还能维持住现在的繁盛?”
詹姆斯面色平静:“新旧交替是必然的规律,我们不可能永远站在高处。如果暂时的蛰伏可以让未来的我们更加强大,那么我不介意做族内历史上那个懦弱无能的族长。”
罗伯特脸色剧变。
感谢大长老,你给了我一个洗刷我形象的机会。詹姆斯无声地用口型对罗伯特说。
如果说之前罗伯特还只是有点气,这会儿听到詹姆斯如此评价他的行为,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不再客气对身后的人一挥手:“动手!拦住他们!”
警卫队队长看向詹姆斯,警卫队队员们立刻警惕并行动起来。
无论如何,随着罗伯特的命令开始行动的兽人和人族,已经违反狮心城的法律法规,他们这是在寻衅滋事,需要被警卫局逮捕!
詹姆斯族长也不废话,快速和警卫队队长说出他知道的情报:“罗伯特和金狮城那边的兽族联合起来想搞一个祭祀,”他解释说就是之前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詹姆斯皱着眉头说:“我发现……”
“行了。”看了一出“大长老不甘示弱,妄图带领部分族人和族外人联手掀翻族长统治”的戏码,凡妮莎终于吃瓜到撑,决定行动。
她略微提高声音说:“都住手!”
然而拥挤成一团的罗伯特一方的人,和警卫队队员,还有数名忍不住出手的,原本在詹姆斯身后的雕人们,没一个听她说话的。
毕竟她是个外城人嘛。
“我说,停手!”
赫然间,强悍的威压以凡妮莎为中心,大剌剌的直接碾压了所有在交战的人族和兽人。
几个实力差点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
——高阶职业者,还是接近顶尖那一层的高阶职业者。
警卫队队长瞳孔一缩。
这样的高阶职业者为什么会来他们狮心城?
同样的想法在无数人脑海中闪过,然而不等他们想出个一二,终于,他们后之后觉地发现,黑压压的白骨大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牢牢的围住了这片区域。
他们竟然被深深围困在了这片区域里。
“亡灵系职业者!”有人尖叫出来。
“我怎么觉得你搞的阵仗比我搞的还要大?”凡妮莎对塞缪尔嘀咕。
“没有你的震慑,他们想要发现可能还要更迟一点。”塞缪尔谦逊地说。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两个人的身份。
一名高阶接近顶尖的兽人种职业者,和一名亡灵系职业者的搭配。
“你们要干什么?”就算部分城民在挑战他们警卫局的威严,甚至可能威胁牵扯到城主府的势力,但是警卫队队长还是头一个站出来向两人问话。
凡妮莎刚想说话,塞缪尔拦住她。
他右手拿着长长的法杖,往前走了一步,环视一圈,略过罗伯特,直直指向趁乱裹挟着安东尼奥想要逃跑的几名狂侍几人。
“看见他们的脸了吗?”塞缪尔语气平常,然而当他亡灵系职业者的身份曝光,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充斥着恐惧、畏惧,与无限的排斥的情绪。
然而塞缪尔对此视若无睹。
学校里学校外,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对亡灵系职业者不同的看法和态度,他都知道。
“这几个人是王国特级通缉犯。”
奥维格王国特级通缉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但凡是奥维格王国官方组织,在得知特级通缉犯的消息后,必须无条件展开追捕。
而更特殊的情况中,哪怕付出重大的牺牲,也必须要拿下特定的特级通缉犯。
塞缪尔的话音刚落,警卫队队长立刻问:“你有什么证据?”
他虽然这么这么问,然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人,似乎想要把那些脸印在他的脑海里。
塞缪尔平静地拿出了一枚徽章。
那是克列斯特别班的徽章,特别班每个学生都有,每一届都有,只是每届徽章背面的标志不一样。
警卫队队长霍地转身,直接把后背暴露给塞缪尔。
任何一座城市的警卫队队长都是知道狂化种的存在,他们负责暗中甄别进入城市的人是否是正常人,如果有狂化种,那么务必想办法,或者联系其他职业者在暗中击杀。
这样暗地里的守护,警卫队队长做了很多年。
他对自己的工作成绩很满意,不是他有多少击毙数,而是在他的守护下,狮心城平稳地发展了起来,大伙儿过得平静而快乐。
可是,可是啊。
为首的被裹挟在最中心的那个男的,他不认识,可周围的几个人,有几个,他还记得。
那是在狮心城内住了好多年的居民。
虽然之前就从上层得到消息,有部分狂化种想办法绕过了他们的检查,潜伏了下来,他还特意按照最新的检测方式,在城内筛了一遍。
他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依然有漏网之鱼。
“他们都是?”警卫队队长声音冷沉,然而其中的自责、愧疚与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中间那个肯定是,周围的还没有来得及确定,不过概率很大。”塞缪尔淡淡的说,“里面还有一个厉害的,我们的同伴正在对付她。”
“所有警卫官听令!”警卫队队长果断地说。
他一手指向安东尼奥和他身边的人,“不计一切代价,击杀为首的男人!包括他身边的随从!”
警卫队队长扫过罗伯特等人的视线极冷,眼神极冷。
“如果有人胆敢帮助他们,就地,格杀勿论!”
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的话语令罗伯特当场愣住。
他之前只是想拦住警卫队和詹姆斯等人一段时间,好让合作伙伴离开。
再之后,过不了几天,祭祀会举行,等大家都提升了某方面的特长,甚至有了职业者天赋,谁还会在乎他今天的要差点冒犯?
相反,无论是警卫队还是城主府那边,只会想办法和他打好关系,这样才好知道下一次提高天赋的时间、地点。
警卫队队长为什么要对他的合作伙伴发出这样不死不休的命令?
难道王国官方上层其实知道如何提高天赋的方式?知道如何帮助没有职业者天赋的人成为职业者,只是一直藏着这个消息引而不发?
不可能吧,二王子私下里被叫了那么多年的废物,也没见王室有什么大动作啊。
(安斯艾尔:阿嚏!)
情报的不对等,让罗伯特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出这个可能。
他还算是心思沉着的。
更多的人知道的更少,被罗伯特忽悠着,为了自己的未来、前途,站在警卫官等人的对立面。
刚才只是拦着警卫官不让他们过去,已经有人惴惴不安,这会儿听到警卫官的格杀令,惊慌失措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他们的确像有私心,想自己变得更强,拥有更广阔的未来,可这不代表他们一定要和王国官方作对啊!
刚才那会儿他们的脸都在警卫官面前暴露了,就算之后他们的天赋得到提升,难不成今后余生他们都要在阴影里躲躲藏藏?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世,不能光明正大的接受其他人的羡慕?
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最后会对上警卫官对上王国对上格杀令?
不少人迟疑了。
“现在束手就擒,你们还有赎罪的机会,否则的话,你们会得到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至于这个他们,自然是安东尼奥等人。
就算对面的人是狮心城多年的居民,警卫队队长依然冷着脸,毫不留情地说。
反抗的力度一下子变弱,很多人遮遮掩掩的往旁边撤,不想掺和进这滩浑水里。
然而总有对天赋更看重,更希望祭祀举行的家伙,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和警卫官和雕族族长詹姆斯带来的人对峙,帮助安东尼奥等人逃跑。
凡妮莎大笑:“这样才对啊!”
要是所有人都一听警卫官的话就举手投降了,她还打不尽兴呢。
塞缪尔倒是蛮欣慰。
狮心城的警卫局里的人还挺不错,冷静又果决,要是希林在这里,他估计会很开心吧。
塞缪尔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思维已经被安斯艾尔带拐了= =
倒是里面的欧尼斯特和那个女人……
就在凡妮莎嗷嗷叫着冲向直奔安东尼奥而去,就在警卫官们和詹姆斯的人,对罗伯特方面垂死挣扎的人纠缠不已的时候,一阵比刚才凡妮莎显露的强盛无数倍的威压铺天盖地一般的压来。
这一次,除了塞缪尔和凡妮莎勉强撑住了,在场其余所有的人,包括警卫官,包括詹姆斯等人,包括罗伯特等人,更包括被杀的不剩几名的狂侍,以及被牢牢保护的安东尼奥,全部齐刷刷的膝盖跪地。
里面的人是谁?
刹那间,所有人只剩下本能的求生和恐惧。
第97章 阴影
凡妮莎和塞缪尔诧异地回头, 看向被安东尼奥砸穿的墙壁的另一侧。
他们的同班遇到了什么?居然要用出这样的实力?
旅店内部, 自灰驴一蹄子把安东尼奥踹走后,灰驴就乖巧的找了个勉强还算安全的角落呆着。
这里剩下的“人”就欧尼斯特和瑞秋两个, 一个是己方, 一个性子高傲懒得对一头出声动手,灰驴现在也算安全。
瑞秋咳出一口血,半是复杂半是骄傲地看着欧尼斯特:“咳,你的确很不错。”
欧尼斯特抬手抹去脸颊上的一丝血迹,皱了下眉头。
就算没有给敌人造成足够的攻击,瑞秋依然忍不住得意地说:“这个世界上,唯有时间和空间是永恒的。”
纵使她没有足够的把握, 但输人不输阵。
“你要小心了,下一次可就不是脸而是脖子了。”
瑞秋不怀好意地说。
半个字不提刚才那一次她本来就是冲着青年脖子去的。
理论上说,可以加速自己时间、延缓敌人时间的对手确实难对付。
可是这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 欧尼斯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对面的瑞秋身上, 他看着手指腹上的一点红色血迹,想的是——
要是艾尔回来看见他受伤,会不会心疼得亲自给他抹药?如果那样的话, 他会不会……
不, 还是算了。
欧尼斯特突然想到,他为什么要让艾尔心疼他?他的艾尔只需要天天高高兴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追求他想追求的道路就好, 他为什么要拿这些杂事去让艾尔烦恼?
他的艾尔已经够辛苦了, 他不能再……
欧尼斯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
辛苦……?
他什么时候让艾尔辛苦了?
欧尼斯特眼神沉稳,一语不发,气势一下比一下盛。